當朱英回到院子里的時候,看著朱高熾帶著一個小女孩。
疑惑問道:“這位是?”
朱高熾面色有些無奈,介紹道:“這位是我小姨,徐妙錦,今天過來帶他玩耍。”
“英哥兒,你也知道我沒別的地方可去,所以就來你這了。”
朱英最初對于徐妙錦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仔細一想,就知道了。
古代社會,尤其是大明,大多數女子是連名字都沒有的。
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古代的女子地位相對而言要低下很多。
出嫁后會被冠上夫姓,再加上自己的姓氏作為稱呼,如張李氏、孫方氏等等。
能夠在明初,青史留名的女性不多,每一個都有著獨特的傳奇故事。
譬如站在朱英面前,看上去有些恬靜的徐妙錦。
后世傳聞便是因為美貌,民間傳聞朱棣想立她為皇后,至于是否有這回事,朱英就不清楚了。
畢竟現在的徐妙錦,洪武十三年生,目前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
作為徐達第三女,雖然徐達在洪武十八年,徐妙錦五歲的時候就因背疽去世,但徐府的名氣并沒有降低。
目前徐達長子徐輝祖襲封魏國公,徐府依舊屬于豪門貴族,沒有絲毫衰敗的現象。
受到朱元璋的信任,在軍中的影響力依舊很高。
“小女子徐妙錦,見過朱公子。”徐妙錦微微欠身,行了一個萬福禮,對朱英說道。
朱英回禮作揖道:“在下朱英,見過徐小姐。”
行禮完后,陷入短暫的尷尬。
朱英微微注視一番徐妙錦,心中感嘆。
盛名之下無虛士,不過十二歲的徐妙錦,五官精致,眸若星辰,膚若凝脂。
難怪后世傳聞為明初第一美人。
現在的徐妙錦,在朱英的面前,可不像是跟和朱高熾在一起的時候。
此刻顯得落落大方,端莊文雅,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
徐妙錦顯然很少出門,萬福禮后,下意識的偷偷去打量朱英,便是恰好跟朱英的目光對上。
沒經歷過這等事情的徐妙錦,不由迅速避開,一抹羞紅于臉頰浮現。
朱英并未多想,畢竟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再得再漂亮又怎樣的,他可是經過九年義務教育的。
腦海中自然沒有什么齷齪心思。
一個小女孩,也沒多想。
“張伯,把這盒子,拿到我書房里放好。”
朱英手里還拿著錦盒,便對著張伯吩咐道。
張伯走來接過盒子,便準備按照東家的吩咐,直接前往書房。
“英哥兒,你這是去哪里搞了好東西,怎么還藏著呢,也不給我們見識一番。”
朱高熾沒有多想,看著那錦盒極為精致,恰好沒什么玩意讓小姨開心,便就打趣著說道。
張伯聞言一頓,目光轉向朱英。
并不是他不聽從東家的吩咐,只是張伯對于錦盒的事務并不了解,燕王府的大王子開口了,一般情況下朱英都會給些顏面。
聽到這話,朱英一愣,遲疑了片刻解釋道:“倒也不是什么玩意,不過是幾份文書罷了。”
朱高熾聽這話,就有些不愉的說道:“英哥兒,之前我可是都帶你去火藥司了,可莫拿這些話來誆騙我,有好玩意,還藏著就沒意思了。”
“再說今日我小姨過來,怎么著你今天也得讓我們看看。”
說完,朱高熾更是直接起身,向著張伯走去,明顯就是要自己動手去拿。
張伯見此,目光轉向朱英。
朱英無奈,只好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張伯這讓沒有避開朱高熾,讓其拿到。
旁邊的徐妙錦,脖子輕微伸長,顯然也是想看看這精致的錦盒里,是什么物件。
朱高熾一臉喜色,心中猜測,十有八九便是之前聽朱英提到過的糕點之類。
能夠用這般精致的錦盒裝的東西,肯定不簡單。
至于什么文書之類的,騙誰呢,他怎么可能相信。
隨著朱高熾期待的目光,錦盒緩緩開啟。
看到里面的空白文書,還有印章,朱高熾一愣。
竟還真是這些東西。
“英哥兒,你這...莫不是...可使不得啊!”
朱高熾迅速關上,而后語句模糊的對著朱英說道。
“別多想,這是我方才,從錦衣衛衙門那里得來的,主要有些事情,需要用到驛站,印章是兵部車架司的。”
朱英解釋著說道,他知道朱高熾想歪了。
朱英的一些底細,朱高熾在北平的時候,也有一些了解。
他怕朱英膽大妄為,私自篆刻印章文書,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朱高熾聽到這話,這才放下心來,同時有些疑惑。
大名鼎鼎的空印案,在如今大明誰不知曉,朱英還能從錦衣衛衙門,搞到兵部車架司的空印文書?
怎么聽都覺得不靠譜,除非...
想到這里,朱高熾眼底閃過一絲驚駭。
難道英哥兒和皇爺爺已經...
朱高熾沉思的時候,徐妙錦安靜的坐在一旁,偶爾用余光偷偷的打量朱英。
在來之前,朱高熾可是把朱英給夸到天上去了。
除了身份稍微差些,簡直就是無所不通,無所不能的感覺。
這讓徐妙錦在心中抱了很大的期待。
現在最為關鍵的是,在見到朱英后,徐妙錦心中的期待,完全沒有落差。反而覺得朱高熾說的,很是相符。
縱觀古今,尤其是明代,其實在審美這一塊,已然和后世相差無幾。
顏值的重要性,大明比之后世更甚。
朱英五官繼承馬皇后,本來就顯得英氣,加上后世的鍛煉方式,完全沒有一般武將那般粗狂的感覺。
這年頭的書生氣質,對于很多大家閨秀來說,都是極為致命的。
哪家少女不懷春。
大明的少女,尤其是大家閨秀,對于未來夫君的期望值也是很高。
朱英這種剛毅和儒雅并行的感覺,幾乎算得上是懷春少女的天花板了。
徐妙錦已經十二歲了,按照洪武三年,朱元璋定下的大明律:“凡男年十六,女年十四以上,并聽婚娶。”
也就是說,再過兩年,徐妙錦就到了可以出閣的年紀。
雖然不至于一眼鐘情,但徐妙錦對朱英的第一印象,顯然很是不錯。
“現在當是晚膳時分,我讓后廚備上菜式,也別餓著肚子了。”
朱英開口說道,現在大概是下午四點多的樣子,是大明的飯點。
朱高熾這個時候過來,朱英很是清楚,擺明就是想過來蹭飯的。
朱英的聲音,讓朱高熾緩過神來,再度看向朱英的目光里,多少帶了一絲震撼。
朱高熾和朱英的交情,更多的是私交。
他雖然猜測到父王的想法,但并沒有太多在乎。在他的心里,朱英是知交朋友,雖然長得和大伯相像。
他也從未想過,朱英是自己的大哥。
朱高熾幼時在皇宮長大,如今也時常出入皇宮,對于大明官府的制度極為了解。
這個印章和空白文書,別說朝中大臣,就連他父王,或許都沒資格去弄,也不敢去求。
但是朱英就這么輕易的拿到了。
可見,朱英已然是得到了皇爺爺的認可,甚至是溺愛。
不過朱英沒說開,朱高熾也不會說穿,附和說道:“今日可要把你之前的那個火鍋弄出來,上次在北平,我可是記掛了許久。”
朱英聞言,笑著說道:“現在六月天氣,可不興吃唰羊肉火鍋,容易上火。”
“最近做了寫綠豆紅豆糕點,待會可以先嘗嘗,想來味道不差。”
朱高熾聞言,點點頭,而后看了眼小姨,說道:“今天我帶小姨過來,晚膳過后,英哥兒可要帶著我們,夜游秦淮呢。”
徐妙錦聽到朱高熾的話,眼睛一亮,長這么大,她還從來沒有看過秦淮的夜景呢,頓時眼睛里閃爍著憧憬。
“行,沒問題。”
朱英笑著說道,來到京師這么久,晚上雖然也出門逛過,但一直也沒認真游玩過。
現在左右也沒多大的事情,玩玩便也不錯。
錦衣衛衙門,蔣瓛下班后,就直接過來這里處理事情。
宋忠連忙過去匯報,關于朱英,還有跟黃子澄有關的事情。
蔣瓛點點頭說道:“長孫殿下這邊,目前陛下沒有言明,暫時我也不好露面,具體事宜,就交給你來負責。”
“你要把握仔細了,長孫殿下目前對于我等錦衣衛而言,極為重要。”
“雖然已經定下太孫之位,但目前還未冊封,長孫殿下就是我們的機會,太孫那邊對于我等錦衣衛的看法,想必你也知曉。”
“陛下如今的心思,也是偏向于長孫殿下,若是我等能夠得到長孫殿下的賞識,日后前程不愁。”
宋忠聽到蔣瓛的交代,抱拳低頭沉聲道:“卑職明白。”
蔣瓛點點頭,對于宋忠他還是很放心的。
不同于錦衣衛同知,僉事。鎮撫使更大意義上,實權比較多,宋忠是蔣瓛的心腹才能坐到這個位置。
有些話說得露骨一點,蔣瓛也沒什么太多的擔心。
宋忠見蔣瓛只說朱英的事情,并沒有談及如何處理黃子澄帶來的人,只好問道:“大人,關于黃瀚林派來調查陛下的仆從,卑職不懂該如何處理。”
蔣瓛剛才的心思,一直都在朱英身上,聽到這話才想起來,還有黃子澄這檔子事。
思索一番后,蔣瓛便說道:“暫時先別動,就先關押著。看那黃子澄,敢不敢來我錦衣衛贖人。”
“你也不必多加審訊,憑這兩個仆從,對于太孫無法造成太大的干系。”
“再者說了,即使是長孫殿下即位,允炆殿下估計也是藩王之流,那也不是我們錦衣衛吃罪得起。”
宋忠聞言點點頭,果然蔣大人能夠坐上都指揮使這個位置,和他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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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審時度勢,就完全不同。
這般一來,黃子澄那邊,說不準還會自亂陣腳,進而影響到東宮。
而這些,和他們錦衣衛,可沒有什么干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