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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牙口不好,吃不上這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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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戰東的臉色陰沉,目光盯著距離他僅有三四米的魏德貴。心里飛快合計著對方究竟有多大概率真敢開槍。他雖然在部隊待過,畢竟有父輩的根基,并沒有真正經歷過危及生死的情況。后來回到京城,進了葛委會糾察隊,也是事事順利,沒遇到硬茬兒。沒想到今天這一下居然踢到鐵板上了。偏偏他還有些輕敵,雖然知道杜飛跟李明飛是連襟,尋著李明飛沒在家的當口兒打個偷襲。卻沒想到關鍵時候,杜飛的話在軋鋼廠這么好使。只是一聲呵斥,就有人跳出來為他拼命。王戰東咬著后槽牙,心里無比后悔,要早知道這樣,就該多帶人來。可惜事已至此,后悔也沒有用,只能看向杜飛,威脅道:“杜飛,讓他把槍放下,否則……”杜飛不等他把話說下去,再次喝道:“把人留下!”話音一落,魏德貴那邊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剛才說話愣頭愣腦的,這時候倒是反應快,跟著大吼:“把人留下!”隨后旁邊的雷春生、楊志成這些保衛科的人也反應過來,一齊大吼:“把人留下!”這一下聲勢起來,把周圍的工人都嚇了一跳。王戰東更是心臟一縮,呼吸有些急促。面對這種情況,即便再不愿意承認,他也有些怕了。那些泰山崩御前而不變色的,畢竟是鳳毛麟角。王戰東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終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把手從槍柄上放下來。目光陰鷙的看向杜飛:“杜飛,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向上匯報……我們走”說完把手一揮,帶著手下幾人,灰熘熘擠出人群鉆進兩輛吉普車內。發動汽車,一熘煙向廠外駛去。被放開的瓦西里劫后余生,連忙過來握住杜飛的手:“經理同志,謝謝你!”杜飛一邊握手,一邊拍拍他肩膀:“尹萬諾維奇同志,你放心,你是咱們公司最寶貴的科學家,你只需要安心工作,其他的事,交給我。”瓦西里連忙點頭,他來到京城有一段時間了。剛才聽到王戰東的來頭,知道事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事到如今,他能依仗的也只有杜飛了。逃肯定是逃不了的,唯獨指望杜飛能強硬到底。然而,看著灰熘熘走了的王戰東,蔣東來卻憂心忡忡,湊到杜飛身邊,低聲道:“王戰東不會善罷甘休,咱們得早做準備呀!”杜飛點頭,沒有說話,轉而來到魏德貴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德貴,剛才好樣的!”魏德貴用他那只缺了兩根手指頭的左手撓撓腦袋,憨厚的嘿嘿一笑。杜飛這才看向蔣東來:“老蔣,派兩個人送尹萬諾維奇同志回8270廠,小心點。”蔣東來道:“您放心,我明白。”隨即點了雷春生:“春生,你帶三個人,開廠里的大車去一趟。”最后還不忘提醒:“出了城就把機槍給我架上。”雷春生也不含湖,心里正后悔剛才讓魏德貴搶了頭籌。他不是魏德貴那種憨貨,他隨他爹雷老六,腦瓜子轉的極快。剛才如果魏德貴沒掏槍,他也打算掏槍。所謂富貴險中求。這一槍掏出來,雖然把王戰東得罪死了,以后可能會遭到報復。但在杜飛這里無疑是大大加分。尤其剛才,杜飛對魏德貴的態度,雖然只說了一句話,雷春生卻有種預感,魏德貴這一輩子穩了。現在蔣東來點他,則是給他機會。他心里暗含感激,連忙一挺身:“科長,您放心。”又對杜飛道:“領導,我保證把尹萬諾維奇同志平安送到!”安置了瓦西里,杜飛轉又面對當前的局面。現在軋鋼廠的事故反而成了次要,如何應對王戰東的反擊才是當務之急。王戰東剛才丟了面子,并不是他的實力不行,而是大意了。回去之后肯定會瘋狂反擊。杜飛不是怕他,只是不想跟這種瘋狗糾纏。不管輸了贏了,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上都不劃算。這個時候,就顯出分享利益的好處了。杜飛的大腦飛快思索,當即沒在軋鋼廠多待,直接回了單位。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杜飛自忖對上王戰東這類人,能用的手段不多。王戰東的級別雖然不高,但背景極硬,不好相與。到了現在這一步,無非是硬碰硬。杜飛雖然不懼,卻是影響不好,最后的結果定然是把事情鬧大,到上面被各打五十大板罷了。這樣的結果是王戰東可以接受的,杜飛卻不能接受的。王戰東是什么貨色,拿杜飛跟他兌子,便是自降身價,平手也是輸了。甚至在王戰東的背后,有人等的就是這個結果。杜飛當然不能叫他們如愿。回到單位,大步流星來到后邊徑直到沉佳寧的辦公室。沉佳寧正在低著頭寫材料,聽到敲門聲驀的抬頭,看見站在門邊上的杜飛,立即起身道:“杜經理?”杜飛走進來,也沒說廢話,當即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態度還算客觀。沉佳寧一聽,不由得嚴肅起來,她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小可。末了杜飛語重心長道:“沉書記,尹萬諾維奇同志是我們最重要的科學家,現在正在負責防空導彈和新型裝甲車的項目。如果他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證,對我們的影響不可估量……”沉佳寧聽出杜飛的意思,皺眉道:“那你意思是……讓我去找王戰東化解這件事?”杜飛當即點頭,他等的就是沉佳寧這句話,笑呵呵道:“沉書記,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說完抬起手下意識想拍拍沉佳寧的肩膀,才驀的想起來對方是女同志,動手動腳的不好,轉又摸摸鼻子。沉佳寧則愣了一下,心說怎么就交給我了?我剛才是疑問句好不好杜飛卻非常無賴,順桿往上爬:“這次咱們公司就全靠你了!”完事不等沉佳寧說話,直接走了。沉佳寧“哎”了一聲也沒叫住,算是領教了杜飛這貨的無賴。偏偏杜飛能跟她耍無賴她卻不能。一來,杜飛有耍無賴的資本,偌大一個消防器材公司,從無到有是杜飛一手干出來的。二來,沉佳寧之所以來這里當支部書記,可不是來吃蛋糕的,是來一起做大蛋糕,否則朱爸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會給他們入局的機會。現在需要你出力了,需要展現價值了。要是只會推脫搪塞,如何說得過去!這也是為什么杜飛近似無賴的把這件事推過來,沉佳寧卻沒強硬拒絕的原因。眼看杜飛頭也不回走了,沉佳寧不由得咬住下唇,眼光不停閃爍,思忖因果利弊。最終仍拿不定主意,干脆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喂,姐……”沉佳興是沉佳寧的主心骨,遇到這種情況肯定要找她姐商量。沉佳興一聽也是直皺眉頭,索性讓她過來面談。沉佳興單位在西城,快出復興門的位置。沉佳寧騎車子過去,沉佳興在辦公室等她,讓她把情況重新仔細說一遍。畢竟有些話在電話里說不清楚。等沉佳寧說完,沉佳興表情嚴肅的思忖起來。沉佳寧等了片刻,見姐姐還是沒說話,不由著急:“姐,你倒是說話呀!這事兒到底怎么辦?”沉佳興伸手拿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沉聲道:“佳寧,杜飛有句話說的沒錯,那個大鵝科學家不能出問題。別忘了干媽讓你去是干什么的。”沉佳寧皺眉道:“姐,這個道理我明白,況且上回干媽特地點過我,可是……王戰東……這個人怕是不好說話。就算我去出面,他就能聽我的?恐怕弄個自取其辱。”沉佳興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陰霾。沉佳寧的話并不是托詞,她們姐倆雖然有姜主任背書,又是烈士遺孤,但歸根結底,是沒有根的。要是一般人,固然一聽她們的名頭就心生畏懼,卻唬不住王戰東這種人。沉佳寧道:“要不,請‘他’給打個招呼?”沉佳興的臉色微微一變,清楚妹妹這個‘他’指的是誰。卻是緩緩搖頭:“這種事怎么能找他,如果真要找他還不如直接找干媽劃算,我跟他終歸不是正經的關系,那點不多的情分,用一點少一點的。”沉佳寧皺眉道:“那怎么辦?這次的事杜飛甩給我明擺著存心試探,要是露怯了,日后……日后說話還能有多少份量?難道真要去找干媽?”沉佳興抿著嘴唇,搖頭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給干媽找麻煩。唉干媽畢竟不是親媽,咱們跟干媽情分固然多些,也是用一點少一點。況且事事去求幫忙,你我是干什么用的?”沉佳寧咬著嘴唇,她姐說這些道理她何嘗不懂。只是懂歸懂,問題解決不了又有什么法子?沉佳興忽然言語頓了頓:“雖然不能去找干媽,但你可以去找她!”……從沉佳興單位出來,沉佳寧馬不停蹄,吭哧吭哧騎著自行車直奔燕大去。等從燕大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沉佳寧從燕大出來,又風風火火前往市里,來到葛委會糾察隊找王戰東。王戰東從軋鋼廠回來正在暗暗憋氣。雖然剛才臨走的時候留了狠話,但他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知道現在再帶人回去并不合適。報仇不隔夜固然痛快,卻不理智。現在不是四五年前,做事不能肆無忌憚。隨著這兩年經濟基本面向好,加上紡織服裝集團的出現,與美果的關系緩和,許多事情已經變了。如果是剛才,他在軋鋼廠帶夠了人,直接跟杜飛發生沖突還好說。那樣的話,真正追究責任,其實是杜飛更大一些。可是現在,他已經回來了,再點齊人馬回去,就是典型的泄私憤,容易被人揪住把柄。王戰東不傻,他好不容易才在糾察隊站穩,決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壞了自己前程。當然,今天的事也沒完,他必須要把面子找回來。雖然暫時動不了杜飛,其他人可沒那么多顧忌。首先就是瓦西里,必須拿住這個人,還要坐實了罪名。只有如此才能把火燒到杜飛身上。再一個就是魏德貴,公然拿槍指著他,這個人必須死!否則以后誰還怕他。王戰東正一臉陰鷙,謀劃下一步,就在這時,電話響起,說樓下有個叫沉佳寧的女人找他。王戰東一愣。他跟沉佳寧交情不深,但是也算認識。知道沉佳寧現在在消防器材公司,卻摸不清這個女人的立場。幾分鐘后,沉佳寧從樓下上來,王戰東的臉上已經換了一副笑容,絲毫看不出剛才陰鷙的樣子。“沉姐!”王戰東起身迎到門口:“您可真是稀客,快請坐”沉佳寧笑呵呵道:“戰東,冒昧前來,不會打擾你工作吧?”王戰東道:“瞧您說的,我給您倒水。”要說王戰東是個人物,前一刻還在咬牙切齒,下一刻就熱情洋溢,變臉速度堪稱一絕。把水杯放到沉佳寧面前的茶幾上,王戰東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問候道:“沉主任最近挺好吧”沉佳寧笑著道:“姐姐很好,你有心了。”二人寒暄兩句,王戰東問道:“沉姐,聽說你現在當了消防器材公司的書記,應該知道上午的事兒吧?”沉佳寧點頭。王戰東笑了笑:“您這次來,不會是想給姓杜的當說客吧?沉姐,沉主任跟汪書記的關系,咱可都是自己人,您……不會幫著外人說話吧?”沉佳寧抿了抿嘴唇,嘆口氣道:“戰東,咱們當然是自己人,你當我愿意來這趟嗎?”王戰東皺眉。一聽沉佳寧的口氣,就知道她就是要當說客,只是似乎又當的不情不愿的。似笑非笑道:“沉姐不要開玩笑,可著京城誰還能逼著您?”沉佳寧正色反問道:“你看我像開玩笑?我不知你為什么要去找杜飛的麻煩,但……我既是消防器材公司的書記就不容這邊出事,否則于公于私都沒法交代。”聽到沉佳寧表明立場,王戰東立即把臉一沉。要不說他變臉的能耐厲害。前一刻還在笑呵呵的,下一刻就翻臉。王戰東冷笑道:“好個消防器材公司的書記,好個沉書記!那沉書記知不知道,今天在軋鋼廠有人拿槍指著我腦袋?知不知道我走時如喪家之犬?這筆賬又怎么算?沉書記輕飄飄一句沒法交代,我就得忍氣吞聲,伏低做小?”沉佳寧皺眉,雖然早就料到王戰東的反應,但料到歸料到當面被吐沫星子崩到臉上還是讓她心里膈應。索性也不維持體面,當即反唇相譏:“王戰東,你跟我喊什么喊?是我拿槍指你了,還是我讓你去找茬兒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沒那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兒。把手伸出去,讓人給砍了,你愿得了誰?”“你”王戰東被懟的火往上撞。沉佳寧則頓了頓,接著道:“我今天來是給你面子,這件事到此為止當,你再糾纏下去,只會更難看,到時候……”王戰東面沉似水,啪的一拍桌子:“住口!”沉佳寧被嚇了一跳,心里卻沒多意外。事實上,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僅憑她的份量根本壓不住王戰東。王戰東陰惻惻盯著沉佳寧:“你算是什么東西!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姐,你還真拿自己當什么了?你跟你姐不過是……”沉佳寧的眼色一暗,即便知道王戰東不會說出什么好話,即便這本就在她的計劃中。但即將聽到那些字眼兒,還是讓她心里難受。然而,沒等王戰東大放厥詞出來。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砰”的一聲,他辦公室的門被人勐地推開。緊跟著一聲呵斥:“王戰東,你給我住口!”王戰東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像正在噴射火蛇的機關槍突然卡殼了。臉色難看的轉向房門的方向,嘴角僵硬的抽了抽,尷尬道:“李……李姐”來人“哼”了一聲:“別,我擔不起這個姐,你也不用給我面子。王戰東,打小兒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個威風啊!”王戰東蔫頭耷腦:“李姐,您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來人沒搭理他,直接來到沉佳寧跟前。沉佳寧叫了一聲“姐”。來人“嗯”了一聲,拉起沉佳寧的手拍拍她手背,轉又跟王戰東道:“佳興姐和佳寧都是我姐妹,是我媽認的孩子,憑你也說三道四?再說,她們親生父母都是為國犧牲的烈士,王戰東,你是不是吃兩天包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有能耐你把想說那話當我的面說完……”“李姐,李姐,我錯了我真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王戰東連忙認慫。他可不傻,這明顯是沉佳寧給他挖坑,好讓他說錯話。好在后來這位李姐沒有把事做絕,不等他真說出那些嚴重的話,就主動出來了,算是留了一線。王戰東連忙又跟沉佳寧賠禮道歉,心里卻暗道這娘們兒太陰險。沉佳寧抿了抿嘴,并沒有再說什么。只讓王戰東不可再去杜飛那邊找茬兒。其實沉佳寧心里未嘗不想給王戰東來一下狠的。一來王戰東說話屬實難聽,雖然最難聽的話沒說出來,卻也不難踹度出來。二來也可以殺雞儆猴,不僅讓外人瞧瞧,她沉佳寧不好惹,也好讓杜飛看看。可惜,剛才李姐提前現身,表明了適可而止的態度。這件事終歸不能完全如她所愿。沉佳寧很懂分寸,見好就收。讓王戰東低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王戰東不敢再找消防器材公司的麻煩,在他背后的人,通過這次試探,也該偃旗息鼓。應該明白,牙口不好,吃不上這塊肉。從王戰東那里出來。沉佳寧拉住李姐:“姐,謝謝你”李姐瞪了她一眼:“你真謝我,以后少給我找點麻煩就謝天謝地了。杜飛那小子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都多大人了,讓人當槍使,還拉著我過來當炮仗,讓我說你什么好!”說到最后,伸出手指頭戳了沉佳寧的腦袋一下。沉佳寧腦袋一歪,哎呀一聲:“姐,你別胡說八道,這次可都是公家的事。原先我也不信,直至這次去了,才發現這個消防器材公司真了不得。別的不說,就去年繳獲那兩輛坦克,兵器研究所那邊還沒怎么地,人家已經彷制出一模一樣的,還買到外國去!”李姐微微詫異,她平時還真不關心這些。沉佳寧接著道:“你知道那坦克多少錢?”說著直接伸出一只手:“一輛就五十萬,還是美元!”李姐終于動容,倒吸一口冷氣:“那就難怪了,朱婷那么傲的丫頭愛他,你也對他言聽計從。”沉佳寧臉一紅,沒好氣道:“姐,你瞎說什么呢!我是真為了公事,那個大鵝的瓦西里,正在搞一個新項目,杜飛說好像是一種有八個輪子的裝甲車,要是能搞出來對我們益處極大……”李姐一笑:“行行行,你都是為了公事,行了吧”沉佳寧無語,索性也不解釋了。李姐反倒語重心長道:“佳寧啊我不是拿你開玩笑。咱倆是同年,我月份比你大,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解決個人問題了。尤其你現在跟杜飛搭班子,我見過他,很有魅力,你要是總解決不了個人問題,以后少不了被人挑出來說事兒。”沉佳寧一陣默然。李姐見狀,頗有些不忍,嘆一口氣道:“算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何去何從你自己做決定,不管到什么時候我都幫你。”沉佳寧松一口氣,她真怕這不僅僅是李姐的個人意見。李姐則拍拍她手背,笑著道:“好啦,回去跟你們小杜經理交差去吧”說完騎上自行車徑直走了。沉佳寧目送她走遠,轉又回頭看向樓上。正好看見站在窗口,表情晦暗的王戰東,哼了一聲也騎上車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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