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牛犇那個家伙給林錚打了一個電話。
“林董，媽啊，我后悔了啊，早知道不來了，這個聞雞市也太難了，我現在是舉步維艱、寸步難行啊……”牛犇是來給林錚訴苦來了。
林錚一聽就知道這個家伙是在哭窮。
但是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牛犇同志，有事直接說事。”
牛犇繼續哀怨地說道：“哎，說啥都是淚，我現在在聞雞天天就是聞雞而起，每天忙不完的工作，這個就算了，媽的，下面的那些人，特別是幾個副總是本地派，一個個都是抱團反對我這個外來派，林董啊，我現在想做一件事，不容易啊，導致工作無法開展。”
林錚了解牛犇，這個家伙有一定的本事，但是由于太過順風順水了，遇事有點小糾結，就好像他追趙艷艷一樣，其實也都是玩玩，行就行，不行拉到的那種。
他需要別人的反向鞭撻一下，給他制定一個目標。
于是林錚馬上沉聲道：“如果局面這么好打開，你認為公司派誰來不是來？為什么要派你去聞雞呢，就是因為我他媽相信你牛犇，你現在說這些，說真的，我對你很失望啊。”
這個反向打雞血的操作。
林錚當初也曾經在丁萬財身上實踐過，效果不錯。
牛犇其實擔任聞雞公司總經理這一階段時間以來，他的壓力實際上還是非常的大的，聽到林錚這樣說，他牛犇又是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然后信心滿滿地說道：“好吧，林錚既然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把聞雞弄到省第一去……”
呵呵，林錚對于他的反應非常滿意，這管理公司，其實就是管理人，有些人你需要給他畫大餅，有些人你需要給她燉雞湯，還有一些就要給他一劑猛藥。
反正就要激發他們的斗志。
林錚淡定回答：“牛犇同志，你也不要壓力太大了，全公司都是支持你的，也不要你把聞雞公司帶到什么樣的高度，穩穩當當發展，保持前三就行了。”
牛犇這個時候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經進了林錚套子里面了：“林董，有個問題，我感覺我這個財務部趙主任總是把錢裝自己兜里的，公司的賬目總是對不上，這個可怎么辦啊。”
林錚馬上回答道：“談一個同志的問題，是要講究證據的，沒有證據就不要妄加議論，你憑借主觀的判斷是不符合邏輯額。”
林錚明白他的意思，他現在是想拿財務部主任來開刀，立住自己在聞雞的威信，但是林錚必須提醒他，不能子虛烏有，必須真憑實據，要不然他就是在濫用私權。
這就是腐敗的另一種了。
這樣做或許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下面的人不會服你的。
牛犇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回答：“林董，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我會讓他死得明明白白，其他人都無話可說的。”
林錚面色緩和道：“牛犇同志啊，聞雞的問題我知道很多，我一直都密切關注聞雞的動向，這一次也是對你一次考驗，我希望你能夠帶領聞雞市公司走向一個新的高度。”
這幾句林錚就純屬是胡扯了。
沒辦法啊，作為董事長，必須得給下面的人一副很關心他的樣子。
不然別人怎么為你賣命？
林錚現在已經慢慢地適應自己的身份了。
也越來越八面玲瓏了，或許林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副面孔了吧。
面對大屁股，自己色色咪咪，面對其他董事，林錚穩重不慌，面對下屬員工，林錚威嚴有加，面對外施工單位，林錚霸氣側漏.
秘書小武跟了林錚一個月了，看也不透自己這個老板！
或許只有面對奶雯，林錚才是真正的自己，沒做，就是那個獸性大發，不顧廉恥的樣子 “林董，說來慚愧啊，我來聞雞公司這么長時間了，工作一直開展的不順利，其實艷艷吉桑那邊就更慘了，你有空下來看看我們唄，指導一下，給我們一點信心。”
牛犇經常和趙艷艷通電話，大概也知道趙艷艷的情況，現在的趙艷艷在吉桑也是被排斥得嚴重，她一個女流之輩，幾個副總都不服她。
林錚一聽，倒是有點擔憂，想起了趙艷艷那天下去就任決絕的樣子，有些緊張地問道：“趙艷艷同志那邊怎么樣了，我也沒見她給我打電話啊。”
“林董，我已經發現了，艷艷對你可能是情根深種了，所以她不想在你面前示弱，她總是說你管理全省公司已經夠忙夠煩了，就不要煩你了。”
是的，這個牛犇始終不是個呆子，現在他已經發現了，趙艷艷是喜歡林錚的，一開始還有點難受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林錚這個混蛋，其實很優秀，有長得一張明星臉，哪有女人不喜歡啊。
林錚聽到牛犇這句話，又想到與趙艷艷一起檢查，怒噴全場，相互交融的日子，這個白月光一般的女孩始終在自己心里占據一定的位置。
“牛犇，我是公司董事長，管理全省，不管是你聞雞公司的事情，還是吉桑公司的事情，都是我的事情，跟我匯報工作是你們的職責，我替你們解決問題，也是我作為董事長應該要做的，，所以不要說什么煩不煩，忙不忙的，我這段時間也打算開始全省市公司都走一走了，到時候我們再詳聊。”
林錚確實有這個下去調研的計劃，全省20個市公司，林錚熟悉的其實不多，很多地方，林錚連他們的老總都還叫不出名字。
下去走走，了解一下，對以后開展工作肯定是必要的。
牛犇那邊笑道：“行，那我等你來哈啤了。”這個家伙還有喝幾杯的愛好。
林錚只能不置可否了。
過了幾天，公司沒什么大事了，林錚就開始琢磨下去調研的事情。
其實一直呆在總公司，有時候還挺無聊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談戀愛，換個陌生的地方，你才有一些激情。
出發前，林錚也沒大張旗鼓，只是跟牛董說了一聲，自己要去各市調研，時間大概一個月左右，讓牛董代理公司業務。
牛董沒有什么感覺，因為這是董事長上任常有之事，所以只是說了一句：“林董你早去早回吧，總部這里沒了你，我頂不住啊。”
林錚知道他是謙虛，笑了一下：“有牛董在，我還是放心的。”
第二天，林錚帶上秘書，叫上吳大屁股和司機，開上董事長專用的一號車路虎出發了。
車上，吳漁一臉懵加埋怨地看著林錚：“林董，你下去調研，也太突然了吧，我什么都沒有準備好，連換洗內衣都沒帶啊”
林錚看著她笑道：“其實我也是臨時起意，沒有什么計劃的，內衣去了再買就是了，允許你公費報銷行了吧。”
吳漁也沒啥了，只是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個市，要不要我先跟他們通了話，讓他們做好接待的準備？”
林錚說道：“不用，我這次的行程，全程保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到那個市，我也是全憑心情的，沒有什么計劃。”
吳漁翻了一個白眼：“那林董你現在總得給個位置，我們的司機師傅都要抓狂了。”
開車的師傅確實有點不知所措，剛才林錚只是給了一個指示，就是上高速，林錚腦海里出現了趙艷艷的身影，于是就說道：“先去吉桑市看看吧，我先睡會，下高速就叫我。”
于是一輛車牌為GS8888的路虎，駛上高速公路，向吉桑市方向飛快駛去。
其實林錚不知道，他的這輛公司一號車，早已經是全市市公司各領導高度關注的一個車輛，誰都知道這是董事長專用車。
所以這輛車一上高速，沿途幾個公司的總經理就已經開始焦急地準備接待預案，對于頂頭上司巡視自己的管區，他們是既愛又怕的。
愛嘛，當然希望上級看到自己的政績，龍顏大悅之后，好事降臨到自己頭上，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你給上級匯報千百次，遠不如讓他實地看一次的印象深刻。
可是又怕上級看到的，可能不是你的政績，而是你的劣績甚至污績，真是那樣，被人董事長或許只是簡單的一句話，甚至是一個不悅的表情，你的職位就沒了。
所以下面對于上級巡視，總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重視的程度，是無與倫比的。
一般來說，上級領導要來視察調研，都會提前告知，或者給出一個目的。
這樣他們也好辦，事先安排好幾套方案，包括領導路上見到誰，要同誰握手，與誰合影或者同誰說話，事先被周密安排，找到幾個群眾演員，就連講話稿，都事先寫好。
保證萬無一失。
可是遇到林錚這種極其特殊的領導，下面就難辦了。這連去什么地方，去干什么，要見什么人，要了解一些什么事，他們統統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知道一輛車，緩緩而來。
這么大個舞臺，你怎么寫腳本？怎么排演？不寫腳本不排演，就可能出現誰都無法預料的意外，這不是拍戲，不能NG重來的。
這是很可怕的。
林錚一動，就是牽一發動全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