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健次郎的信上說的非常誠摯,對局勢的判斷也很冷靜。并沒有因為初期的勝利就盲目樂觀。
不過該說不說,他們找來三島又及夫當招牌是一個非常絕妙的主意。作為四次提名諾獎的傳奇作家,三島在年輕人中的號召力毋容置疑。
尤其他激情洋溢的演說,加上率先投身戰斗的表率,成為許多青年人的偶像。引領大量青年向北,投身葛命。
短短十幾天,除了山田健次郎他們原本預備的三千人,來北海道參加游擊隊的人已經超過了五千。只不過這些人良莠不齊,其中肯定摻雜若心懷不軌的。
山田健次郎并沒有把這些人直接混編,而是單獨編成了新的游擊隊。
撒到北海道各處去,讓他們自由發展,互相間并不聯系,最大限度避免被敵人一鍋端。但是現在卻有一個問題越來越嚴重。
就是游擊隊的防空問題。
東洋自衛隊的f4戰斗機,還有一些直升機肆無忌憚的在天上飛。即使北海道山林茂密,依然給游擊隊造成巨大困擾。
山田健次郎這次來信,也是希望杜飛能不能想想辦法,提供一批防空武器。
不指望能打下來多少飛機,至少能嚇唬嚇唬那些飛行員,讓他們不敢肆無忌憚的低空飛行。而且山田健次郎的信里明確表示,不是空手套白狼,可以花錢購買。
杜飛看到信的第一反應就是東洋人跟穌鵝沒談妥。
杜飛不相信,已經到了這一步,山田健次郎他們會沒想辦法跟穌鵝接觸。但穌鵝方面應該十分猶豫,不想在這個時候在遠東方向開辟另一個戰場。或者說,他們并不看好東洋的局面。
至少到目前還在觀望。
否則山田健次郎也不會找杜飛幫忙。
以他們現在的情況,布置大型防空導彈和防空炮都不現實,最實用的就是單兵肩扛式防空導彈。這個東西現在也就美地的“紅眼睛導彈”和穌鵝的“圣杯導彈'。
種花這邊暫時沒有對應的武器。杜飛不由皺起眉頭。這個錢有點不好賺啊!
但話說回來,人家已經把肥肉送到嘴邊了,要是不吃一口氣怎么甘心。杜飛看著窗外的北海公園,腦中的思緒電轉,思考著解決辦法······下午,回到單位。
杜飛立即播出了一連串電話。
先是打給孫奇文,詢問“消防1號”的情況。
經過上一次“表演”之后,孫奇文這邊并沒有松懈下來。反而獲得三百多輛坦克訂單,給他們帶來更大壓力。
尤其黎援朝那邊還在等著急用。
按黎援朝的計劃,打算在明年上半年,雨季來臨之前發動攻勢。
去掉中途運輸的時間,他訂購的二十輛坦克,最晚在明年二月底就得起運。理想狀態,拖拉機廠在未來兩個月完成擴產。
1970年1月可以每月生產20輛坦克,也只有一個月容錯時間。
也就說,孫奇文這邊,必須在兩個月內,把坦克最終定型,進入生產階段。時間相當緊迫。
而且為了適應單國的地形環境需求,還得在坦克上進行一些改裝。好在都是一些小修小補。
同時黎援朝派回來接收坦克的人已經出發。
為了達到突然性,這些人會在國內訓練磨合,等準備進攻前突然回去,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唯一的技術問題仍然是傳動系統。
老的59式坦克變速箱,沒法承受新型發動機的最大功率。
這個缺點平時還沒什么,可一旦進入實戰,面臨戰場環境,坦克手一緊張,很容易出現誤操作。一旦發動機輸出極限功率,傳動箱的齒輪一崩,坦克就得趴窩。
但短短兩個月時間,重新設計傳動系統顯然不可能。現在必須取舍,要么直接用59式坦克的老發動機。
因為底盤和變速箱都是通用的,放棄動力提升,增加可靠性。要么冒風險繼續使用新發動機。
如果是其他客戶,根本沒得商量,肯定用新引擎,畢競人家就是沖著162的發動機來的。至于可靠性什么的,開玩笑,誰家坦克還不壞了。
但黎援朝不同,他是自己人。
而且拿到坦克馬上要用,使用帶隱患的新動力就說不過去了。為了這件事,杜飛特地給黎援朝發去電報詢問。
黎援朝倒是沒太在意。
眼下,坦克對他來說“有沒有'遠大于“好不好'。
杜飛也沒讓他吃虧,既然給人家減配了,索性額外贈送一輛。二十輛坦克變成二十一輛,黎援朝也不吃虧。
跟孫奇文結束通話,杜飛的第二個電話打給了婁弘毅。
等了幾分鐘長途電話直接打到婁弘毅的辦公室。
自從婁弘毅重新出山,成為“消防器材公司”在南洋的代理人,婁家的生意恢復極快。尤其上次跟斯萊特勾結的幾個人被聯合圍剿之后,婁家的生意更是順風順水。
許多人主動貼上來求合作。
不過婁弘毅的頭腦很清醒,并沒有沾沾自喜,反而更謹慎了。
他知道人家跟他合作不是沖婁家如何,而是看中了他背后的人脈資源。接起電話,婁弘毅簡單客套,就問杜飛有什么吩咐。
平時如果沒事,杜飛幾乎不打電話找他。
杜飛道:“老婁,在黑市上想辦法搞幾套肩扛式防空導彈,美地的“紅眼睛”穌鵝的“圣杯”都可以,盡量要快。”
婁弘毅聽了也沒太意外,猜到杜飛這是又準備搞新品。
眼下他干這個買賣,平時做了不少功課,知道“紅眼睛”'圣杯”是什么情況。
稍微想了想道:“經理,美果仁的紅眼睛不好搞,但穌鵝的薩姆7,就是您說的圣杯,眼前的越難就有。”
杜飛一愣,他之前倒是沒往那兒想。
這些年為了幫助北越,穌鵝給了不少武器裝備。不過這些裝備并不在種花轉運。
想從北越手里要來卻沒那么容易。
到了現在,戰爭的天平已經開始向北越傾斜。換句話說,就是北越翅膀硬了。
雖然可以通過關系找人,從那邊搞回來幾套。但搭著人情,還容易出幺蛾子。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讓婁弘毅想辦法拿錢砸。許多時候,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反而是最簡單的。至于婁弘毅具體怎么辦,那就是他的事了。
給他一個月時間,杜飛要看到東西。
結束通話,杜飛隨即打出了第三通電話。“喂,鄧哥,我小杜······”
電話那邊,鄧秘書寒暄兩句,然后說道:“領導正在開會,要是通話,等五分鐘,要過來就得一個小時以后。”
杜飛道:“電話里說不清,我還是過去一趟吧。”
剛才跟艾魯爾·阿里汗見面的情況必須匯報,而且杜飛還有一件事,打算跟朱爸商量,征求一下意見。
放下電話,杜飛展開雙臂抻了一個懶腰。
起身來到窗前向外看去。
碰巧于嘉嘉在院子里給花澆水。
這些花都是朱麗養的,這些天都是于嘉嘉幫若侍弄。說起來,自打秦淮柔陪著朱麗回去有些日子了。
朱麗母親的手術也做完了,差不多該回來了。杜飛一邊想著,一邊習慣性的摸出煙。
卻在塞到嘴里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轉又插了回去。在穿越前杜飛雖然會抽煙,但基本沒有煙癮。
穿越后,不知不覺竟然有了癮頭,看來有必要控制一下。把煙盒放回兜里,轉又想起王玉芬,最近有日子沒過去了。
雖然王玉芬嘴上從來沒說過,但杜飛清楚她希望自個能多過去。想到這里,杜飛不由嘆了一聲。
之前他曾答應過,給王玉芬一個孩子。但哪有那么容易。
王玉芬面對的問題跟朱麗一樣。
怎么把孩子順順當當生下來,怎么名正言順養在身邊,都是問題。
杜飛伸手撓撓腦袋,忽然想起了那句話:任何美好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享受了王玉芬這樣,模樣漂亮,體型也好,性格還溫柔賢淑,還一心一意跟他的女人,必然要帶來其他的煩惱。
這時,于嘉嘉澆完水,拿著水壺放回朱麗辦公室的門外。正要往前院走,下意識往杜飛這邊看了一眼。
正好看見杜飛站在窗邊,不由愣了一下。稍微猶豫,拐彎走了過來。
“經理—”來到屋里,于嘉嘉有些欲言又止。“找我有事兒?”杜飛問道。
于嘉嘉“嗯”了一聲:“那個······我想買點糧食,您能不能······”杜飛詫異道:“買糧?家里來親戚了?”
按道理于嘉嘉和小葡萄都是京城戶口,定量的口糧肯定夠吃,一個月三十塊錢工資,足夠養活一大家子了,根本不可能缺糧食。
于嘉嘉點頭:“是我三叔,今年家里遭了水,雖然組織了生產自救,但那點糧食過冬肯定不夠。三叔知道我家的情況,要不是真沒法子了,不會來找我。”
杜飛嘆口氣,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兒。
倒不是因為于嘉嘉三叔,杜飛沒那么多愁善感。
主要是為他自己。
穿越過來這幾年,自從第一次去香江,杜飛自忖做的并不少。也改變了一些,比如香江,比如單國,比如珍包島······
尤其這次秋交會,拿出千方百計仿制的坦克,一下就獲得了幾百輛訂單,能給國家創造上億利潤。雖然嘴上沒說,杜飛心里未嘗沒有沾沾自喜。
但于嘉嘉找他買糧食,卻把這個美好的氣泡一下戳破了。
讓杜飛赫然清醒過來,現在遠不是松懈的時候,他做的還遠遠不夠。杜飛呼出一口氣。
于嘉嘉有些忐忑,她看出杜飛的臉色不大好。
卻不知是怎么了,按說就是買點糧食,應該不至于讓杜飛不高興啊~小心翼翼問道:“經理,您······沒事吧?”
杜飛擺擺手:“沒事,對了,要買多少?”
于嘉嘉“哦”了一聲,也不敢再多問,心虛道:“那個,最好一千斤,不行五百斤也成。”
杜飛很擅長自我調整,幾句話情緒已經調整過來,笑了笑道:“我打個電話,你現在去糧食局找楚成,就說我讓你去的。”
于嘉嘉連忙點頭看著杜飛打完電話,交待了買糧的事,千恩萬謝,快步走了。杜飛則看了看時間,距離剛才跟鄧秘書通話,過了快半個小時。
稍微拾掇拾攝,打起精神徑直離開單位。二十分鐘后,杜飛來到朱爸辦公室。
會議還沒結束,杜飛先在會客室等著。
心里仍不免想到于嘉嘉的三叔,不由感慨,時日艱難,任重道遠。等了幾分鐘,朱爸開完會從外邊走進來。
杜飛立即站起來,叫了一聲“爸”。
朱爸“嗯”了一聲,伸手在臉盆架上洗了一把臉。杜飛搶先上去,把旁邊的干毛巾遞過去。
知道朱爸時間緊,杜飛直奔主題道:“剛才我跟艾魯爾·阿里汗見面了,這個人······有點不簡單······”朱爸“哦~”了一聲,接過毛巾擦了擦臉:“怎么講?”
杜飛快速把艾魯爾的情況說了一遍。
末了道:“爸,這個人很有野心,也有臥薪嘗膽的城府,最主要的是······他很有錢!”朱爸淡淡道:“你想扶持他?”
杜飛忙道:“說扶持可不敢,我還是那句話,一切以賺錢為先。但如果他能在德干高原上搞出點動靜,對于我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
朱爸想了想,忽然敏銳的意識到什么,深深看向杜飛道:“你小子,是不是看出什么了?難道印杜又要搞小動作?”
杜飛愣了一下。
朱爸則坐到沙發上,指了指旁邊:“坐下慢慢說。”
杜飛“哎“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思路:“爸,這一次恐怕不是小動作。”
一年后爆發的戰爭,差點被印杜打成滅國之戰,怎么說也不能算“小動作'了。朱爸眼睛微瞇,沒有說話。
杜飛接著道:“65年那場戰爭,他們功虧一簣,一直都不甘心。在前年英迪拉當選,標志他們內部和解。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繼承了尼和魯的遺產,為了鞏固地位增提升威望,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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