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漢,這個中亞地區最貧瘠的地方,卻是號稱‘心臟地帶’核心的戰略要地。目前掌握在速聯的手里,在速聯支持下建立了一個親莫思科的正府,但這個正府并不得民心。各種制度生搬硬套速聯,但阿芙漢當地有他的特色,錯綜復雜的教派勢力與速聯模式完全不搭調。不管是北方的軍閥,還是南方靠近波斯和壩基斯坦的,都對現在的喀布十分不滿。如果原先,南邊有印杜遏制壩基斯坦,雙方相當于是二對二,大抵上還能維持均勢勢均力敵。而今印杜成了這個樣子,速聯不得不進行收縮,力量投射的支點只剩下阿芙漢。此時,杜飛心里思忖,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讓速聯在阿芙漢提前暴雷。在他穿越前的世界,阿芙漢戰爭還要再過兩年。但其中的根本矛盾沒有改變,如果提前出現某個導火索,未必不能提前爆發。到時候不管是直接出兵,還是花錢打代理人戰爭,總之不能讓阿美莉卡和蘇聯的對抗降級。想到這里,杜飛的目光在地圖上向下,落在了壩基斯坦上。他在那里還有一位老朋友。至于奧洲提出的,進入巴布亞搜尋失蹤探險隊的要求,杜飛眼睛微瞇,心里飛快盤算,旋即拿起電話給陳方石撥出去:“喂,老陳,上我這來一趟……”片刻后,陳方石趕過來。他知道杜飛這時候叫他過來,定是關于奧洲到巴布亞搜尋的事。來了之后,杜飛也沒廢話,當即道:“老陳,奧洲的要求,通過官方渠道回復他們,同意他們派人搜尋。不過,出于人道主義精神,我們也將派出一支救援隊,與他們組成聯合救援組……”說到這里,杜飛頓了頓道:“用南洋合作組織的名義,把整個救援活動包裝成果際行動。”陳方石點頭,明白杜飛這是先把水攪渾,避免奧洲人上島趁機再搞幺蛾子。這件事本來就相當陰險,如果杜飛這邊不允許,奧洲就會趁機做文章,宣傳他們蔑視人命,占據道德制高點。如果答應了,肯定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杜飛則是連消帶打,利用國際合作把他們裹挾進來,就算奧洲想做什么文章,但上去的救援人員可不止他們,還有南洋好幾個果家。杜飛又道:“另外,讓我們的艦隊不用在東爪哇待著了,直接去巴布亞,建立幾個據點,把旗子插上。”陳方石應道:“我明白”在名義上,之前東部的馬魯群島和巴布亞都是印泥地盤。但實際上,就算在之前蘇哈圖時代,對這里也是羈縻統治,并沒有直接管轄。甚至說羈縻都是抬舉,很多時候就是一個名義,連收稅都收不上來。后來蘇哈圖死了,蘇比安連名義都搖搖欲墜,再到后來蘇比安跟杜飛交易,把正統的名義交給杜飛,這些外圍領地更是山高皇帝遠。別說是巴布亞,就連緊挨著婆羅洲的蘇拉威島之前都是半獨立狀態。這次杜飛順水推舟,趁著奧洲出手,也把手伸出去,直接在巴布亞西部建立一到兩個基地,把實際控制力投送過去,順便把馬魯群島圈住,納入控制范圍內。至于說巴布亞的控制權,這并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決定的,接下來將會處于一個長期博弈的階段。這種情況說不上對哪方有利,卻是目前能想到的比較不錯的辦法。至少短時間內杜飛不具備解決這個問題的實力和辦法。……與此同時,遠在堪培拉,一座占地面積極大的豪宅內。一名略微禿頂的白人青年敲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總督閣下”青年進門鞠躬。在里邊,一名帶著老花鏡的禿頂老者正在伏案工作,好像沒聽見一樣,直至好幾分鐘后,做完了手頭的工作才抬起頭,闔上手中的鋼筆,淡淡道:“那邊有回信了?”“是的,閣下。”青年應了一聲,把一份文件放倒辦公桌上。總督并沒有看,直接問道:“他們怎么說?”青年道:“他們同意了我們要求上島搜尋的要求……”總督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那邊會這么好說話。青年接著道:“不過,他們也要求派人參與搜救,并且,整個行動由南洋合作組織牽頭……”總督一聽,嗤笑一聲:“南洋合作組織”作為一名資深正客,他一聽就明白杜飛那邊什么意思,不過這也是奧洲希望看到的結果。總督淡淡道:“把情況告訴阿美莉卡。”“是,閣下”青年再次躬身,從辦公室退出去。總督獨自一人,伸手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雪茄盒,不緊不慢的點燃一根。奧洲地廣人稀,從來不缺土地,人口還不到兩千萬,令他們對土地并沒有特別狂熱的追求。這次正如杜飛猜測的,事情的根源依然來自阿美莉卡。雖然杜飛獲得了尼可和懷特宮的支持,但在阿美莉卡內部依然有人看他,更確切地說是看花果不順眼。這次讓奧洲出手,就是想遏制杜飛后續在南洋的擴張。杜飛從蘇比安手里獲得了原先印泥的正統性,理論上擁有繼承原先印泥地盤的合法權力。可一旦讓杜飛繼承下來,等于控制了南洋將近一半的地盤。再加上黎援朝在單國,顧丹的暹羅……以及參加了南洋威和部隊的馬來和李家坡,整個南洋幾乎成了花果的后花園。這是一些阿美莉卡人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們借著這個機會,引奧洲入場,從后捅刀子,試圖打斷杜飛繼承原先印泥地盤的進程。先從巴布亞打開一道口子,接下來只要鼓動蘇比安和東爪哇的黃家獨立,就算徹底把原先的印泥打零散了。讓杜飛手里的,所謂的正統淪為一張廢紙。不過,這都是阿美莉卡的想法,作為具體的執行者,奧洲有自己的想法。畢竟誰也不是無腦的工具人。奧洲從英果殖民體系中獨立出來,雖然依附于阿美莉卡,卻仍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只不過一直以來,奧洲的利益訴求都被忽視了。最早,奧洲曾經雄心勃勃的希望獲得蘑菇彈,被阿美莉卡和英果聯合壓了下去,錯失了成為大國的好機會。這次則明擺著拿他們當槍使,而且是用完了就扔的那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現在的大趨勢是阿美莉卡跟花果并肩,一起對抗速聯這個大敵。這種大環境下,真要出了什么事,阿美莉卡不可能為了奧洲跟花果翻臉。奧洲真要卯足力氣才是大傻子。但有些事,樣子還是要做足的,讓阿美莉卡那邊挑不出毛病。就這樣,雙方全都派出搜尋隊,奧洲出動二百多人,古晉這邊則去了一千多人,在巴布亞的原始森林里開始尋找那支根本不存在的民間探險隊。在這個過程中,一開始杜飛還小心翼翼,防備著奧洲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卻很快發現,對面似乎頗有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意思,就想明白其中的原委。雙方很快有了默契,奧洲的人往東邊去,杜飛這邊的人則向西,涇渭分明的在巴布亞劃分出了各自的活動范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沖突,雙方中間隔開一片很大的緩沖區,幾乎沒有不經意遇到的可能。反而是黃德祿回去,黃家與努沙登加王國爆發了非常激烈的沖突。因為杜飛明確提出,要讓他們出五千人去真臘,這幾乎是黃家三分之一的力量。黃家手中名義上雖然號稱十萬大軍,但真正打硬仗,訓練裝備不錯,也就那一萬六七千人。抽出去五千,剩下的他們也只勉強自保。所以,必須在那之前徹底了結努沙登加王國。并順勢按杜飛的吩咐,把努沙登加王國的原住民往奧洲趕。作為奧洲這次動作的回敬,一旦這些人進入奧洲,肯定會成為麻煩。至于奧洲不接收也不怕,反正也就幾百公里海面,弄一些船總能把人弄過去,奧洲地廣人稀不可能面面俱到防范。一旦湊足一定人數,在奧洲北部形成難民聚居地,就更不好處置了。……古晉,朱麗的海邊園林。杜飛光著膀子在游泳池里教小正平游泳。小家伙從小做事就一板一眼的,學什么都很快。這時候有人稟報,陳方石的電話。杜飛騰出手,把套著游泳圈的孩子交給朱麗,從游泳池爬上去接電話。“老陳,我是杜飛。”杜飛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拿起電話聽筒。陳方石道:“奧洲出動海岸衛隊,開始驅逐從努沙登加出發的船只。”杜飛一笑,這早在預料中。以努沙登王國的力量,根本擋不住裝備精良的黃家嫡系部隊。再加上黃德祿回去,杜飛順手賣給他四艘巡邏艇和兩艘魚雷艇。雖然不是什么大船,卻比黃家原本的船只強多了,有了這些船只,戰局更無懸念。逼著努沙登加的原住民開始大批向奧洲逃離。杜飛道:“繼續按原計劃執行,以南洋合作組織的名義向聯合果提出申請,要求他們關注正發生在澳洲北部的仁道主義危機……”南洋合作組織是當初成立南洋威和部隊時一起成立的。本來只是一個區域性組織,但杜飛通過一些渠道,花一百萬美元,上下打點疏通,搖身一變成了正規的聯合果下屬組織。之前還有人覺著杜飛花這個錢不值,這不就派上用場了不過到這一步也差不多了,這些動作最多惡心一下奧洲,在大局上改變不了什么。真要改變不利局面,還得在根本上解決問題。……幾天后,杜飛乘飛機抵達八哥達。這時正是八哥達最酷熱的時候,太陽炙烤著這片古老的大地,好像灑下一片片火焰。杜飛走出飛機,頓時感覺到迎面撲來一股熱浪。順著舷梯走下去,跟迎接的撒大木一個熊抱,雖然有幾年沒見了,絲毫不影響兩人的熟稔和熱情。如今的撒大木比當初更成熟穩重,并且剛晉升為上醬,成為巴比倫王國的二號人物。這次邀請杜飛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能夠獲得杜飛手中的轟炸機和炮艇機,以及消防2號坦克。尤其是消防2號,撒大木在敘里亞和挨及見過,看起來高大堅固的焊接炮塔提供了更充裕的空間,里面安裝了大功率空調,即使在酷熱的沙漠中,也能在車內維持比較舒適的溫度。要說有什么缺點,就是源于t62的動力稍弱,但在撒大木看來這并不是什么致命缺陷。中東地區地勢平坦,沒有特別復雜的地形,目前消防2號的動力足以應付絕大多數局面了。擁抱之后,撒大木介紹道:“杜,這是我的小女兒。”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濃眉大眼,十分可愛的小姑娘,抱著一大束花,奶聲奶氣道:“杜叔叔,歡迎來到巴比倫”杜飛微微詫異,這小姑娘說的居然是中文!雖然有些口音,但也看得出來,應該練了很久。“謝謝你,小天使”杜飛笑著接過鮮花。歡迎儀式過后,眾人坐上撒大木的汽車。“杜,我的兄弟,這次你能來簡直太好了!”撒大木毫不掩飾內心的情緒。現在他的境況與前幾年完全不同了,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雖然名義上掌管巴比倫的仍是波克爾統領,但老邁體弱的波克爾根本不是撒大木的對手,兩人權力交接是早晚的事。撒大木最大的基本盤就是軍隊,這些年他通過與阿美莉卡的石油財團合作,獲得大量石油美元。在用這些美元擴充軍隊,更新裝備,收買人心。這次把杜飛找來,就是希望能夠獲得轟炸機,最好能效仿里比亞,在巴比倫建立工廠,直接自己生產。一旦成功,將會令他的聲望大幅提升,徹底超過波克爾。對于這種事,杜飛當然喜聞樂見。不過他這次來,除此之外還要見另一個重要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