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聽了一愣,沒想到朱敏還有這樣的光榮歷史。
簡直就是熊孩子的典范。
這個時候,又考好了幾條魚,于欣欣給端了上來。
而飯桌這邊,也涇渭分明,三個男的喝著啤酒,不緊不慢的,一邊吃著,一邊閑聊。
眼瞅著朱敏要回來了,李明飛連忙換了話題:“哎,對了,你們聽說沒,上個月美國人發射了一個什么號飛船,弄到月亮上去了!”
于欣欣剛把烤魚放下,正轉身要走,一聽這個,頓時愣了,一臉不可思議道:“真的假的的!上月亮上去了?”
李明飛信誓旦旦道:“這能有假?外國報紙都登了。”
陳方石接茬道:“近代兩百年,國運在西方,美國自1840年起,有三甲子大運,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到2020年方能盛極而衰。在此之前出現何種奇跡都不足為奇。”
其他人聽了,也只當是陳方石的感慨。
甚至覺著神乎其神,聽聽就罷了。
唯獨杜飛的心中一凜,在他穿越前種種情況,居然都印證了陳方石的預測。
令他不由得咽口吐沫,連忙喝了一口啤酒壓壓驚。
這老家伙忒特么邪性。
于欣欣卻沒在意,還在惦著霉國飛船上月亮的事兒,滴咕道:“那什么飛船還真能去月亮上?”
杜飛把啤酒咽下去,接茬道:“這沒什么大驚小怪的,無人飛船只是做準備,我估計最多兩三年,霉國人就會派人登月。”
此話一出,陳方石和李明飛都嚇了一跳。
畢竟無人飛船和真正派人上去,無論難度,還是花費,都不是一回事兒。
于欣欣則更驚訝,人類蹬上月亮,那豈不是成了神話傳說了!
說起來,于欣欣能上高中,在這個年代已經算高學歷了,但對全世界的科技發展仍沒有比較客觀的認識。
這時朱敏回來,也聽到只言片語,問道:“你們這兒說啥呢?這么熱鬧。”
于欣欣道:“敏姐,杜飛杜飛哥說,過兩年霉國人能飛到月亮上去。”
朱敏一愣,也是不可思議。
相比起來,李明飛的見識水平更高,對這個事兒了解也更多,仍皺眉道:“兄弟,你就這么篤定?”
杜飛伸手拿起一根羊肉串,不慌不忙的擼下來一口,嚼了幾下道:“霉國有不惜代價的理由,躍南那邊打的不順利,必須用一件事,提振民心士氣。其實登月這事兒并沒那么難,既然能把無人飛船發射過去,只要有不怕死的,換人去也并不難。以現在的技術,加上一點運氣,只要舍得砸錢肯定能成。”
“是啊”李明飛嘆了口氣:“美國人的科技和經濟力量,真是獨步世界,就連穌鵝……”
杜飛笑道:“穌鵝的基礎學科差距還很大,現在看著能跟老美頂牛,主要是靠z度優勢,能集中資源。”
陳方石接茬道:“穌鵝不成,二戰時候死人太多了,一億出頭的人口,死了將近兩千萬,其中大多數是青壯,直接動搖了根本啊!現在看不出來什么,再過二三十年,就會顯現弊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未來堪憂啊”
說罷再次搖頭,喝了一大口啤酒。
杜飛嘴角抽了抽,不由得舔舔嘴唇,差一點就破防了。
特么今天陳方石這老貨是開什么buff了,居然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發現又跑題了,于欣欣不由撅撅嘴,她還是想聽飛船登月的事兒。
正要再問,卻在是突然傳來“啊”的一聲大叫。
這一聲,一下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卻是楊丁香上了一趟茅房,回來去水龍頭邊上洗手。
剛蹲下來,正好看見小烏從里院大搖大擺出來。
她沒見過小烏,更沒見過這么大的貓。
要不是小烏的毛色,她還以為是山里猞猁或者豹子跑進城了。
剛才小烏跟杜飛一起過來,到院里就開始四處熘達,發現后邊有個園子,更是撒了歡兒了。
一直瘋到現在,覺著肚子餓了才跑回來。
卻被楊丁香一嗓子給嚇一跳,當場就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懵逼表情。
其他幾個沒見過小烏的女人,也被突然來了這么個大家伙嚇一跳。
只有朱婷,眉開眼笑的叫道:“小烏,上這來。”
剛才一進門,小烏就跳下來順著抄手游廊跑了。
朱婷跟于欣欣正在說話,也沒注意到它跟來了。
“喵嗚”
小烏叫了一聲,警惕的看了一眼大嗓門的楊丁香沒敢過去。
楊丁香也反應過來,問道:“婷姐,你認識這……”
雖然理性判斷,這應該是只貓,可這貓……這也太大了吧!
朱婷一邊走過去,一邊解釋道:“這是小飛養的,叫小烏,挺乖的,不用怕。”
說話間,已經到了小烏跟前,一掐小烏的咯吱窩就給提熘起來。
本來想抱抱,卻發現小烏玩的一身土,嫌棄道:“上哪弄得,臟死了。”
小烏“喵”的一聲,表示抗議。
杜飛感知到小烏的情緒,笑著道:“小婷,它餓了,給他兩條魚吃。”
朱婷“哎”了一聲,把小烏放下,又問:“小烏不能吃辣椒面吧”
杜飛道:“拿兩條生的就行,不用烤熟了。”
眼看有魚吃,小烏立刻歡實的跟著朱婷“喵喵”直叫。
等朱婷把魚丟給它,兩三下就吞進肚子了。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了下午三點多。
該說不說,這時候的人,甭管男女,是真能吃。
二十斤羊肉,杜飛還以為能剩下不少,結果真沒剩啥。
連考的那些小雜魚,也都吃個差不多。
那箱啤酒,杜飛和李明飛都喝了四瓶,陳方石老當益壯,也喝了三瓶。
這可不是500毫升的小瓶,而是680毫升的大瓶。
剩下的半箱,杜飛也沒馱走,讓陳方石留著慢慢喝著。
末了,幾個女人七手八腳把院子收拾了。
陳方石畢竟歲數大了,喝了點酒早早讓王桂英扶著回去躺下。
李明飛兩口子,杜飛和朱婷一起告辭離開。
反倒楊丁香沒走,她跟于欣欣本來就是表姐妹 雖然因為戰亂,楊丁香母親跟王桂英許多年沒聯系了,但在血緣上相當近。
今天楊丁香來,也沒想到會遇上小姨和表妹。
剛才人多,她一直沒得機會仔細問。
這時才問起來,究竟怎么回事。
于欣欣也沒瞞著,嘆口氣道:“害別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楊丁香表情凝重道:“有人針對你們?”
于欣欣點點頭:“具體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媽也不肯說,反正是學校的。”
楊丁香一陣默然,她在民族大學上學,當然知道。
王桂英這種情況,肯定很不好過。
轉又問道:“那你們怎么辦?以后就躲在這里?”
于欣欣道:“正好放暑假,建國暫時送我三姑家去了。”
楊丁香知道,于建國是于欣欣小弟,還在上初中。
于欣欣接著道:“我媽跟我暫時住在陳伯伯這兒避一避。”
楊丁香戒備的瞅了一眼陳方石的屋子。
她們倆坐在院子另一邊的抄手游廊下邊,雖然隔著老遠,仍壓低聲音道:“這姓陳的是什么來頭?住著這么大的院子,外邊還掛著‘精密儀器廠’的牌子?”
于欣欣也低聲道:“丁香姐,你放心,陳伯伯人不錯的,原先是燕大的教授呢!現在在這隱居。”
楊丁香吃了一驚,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現在大學教授的招牌還是相當好用的。
有許多人仍淳樸的認為,大學教授那都是有大學問的,怎么可能死壞人呢!
至于陳方石教授的身份是否有假。
楊丁香知道朱婷跟腳,有朱婷在應該錯不了的。
于欣欣則反過來問:“姐,你是怎么回事呀?”
楊丁香有點心不在焉:“嗯?什么怎么回事?”
于欣欣猶豫一下,咬咬牙道:“杜飛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楊丁香嚇一跳,嗔道:“死丫頭,你胡說什么吶!”
于欣欣撅撅嘴道:“姐,你不用否認,就剛才吃飯這會兒,我都發現好幾次,你偷偷在看他。”
楊丁香仍嘴硬道:“你別瞎說,人杜飛有對象了。”眼神卻閃過一抹異樣。
于欣欣道:“姐,我想說的也是這個,人家有對象了,婷姐人不錯,家世又那樣顯赫,你可別……”
楊丁香不等她說完,就拍了她一下,找個借口道:“行啦,我跟杜飛真沒什么。就是……就是看他長得好看。”
于欣欣倒信以為真,喃喃道:“杜飛哥長的確實好看。”
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當初在三大爺家相親,因為周鵬對杜飛有了成見。
覺著杜飛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長的雖然好看,但人品低劣。
可是隨著這兩天的接觸,她才發現自個完全弄錯了。
杜飛不僅長的精神,學識談吐更是一等一的。
即使跟陳方石這樣的大學者、大教授,都能談笑風生。
遇到問題時,你有來言,我有去語,能討論得起來。
而她在邊上聽著,卻是一知半解的,聽誰的都有理。
這不免令她把杜飛的學識跟陳方石擺在一起比較。
即便杜飛年輕,比不上陳方石,至少也是一個檔次的。
而她對陳方石是真的崇拜,由此及彼對杜飛自然也仰視起來。
可惜,之前明明有機會的,自個卻沒把握住。
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不過于欣欣也只是想想,卻從沒有過橫刀奪愛的心思,她的矜持和驕傲決不允許自己去當第三者。
所以,在發現楊丁香看杜飛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的時候,于欣欣以己度人,才會提醒楊丁香。
但她并不知道,楊丁香真正的心思卻并非如她所想。
與此同時,離開什剎海的四合院。
李明飛兩口子先走了,杜飛原本要送朱婷回去,卻被朱婷拒絕,說他喝了酒,早點去歇著,今天朱婷自個騎車子來的。
杜飛看她態度堅決,也只好作罷了。
看著朱婷騎自行車走了,自個才馱著小烏,慢悠悠的回去。
兩邊也沒多遠,杜飛沒用五分鐘已經回到南鑼鼓巷。
趕上星期天,四合院里挺熱鬧,首先是前院。
杜飛推車子一進來,就聽見姜嬸的大嗓門兒。
原來是他們家老大姜永春,不聲不響的竟找了個對象,還給帶回來了。
杜飛聽了還愣一下,姜永春才多大,這就搞對象了?
而且聽那意思,女方的家庭條件好像還挺不錯。
相比起來,三大爺家就冷清多了。
因為閆鐵放被送到鄉下養傷去了,三大媽放心不下,前兩天也去了。
還帶走了放暑假的閻鐵曠兄妹,家里就剩三大爺一個光桿司令,一臉倒霉模樣,跟家自個做飯。
等到了中院,柱子正跟一大爺在樹底下下象棋。
邊上圍著好幾個閑人瞧熱鬧,看見杜飛回來,紛紛來打招呼。
杜飛笑呵呵點頭應著,推車子接著往后院走。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站在她們家窗外邊的小當,忽然扯著嗓門兒叫了一聲“杜叔兒好”。
杜飛驀的一愣,心說小當這是抽哪門子風,這嗓門趕上個小喇叭了。
卻話音沒落,秦淮柔就從她家出來,瞧見杜飛立即給他打個眼色。
跟著小當就一熘煙跑出去玩兒了。
杜飛這才明白,鬧了半天是秦淮柔在讓小當專門在這盯著。
剛才吆喝那一聲,壓根兒不是叫他,而是在給屋里的秦淮柔送信兒。
杜飛被弄得莫名其妙。
秦淮柔這娘們兒唱的是哪出?搞的跟特務接頭似的。
秦淮柔走過來大大方方的,笑呵呵道:“幼,小杜回來啦”
杜飛眨眨眼睛,笑著道:“秦姐,上后院看看老太太去?”
秦淮柔道:“是呀上午趁禮拜天兒,給老太太曬曬被子,我去幫著給收了,免得到晚上返潮。”
說話間,倆人進了月亮門。
確認左右無人,杜飛趁機問道:“秦姐,您這是有啥事兒呀?”
秦淮柔跟變臉似的,一下沒了笑容,哭喪著臉道:“不好了,我媽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