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說完,目光注視著雷洛。
見他半天沒回話,淡淡道:“有難處?”
雷洛下意識張嘴想找借口,卻在對上杜飛的眼光時,心里一個激靈,腦袋清醒過來。
回想起原先跟人說過的話。
他這個警司不是洋人賞的,而是靠槍桿子和香江本地人的支持爭取來的。
當即道:“您放心,不就一個阿三嘛,我保證讓他到署里吃午飯。”
“洛哥,那我可就等你好消息了。”杜飛笑著說道,轉而看向周鵬:“周哥,你的事情也簡單,把消息散出去,斯萊特來香江,動了戴志林家族的基本盤,是文森特跟我合伙兒,一起干掉了索爾。”
周鵬知道杜飛和文森特的關系,確認到:“真要這么說?萬—......”他有些擔心,這樣搞會影響跟文森特的合作。
杜飛不以為然道:“沒關系,他想借刀殺人,我就把水攪渾,順便斷了他的退路。”
說到這里,杜飛微微一笑。
其實他早就猜到,索爾帶斯萊特傭兵團貿然到香江來,肯定會跟文森特所在的戴志林家族產生矛盾。
這次索爾的行動本身就是一種試探。試探戴志林家族的決心。
同樣的,昨晚杜飛給文森特打電話,問索爾·斯萊特的住址,也是在試探。
文森特痛快的說出來,等于印證了杜飛的猜測。
在這種情況下,杜飛怎么可能讓他置身事外,隔岸觀火。現在讓周鵬散出這些消息。
斯萊特家族得知不管信不信,都必須回應。
家族的嫡系子弟被人弄死,素來立強硬人設的斯萊特家族必須報復回去。
可是杜飛遠在東方,已經超出了斯萊特家族的勢力輻射范圍。
要知道,這次索爾·斯萊特帶來的人并不少,身邊還有伊格爾這種級別的高手。
即使如此都團滅了,后續再派人來,很可能損失更大,卻仍奈何不了杜飛。
面對這種情況,斯萊特家族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替代品,發泄怒火,重塑權威。
其實,對于斯萊特家族來說,索爾死不死的并不重要,他有好幾個兄弟。
但家族的榮譽和顏面不容玷污。
戴志林家族正好合適。
可以想見,接下來斯萊特將會在英果本土,以及他們占優的地方,瘋狂報復戴志林。
斯萊特家族很強。
接下來,除了香江,文森特的家族將會全面收縮。
到時候,跟杜飛的這條裝備貿易的線路才會顯得彌足珍貴。而對文森特而言,卻是個無解之局。
以文森特的智商,乃至他叔叔港督戴志林,都能預見到這些。
但香江是他們家族的基本盤,斯萊特家族大老遠把手伸進來,還假借塔塔集團的名義,直接調動傭兵團。
如果連這個都忍了,接下來只會換來對方得寸進尺的蠶食。
所以,哪怕明知道杜飛這把刀不好借,文森特依然給出了索爾的住址。只是文森特沒想到,斯萊特家族的報復來的這么快。
就在杜飛在茶餐廳跟周鵬、雷洛見面之后的幾個小時。文森特被叫到了總督府。
港督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表情陰沉,一臉嚴肅。
“叔叔,出什么事了?”文森特走進來,皺著眉問道。“斯萊特家族已經宣戰了,揚言在國會對我進行質詢。”港督戴志林不帶情緒的說道。
能夠坐上這個位置,戴志林的能力毋庸置疑。昨天得知索爾墜樓,就預料到可能出現的情況。文森特也沒大驚小怪:“叔叔,我非常抱歉······”
港督嘆一口氣,注視著文森特:“不用道歉,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捍衛家族利益每個戴志林責無旁貸。”
“叔叔,我······”文森特心情復雜。
戴志林道:“孩子,不用歉疚,這不是你的錯,斯萊特家挑釁在先,反擊是上帝賦予我們的權利。”
文森特心里有些詫異。
沒想到平時有些軟的叔叔,在關鍵時候竟然強硬起來。稍微定了定神兒:“叔叔,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戴志林扶了扶眼鏡:“斯萊特家族在國內的能量很大,正面交鋒我們沒有勝算,想要守住香江,必須找外援。”
“外援?”文森特皺眉思忖。
戴志林道:“還記得兩個月前嗎?”
文森特立即道:“您是說······喬治·布什?”
戴志林道:“一個美果仁,突然跑到香江注冊公司,還大量購置紡織和縫紉機械,你覺得他想干什么?”
文森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叔叔,難道他跟種花·····.”戴志林又道:“可靠消息,種花北部的港口甜津,正在大肆修建廠房,要建的正是紡織廠。”
文森特倒吸一口涼氣。
布什這邊購置紡織機械,種花就蓋廠房,會有這么巧的事?“叔叔,你懷疑他們······在合作?”文森特仍覺著不可思議。種花和美果合作,怕不是上帝跟撒旦一起雙排。
戴志林冷笑道:“當初為了對付獨國,我們能法國合作,美果能跟穌鵝聯手,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可別忘了上半年種花和穌鵝那場沖突。”
文森特舔舔嘴唇:“叔叔,您想讓我也加入進去?”
戴志林點頭道:“這是目前唯一破局的辦法,除非我們跟斯萊特家族低頭。”
文森特咬咬牙,低頭肯定是不會低頭的。
戴志林接著道:“我們應該慶幸,這里是香江,他們合作離不開這里。”文森特默默點頭。
他叔叔說的沒錯,如果這里不是香江,如果他叔叔不是港督,就憑他們家族,還沒資格入場。
而在這時,杜飛還不知道文森特那邊的情況。
在茶餐廳跟周鵬、雷洛分開之后,徑直回到酒店,開始靜觀其變,等待真正的獵物浮出水面。
在杜飛來之前,就已經分析明白香江的形勢。
這次針對他的敵人有三股:印杜塔塔集團、英果斯萊特家族、香江本地勢力。
前兩者樹大根深,都遠在國外,難以根除。杜飛的策略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唯獨最后一個,跟他們狼狽為女干的本地勢力,更令杜飛在意。老話說,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
要是不能震住這些人,今天杜飛殺了斯萊特,明天他又叫來五萊特。永遠沒個消停。
而且,這幫人是真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只是令杜飛沒想到,過了兩天沒等來“家賊'反而等來了廖主任的電話。
這兩天,杜飛在酒店過的相當愜意。吃完飯,趕上天氣好,就去泳池泡泡。
慈心心無旁騖,在屋里打坐修煉,丁思甜卻有些好奇紙醉金迷的資本主義生活。
第一次見到風格大膽的泳裝,把她羞的滿臉通紅的,一溜煙跑回屋里,貓了一起來。
而在外界,除了索爾·斯萊特的死,古幫迪克被捕也成了大新聞。雷洛鐵了心,既然要得罪塔塔集團,索性得罪死了。
直接以謀殺和的重罪逮捕古幫迪克。這個決定引起一片嘩然。
身為塔塔集團主席的弟弟,古幫迪克的身份相當敏感。按道理,就算真犯事兒了,也輪不到雷洛下令抓人。偏偏雷洛不僅下令了,還真就把人給抓了。
更微妙的是,在這件事上,港督府竟保持緘默,似乎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這令許多一開始覺得雷洛瘋了的人大跌眼鏡。“砰”的一聲。
一個精美的瓷器花瓶被狠狠摔在地上。
莫蒂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皺眉看著一名塔塔集團的高級干部大發雷霆。
作為一名印杜官員,他從一開始就不贊成繼續在香江搞事情。上次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
霍納克死了又怎么樣。
連瑜伽大師達爾西姆都栽了進去。
現在還還不長記性,古幫迪克又被抓。
莫蒂斯有種預感,這次古幫迪克恐怕是回不來了。“愚蠢的吠舍~”
莫蒂斯優越感十足的在心里幸災樂禍。
身為高貴的剎帝利,他個人對資本家沒有任何好感。
摔瓷器的人冷靜下來,稍微調整情緒,沉聲道:“莫蒂斯先生,您必須想辦法,把古幫迪克先生救出來·····.”
莫蒂斯表面完全是另一幅嘴臉:“當然,我將盡我一切所能。”
卻不知道另外一邊,杜飛來到廖主任這里,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原本上次杜飛托廖主任聯系巴吉斯坦,希望把新型火箭筒賣給他們。順便借這個機會,給廖主任的辦事處一些實在好處,免得下邊人有怨言。
誰知等他來了,見到的卻不是巴吉斯坦人,而是一個印杜人!“杜先生,很高興見到您,遠在印杜我就聽過您的名字。”
這名印杜人中等身材,有些瘦弱,皮膚黝黑帶著一副格格不入的金絲邊眼鏡,得體的與杜飛握手:“我叫艾魯爾·阿里漢,米爾·奧斯曼·阿里漢的兒子。”
杜飛頓時眼睛一亮,態度立馬熱情起來:“阿里漢先生,我也非常榮幸。恕我冒昧,您說的米爾·奧斯曼·阿里漢先生······是海德巴拉的國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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