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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記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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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聾老太太嘆口氣,把秦京茹摟到懷里:“傻丫頭,你這又是何苦來的?”

  秦京茹仍是哭。

  聾老太太道:“我早跟你說過,你答對不上杜飛那小子,硬是跟他糾纏,早晚傷著自個。”

  說著聾老太太又嘆口氣:“好在杜飛那臭小子還算有點良心,沒壞了你身子,不然,你這輩子……”

  秦京茹卻哭道:“我我反倒希望他是個沒良心的!嗚嗚嗚”

  聾老太太也是無語,心說這丫頭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就看上杜飛了,無奈道:“那你還能咋辦?人家杜飛都明說了不能娶你,難道你還真給他當小老婆去?”

  秦京茹漸漸止住了哭聲,心里一團亂麻。

  她既不甘心,又不想放棄。

  本來剛才在氣頭上,都想干脆跟杜飛斷了,可是又給人投懷送抱反而更加曖昧。

  秦京茹問道:“奶奶,如果這事兒擱您身上,您什么辦?”

  聾老太太愣了一下,苦笑道:“這我哪知道呀奶奶當年都是家里包辦的,上轎子前我都不知道丈夫長什么樣。”說完又想了想:“不過這要是我,在你這個年紀……大概也放不下吧?但這人吶其實也就那回事兒,管你年輕時候是丑是俊,等真住到一起,見天柴米油鹽,你就是月里嫦娥,娶到家也變黃臉婆了。”

  秦京茹卻不信,同樣是過日子,跟羅成和跟武大郎能一樣嘛。

  但現在到了這一步,她也真沒注意了。

  聾老太太這邊也沒說出什么。

  她也只好盤算,等明兒一早,跟秦淮茹說說,討一個主意?

  與此同時,杜飛回到家。

  洗漱完了,躺倒炕上。

  今天他并沒把爐子燒得滾熱,身子下面的炕有點涼,但也能接受。

  屋里已經關了燈。

  杜飛頭枕著雙手,睜著眼睛看著房頂上露出來的梁柱,腦中思緒起伏,胡思亂想。

  一會兒想到秦淮茹姐倆,一會兒又想到朱婷,一會于欣欣又冒出來,還有周曉白。

  緊跟著又想到即將到來的動蕩,還有周鵬和那位禿頂的羅處長……

  最后,杜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再一睜開眼睛,已經八點多了。

  他伸個懶腰,揉了揉坐在旁邊的小烏的大腦袋,又從被窩里咕容半天,快九點才爬起來。

  之前跟朱婷約好了,今天上午帶她同學過來,看看聾老太太家的房子,人家才好實事求是寫文章。

  杜飛這邊雖然不用準備什么,但至少把家里拾掇拾掇,等人來了總得到屋喝杯茶。

  杜飛也難得勤快,屋里收拾完了,又拿一把掃帚,把門口和院子里掃了一下。

  卻在這個時候,秦淮茹從月亮門外邊走進來,看見杜飛掃地,不禁一愣。

  見院里沒人,咯咯笑道:“呦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杜大少爺都干活了。”

  一邊伸手要從杜飛手里把掃帚接過去,一邊繼續道:“這些活兒,還是讓我們這些粗笨丫頭干吧,您爺在邊上歇著就成。”

  杜飛沒跟她爭,撇撇嘴道:“陰陽怪氣的,聽你這意思,上我這給京茹拔分兒來了?”

  秦淮茹小聲道:“我哪敢吶我就一洗腳暖床的,哪有能耐給人的拔份兒。”

  杜飛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秦淮茹又道:“昨兒半夜,京茹就跑我那兒去,把你倆那事說了。”

  杜飛瞅她一眼道:“那你咋說的?”

  秦淮茹道:“我能咋說,勸勸她唄”又問道:“你心里究竟咋想的,真不要那丫頭了?”

  杜飛道:“這事兒以后再說吧等會兒我這要來客人,你去瞅著那丫頭,別讓她犯渾。”

  秦淮茹問道:“啥客人呀?”

  杜飛道:“青年報的記者。”

  秦淮茹瞪大眼睛,吃了一驚。

  記者這個職業,對她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杜飛要說廠長上家做客,她都不帶這么吃驚的,可記者是什么概念!

  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簡直有點太高大上了。

  秦淮茹不由得咽口吐沫道:“記者你還認識記者!”

  杜飛道:“我不認識,我們領導的朋友,我求人家幫點忙。”

  秦淮茹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在她看來,能找記者幫忙,肯定不是小事。

  三兩下大略掃了一下院子,秦淮茹就一溜煙的回了中院。

  這時秦京茹還在賈家。

  棒梗帶著倆妹妹上一大爺家找小軍、小玲玩去了,就剩賈張氏還在開解秦京茹。

  昨晚上,得知秦京茹跟杜飛攤牌了,秦淮茹跟賈張氏都是又驚又急。

  這跟他們之前的計劃可不太一樣。

  所以秦淮茹一早上已經上后院去了好幾次,打算看看杜飛口風。

  卻見杜飛家二樓窗戶拉著窗簾,知道他還沒起,便沒敢叫門。

  等秦淮茹回來。

  秦京茹立刻急切的站起來問:“姐,杜飛哥怎么說的?”

  秦淮茹關上門,白了她一眼:“死丫頭,昨兒說的那么硬氣,現在咋知道著急了!”

  秦京茹可憐巴巴道:“姐你就別說了,我昨晚上那不是氣壞了,一沖一猛嘛!”

  秦淮茹嘆口氣道:“京茹,你也別太擔心。小杜對你其實是有意思的,不然上次王老師那事,他也不能幫你出頭。”

  賈張氏也插嘴道:“就是,你自個兒想想,現在的工作,還能上夜校,哪個不是小杜幫著弄的。要是對你沒點意思,他怎么不幫旁人去?”

  秦京茹低著頭,默不作聲。

  賈張氏順勢拉起她的手,接著說道:“丫頭,其實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點事兒。這也就是現在,要擱到解放前,就小杜這樣的爺們兒,別說是一個,娶個倆仨的,誰能說出什么毛病?”

  秦淮茹也道:“京茹,你也別著急了,眼下小杜那邊有事,你可別給他添亂,不然……”

  秦京茹抬起頭,疑道:“有事兒?什么事兒?”

  秦淮茹搖頭道:“剛才他說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他說等一下有《青年報》的記者過來。”

  賈張氏跟秦京茹一聽,也都大吃一驚。

  秦京茹眨巴著大眼睛:“記者難道杜飛哥要上報紙了!”

  秦淮茹道:“我哪知道,就剛才提了一嘴,他也沒跟我細說。”

  又重心長道:“京茹,我跟你說,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要懂事兒。你可不能跑去添亂!真要壞了事兒,不用我說,自個想去。”

  秦京茹連忙點頭。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會有記者上杜飛家來,但想必是了不得的大事。

  與此同時,在四合院的大門口。

  朱婷領著一個梳著麻花辮,穿呢子大衣的女人,騎著車子停下,看了看門牌,然后走進來。

  因為是星期天,院里的人本來就多,突然來了兩個穿戴不俗,長的還挺漂亮的女人,立即就引來關注。

  三大爺聽到動靜,忙從屋里出來,問道:“二位同志,你們找誰呀?”

  朱婷笑著道:“老同志您好,我找杜飛,他住后院吧”

  三大爺心頭一動,一看兩人就非同俗流。

  尤其說話的朱婷,那形象氣質一瞅就是機關干部,忙點頭道:“啊原來是找小杜的,我是這院的大爺兒,來了外人都得問問。職責所在,您二位別見怪。”

  朱婷笑著點點頭,推車子往里邊走。

  而這時,閆解成忙著從他們家跑出來,卻被三大爺拽住,問他要干啥去?

  閆解成急道:“不說找杜飛的嘛?我去幫著帶個路呀!”

  三大爺瞪他一眼,低聲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你就去給帶路?那倆女的,誰是誰,啥關系,你都知道嗎?萬一說錯了話,怎么得罪的人都不知道。”

  閆解成咧咧嘴,眼瞅著兩人進了垂花門也只能作罷。

  等到中院,朱婷倆人又引來不少矚目。

  二人也瞧見了還沒完工的傻柱家。

  因為之前杜飛早跟朱婷提過,倒也沒有搞錯,接著往后走。

  這時,秦淮茹、秦京茹和賈張氏也從家里出來,卻只看見兩道背影已經進入后院。

  過了月亮門,第一眼就看見了剛翻修完的聾老太太家。

  朱婷也是第一次見到。

  本來還有些擔心杜飛敷衍了事,此時親眼看見,總算放心了。

  跟她一起來的女人則仔細打量起來,笑著道:“小婷,你這個小對象倒是沒糊弄人。不說里邊什么樣,單看這門面,就沒少花錢。”

  朱婷白她一眼道:“什么小對象,等會兒你敢瞎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話間,倆人把車子停好。

  朱婷認識杜飛的自行車,再加上房頂上突兀的‘老虎窗’更不難找。

  倆人上了臺階敲門,里邊立即傳來杜飛的聲音。

  隨即房門打開。

  杜飛面帶微笑,穿的整整齊齊。

  朱婷眼眸中閃過一抹得意,瞥了一眼身邊的老同學。

  那意思好像在說:瞧見沒有,這就是我男人,精神吧!

  隨即介紹道:“小杜,這就是我老同學張紅英,青年報的大記者。”

  杜飛連忙伸出手道:“張姐您好,我是杜飛。”

  張紅英跟杜飛握了一下,笑著打量對方。

  心里微微有些泛酸。

  面前這小伙子是真精神!

  一米八多的大個兒,不胖不瘦,濃眉大眼,長這么精神的男人,她長這么大也沒見幾個。

  居然被朱婷逮到了!

  在為朱婷高興的同時,未嘗沒有一絲嫉妒。

  尤其拿杜飛跟她自個的對象一比,原本還覺著不錯,瞬間就不香了。

  最主要的是,這小子還不是只有樣子的繡花枕頭。

  這次朱婷找她來,提前就跟她說清除了。

  杜飛絕對是個敢想敢干的。

  三人寒暄之后進屋。

  秦淮茹和秦京茹從月亮門后頭,偷偷彈出腦袋看著這邊。

  眼見關上門了,秦京茹問道:“姐,這倆人都是記者?”

  秦淮茹搖頭道:“我哪知道,不過那高個子的我見過,好像是杜飛單位的領導。”

  秦京茹撇撇嘴,小聲道:“長那么高有啥用。”說著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挺了挺胸脯。

  秦淮茹“嗯”了一聲,頗認同的點點頭,不約而同的,也挺挺胸。

  恰在這時,突然從后邊傳來一聲:“媽小姨你倆干啥呢?”

  秦淮茹姐兒倆嚇了一跳,連忙一回頭。

  正是棒梗跟幾個孩子站在后邊。

  倆人瞬間有些尷尬。

  秦淮茹嘴角抽了抽,干笑著揮揮手道:“沒事兒,你們自個玩去。”

  棒梗撇了撇嘴,卻沒敢跟他媽頂嘴。

  而在杜飛屋里。

  三人進來,杜飛也沒讓她倆換鞋。

  反而提前把玄關的拖鞋收了起來。

  一來,有求于人,不好講究太多。

  二來,這個年代,尤其普通人家,根本沒有進屋換鞋習慣。

  杜飛不知道張紅英家里的情況。

  事先也沒準備,萬一跟秦淮茹頭回來似的,里邊襪子破了,豈不是很尷尬。

  但在見到張紅英后,杜飛知道這些擔心都是多余的。

  顯然張紅英的家世不俗,不說那臺八成新的飛鴿全鏈盒自行車,單是手腕子上的上海牌手表,就價值不菲。

  張紅英同樣吃了一驚。

  看著屋里的陳設,還有光可鑒人的地面,沒想到在外頭不顯山不露水,進到屋里邊竟是別有洞天!

  之前她還以為,朱婷比杜飛大好幾歲,倆人在一起杜飛肯定貪圖朱婷的家世背景。

  但來到杜飛的家,立即讓她有所改觀。

  杜飛明顯不是什么窮小子,能把家里拾掇成這樣,肯定要有些家底。

  杜飛領她們進來,笑著道:“張姐,您跟婷姐先隨便坐,我去沏一杯茶。”

  張紅英笑著道:“小杜,您不用見外,我跟小婷從小就是好朋友,解放前在保育院都住一張床上。”

  杜飛的心頭一動。

  在解放前,能住在保育院,還跟朱婷在一個床上。

  這張紅英的來頭果然不一般。

  不過想想也是,年紀輕輕就能在《青年報》當上記者,僅僅燕大畢業怕是不夠。

  杜飛笑呵呵道:“那等會兒您可得給我好好說說,婷姐小時候的糗事。”

  張紅英爽朗的笑道:“沒問題我跟你說,小婷小時候……哎呦朱婷,你掐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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