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完了錢，杜飛又道：“等將來洪亮他們要是樂意，也可出出去發展。”雖然只是輕飄飄一句話，李明飛卻明白這是杜飛的一種承諾，他幾個兒女將來要是去南洋可以獲得更高的起點和更多資源。李明飛明白人，明白杜飛的意思，沒有推辭，收下票據，兩人又說了幾句，直至朱婷出來叫他們。時間不早了，朱敏準備帶孩子回去了。杜飛和朱婷一起送到門外，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上車才回去。朱敏一上車就想說話，看了看孩子又忍住了。閨女這個年紀已經會學舌了，真要聽去什么，到外邊亂說不好。直至回到家，把孩子哄睡了，躺在床上才開始罵杜飛沒良心。李明飛聽著干笑著附和，在這時候他可不敢表現出任何幫杜飛說話的意思，否則朱敏一句‘你是不是有啥想法’立馬讓他沒話說。直至朱敏把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才把杜飛剛才給他的信封拿出來，遞給朱敏道：“你看看這個。”朱敏詫異的看看枕邊人，伸手接過去問：“這是啥？杜飛剛才給你的？”李明飛道：“你打開看看。”朱敏撇撇嘴，見他故弄玄虛也沒再追問，轉而把信封里的東西拿了出來看了看，不由得直皺眉：“這是啥？南洋皇家發展基金是什么？”實際上朱敏還注意到了上面的金額，數字一后面的一長串零。李明飛一笑，把這張紙代表得有意義解釋了一遍。朱敏不由得瞪大眼睛，她雖然出身在朱家，卻也過過苦日子。一時間竟然很難想象，一千萬美元是什么概念，按說她和李明飛都是高工資，再加上李明飛一些別的收入，兩人這二十來年也攢了兩萬來塊錢，可是跟一千萬美元比起來，卻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這……一千萬！他給我們？”朱敏快速眨眨眼睛，腦子有些亂。李明飛道：“那不然呢？而且這可不是一千萬，這是基金的原始股份，現在真要算起來，我估計至少翻兩倍。”朱敏再次瞪大眼睛，一千萬都夠嗆了，還得翻倍。反正他們單位一年的撥款才不到一百萬。“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吐沫：“老李，你說這杜飛，這些年在外頭到底搞了多少錢？”李明飛笑了一聲道：“多少錢？錢算什么，現在整個南洋那個婆羅洲都是他的，他讓朱麗在那邊當女國王。”朱敏大吃一驚，她對朱麗和杜飛的事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倆人偷摸搞到一起了，但具體怎么回事卻說不清。一聽這話才恍然大悟：“我說四叔那一房怎么都過去了，鬧了半天……嘖嘖”說到最后也不知怎么形容，只能是嘖嘖兩聲。李明飛在被窩里蛄蛹一下道：“是啊！要說是真想不到，杜飛是我親眼看著成長起來，六五年他到街道辦上班認識小婷，到現在這才幾年，就折騰出這么大局面。”朱敏默默點頭，心里對杜飛的非議和埋怨也消散了。倒也不是朱敏多勢利眼，這本就是人之常情。自古以來美女配英雄，杜飛有這個能耐相比起來男女那點事兒又算得了什么。再說，她也不是正治小白，深深明白因為杜飛的存在他們朱家得了多少好處。毫不客氣的說，如果付出兩個女兒就能換取這些，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趨之若鶩。更何況杜飛對他們這個小家也沒說的，不僅出手就給了一千萬美元的股份，還給了他們兒子承諾。李明飛繼續感慨：“你想想，黎援朝在單北，最開始就是杜飛布置的，不然黎家那三小子還在京城胡鬧呢現在，儼然是一方諸侯。還有林天生，被他弄到南洋，也闖出一番局面，這次遷徙完了，算是徹底穩了。再加上小麗那個王國……要擱一般人，想也不敢想。”朱敏下意識點點頭，卻是聽出不對味兒，猛地側過身道：“咋地，你羨慕了？”李明飛一愣，立馬訕笑：“你瞎說什么，都多大歲數了。”朱敏撇撇嘴：“我看你是人老心不老。”……另一方面，在李明飛兩口子走了以后，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朱爸才下班。看見杜飛在客廳看電視，微微詫異：“小飛回來了？”杜飛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叫了一聲“爸”，快步過去幫朱爸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朱爸心情不錯，笑呵呵道：“特地等我呢？”杜飛嘿嘿道：“有點事兒想跟您匯報匯報。”朱爸道：“行，上書房，沏一壺茶慢慢說。”說著倆人進了朱爸的書房，杜飛輕車熟路去茶葉柜：“爸，今兒喝什么茶？”朱爸道：“龍井，淡一點，一會兒睡不著覺。”杜飛應了一聲，麻利的沏了一壺，給朱爸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上。朱爸淺淺呷了一口，笑著道：“小飛啊，這次你表現很好，關鍵時候能臨機決斷，很有擔當。”杜飛笑著道：“都是您言傳身教。”朱爸也沒謙虛：“之前還有些人擔心你年紀輕、經驗少，關鍵時候撐不起來。”杜飛知道，以他的情況，當初這種聲音肯定不小。不僅因為他的年紀和資歷，更重要的是在南洋的影響力。如果派別人過去，完成了這次遷徙，對杜飛和林天生在南洋將會造成很大沖擊。不可能沒有人不動心思。但這種聲音，最終都被朱爸壓了下去，杜飛估計在這個過程中，林家那邊肯定也使了力，只不過是用在了暗處。朱爸又道：“經過這次之后，我們在南洋的局面將會大為改善，就算那個蘇比安再想什么辦法也無力回天了。”關于這個，其實杜飛比朱爸更清楚。到了這一步，蘇比安早就放棄了恢復原先領地的心思，而是能想辦法保住現在的地盤。在上次英果艦隊撤走，并傳出蘇比安要出賣巨港的消息，令蘇比安跟蘇門答臘本地派的關系一度非常緊張。他好不容易才穩住局面。等說完這些，杜飛才進入正題，提出了他的計劃。聽杜飛描述的具體舉措，朱爸不由得皺起眉頭：“你是想跟阿美莉卡合作，借他們的科技和專家來提升我們在航空領域的技術水平？”杜飛點頭道：“是這個意思，現在是一個機會，目前他們還沒在南越抽身，又在阿芙漢跟速聯人對上，壓力非常大，如果在這時候，能夠跟我們有比較積極的互動，對他們而言將是一個很好的宣傳點。我們完全可以主動一些，尋求空中裝備的幫助，比如讓他們幫我們改進目前的殲7、殲8戰機，才能更好的從側翼給速聯壓力。”朱爸沉默聽著，慢慢的喝茶，并沒急著表態。杜飛接著道：“另外，現在阿美莉卡也剛摸到三代機的門徑，我們這個時候跟上還有機會，一旦他們搞成了，形成了技術門檻，我們再想進去就難了。”朱爸點頭，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像做買賣一樣，在創業期加入，共同承擔風險，就能成為股東，一旦人家把所有東西都搞好了，再想加進去充其量只能是打工仔。雖然現在也已經很晚了，但對花果而言依然是一個難得的時間窗口。杜飛其實說了一半還留了一半。他真正的目的可不是改進殲7、殲8，那兩架二代機的底子雖然不錯，但改進的潛力真的不大，就算改進后也沒法真正對三代機造成威脅。杜飛的真正目的是跟阿美莉卡合作搞一款真正的三代機，哪怕是低配版或者閹割版的都行。甭管好不好，先拿到入場券再說。而且眼下就有一個現成的目標，就是正在競標阿美莉卡下一代輕型戰斗機的項目。其中有通用動力的yf16和諾斯羅普公司的yf17，這兩個項目在競標之后必定有一個失敗的。杜飛的目標就是這個失敗的項目。在杜飛的記憶中，他穿越前的世界，勝出的是通用動力，也就是將來著名的f16。失敗的諾斯羅普公司，在這個項目上投入了大量資源，當然不甘心打水漂。會通過種種運作和利益交換，最終諾斯羅普公司的方案拿下了阿美莉卡海軍的訂單。但在這中間存在將近兩年的空窗期。在這期間諾斯羅普公司沒有把握拿下海軍訂單，因為盯著海軍訂單的可不止他們，還有格魯門公司的簡化版f14和通用動力的海軍版f16。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愿意出錢跟他們合作，相信諾斯羅普公司一定會非常樂意回一回血。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就是必須趕在諾斯羅普拿下海軍訂單之前。時間窗口只有與f16競標失敗之后的短短的一年半的時間。一旦錯過了，將會徹底失去這個機會。然而這些話杜飛并不能說，他只能等待朱爸的決斷。過了良久，朱爸輕咳了一聲：“這件事你的想法很好，但是難度很大。首先讓阿美莉卡人幫我們改進飛機，等于把我們的飛機全部暴露在對方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杜飛張嘴要解釋。朱爸抬斷：“我明白，我們的飛機的確跟他們有差距，但我們知道差距跟對方知道差距是兩碼事，僅僅這個問題就會遭到巨大阻力。”杜飛點點頭，知道朱爸說的沒錯，無奈道：“我們的殲7、殲8不過是米格21的仿制改進。現在阿美莉卡已經有了f14，開起了第三代戰機的時代，如果我們不盡快跟上，會被至少拉開二十年的差距啊！”這并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在他穿越前的世界，花果直到1993年才從解體之后的大毛家拿到第三代的蘇27飛機。跟現在正好是二十年。朱爸的表情嚴肅起來，陷入更長時間的思索。杜飛并沒有再說別的理由，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而且這件事也不是朱爸能做主的，必須交給集體討論決定。幾分鐘后，朱爸好整以暇又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水：“你對這個計劃有多大把握？”杜飛搖頭表示沒有多大把握：“爸，您是知道阿美莉卡的，跟他們打交道必須提起十二分小心，不然很容易就被坑了。我估計就算談成合作，中間也會出幺蛾子，我們都要有準備。尤其他們在南越脫身后，對我們的需求降低，肯定會有反復。但是我覺得，在這件事上，即使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只要能讓他們的專家來，就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從他們身上汲取經驗，鍛煉我們自己的對我，甚至搞到一些先進技術。”說到這里，杜飛嘴角微勾，輕笑一聲：“他們不是資本主義嘛他們不是一切向錢看嘛大不了咱們砸錢，那些阿美莉卡的專家，給他們美元，十萬二十萬，不行就一百萬，不怕他們不肯把真東西拿出來。甚至我們給的多，直接把他們留下，也不是沒這種可能。”朱爸微微詫異，倒是沒想到杜飛打的這個算盤。杜飛又道：“再則，我們在科技上的差距在那，就算阿美莉卡人防備我們，但只要他們漏出一點來，對我們都是難得的營養。我們要付出的，無非是一些錢，如果上面有難處，這筆錢可以由我們消防器材公司來出。”朱爸撇撇嘴：“嚯口氣不小啊！”轉又想了想：“這件事非同小可，必須要慎重考慮，看別的同志怎么說。我肯定盡力爭取，但你不要期望太大，畢竟有些事情，想要轉過彎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多同志還轉不過來。”杜飛應了一聲，倒也沒太執著。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我們在雙方關系中面占據了更有利的位置。另外就是諾斯羅普公司的yf17，屬于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杜飛希望能把握住。趁機從阿美莉卡身上壓榨出更多有價值的東西。結束談話，杜飛從朱爸書房出來回到樓上。朱婷還在等他，見他一進屋便問：“咱爸回來了？”杜飛點頭，長出一口氣：“剛跟咱爸說完。”隨即麻利的去洗了洗鉆到被窩里。抻脖子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兒子，不由露出笑容。小家伙不知道夢到什么了，雙手攥著牽頭，嘴里還嘟囔著。朱婷問道：“剛才跟咱爸說什么了？”她就知道杜飛突然回來肯定有事。杜飛大略把情況說了一遍，末了嘆道：“我們跟阿美莉卡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朱婷點點頭，對于這個她也深有體會，自從來到外教部她去了幾次扭腰。那里的確是目前世界上最強大的地方，物資之豐富，科技之發展，令人難以置信。杜飛抓住她的手道：“放心，我們很快會趕上他們。”朱婷“嗯”了一聲，對于這點她十分堅信。然而，令杜飛沒想到，他僅僅回來兩天，朱爸那邊還沒回信，聶主任卻打來電話質問，為什么生產轟8的車間被挪用了？杜飛在辦公室拿著電話嘿嘿搪塞：“聶伯伯，您說這個呀那不是之前事急從權嘛現在新車間已經建好了，可以立即把2號車間還給轟8。”聶主任“哼”了一聲：“你小子就是個滑頭，少拿這套糊弄我，現在上我這來。”杜飛應了一聲，那邊已經掛斷了。杜飛心尋思，這位找他能有什么事兒？肯定不是轟8車間被挪用的問題，要是這個事兒剛才在電話里說就足夠了，沒必要再把他叫過去面談。可不為這個，聶主任找他還有什么事？還特地叫過去。但不管怎么說，肯定不能拒絕。杜飛連忙坐車來到聶主任的辦公室。等見了面，聶主任倒是一臉和氣，笑呵呵道：“小杜啊你這次表現相當好啊！”杜飛連忙謙虛說：“您過獎了，都是檔的領導。”聶主任道：“我看了你們生產的運8，還有在南洋的表現，尤其在野戰機場起降的照片，相當令人驚嘆啊！”杜飛心頭一動，聶主任來沒沒提轟8，反而提起了運8，這是什么意思？聶主任也沒兜圈子，很快就說明這次把杜飛叫來的核心意思：“小杜啊目前事實證明，你之前的想法是對的。”杜飛眨巴眨巴眼睛，心說怎么把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翻出來了。聶主任指的是當初他跟滬市那邊爭大飛機項目，當時杜飛就提出搞噴氣式時機不成熟，應該先搞渦槳飛機，讓國內先用上，再過度噴氣。最終輸給了滬市和三機部的噴氣式大飛機的計劃。這才不得不另辟蹊徑，搞出了類似圖95的轟8大型轟炸機。隨后又利用同款的同軸反轉發動機，搞出了運8，轟7，炮艇機，等一系列產品。反觀滬市那邊，盡管使盡渾身解數，到現在還停留在圖紙階段。聶主任突然提起這個并不尋常，杜飛愈發小心，干笑道：“聶伯伯，您這話說的……”聶主任擺擺手道：“你不要多想，我跟你交個底，滬市那邊的項目進展出現了困難。以目前的狀況短時間內很難拿出樣機，所以我希望你能按照當初的計劃，在運8和轟8的基礎上，搞一款類似速聯安22的大型渦槳運輸機。”杜飛相當意外，沒想到聶主任把他叫來竟然是這件事。但也不難理解，實事求是的說，杜飛這邊成果不斷，滬市那邊卻在原地磨洋工，不管是誰都要對他們有意見。再一個也是鞭打快牛，既然你這么行那就加一加擔子。這事兒杜飛卻不會輕易松口，一來快牛不好當，一旦接了這事兒，以后的事兒會更多。再則當初由滬市和三機部合作搞大飛機是集體決策，現在改了算怎么回事？貿然接過來說不好就得罪了什么人。況且杜飛手頭的機型已經不少了，這都搞不過來，還要再接活兒，弄不好就亂套了。再則飛機制造廠這邊的底子薄，根本支不起一個新的大項目。杜飛干笑道：“聶伯伯，這個……我們還是要給滬市的同志一些時間……”不等說完，就被聶主任打斷：“時間？我看再給他們十年也用不上咱們自己的大飛機。”杜飛不知道什么情況，聶主任火氣這么大，只能跟著笑了笑。其實沖心說，要是能搞類似安22的大型運輸機，杜飛是相當愿意的。目前已經有了運8，有現成的發動機，直接依葫蘆畫瓢，參考運8，擴大一圈，再利用隨身空間優化一下圖紙。在技術上難度并沒有多大，畢竟難度更大的轟8都搞出來了。最大的門檻反而是之前上級的一致決定。轟8算是鉆了空子，再把大型運輸機搞出來，恐怕有打臉的嫌疑。到時候怕是有人心里會不痛快。杜飛看出聶主任的決心，索性也把自己的顧慮說了。聶主任看著他冷笑道：“你杜飛還怕這些？”杜飛干笑道：“該怕還是要怕的，人要是沒了畏懼之心就容易犯錯誤。”聶主任倒是點頭：“有這個覺悟不錯。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這兒提前幫你解決了，跟當初的陜飛廠一樣，直接用消防器材公司合并滬市飛機制造廠，兩家變一家，就沒問題了。”杜飛快速眨巴眨巴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居然要把滬市的飛機制造廠給他？本能有一瞬間的興奮，但杜飛立即又冷靜下來。要按聶主任的說法，的確能解決他之前的顧慮，但那可是滬飛廠！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直接連廠子都給他了？要知道滬飛廠跟當初的陜飛廠可不是一回事。陜飛廠是剛剛籌備的新廠子，等于是長飛廠的一個分廠，相對而言沒那么重要。可滬飛廠可是50年就建廠的老廠子，份量和地位跟陜飛廠完全不是一個等級，這就給杜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