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忠連忙道:“領導,要是這么說,前一陣子有一回,我因為有點事兒晚走了一會兒,羅云那個丫頭下班走了,等沒人又返了回來,正好讓我撞見了。”杜飛微微皺眉:“還有這事兒?”張文忠分說道:“當時我也沒太在意,您是知道的,咱辦公室里,沒什么特別要緊的東西。我也沒往別處想,問她是咋回事,她說忘了東西,您說會不會……”杜飛擺擺手:“現在還不能下定論,都是自己同志,沒有證據,不能亂說。”張文忠“哎”了一聲,卻又眼珠一轉,想起另一件事:“對了領導,要這么說的話,還有一個情況得跟您匯報一下。”杜飛“嗯”了一聲讓他說。張文忠道:“羅云這丫頭前幾個月談了一個對象……”杜飛挑了挑眉,按說羅云在這個年代,也該談對象了,這有什么說的?但張文忠不是八卦的人,更何況是這種時候。張文忠道:“領導,我見過那男的……”說著直搖頭:“有點說不好,總覺著那人不太對。”杜飛皺眉道:“怎么個不太對?”要說羅云這個對象,杜飛還真沒見過。按說他在消防器材公司的附近一直留著烏鴉,時不時的通過視野同步瞅一眼,并沒發現上下班有人接送羅云。要是真搞對象,不應該是這個待遇。按說羅云的條件可不差,干部家庭出身,模樣身材都在水準線上,再加上目前這個工作,多少家庭好、工作好、人品好的小伙子等著,怎么對象端這么高,這么久都沒露面?杜飛問:“老張,你怎么看見她對象的?”張文忠道:“他沒到咱單位來過,但上個月羅云帶他到我家去,說是大學要畢業了,打算跟羅云在一起,看能不能到咱們單位來,讓我給幫幫忙。”杜飛挑了挑眉,這個情況他之前并不知道。今天之所以提起來,讓張文忠注意羅云,是因為他之前有三次發現羅云下班走后又折回來到辦公室。如果偶爾一次是忘了什么東西,但次數多了就得留心了。消防器材公司畢竟不同于一般的單位,有些事情是不能大意的。至于說羅云到底是不是有問題,杜飛也不知道。但既然出現了可疑情況肯定不能放任,他們辦公室雖說是內勤的事兒,沒有太要緊的東西,總這樣肯定不尋常。杜飛不想把多余的精力用在沒必要的地方,這才提醒張文忠留心,讓他去盯著,真要有情況,就直接拿掉。張文忠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如果羅云這個對象真有問題,就是企圖打入他們內部。雖然他沒答應,找個借口給敷衍過去,但這種事的性質很嚴重。思及此處,張文忠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萬一他當時一念之差,答應了幫這個忙,后果不堪設想。真讓那人進來,萬一出什么事,他這個經手人就徹底完了。心里連羅云也記恨上了。張文忠有今天不容易,當初在機關殫精竭慮熬了一輩子才是個副科長,如今好不容易撥云見日,眼瞅著要離休了,等到離休那天,還能再升半格。真要在羅云這出事兒了,后果不堪設想。張文忠怎么不害怕,怎么不惱怒!不過恨歸恨,張文忠在機關多年的經驗,依然讓他保持冷靜,沒在杜飛面前失了分寸,問道:“領導,您說這個事兒我們該怎么辦?”杜飛也沒想到這里,之前他并不知道有羅云對象的存在,反問道:“你覺著呢?”張文忠這才表明態度:“領導,您要問我的話,按這件事的性質,我覺著還是交給對口部門的同志處理。”杜飛看了他一眼,大概能猜出他的心思。一旦交出去,羅云和她那個對象除非一點問題沒有,只要有一點問題,甭管什么問題,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可見張文忠這個老好人,該狠的時候一點也不手軟,不想給羅云一點機會。不過也無可厚非,畢竟同樣的事兒沒攤到自己頭上,要換成他是張文忠,肯定也氣夠嗆。雖然根據目前的情況,大概率羅云也是被騙了,但什么理由也改變不了現實。現實就是羅云差點把張文忠連累進去,這沒有什么好說的。至于說杜飛的立場,杜飛在這件事上本也沒什么立場,他原本讓張文忠盯著,就是為防患于未然。現在看來似乎比預想中的情況更嚴重,直接交給專業部門也無不可。杜飛想了想,沉聲道:“也行,你去聯系一下羅處,讓他們派人接手,至于怎么處置,是立即抓人,還是放長線,都聽他們的,回頭我們這邊全力配合。”張文忠立即應了一聲,忙不迭去辦這件事。……另一頭,當天晚上下班。羅云有些心不在焉,周曉白拍她一下:“哎!想啥呢,魂不守舍的?”羅云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么哎,對了,上回你幫我問那事兒……咋樣了?”周曉白笑著道:“放心,我找我三姑問的,他們學校是有個叫關學文的,院系和年級都能對得上。”羅云不由得松一口氣。前幾天她特地讓周曉白去打聽,燕大是不是有關學文這個人。周曉白的三姑是燕大后勤處的,辦這種事情很方便。至于羅云為什么要打聽這個,其實也不難理解。羅云雖然陷入熱戀,但她可不是戀愛腦,她從小就知道權衡利弊得失。所以過了一開始的沖動期,開始冷靜的考慮未來的問題。從周曉白這里得到答案讓她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曉白,謝謝你啦!”周曉白撇撇嘴道:“就只會用嘴說,也沒見你有什么行動。”羅云笑道:“等下次請你吃好吃的。”兩人說笑著去取自行車往外走,等到了大門外邊,周曉白掃了一眼,問道:“哎,自從那次看到,怎么都沒見你那位來接你下班了?”羅云的表情微微一滯,隨即笑著道:“他呀眼瞅著要畢業了,現在太忙了,過一段就好了。”周曉白聰明極了,跟羅云在一起這些年,互相最了解,一眼就看出,事情沒那么簡單。況且羅云還讓她幫忙查關學文的學籍,明顯是出了什么問題。不過這種事,雖然是好朋友,羅云沒主動說,她也不好死乞白賴追問。兩人一起騎自行車離開,等分開之后,周曉白回家,羅云去找她對象。羅云父親在外地,母親隨軍,等于在京城沒有家。原先上學的時候,羅云經常往周曉白家里跑,但現在認識了關學文,兩人常常約會。一般在城北,關學文從燕大騎自行車過來能近一些,羅云騎車去迎他,算是雙向奔赴。倆人吃完了晚飯,在附近逛公園或者壓馬路。這個年代搞對象大概就是這個套路,并不存在別的接觸。在公園沒人的地方,拉拉手都算是比較親密的。今天還是一樣,羅云來到約定的地方,遠遠就看見一個留著偏分頭的青年,穿著白襯衫藍褲子,在人行道上,扶著自行車,正是她對象關學文,不由得加緊蹬了兩下。今天從周曉白那里得到回復,讓她終于放下心,也有些愧疚。覺著自己不應該懷疑愛人。正想著,那男的也看見了她,立即露出笑容,沖她揮了揮手。等兩人匯合,說了幾句話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國營飯店。關學文家里條件不錯,再加上上大學有生活津貼,平時花銷從不小氣。羅云更是高工資,兩人談戀愛也沒拮據過,要不然一般像他們這樣的小年輕可不敢經常下館子。飯店里,點了一個肉菜,兩大碗米飯就夠兩人吃的。相比布匹和衣服的充裕,老百姓在吃上還是有些限制的,糧食和肉類依然需要糧票肉票,做不到敞開供應。要想做到充裕,至少得再等三四年,南洋的糧食產量上來,把國內的儲備糧庫全都填滿,才能進入比較良性的循環。到時候國內的一些土地能騰出來種植諸如大豆、棉花之類的經濟作物。再多出來的糧食就可以投入飼料廠,做成飼料后再養雞養豬。到那一步,花果就不用在嘴上勒著了。羅云和關學文吃完了,倆人來到附近的公園,存好了自行車。因為天還沒黑,街上人也多,不好意思拉手,等到里邊沒人地方倆人才拉上手。一陣甜言蜜語,到了偏僻沒人的地方,倆人已經擠到了一起。關學文瞅瞅兩邊沒人,吧唧一下親了一口,羅云臉頰緋紅,卻也沒抗拒。只是象征的嗔了一眼,小聲道:“讓人瞧見了!”卻沒什么威懾力,反而讓關學文心癢難耐又想上二壘。這次卻被羅云嚴厲擋住,低著頭道:“不行,等結婚的”關學文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強來,輕聲道:“小云,我只是太愛你了。”羅云也不是不樂意,只是畢竟在外面,她有些害怕,讓人瞧見了,還不羞死了。至于帶關學文回宿舍,她也不敢。一來住那邊都是同事,讓人看見肯定就要傳開了,到時候她還要臉不要臉了。去關學文家里,她更不好意思,倆人到現在還沒見家長。真到那一步,就該談婚論嫁了。可是,身邊這個男人真的可靠嗎?羅云的腦子里再次浮現出了這個念頭,最近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了。一開始,她的確被關學文迷住了。長相英俊,身材高大,家世優渥,還是燕大的高材生,盡管羅云的條件很好,仍讓她禁不住覺著配不上對方。甚至一度避免讓周曉白和關學文見面,生怕關學文見到條件更好的周曉白就不要她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沖動漸漸消退,她重新審視這個男人,似乎又不是那么完美了。尤其最近,對方提出的一些事情令她相當困擾。正在這時,關學文又提起那件事:“小云,上回你們那個主任到底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咱們帶的東西不上檔次?”羅云微微蹙眉:“說什么呢張主任不是那種人。再說,你堂堂燕大的高材生,想上什么單位不行?”關學文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連忙道:“我不是想跟你在一起嘛再則,萬一分到外地怎么辦?”羅云皺眉:“你是京城戶口,怎么可能分到外地。”關學文道:“我這不是怕萬一嘛”轉又問道:“對了,上次我說那個事兒……”羅云一聽又來了脾氣,一甩手道:“都跟你說了,那些東西不能往外拿,違反規定,讓人發現,我就完了。”關學文忙道:“小云,你別生氣,我……我就是……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單位,才能有針對性的想想辦法。”羅云的態度稍微緩和,其實之前她腦子發昏的時候,差一點就答應了。有好幾次下班了,又騎車子折回去,幸虧最終猶豫了,沒有犯下錯誤。關學文賣慘,深深嘆一口氣:“小云,上次那種情況,你們主任明顯不想幫忙,不然不會連禮物都沒收,說幫著問問,那都是敷衍。我也是沒法子,才想別的辦法,看看能不能在專業上想想辦法。要是我的畢業論文能跟你們單位的發展方向有關,肯定能引起你們領導的注意……”吧啦吧啦,關學文說的天花亂墜,又把羅云弄得迷迷糊糊的。主要是羅云沒上過大學,再加上這個年代的大學生太稀罕了,讓她自動給關學文加了好幾層濾鏡,還在心理上自我矮化,才會失去分辨力。又聽關學文提到‘論文’‘科研’之類的詞,愈發覺著高大上。但關學文并不知道,他想獲得消防器材公司領導的關注,其實現在已經在關注他了。直至天色晚了,兩人才從公園離開。關學文把羅云送回宿舍,看她上樓電燈,在窗戶揮揮手,這才騎車離開。羅云在窗口站了許久,路燈的盡頭已經看不見人了,她還在站著,緊抿著嘴唇。消防器材公司的宿舍條件不錯,羅云算是老人兒,自己一人一間,并沒有室友。她一直在窗邊站著,忽然看見窗外的電線桿頂上落了一只烏鴉。這種烏鴉她見的太多了,經常在他們單位附近出現。此時杜飛正在通過視野同步看著她。雖然說要交給羅處那邊,但杜飛還是派了一只烏鴉過來盯著羅云,正好看見她呆呆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什么。羅云收回看烏鴉的視線,使勁用手揉了揉臉,還拍大了兩下,讓自己更清醒。本來今天從周曉白那邊知道,關學文的學籍沒問題,還讓她高興了一陣。但晚上跟關學文約會,她卻愈發覺著不對勁,關學文不斷對她提要求,還都是令她為難,后果不好的要求。如果這個人真喜歡她,會讓她去冒這種風險嗎?顯然是不可能的,至少羅云從始至終都在盡量避免讓關學文為難。關鍵時候,羅云展現出了應有的冷靜和理智,而這也是她的本性。之前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只是一時豬油蒙了心。羅云臉色有些難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來到旁邊的書桌上,開始拿筆在本子上飛快的羅列。寫出從打認識以來,關學文表現出的不正常的地方。實際上她早就察覺了,否則不會拖周曉白去查學籍,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罷了。片刻后,看著本子寫出來的一長串,羅云不由苦笑。“啪”的一下,給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因為用力不小,白嫩的臉頰一下就紅了一大片。她卻絲毫沒有動容,仿佛挨打的不是她,隨即咬了咬牙,猛地站起來。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感到危險,如果關學文這個人真有問題,之前她帶著去找張文忠就是硬傷。羅云有些焦慮,她自認除了這個,并沒有別的問題,但這一個問題也足以致命了。她不能出錯,好不容易借了周曉白的光進了這么好的單位,工資高,福利好,將來還有發展,她不能失去這一切。羅云的大腦飛轉,試圖找出解決辦法,但很快她就他明白,這已經不是她自己能解決的事情。現在她能指望的只有周曉白這張王牌了。想到這里,羅云咬咬銀牙,轉身出了屋子,到樓下,騎車子,直奔周曉白家。這時杜飛還看著,正想結束視野同步,沒想到她又跑出來,不由心頭一動,看她要去哪里。心里還在合計,難道羅云這丫頭還真被策反了?如果那樣的話,還真是……杜飛不知說什么好了。不過很快杜飛就發現,不是這么回事。羅云出了老城一直往西,很快就到了空軍大院。輕車熟路來到周家,羅云按了一下門鈴。“誰呀?”里邊周媽應了一聲,羅云立即道:“周媽媽,我,小云”她經常來走動,跟周媽很熟悉,一開門卻嚇一跳,看羅云臉上紅了一片:“小云,你這是咋了?誰打你了?”羅云一愣,才想起剛才抽了自個一巴掌,尷尬的笑了笑:“不是,周媽媽,是我自個不小心撞床頭上了。”周媽半信半疑,不過人家說是撞的她也不好多問,畢竟不是自個閨女。“曉白呢?”羅云岔開話題,問周曉白。周媽道:“樓上呢,你找她去吧”羅云“哎”了一聲,輕車熟路上樓。剛上去,旁邊書房門開了,周鎮南皺眉道:“誰來了?”周媽沒好氣道:“不是找你的,羅云,找小白來了。”周鎮南甕聲甕氣“嗯”了一聲,砰的把門關上。周媽撇撇嘴,嘟囔一聲“這老東西”。說起來周鎮南這么煩躁還跟杜飛有關。前不久第一批一共十二架轟8轟炸機,準備入列裝備部隊。問題就出來了,這些轟8究竟該給誰,按道理既然是飛機肯定是空軍的。可轟8執行的的站略打擊任務,要是按職能算應該歸二泡。最近下面不少人追著他,希望他向上面爭取,把這些飛機留下。這是爭取的問題嗎?周鎮南倒是想爭取,他爭取得來嘛下面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楚,這頭一批的,早就有了下家,跟他們沒半毛錢關系。偏偏這些情況還沒公布,他沒法透露出去,只能搪塞、躲著。要說輪到他們,估計轟8是夠嗆了,等轟7還差不多。另一頭,羅云到樓上,敲了兩下門。周曉白剛洗完頭,穿著涼快的小背心、大褲衩,看見羅云不由得詫異:“小云?”也看見臉上的紅印。她比周媽知道的多,立即反應過來:“他打你了!”羅云無奈,搖頭道:“不是,我自己打的。”周曉白一臉懵:“你傻了,這么狠,自己打的!”羅云一屁股坐到周曉白寫字臺的前邊的椅子上,沒等說話眼淚先掉下來了:“曉白,我……”周曉白更急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說呀!”羅云抹了抹眼淚,哽咽道:“關學文,他……他好像不對勁。”周曉白皺眉:“怎么不對勁?你仔細說。”她畢竟不是一般家庭出身,周鎮南如今還能夠穩如泰山,可見眼光手段非凡。周曉白是他閨女,再加上耳濡目染,遠不是一般同齡人能比。她一開始就覺著羅云這個對象不太妥帖,只是礙于羅云執著,稍微點了一下,便沒往深了說。現在果然出事了。聽羅云斷斷續續把情況說了一遍,末了道:“曉白,你說我該怎么辦呀?”周曉白表情嚴肅,根據羅云的描述,她更篤定這男的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羅云見她這樣心里更慌,抓住她手哭道:“曉白,你一定要幫幫我。”周曉白還算冷靜,反手按住羅云手背:“先別慌,咱們是最好的朋友,我肯定幫你。對了,你倆有沒有……那個?”羅云眨巴眨巴眼睛,過幾秒才反應過倆,另一邊臉也紅了:“說啥呢我們就拉拉手。”周曉白松一口氣,這就很關鍵。雖然沒結婚,可一旦羅云跟關學文有了實質關系,就真的很難撇清了。不過這也很符合羅云的性格,輕易并不會把底牌交出去。周曉白想了想道:“小云,你等我。”然后一邊換衣服一邊道:“我們現在就去找經理,現在還不確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是你疑神疑鬼呢”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不存在。羅云苦著臉有些擔心,真到了杜飛那里,還能有回旋余地?周曉白分析道:“如果這人真是敵人,肯定是沖咱們單位來的,必須告訴經理。”羅云有些擔心:“可是……”她擔心會連累自己。周曉白道:“怕什么,你又沒出賣咱們公司的東西,就是正常談朋友,發現對方不對勁,立即跟組織匯報,有什么問題。”說到這里,卻是一停:“小云,你還有啥情況沒說?你可不能瞞我。”“我……”羅云有些結巴周曉白一跺腳:“我什么我,你倒是說呀!”羅云連忙把帶關學文去找張主任的事說了。周曉白恨鐵不成鋼,拿手指頭使勁戳在羅云腦袋上:“我說你什么好!平時那機靈勁兒都哪兒去了。”完事仍堅持道:“這就更得去了,現在去是我們主動匯報,等萬一出什么事,被捅出來更麻煩。而且現在也只有經理能保你。”羅云有些害怕。周曉白道:“你可別糊涂,如果那人真是敵人,你粘上了還能脫身?只有趕緊跟組織說清楚,再爭取立功才是機會。而且,你是咱單位的,經理肯定保你。單位真出了這種事,他臉上也不光彩。”說完拉住羅云的手:“沒事兒,我跟你去。”羅云點點頭,倆人剛要出門,她又站住:“曉白,這事兒還是先跟周伯伯和周媽媽說一下別再把你連累了,那我就……”周曉白一聽,心里有一絲欣慰,至少在這時候羅云這個朋友還能為她考慮。“行,那先跟我媽說一聲。”周曉白辦事十分干脆,拽著羅云下樓長話短說跟周媽媽說了一遍。羅云全程低著頭不敢作聲,生怕周媽媽不讓周曉白管她這破事兒。好在周媽媽聽完倒是沒攔著,只讓她們聽杜飛安排。直至兩人出門,才稍微表情嚴肅去了丈夫的書房。周鎮南正在書房看‘殲8二’的最新進度資料,聽到房門聲一抬頭。周媽反手關上門:“你先停停,有點事兒說。”周鎮南皺眉,知道愛人輕易不會打擾他工作,既然來了肯定不是小事。聽周媽說完,也皺起眉頭,轉又笑道:“不錯,丫頭有長進,知道解決問題的關鍵在哪兒。”周媽則道:“小云那丫頭也很知道。”周鎮南明白她的意思,羅云心里肯定也知道杜飛是關鍵,卻要先來找周曉白。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笑著道:“小姑娘,挺聰明,丫頭跟這樣人做朋友總好過那些渾渾噩噩的。而且明了利害得失,才不會干蠢事。至于一些小事……且由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