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上萬陰卒,江陽沒有絲毫逃出生天的可能。
就在他思索著,是否要離開紀妖世界時,迦摩的聲音,卻適時自他心底響起。
“怕了?”
聞言,江陽不由滿頭黑線。
這不是廢話?這可是上萬陰卒啊……你讓我一個高中生用頭去打?雖然心中并不畏懼死亡,但我也不會傻到送死啊!
說來也怪,每當自己想要離開紀妖世界時,迦摩便會再三勸阻,她究竟在圖謀著什么?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江陽終究還是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做什么?待你圓滿完成這次任務再說吧。”
江陽:?
自己幾經生死,才堪堪達到了50%的任務完成度,還圓滿完成?
怕是要把當壚女鬼弄死,才有可能把這個任務的完成度拉滿吧?
姐姐,你多半是對我的實力有所誤解!
就在這時,洛爻的咆哮響徹天際,從其身上散發出的森冷陰氣,甚至讓漫天雨水為之凍結,瞬間便化作了冰雹!
“這洛爻都能改變天象了……你讓我一個戰五渣圓滿完成任務?”
幾塊陰氣冰雹拍打在江陽身上,凍的他不由直打哆嗦。
“走!”
僧袍被燒大半的老和尚突然出現,不由分說的將江陽一把抓起,向著小鎮外沖去。
“迦摩知道老和尚會來救我?”
迦摩剛剛出聲勸阻完江陽,老和尚便恰時出現,這一切都太過巧合,由不得江陽不多想。
許久,感受到耳畔的獵獵風聲逐漸平息,江陽頓時睜開雙目。
卻見,老和尚左手抓著因為傷勢過重,已然陷入昏迷的許戈和啊楠,右手提著他,在草庵處落下。
看著衣不蔽體的老和尚,江陽心里直呼辣眼睛,不過倘若迦摩所言是真,以后自己少不得還要依仗這尊大神,況且這是老和尚第二次救下自己了,關心還是要關心的。
“大師,你這是……”
老和尚搖搖頭,松開手,將江陽放下后,他一言不發,快步帶著許戈和啊楠走進了草庵。
沒多久……
“嗯……”
“嘶……”
聽著草庵內,許戈和啊楠發出不堪入耳的奇怪呻吟,江陽不由面色一滯。
啊楠好歹生的眉清目秀,是個美人胚子,但那個殺千刀的許戈……
大師,你糊涂啊!
半晌后,換了一身衣裳的朝聞道走出草庵。
卻見他朝江陽招招手,示意江陽過去。
江陽不疑有他,當即便向著老和尚走去。
江陽走到朝聞道跟前,朝聞道盯著江陽的眼睛,道:“江陽。”
江陽被看的心里直突突,他問道:“大師,喚我何事?”
“且談談你對當壚小鎮,以及那個洛爻的看法。”
回想起迦摩所說,江陽心中一凜,這老和尚多半是想考校于我!
“大師,我對當壚小鎮的真相,知道的并不全面,可否容大師為我解惑后,再行回答?”
朝聞道目光復雜的看了江陽一眼,良久,道:“可!”
“當年之事,你已通過那個店小二之口探知,事情大致上沒錯,但他并不知曉其中幾個關鍵信息。”
“當年,陸地神仙是擊斃了那名修士,但他卻并沒有將修士的神魂抹去。”
聞言,江陽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為何?那等人渣,既然殺都殺了,為何不將他神魂一同湮滅?”
聽到江陽的話,朝聞道的面色并不好看,似是不愿多說,但最終他還是開口解釋道:“因為……那名修士,是陸地神仙唯一的子嗣!”
江陽:!!!
依迦摩所言,老和尚八成便是那位陸地神仙的轉世身,難怪自己說那個修士是人渣時,老和尚的面色會如此難看……
朝聞道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大義滅親對陸地神仙來說,已是艱難之舉,他又如何肯將血濃于水的親生子嗣,打到魂飛魄散?”
“誰料……他的一時心軟,無意間竟釀成了現在的禍事。”
“那名修士死后,并未聽從其父所言,前往鬼門往生,而是逗留在了當壚鎮上。”
“借助陰氣,修煉了幾十年后,那名修士的魂魄徹底穩固,竟有了厲鬼的修為和手段,在白日里都能夠短暫現身,甚至是附身于常人。”
“只要他按部就班的好好修煉,平日里多行善事,積攢功德,成就鬼仙不在話下。”
“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較之生前,在有了那般手段后,他竟是愈發變本加厲,多番附身于人,行那畜生之事……”
“洛爻母親口中的那個員外之子,便是被其附身后,才作出那般輕薄之舉。”
江陽道:“也就是說,洛爻的死……其實是那名修士所致?”
朝聞道面色痛苦的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洛爻生的美貌,那畜生見后便念念不忘,在那之后,更是幾次三番的附身他人騷擾于她。”
“洛爻因不堪其擾,再加之其母對她的訓斥,整日郁郁寡歡,沒多久便悒怏而死。”
“在無盡怨念的支撐下,洛爻所化之鬼僅用了十余年時間,便修至鬼王之境。”
“到了鬼王這個境界,她若想要更進一步,便要吸納足夠的陽氣,但大夏律法中有言,鬼物不得與凡人共處。”
“思來想去,她想到了一個方法。那便是借助當壚酒家的名頭,將注有陰氣、能夠削弱他人感知的酒售于他人,這才讓她生出了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的底氣。”
聽到這里,江陽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無意間喝上一口洛爻所釀之酒,任務完成度便有了小幅度增長的原因。
這也解釋了,洛爻生活在當壚小鎮這么多年,卻始終未曾被他人和修士發現的真相。
當壚小鎮位于大夏前沿,若無戰事,極少有修士會來此。
即便真有修士路過,在察覺到整個小鎮上的人身上都有陰氣時,多半也不會深究,而是會將這一怪像,當做此地陰氣過重的緣故。
要知道,連陽氣充沛的江陽,在喝下酒后,其身上的陽氣都被酒中陰氣蓋過一頭,更遑論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