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成道:“這人現在在我這兒呢~”
杜飛一愣,王超去找汪大成,這是什么情況?
忙問怎么回事。
汪大成解釋道:“這人來想提走王勇,說是涉及到一起外貿稽查的案子,希望我們能配合,不知拖了什么關系,讓鄭局給打了電話。”
杜飛皺眉。
這個鄭局是副職,平時倒是不怎么說話,沒想到王超竟然把他給請動了。
如果僅是這件事,杜飛還不會太在意。
王勇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讓王超把人帶走也沒什么。
但剛才張發奎來說那一番話,卻提醒了杜飛。
王超現在去要人,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明著是找王勇,其實卻是沖劉心如來的。劉心如背后的人,暫時不做考慮。
作為科室領導,杜飛肯定首當其沖。
杜飛是外事科的領導,一旦科里出了情況,他難辭其咎。
至于劉心如的問題,也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白的事兒。
不說別的,就說王勇胡花濫賭,那些錢都從哪兒來的?
上次劉心如找杜飛借了二百塊錢,沒用幾天就還上了,錢從哪兒來的?
就憑她那點兒死工資,累死她也不可能掙這么多。
其中的貓膩,王超身為稽查科的科長,不可能不知道。
平時不管是不管一來給同事留占情面,二來也是留著,等將來需要時,拿出來拉清單。
“難道這次王超打算拿劉心如開刀?”
杜飛心中暗想,卻又不太確定。
電話那邊,汪大成問道:“兄弟,到底怎么個情況?這人我給不給他?我是借著尿遁出來的,不能耽誤太久。”
杜飛皺眉想了想:“鄭局都遞話兒了,這個面子還能不給?”
汪大成卻硬氣道:“那也得看什么事兒,老鄭的面子沒那么值錢,他又不是我直管領導。”
杜飛笑著道:“行了,汪哥,這個情我心領。雖然不是直管領導,但人家畢竟是領導,真要鐵了心,想找你麻煩,到時候你就難受了。”
汪大成這次沒逞能。
他跟杜飛的關系到了,沒必要死乞白賴吹牛:“那怎么辦?把人給他?你那邊”
杜飛道:“沒事兒,我才來幾天。再說我眼下兩三年這個科長都別想動,不怕背點兒錯誤。”
汪大成一聽,也沒再勸。
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氣。
雖然剛才跟杜飛說的硬氣,但如果杜飛真讓截住王勇,才是真的為難。
他相信,以杜飛的聰明,肯定也明白這些。
“那我可放人了。”汪大成最后確認一次。杜飛應了一聲,這才撂下下電話。
心里開始思忖,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不過想歸想。
杜飛并沒與什么擔心。
就像他剛才說的,他有背景,有功勞,年齡還小,不怕出現一些負面情況。
反而有些期待,劉心如知道這個情況會怎么應對?
想到這里,杜飛一笑,拿起電話 片刻后,劉心如敲門進來:“科長,您找我?”
杜飛一臉嚴肅的點點頭:“劉姐,有個事兒,剛才我朋友來電話,有人把王勇帶走了。”
劉心如一聽,臉色為之一變:“科長,這.這怎么回事?”
杜飛無奈的搖搖頭,半真半假道:“劉姐,你可沒說王勇和稽查科的王科長是本家兄弟啊!”
劉心如一下惜了:“什么?”
杜飛的謊話張口就來,埋怨道:“你們兩口子這些年,難道你不知道?”
劉心如忙道:“科長,這我真不知道啊!他們怎么可能是親 戚呀!”
杜飛道:“怎么不可能,剛才我在市j的朋友來電話說,王科長親自過去要人,還找了他們局長.你看這事兒鬧的,讓人家坐蠟。剛才我都不知道怎么說.”
劉心如的眼睛飛快眨動,大腦急速運轉。她是真不知道,王勇和王超有關系。
可杜飛說的信誓旦旦的。
最主要的是,王超肯定去要人了,這事兒杜飛不能亂說。
連忙道道:“科長,這事兒我真不知道”
不等她說完,杜飛擺擺斷道:“劉姐你別誤會,我不是怪罪你。不過這事兒市j的領導說話了,我朋友那邊也沒辦法,王勇肯定得交出來,你有個心理準備。”
劉心如點點頭,道謝之后并沒再多說什她看得出來,杜飛有些生氣了。
再一味糾纏,只會讓人更厭惡,反而壞了之前的好印象。
更要緊的是,現在也不是跟杜飛糾纏的時候。
王勇如果出來了,情況會對她很不利,她必須提前準備。
說起來,她還得謝謝杜飛,提前跟她透了口風。
如果杜飛真生氣了,把消息按住了。
事到臨頭,她肯定更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杜飛老神在在的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已經開啟了視野同步。
他要看一看,劉心如這女人會怎么應對。
其實,剛才杜飛故意瞎編了一個王勇和王超的親戚關系,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給劉心如更大壓力。
讓她下意識把王勇和王超看成是一伙兒的,從而高估對方的力量。
只有面臨更大壓力,才能逼出她真正的底牌。
然而,令杜飛沒想到。
劉心如這女人居然沉得住氣!
從杜飛辦公室出來,既沒有去樓上找鄭處,也沒采取別的行動。
就跟沒事兒人一樣,直接回到了大辦公室,正常上班工作。
杜飛不由得暗暗佩服。
老話說,每逢大事有靜氣。
知道這句話的人很多,但能做到的卻鳳毛麟角。
劉心如竟然做到了!
看到這里,杜飛不禁有些可惜。
劉心如這女人真不一般,無論心性,還是意志,都是上乘。
如果給她機會,能在更好的環境下成長起來,她的成就很可能沖破天際去。
可惜,她的出身和境遇成了限制她的天花板。
使她把聰明冷靜都用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
這一點倒是跟秦淮柔有些類似。
只不過跟秦淮柔比起來,劉心如是個'pro“版,各種能力更強,野心也更大。
而且,因為常志奎的出現。
杜飛懷疑,她可能走歪了路子。
整個一下午,劉心如都巋然不動。
杜飛一開始還用視野同步盯著。
但隨著時間,他也堅持不住,只能時不時去看一眼。
該說不說,劉心如給杜飛帶來了很多意外。
直至下班,她都沒任何動作。
另一頭的王超,辦手續從汪大成那邊把王勇帶走之后,下午也沒出現,不知上哪兒去了。
杜飛估計,肯定是找了地方,想從王勇的嘴里摳出一些東西。
晚上下班,劉心如跟往常一樣,收拾完東西,下樓去車棚。
然后騎車子徑直去了她婆婆家。
杜飛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一直看著劉心如騎車子出了院子的大門。
不由得喃喃自語:“這娘們兒真沉得住氣,我倒看你怎么破局。”
隨后索性也不鉆牛角尖。
反正最多明天,就見分曉了。
王勇本就不是什么硬骨頭。
落到王超手里,半天加一宿的工夫已經足夠了。
明天,王超一定會借機發難。
到時候如果劉心如沒有應對的辦法,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就不是沉得住氣,而是破罐子破摔。
隨即,杜飛心念一動,從隨身空間里拿出兩瓶酒和一盒點心放到一個布兜子里。
一早上跟朱婷說了,今晚上要去看看秦鋒。
現在去正好趕上飯點,如果秦鋒還沒吃,杜飛打算請他吃頓飯。
常言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今天,杜飛就要雪中送炭。
快到十一月底了,天黑的越來越早。
杜飛從單位出來,馬路上的路燈已經點亮了。
候候的刮著小北風。
杜飛雖然沒去過秦鋒家,但他知道地址。西城的棉花胡同,就在護國寺附近。
離杜飛那座什剎海的院子不到兩公里。
秦鋒住著一座獨門獨戶的小院。
門是不起眼的'蠻子門“,刷著黑色油漆。
連門上的銅門環也給刷上了。
杜飛把車子停下,上前“啪啪啪”拍了幾下。隨后就聽見一聲“誰呀”?
杜飛應道:“秦叔兒,我,小杜~”
院里沒吱聲,卻傳來了腳步聲。
跟著“嘩啦”一聲,門被人打開。
借著夜色,杜飛一眼就認出來,開門的正是秦鋒。
仍戴著一副眼鏡,但整個人的氣神遠不如當初了。
兩眼無神的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人也瘦了許多。
秦鋒也在打量杜飛。
前陣子杜飛結婚,邀請了秦鋒。
不過秦鋒沒去,來個禮到人不到。
杜飛笑著道:“秦叔兒,昨還不認識啦?”
秦鋒撇撇嘴:“黑燈瞎火的,你小子咋跑來了?”
說著一側身,讓杜飛進來:“車子也推進來,放外邊讓人推走。”
杜飛“哎”了一聲,把手里的布兜子遞過去,回身去推車子。
秦鋒也沒客氣,伸手就接過去。
等到屋里,杜飛打眼一看。
屋里十分整潔,也沒有別的人。
應該是秦風自己收拾的,可見他的氣神沒完全散了。
秦鋒則看了看杜飛帶來的禮物:“62年產的汾酒,到現在五六年了!”
杜飛嘿嘿道:“叔兒,上您這兒來,我敢拿孬的嘛~不怕您大嘴巴抽我。”
秦鋒哈哈一笑。
杜飛又問:“叔兒,吃晚上飯沒?沒吃,咱爺倆兒整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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