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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上邊來人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飛揚年代

  雖然在心里畫出了底線,但眼下的美酒美人卻不能辜負。

  杜飛吃飽喝足,帶著幾分醉意,將欲拒還迎的王玉芬推到炕上……

  直至晚上九點多,杜飛才心滿意足,任由王玉芬強撐著善后。

  卻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強烈的情緒波動。

  “小黑2號”

  杜飛心中一凜,小黑2號一直盯著什剎海的大院兒。

  再想到白天房大爺來找他,難道那邊出事了?

  想到這里,杜飛當即閉上眼睛,將視野同步過去。

  此時,小黑2號落在中路院的后院廂房的屋頂上。

  在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對面的抄手游廊站著一道人影。

  杜飛的視力超常,一眼就認出那個在門廊下邊抽煙的正是房大爺。

  他旁邊就是陸海山的家。

  此時屋里還亮著燈,但在杜飛這個角度,卻看不見里邊的人。

  小黑2號之所以發出警報,就是房大爺的意外出現。

  杜飛給小黑2號下的命令是監視院子里異常狀況。

  不過小黑2號的智商有限,根本沒法分辨什么是異常什么不是異常。

  只能下達更簡單的命令,比如晚上月亮到什么位置之后,有人再從屋里出來,就算是異常。

  一般來說,只要第二天上班,到九點大伙兒就都睡了。

  尤其冬天,外邊天寒地凍的,能在屋里待著誰也不樂意出去。

  今晚上,房大爺半夜三更不睡覺,到陸海山家外邊抽煙,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要說陸海山的事兒,從他回來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要說早說了。

  為什么偏偏等到現在?

  杜飛見狀,心里冒出種種思緒,愈發覺著這個房大爺不對勁。

  就在這時,房大爺的一根煙抽完了,一甩手把煙頭丟在地上。

  也沒踩滅煙頭,便邁步走到陸海山家門前。

  冬冬兩聲,輕輕敲門。

  里邊立即走出一個女人開門,正是陸海山的媳婦尹秀梅。

  尹秀梅臉色憔悴,看見房大爺有些激動。

  房大爺示意她進屋,隨即便把門關上。

  杜飛也沒什么顧忌,直接命令小黑2號降落下去,到窗戶邊上往屋里看。

  正看見尹秀梅給房大爺跪下了,正在哭泣著苦苦哀求。

  房大爺則一臉難色,正在搖頭。

  隨后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可惜杜飛也沒法聽見。

  尹秀梅立即站起來,轉身到了里屋,拿出來一摞錢,往房大爺手里塞。

  杜飛目測,那些錢應該有四五百,應該是陸海山他們家的全部家當了。

  房大爺表面上推據,但從杜飛這個角度,卻清楚的看見他雖然在往回推,但手指頭已經緊緊抓住了錢。

  看得出來,這老家伙明顯是個見錢眼開的。

  白天,房大爺來杜飛單位,被鄭大媽揭穿了白嫖的心思。

  杜飛也對這老貨沒什么好印象。

  有些人就是這樣,第一印象看著還不錯,卻不能深交。

  一旦了解多了,就露餡了。

  其實當初杜飛見到房大爺,印象還是不錯的。

  能當上一個院的大爺,應該也算是德高望重了。

  否則杜飛也不會托付他給盯著點兒這邊的情況。

  誰知遇到事兒了,居然是個老滑頭。

  此時看見房大爺收下錢,還一臉凝重說著什么,杜飛也能猜出大概。

  看情況,陸海山應該是被人帶走了,現在尹秀梅六神無主,讓房大爺有了可乘之機。

  剛才那些錢,恐怕都得落到房大爺兜里。

  至于說,接下來。

  如果萬一陸海山放回來,房大爺正好居功,心安理得拿錢。

  要是陸海山沒放回來,他也有一大把說辭來搪塞尹秀梅。

而且到時候尹秀梅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能拿他怎么樣  再加上陸海山的出身問題,就算尹秀梅站出來指責他都沒用。

  他還可以趁機到打一耙,說尹秀梅恩將仇報。

  甚至杜飛都猜到,這老貨很有可能把這口鍋扣到他的頭上。

  否則今天下午姓房的也不會屁顛屁顛來找他幫忙。

  之前杜飛跟鄭大媽想的一樣,以為房大爺欺負杜飛年輕,容易抹不開面子。

  現在看來,卻不全是。

  這老家伙明顯算計更深。

  如果杜飛真是愣頭青,憑他幾句好話,在人前抹不開,答應幫忙最好。

  到時候他不僅落下尹秀梅的錢,還能把人給救回來,里子面子全都有了。

  如果杜飛不上鉤,收錢不辦事這口黑鍋,恐怕就得讓杜飛來背。

  到時候,尹秀梅孤兒寡母的,還敢找杜飛對質嗎?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里咽。

  杜飛這個背鍋的,則被蒙在鼓里,渾然不知道。

  想通了這些,杜飛不由贊嘆,這老家伙還真是好算計!

  相較而言,可比閆老扣高明多了。

  這時,房大爺從陸家出來,趁著夜色鬼鬼祟祟回到中院。

  他們家住在中院,占了靠東邊的兩間北房。

  相當于柱子家的位置,是院子里最好的房子。

  房大爺家還亮著燈,屋里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

  這女人一看就比房大爺年輕不少,兩人最少差了十多歲。

  解放前兵荒馬亂的,人命賤如草芥,活著就不錯了。

  等解放后,局勢安定下來,有不少能養家湖口的老光棍娶了年輕漂亮的媳婦。

  這女人看模樣,年輕時候應該也不差,這時正在屋里翹首以盼。

  看見房大爺回來,立馬搶上前幾步,問道:“老頭子,怎么樣?”

  房大爺嘿嘿一笑,從兜里掏出剛才尹秀梅塞給他那一大把票子。

  女人眼睛一亮:“嚯這么多!平時看不出來,老陸家還真有錢!”

  房大爺撇撇嘴道:“能沒錢嘛!他們家在解放前可是有名的大戶,破船還有三斤釘呢,我估計除了這些,他們家還有不少。”

  女人興奮道:“還有呀!”

  房大爺卻搖頭道:“還有咱也不弄了,到底為止。”

  女人皺眉,一邊往手指頭上啐了口吐沫準備數錢,一邊沒好氣問道:“為啥不弄了?你個老東西,人老心不老,看上尹秀梅那騷貨了?”

  房大爺一瞪眼:“放屁!你特么說話有點把門兒的,讓人聽見像什么話!”

  女人撇撇嘴,看出爺們兒真生氣了,沒敢再嘰嘰歪歪的。

  房大爺卻接著道:“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你知道什么薅羊毛哪有可著一只羊薅到死的。真把那娘們兒逼急了,把事兒宣揚出去,到時候怎么辦?”

  女人沒做聲,但也知道這么說沒錯,都囔道:“不弄就不弄嘛,你還急眼了”

  房大爺見她服軟,畢竟是老夫少妻,當閨女一樣寵著,便也沒往深說。

  女人熟練的把錢數完了,一共是430塊。

  然后美滋滋的,到墻角扣起幾塊地磚,從里邊拿出一個白鐵皮的盒子。

  打開之后,里邊竟然裝著不少東西,除了為數不少的大團結,還有一卷一卷的大洋和好幾根小黃魚!

  這時杜飛通過小紅的視野從房大爺家的房薄上朝下看,把那鐵盒子里的東西看得真真兒的。

  心里暗道:“沒想到這房大爺還是個老財主!”

  之前杜飛把小紅放到這邊,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月了。

  因為是自己的院子,杜飛沒舍得讓小紅肆無忌憚挖掘。

  即便如此,在院子下里也形成了四通八達的耗子洞。

  剛才看見馮大爺回家,杜飛立馬從小黑2號切換到了小紅這邊。

  順著墻壁里面的耗子洞,爬到房頂上往下看。

  正好看見房大爺媳婦在藏東西。

  不過杜飛對那一箱子錢財沒什么興趣。

  房大爺兩口子雖然有些積蓄,但加在一起也就三四千塊錢。

  對于一般人來說,肯定是一筆巨款,但在杜飛而言,其實也就那樣。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

  在房大爺媳婦拿出那個鐵盒子往里邊裝錢的時候,在那盒子里邊竟然還放著一把手槍!

  這令對心中一凜。

  那并不是一般手槍,竟是一把‘馬牌擼子’,也就是勃朗寧m1903手槍。

  在解放前,有‘一槍、二馬、三花口’的說法。

  其中的二馬,指的就是‘馬牌擼子’,曾配發不少中高級軍官。

  房大爺手里竟然有一把!

  哪兒來的?

  撿的,買的,還是本來就是他的?

  杜飛的腦海中瞬間冒出了許多念頭,難道之前張小琴聯系的那個神秘接頭人就是房大爺?

  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打消了。

  房大爺雖然很可疑,但從陸海山這件事上不難看出,這個人非常貪財。

  但那個神秘接頭人,卻給人老謀深算,不動如山的印象。

  而且對方的級別還王文明和金順和尚之上,絕不可能為了區區幾百塊錢,去算計住在一個院的街坊。

  真要因為這事兒,鬧出什么動靜,甚至驚動派所,對他來說都可能是致命威脅。

  基于這些,杜飛否定了房大爺就是神秘接頭人的可能。

  但可以肯定,這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杜飛一邊想著,一邊斷開視野,回到王玉芬的炕上。

  這時王玉芬已經拾掇好了,鉆到被窩里,輕聲道:“爺,你腳涼不涼,放我懷里給你捂捂。”

  杜飛愣了一下,還有這個待遇?

  可惜他用不上。

  現在杜飛的體質強大,渾身氣血充盈,手腳紅潤溫暖,根本不需暖腳。

  “睡吧”杜飛將王玉芬摟過來,閉上眼睛。

  心里卻仍在尋思房大爺的情況。

  一個貪婪狡猾的老頭兒,家里還藏著一把手槍!

  這房大爺究竟是什么來頭?

  可惜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不知不覺間卻先睡著了……

  第二天,杜飛早早醒了。

  不是他自個睡醒了,而是王玉芬跟個大蛆似的,在被窩里蛄蛹蛄蛹的。

  杜飛被她弄醒了,也是一肚子起床氣,張嘴就想罵這娘們兒不好好睡覺瞎折騰什么。

  卻一睜眼,看見王玉芬緊閉著眼睛,額頭冒出一層汗,嘴里還哼哼著,明顯做噩夢了。

  看她這樣,也不知道夢見什么了。

  杜飛倒是不好說什么了。

  而在這時,王玉芬忽然叫了一聲:“不要!”

  猛地睜開眼睛,竟然被嚇醒了,呼呼的喘著氣。

  她一睜眼,正好跟杜飛眼神對上,意識到自個做噩夢了,定了定神,一臉歉意:“爺,吵醒您了?”

  杜飛笑了笑,拿手抹了一下她額頭的汗:“夢見什么了,嚇成這樣?”

  王玉芬靠到杜飛懷里,喃喃道:“爺,我夢見五個人影,在一片樹林里一勁兒追我……”

  杜飛聽著,也沒聽出有多可怕,安慰道:“沒事兒,有我呢”

  王玉芬“嗯”了一聲,有些欲言又止。

  杜飛非常敏銳,問道:“怎么了?”

  王玉芬期期艾艾道:“爺,其實……那個……”

  杜飛皺了皺眉。

  王玉芬怕杜飛不耐煩,顧不上猶豫,連忙道:“其實我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

  杜飛“哦?”了一聲:“以前也做過一模一樣的夢?”

  王玉芬點點頭,已經好幾回了。

  說著不由得臉頰一紅:“只要覺著特別累,睡眠特別深,就會夢到這個。”

  杜飛當然明白,她為什么特別累,不由得嘿嘿一笑,安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別胡思亂想的,一切有我呢”

  王玉芬“嗯”了一聲,乖巧的把頭靠到杜飛肩上。

  不過杜飛的安慰,她卻沒當回事,做噩夢這種事,杜飛又能怎么樣。

  兩人又在炕上溫存片刻,王玉芬伺候對穿衣服。

  杜飛也沒把王玉芬做噩夢的事兒太放心上。

  等騎車子到了單位,剛把辦公桌收拾了,正準備去打熱水。

  卻在這個時候,汪大成突然來了。

  杜飛手里拎著暖瓶,看了看手表。

  剛七點五十,還沒正式上班,這貨怎么來了?

  汪大成一來,也是干凈利落,直接道:“陳處有事兒,讓我來接你。”

  杜飛一聽,是陳中原找他,看樣子還挺急,不然不會讓汪大成特地上這兒跑一趟。

  而且應該不是私事,否則陳中原不會隨便使喚汪大成。

  杜飛去跟錢科長打了一聲招呼,然后一邊跟著往外走,一邊問什么事兒?

  汪大成表情有些嚴肅:“別問了,到了就知道了。”但最后他還是露了一句:“上邊來人了。”

  杜飛一愣。

  “上邊?”陳中原現在也算是局領導,他的上邊那肯定是部里。

  杜飛倒是沒太擔心。

  現在為了調查張華兵的間諜桉子,謝部長已經跟朱爸這邊達成了合作。

  正是合則兩利,分則俱損的時候。

  坐著汪大成的挎斗摩托,頂著寒風,不一會兒到了市j。

  兩人一熘煙直接上樓,來到陳中原辦公室。

  吳秘書早在門口等著。

  杜飛跟吳志遠點點頭,都沒來得及多說兩句,就被讓進了辦公室。

  杜飛快速的看了一眼。

  屋里除了陳中原,還有兩個人。

  一個中年禿頂的漢子,另一個稍微年輕,約么三十多歲,看人目光銳利,仿佛一只正要捕獵的鷹隼。

  陳中原起身介紹道:“小飛,這二位都是部里的偵查專家,這位是王參軍,這是鐘俊達……”

  在介紹的時候,杜飛格外注意陳中原的態度。

  不難看出,王參軍和鐘俊達應該都是自己人,屬于是楚紅軍這邊的,并不是謝部長摻的沙子。

  明確立場后,杜飛也十分熱情,與二人握手寒暄。

  隨后說到正事,杜飛才明白二人的來意。

  原來是為了上次調查軋鋼廠失竊桉時,抓到的潘小英和呂奇這兩個人。

  這倆人也是窮兇極惡,他們自個的錢被周常力偷了。

  因為見不得光,二人不敢報桉,最終卻盯上了趙新蘭這個軋鋼廠的會計。

  瞅準了發工資的機會,殺了趙新蘭埋在他們家地下。

  后來潘呂二人落網,嚴加審訊之后。

  不僅對她們殺人的罪行供認不諱,還交代了他們的上線突然急用錢。

  好像是要買什么‘名單’!

  否則就算他們手頭的三千塊錢丟了,他們也不至于鋌而走險,殺人搶劫。

  但潘小英和呂奇也只知道這些。

  他們的上線異常老練狡猾,他們從解放前潛伏到現在,根本沒跟對方見過,更不知對方身份,只知道一個‘駱先生’的代號。

  每次有事都是通過信件聯系,發信人的地址也都是假的。

  “名單?”

  杜飛聽到王參軍介紹情況時提了一嘴,頓時心頭一動。

  之前張小琴在黑板報上留言,寫的也是‘名單’兩個字。

  究竟是什么名單?兩邊指的是一個東西嗎?

  杜飛的心里冒出一連串疑團。

  這時,王參軍把情況說完,看向杜飛道:“杜飛同志,這兩個人是你發現的,還有張華兵的桉子……”

  王參軍如數家珍,又說出了王文明和金順和尚的名字。

  末了非常誠懇道:“杜飛同志,我希望你能協助我們,盡早揪出潛伏的敵人。”

  杜飛沒太驚訝,這么早把他叫來,對方的目的其實不難猜。

  但他卻沒立即答應,而是看向了陳中原,問道:“三舅,這是楚伯伯的意思?”

  陳中原點了點頭。

  其實站在楚紅軍的立場,一開始沒想讓杜飛參與。

  杜飛畢竟不是公an的人,又是朱家女婿,身份有些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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