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哼”
上官靈燁收獲滿滿,占了仇大小姐便宜,自己這場還沒來,心情十分愉悅,腳步輕盈穿過游廊,在清冷月色之下的花園里轉了幾個圈兒,好似一只開心的夜蝶。
打開房門后,上官靈燁就轉進了屋里,取出銜龍佩,在燈火暖黃的華美房間里轉著圈兒打量,眼底的欣喜沒有絲毫遮掩。
不過轉著轉著,瞧見掛在屋子中央的老祖畫像。
上官靈燁連忙收斂喜形于色,上前欠身一禮,然后就跑進了旁邊的臥室。
踏踏踏……
臥室陳設華美,除開妝臺、美人榻等物,房間里還放著一張‘私人訂制’的千機床,原本的‘龍鳳呈祥’鏤空雕飾,換成了團團展翼,床榻頂端也加了點設施,比如可以懸掛紅絲帶的圓環等等。
妝臺旁邊,放著等身鏡。
上官靈燁來到鏡子前,把玉佩和大婦鐲拿出來,戴著試了下。
可惜玉佩是‘男佩’,她這種冷艷王妃的氣質,戴著不合適,就把玉佩收進了墊著絲巾的首飾盒里。
上官靈燁打開衣柜,衣柜里面琳瑯滿目,全是自制的絲襪,一卷卷整齊放好,上面則掛著上百套各色內衣,從清純知性,到火辣妖女應有盡有,清婉手工制作的各種尾巴鈴鐺血滴子,自然也全部在列。
上官靈燁打量片刻,感覺自己有點太飄,今天被左凌泉冒犯過,不該太過主動;所以掃了一圈,選了套比較威嚴的黑色小衣,絲襪則是同色調的云紋褲襪,不開襠,需要手動撕開。
上官靈燁把裝備穿在身上,站在鏡前前后打量,覺得缺了點什么,又從大柜里,找出一個木盒。
木盒里是清婉按照凌泉以前的構想,最新制作的鞋子,很奇葩,黑色皮質鞋子,鞋跟很高很細,鞋底為紅色。
這種鞋子看著雖然漂亮,但是個人都知道穿著不好走路,不過上官靈燁完全不在意。
因為穿這雙鞋子,大概率‘紅底朝天、法力無邊’,腿都放不下來,更不用說腳沾地了。
上官靈燁在妝凳坐下,彎身將高跟鞋套在白如羊脂的腳兒上,站起身略微打量……
有師尊的氣場了!
上官靈燁個頭不算低,穿著三寸高跟,和玉堂差不多高,女王氣勢瞬間就成了女帝。
上官靈燁覺得穿著內衣不霸氣,想了想,偷偷變化了一襲金色龍鱗長裙,改成堂堂同款大背頭,眼神古井無波站直……
高跟鞋的站姿,說實話臀兒夠翹腿夠長,但很難站出玉堂那種不動如山、蔑視蒼生的氣場。
而且女子淡妝素抹梳大背頭,沒那股氣勢真撐不起來,看起來有點怪。
“唉……”
上官靈燁輕輕嘆了口氣,又換上了撩人的黑色紗裙,似透非透,勾人至極。
她在妝臺前坐下,拿起唇筆,點綴紅潤的唇瓣,直至連她自己看了都感覺到驚艷之時,才放下唇筆。
而房門外,也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踏踏……
“寶寶?”
上官靈燁抬手輕揮,就收起了房間里的各種雜物,取出一本書籍,在美人榻上側躺,手兒撐著額頭,漫不經心道:
“進來。”
吱呀——
左凌泉推開房門,抬眼望去,瞳孔微縮。
昏黃燭光下,身著黑色薄紗裙的冷艷美人,在軟榻上側躺,雖然手里拿著《春潮二十八式》,但絲毫不遮掩其知性而華貴的少婦氣質。
身段兒凹凸有致、玲瓏曼妙,透過細膩薄紗,隱隱能瞧見紗衣下繡工精美的小衣,臀兒繃緊了紗裙,三角布料紋路清晰可見,過膝的紗裙下方,是套著黑絲的長腿,腳上掛著紅底的亮黑高跟鞋……
左凌泉也算見過大風大浪,但面對這樣的場景,一息時間都扛不住。
宅子里最會勾引人的,莫過于靈燁和清婉,清婉屬于含蓄悶騷,不著痕跡卻勾得人心肝亂顫欲罷不能;而靈燁就很鐵簇府了,堂堂正正來明的,勾引人那真是要人命。
左凌泉也不曉得自己怎么關上的門,盡量風輕云淡,走進睡房之內,在美人榻末端坐下,把玩靈燁的新鞋子:
“這鞋子……”
上官靈燁微微收腿,沒讓左凌泉摸,雙眸依舊望著書籍:
“方才能耐很大嘛,都敢打本宮了。為了照顧男人面子,當面不兇你,這私下怎么算賬,你自己說。”
左凌泉把手放在被臀兒撐起黑紗裙上,揉了揉:
“還疼嗎?我給你揉揉。”
上官靈燁輕扭腰身躲了下,不樂意。
左凌泉含笑道:“要不我讓伱騎在臉上訓一頓?”
上官靈燁瞥了左凌泉一眼:
“本宮憑什么獎勵你?”
“這怎么能叫獎勵,很屈辱的。”
左凌泉湊到向靈燁,想一親芳澤。
但上官靈燁沒有給機會,躺在了美人榻上,抬起腳尖兒,點在左凌泉的胸口:
“屈辱嗎?我怎么感覺你挺受用?”
左凌泉握住腳踝,貼在自己臉側,輕輕磨蹭:
“我那是強顏歡笑,堂堂男人,豈會喜歡被女子騎在頭上。”
上官靈燁久別重逢,裝得再高冷,也壓不住心底的火苗,被蹭了幾下,也就不阻擋了,雙腿架在左凌泉肩膀上:
“正常男人不會喜歡,但你真不一樣。”
雙腿高高抬起,紅底朝天,黑色紗裙擺也滑到了腰下。
左凌泉略微低頭,就能看到完美的臀線,鼓鼓的駱駝趾,被黑色布片包裹,嚴絲合縫……
左凌泉有點招架不住了,不動聲色瞄了兩眼后,望向靈燁的雙眸,柔聲道:
“那龍王大人喜歡嗎?”
龍王?
上官靈燁很不喜歡這綽號,因為她和其他姑娘沒區別,只是左凌泉欺負她的時候不知憐惜,次次都折騰的她翻白眼吐舌頭,才會那般狼狽。
不過想起被折騰到那種程度的滋味,上官靈燁眸子里就出現了些許迷離,她抿了抿紅唇,把雜書丟到一邊:
“你覺得呢?”
左凌泉俯身壓住了靈燁,近在咫尺對視片刻后,面帶微笑,湊向了烈焰般的紅唇。
上官靈燁微微抬起臉頰,在左凌泉臉蛋兒上留下一個鮮紅唇印,然后抱住了他的脖子,貼著耳朵道:
“小子,本宮以后是鐵簇府府主,你就是府主的道侶;等本宮成了臨淵尊主,你就是尊主的道侶。在家里,你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但是在外面,要給我面子,知道嗎?”
“好,我肯定老實當尊主背后的男人,不搶媳婦風頭。”
“別蹭了……想那什么,來就是了……”
“唉,再猴急也不能這么急,真來哪還有心思聊天,光聽你‘不要不要啊啊啊’……嘶——”
上官靈燁眼神微冷,擰著左凌泉的老腰:
“翅膀硬了是吧?以為道行高了,我就治不了你?”
“怎么會。”
左凌泉湊向如玉美顏,直接堵嘴。
上官靈燁不情不愿片刻,也就半推半就了,然后就是熱情如火。
兩人唇齒相接,親著親著就滾到了地毯,又滾到了墻邊。
上官靈燁在浴池就快按捺不住,隨著情絲被挑起,漸漸野了起來,高跟鞋都給滾掉了一只,眼神猶如一汪春水,主動開始去扯左凌泉的腰帶衣袍。
左凌泉自然配合,把黑絲褲襪都給撕開了很多戰損。
但兩個人滾得正起勁兒的時候,上官靈燁忽然感覺撞到了‘兩根圓柱’,身形一頓。
上官靈燁莫名其妙,余光看去,卻發現自己滾到了睡房門口。
而門內,站著一個身材極高的金裙身影,正低著頭,用一雙威嚴肅穆的雙眸望著兩人,高挺的衣襟,略微擋住了部分臉頰。
上官靈燁驚得一抖,猛地把左凌泉掀了出去,手忙腳亂爬起來,躬身一禮:
“師……誒?”
因為高跟鞋掉了一只,沒站穩,堂堂玉階修士,竟然差點表演了個平地摔。
不知何時出現的上官玉堂,略微抬手,就扶住了徒兒,沒有太多表情。
左凌泉沒碰到玉堂,被掀飛才發現堂堂來了,他頓時清醒過來,整理好衣袍:
“前輩,你……”
上官靈燁被師尊逮個正著,臉色紅得嚇人,但城府尚在,她迅速穿好鞋子,躬身一禮:
“師尊。”
“免禮。”
“哦……”
上官靈燁站直身體,結果發現能和老祖平視,又連忙微微躬身,以免被師尊把腿打折。
上官玉堂喜怒不形于色,外人不可能看出想法。她掃視一眼后,緩步來到千機床前坐下,輕拍身側:
“靈燁,過來,為師告訴你一些事情。”
上官玉堂氣場實在太強,哪怕坐在床榻邊,端正坐姿配上女武神儀態,也和坐在龍椅上似的,這么曖昧的環境,竟然都沒讓人感覺到半點不對。
上官靈燁瞧見師尊這么鄭重,自然不敢大意,想走過去,但又發現自己穿的……
戰損開檔褲襪……
薄紗半透黑裙……
這什么騷蹄子衣裳?
上官靈燁不動聲色在身上加了件外裙,把自己捂嚴實,坐在了老祖身邊,又望了望左凌泉:
“他要不要出去?”
“不用,也過來坐下吧。”
左凌泉見此走到跟前,本來想坐在玉堂另一側,卻被靈燁拉了過去,坐在了靈燁身后。
屋子里靜悄悄的,三個人并排而坐,靈燁夾在中間。
上官玉堂略微抬指,熄掉了屋子里的燈火,繼而三人面前,就凝聚出了一方水幕。
水幕上的畫面,是永夜之地,左凌泉、玉堂、瑩瑩、梅近水,撞上蕭青冥的場景。
“這是……蕭青冥?”
上官靈燁全神貫注查看,瞧見左凌泉被地底冒出來的拳影偷襲,臉色一變:
“你們遇到蕭青冥了?”
上官玉堂平靜道:“繼續看。”
仙君的搏殺其實很短暫,為了讓靈燁看清所有細節,甚至需要慢放。
水幕是由玉堂記錄,在跳過趕路、打坐、劍冢強吻等無關細節后,幾人又出現在了鎮魔塔前。
瞧見高塔內部爬出的天魔,上官靈燁震驚道:
“蕭青冥竟然破壞了天魔封印?怪不得秋桃的琵琶會蘇醒……誒?!師尊你……”
幾人交手不數回合,就到了‘魔眼吞天’,把玉堂拉入絕境,玉堂拼死自爆,救左凌泉的地方。
上官靈燁哪怕明知是回放,依舊被這必死之局驚的身體一緊。
而后左凌泉挺身而出,劈開天幕強行救下上官玉堂,又讓上官靈燁松了一口氣,心里還有幾分后怕——她萬萬沒料到,師尊離開的這半年,竟然落入了生死一線的絕境,差點就回不來了。
等到天魔打完,上官玉堂落地,就被左凌泉背進了庭院治傷,兩人話語也傳入耳中:
“你是不是不聽我話?”
“你再倔,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長生道劈開給你治傷?”
“你做什么!”
“我給你治傷!這怎么脫?!”
兩個人火氣都很重,明顯在爭吵。
上官靈燁看到左凌泉掀起了師尊的裙子,露出半個屁股蛋兒,但沒有覺得半點不妥,反而說了句:
“師尊,你在鬼門關走一遭,左凌泉都急成這樣了,你怎么還這般倔?生死當前,若是出了岔子……”
說話之間,畫面之中的金裙女子,后背裙擺衣襟左右分開,露出了燙傷般赤紅的后背,以及沿著脊線的烏青。
上官靈燁眼皮跳了下,明白這傷勢有多重,從師尊成名起,她就沒聽說過師尊受到這么重的傷。
上官靈燁轉頭看向了師尊的脊背,似乎在確認傷勢是否痊愈,但很快又被畫面里的對話吸引:
“……你應該當機立斷脫困,不能白白送死,更不能用打通長生道的方法救本尊……”
“再遇上剛才那種情況,我照樣會那么做……”
“你兇我作甚?”
“……咱倆要是原地踏步,下次肯定和今天沒啥區別……”
上官靈燁了解左凌泉的性子,也了解師尊的性子,對這番爭吵的出現并不意外。
她沒有師尊那樣的魄力,所以在‘大義’和師尊性命之間,和左凌泉站在了同一方,開口道:
“師尊,左凌泉說的沒錯,你在乎九洲,我們在乎你,誰都沒有錯,錯只錯在我們實力不夠強。只有共同奮進,才能避免類似情況發生。”
上官玉堂則輕輕嘆了口氣,繼續放接下來的畫面。
然后畫風就開始崩了!
上官靈燁本來還覺得左凌泉做法很對,是個有擔當、知曉輕重緩急的真男人,而師尊則有點倔了,不夠理智。
但很快,她就發現左凌泉靈機一動,來了句:
“前輩,我和你雙修,是不是能讓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后畫面中的左凌泉,膽大包天,直接去強吻師尊!
上官靈燁都驚了!
先不說膽大包天的問題,師尊傷那么重,他還好意思乘人之危?
這還是她一直愛慕的左凌泉嗎?
“左凌泉!”
上官靈燁偏過頭來,怒視左凌泉,說了句和玉堂當時差不多的話:
“你失心瘋不成?師尊重傷,你還敢動手動腳……”
左凌泉不好解釋,就示意水幕,讓靈燁繼續看。
上官靈燁咬牙繼續看去,聽見左凌泉認真說道:
“雙修給你治傷更快,對你道行有利……”
“你怎么能有這種念頭?……本尊豈會為了道行,和你……”
“命要是沒了,講究這些有什么用?……”
聽見這些爭論的言語,上官靈燁張了張嘴,忽然明白師尊今晚要和她說什么了——師尊最后肯定妥協,和左凌泉發生了關系!
但奇怪的是,看到這一切的起因,和師尊堅決的態度后,上官靈燁心里并沒有太多情緒波動。
因為她當時如果在跟前,面對這種生死絕境的情況,只會幫著勸師尊接受治傷,而不是拖著重傷,大家一起等死。
上官靈燁瞄了師尊一眼,瞧見師尊眼底也現出了異色。
出于責任心和對大是大非的理解,上官靈燁眼底并沒有怨意,本想握住師尊的手,讓師尊不要因為迫不得已的事情,而對她感到愧疚。
但……
“我是靈燁師尊,你半個……”
“半個媳婦!”
啥?!
上官靈燁猛地回過頭,看向畫面深處,眼神震驚。繼而臉色沉了下來,怒視左凌泉。
左凌泉表情微僵:“靈燁,那什么……繼續看。”
上官靈燁咬了咬牙,繼續望向水幕。
接下來的畫面,就越來越崩壞,開始朝色胚的方向突飛猛進:
“是不是兩情相悅,你心里沒數嗎?”
“你自作多情……”
“在左家,我明擺著饞你身子…………”
“本尊見你初犯……”
“我前些日子奪了你的初吻……”
“咱們流落此地安危未定……”
上官玉堂沒有絲毫裁剪,把當時的話完完整整的放了出來。
靈燁目瞪口呆,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忍無可忍,反手抓住左凌泉的衣領,怒目道:
“左凌泉!你臉皮夠厚的?對我乘人之危就算了,對師尊還自作多情軟硬兼施,你……”
左凌泉微微抬手:“靈燁,你要不先看完?”
上官靈燁咬了咬牙,又繼續看兩人的進程。
但這有什么好看的?
后面的劇情,無非是左凌泉用刪除記憶脅迫,用大義誘降。
而女武神堅貞不屈,哪怕無力反抗被抱著,也絕不忘記自己‘女武神、師尊、長輩’的身份。
這場面,不說上官靈燁,連左凌泉自己都覺得好不要臉。
特別是那句:“前輩,你也不想你堅守了半輩子的事情,毀在我這最器重的人手上吧?”,簡直是敗類!
但左凌泉也有點無辜,他只是在給玉堂找臺階,讓她承認心意,并不是真的在脅迫玉堂。
發現上官靈燁臉色越來越冷,左凌泉只想等到‘玉堂對他吐露心聲’那一段兒,然后再解釋兩人早就心里有了彼此,并非脅迫。
但……
上官玉堂放完那句“本尊身為東洲首腦,為了東洲太平……”后,就掐掉了畫面。
屋子里一黑,徹底寂靜下來。
左凌泉都蒙了,這掐頭去尾,不是要他死嗎?
沒有后面玉堂對他表白的鏡頭,就按照當前劇情理解,豈不是他這欺師滅祖的敗類,乘虛而入威脅長輩成功了?
左凌泉錯愕轉頭,望向老祖:
“玉堂,你……”
上官靈燁已經‘猜到’后面的事情了,對師尊沒有半分怨意,抬手就把左凌泉摁在了床榻上:
“無恥小賊,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你喜歡我師尊,就不能光明正大追求?給她治傷,就不能光明正大治傷?你辱師尊清白,還非得逼迫師尊承認自愿?”
靈燁是真生氣了,手很重。
左凌泉認真解釋:“靈燁,我沒有脅迫的意思。我一直受玉堂庇護,在落魂淵,就通過靜煣的身體,和玉堂親過嘴,這事兒在心里扎根已久;當時就想讓玉堂接受治傷修行,為了讓她放下心中枷鎖,直面內心,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
“直面什么內心?你以為師尊會看上你?”
上官靈燁柳眉倒豎,怒斥之余,眼底竟現出失望的淚光:
“你以雙修之法,給師尊治傷,我不怪你。你為什么要逼師尊承認自愿?你就這么自以為是?”
“我……”
左凌泉無話可說。
上官玉堂原本打算讓左凌泉一個人背鍋,她裝作無奈舍身的長輩。
但看情況,再讓左凌泉獨自背鍋,就壞了靈燁和左凌泉的情分,而且逃避責任,也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見左凌泉啞口無言后,上官玉堂插話道:
“靈燁,在左凌泉遇見你之前,為師確實與他就有了肌膚之親,此事也有為師的責任。”
上官靈燁心思極為聰慧,心底早就猜出了蛛絲馬跡,只是不敢證實罷了。她聞言回過頭來,望向師尊。
上官玉堂神色很坦然:“為師本想斷絕情欲,避免因果。但心念已經深入神魂,根本斬不斷;后來你和他產生了情愫,為師只能將這些雜念壓在心底。
“而后在左家,他對為師表露了異心,為師察覺,贈劍收徒,便是不想對不起你,想做一個了斷。他寧死不拜師,為師當時也沒能狠下心,便注定有今天。”
上官玉堂望著靈燁,眼神專注,沒有絲毫躲閃:
“你知道為師的性子,對他沒有情愫,不可能因為生死而做違心之事;沒有永夜之地的絕境,為師也不可能承認心念接受他,讓你陷入兩難之地……”
上官靈燁看著師尊的雙眼,覺得自己該生氣、惱火、歇斯底里,但不知為何,在這雙坦蕩而沉靜的眸子之下,心里生不起半點波瀾,只有理智。
上官靈燁確實了解師尊的性格——獨自肩抗天地,對任何事情都不會妥協后退半步,深深愛著腳下這片大地;但自幼孤獨無依,關心每一個人,卻從來不會表露情誼,或者說不知該如何表達。
師尊現在說的話,就是這一切的解釋。
上官靈燁認真聆聽,心里有情緒作祟,但她現在好像說什么,都是在無能狂怒,改變不了結果;唯一的出路,就是用最理智的方式分析因果,然后理解這一切……
上官靈燁抿了抿嘴,本來還努力壓住情緒,想著如何回應,讓彼此可以用最溫和的方式,接受這驚天變數。
但……
上官玉堂解釋完原委后,認真道:
“無論如何,此事是為師對不起你。你如果怪為師,為師現在就將你逐出師門……”
“誒?!”
左凌泉本來還在凝靜旁觀,聽見這話直接蒙了!
這啥?堂氏道歉法?
你不理解本尊,本尊就把你打到理解?
上官靈燁瞬間柳眉倒豎,心底對師尊的諒解蕩然無存,可能是這輩子頭一次,用兇神惡煞的眼神望著師尊。
喪盡天良!偷她男人,她不接受就逐出師門,這是當師父的能干出來的事兒?
上官玉堂性格使然,話比較直接,察覺不合適后,補充道:
“是‘解除師徒關系’,本尊凈身出戶,并非把你逐出鐵簇府。以后你是鐵簇府之主,等修為到了,便是臨淵尊主。本尊會退居幕后,予以協助,非必要時刻,不會再公開現身,讓你為難。”
左凌泉暗暗松了口氣,插話道:
“事情說清楚就行了,解除師徒關系怕是……”
上官玉堂望向左凌泉,眼神一冷。
左凌泉頓住話語,微微抬手,示意不打岔。
上官靈燁聽明白師尊的意思,眼神慢慢緩和了下來,還有點虛驚一場的后怕——畢竟師尊的霸道在九洲出了名,她不接受現實,真把她逐出師門,甚至把她趕去偏房做小,都符合師尊一貫的行事風格;她也如同九宗所有修士一樣,根本沒反抗的余地。
還好師尊把我當徒弟看,沒這么霸道……
上官玉堂這句‘逐出師門’,可能沒有‘下馬威’的意思,但顯然發揮了‘下馬威’的效果。
上官靈燁在這種‘恩威并施’之下,不能說心服口服,但心底里確實沒法再生出不滿和怨氣了,她急急思索,盡力用平穩的口氣道:
“雙修治傷,為求自保,錯不在師尊和左凌泉,徒兒自然理解;你們互生情愫……”
“在你和左凌泉產生情愫之前,為師便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并非為師刻意橫刀奪愛。”
上官靈燁張了張嘴,認真道:
“徒兒在青云城外,第一次通過司徒震撼的鏡中花,看到左凌泉時,就已經相中了左凌泉。”
上官玉堂聞言,明白靈燁在強調‘動情時間’,確定先來后到的順序。她沒有和靈燁爭先后,只是微微頷首。
上官靈燁繼續道:“情由心生,難以自持,徒兒也不說什么。徒兒現在,當府主尚可,根本鎮不住九宗,師尊培養多年,對我視如己出,一日為師終身為母,也不能一句話就斷了師承,讓天下人猜疑。”
上官玉堂自然不想斷去師徒情分,她平靜道:
“只要你不為難,本尊便不介意。就是本尊的事兒不能公開,師徒共侍一夫,傳到外面,你我乃至左凌泉,都成了天下人茶余飯后的笑談。”
上官靈燁輕輕點頭,斟酌片刻后,又道:
“既然事已至此,別無二法,徒兒自然不會無理取鬧,讓彼此為難。但有些事情,徒兒希望能提前說好。在外,您是我師尊,徒兒不會違逆半分。但進了左家的門,我比師尊先進門,師尊得叫我……”
“叫什么?”
上官玉堂眼神平淡,望著靈燁的雙眼。
叫姐……
上官靈燁張了好幾次嘴,但師尊的威懾力著實駭人,哪怕不喜不怒,給人的感覺也是——你敢不敬,本尊有一百種方法把你腿打折!
上官靈燁知道師尊真有這種本事,因此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
“徒兒不敢不敬。但您是我師尊,徒兒已經不計前嫌,如此退讓;在后宅彈丸之地,師尊是不是也得考慮下徒兒的處境,不要以長欺幼?清婉搶侄女夫婿,就知道理虧,從來都讓著姜怡……”
不敢硬剛,那就只能曉之以理。
上官玉堂微微嘆了口氣,認真道:
“無論是仙家,還是俗世。決定地位的從來都不是名號,而是實力。本尊退居幕后,所有人也知道本尊是東洲之主,你不正面打垮本尊,就難以服眾,坐不穩老大的位置。本尊已經把銜龍佩給你了,沒人能和你搶老大的位置,但本尊只要開口,她們還是會聽我的,無論我愿不愿意。
“為師不會和你爭什么大小,甚至很期望你成長起來,堂堂正正拿走為師擁有的一切。但在你沒這個實力之前,本尊叫你一聲‘姐’,別人也會覺得你空有虛名,而非本尊誠心俯首,你明白嗎?”
上官靈燁明白這話的意思,實力差距太大,根本沒法反駁,只能退而求其次:
“只要師尊不干涉家事,徒兒是老大還是老二,區別不大。”
上官玉堂見靈燁想開了,微微點頭,露出一抹贊許,神色也輕松了不少。
她抬起手,幫靈燁整理了下衣襟:
“今天到此為止,你們早點休息吧,本尊和左凌泉的事情,你找機會告知其他姑娘,本尊既然接受,就不會和崔瑩瑩一樣遮遮掩掩……但別外傳,本尊的地位,涉及一洲榮譽,私事便是私事,不要和公事攪在一起。”
“弟子明白。”
上官玉堂說完后,就站起身來,想把夜晚留給二人。
但上官靈燁在恩威并施之下,很冷靜不假,心里也并非全無怨言。她見師尊要走,想了想開口道:
“師尊,既然已經同房了,何必多此一舉離開?你修煉治傷要緊,就睡在這里吧。”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想開口,又沒好說什么。
上官玉堂看出靈燁這是故意讓她為難,給她這‘為老不尊’的師尊一點顏色看看。
上官玉堂知道靈燁心里有些不敢說的怨氣,她心里何嘗沒有愧疚。她想了想,轉過身來,在千機床之上坐下:
“你想出氣,就出吧。為師今晚都依你,不會事后追責,希望今晚過后,你能徹底看開,不要再為這些瑣事煩心。”
上官靈燁確實想出一口惡氣,見師尊這么說,她眨了眨眼睛:
“師尊確定?”
上官玉堂眼神一如既往地不容違逆:
“為師向來說一不二。不過,不解除師徒關系,你便是我徒弟,你只有這一次放肆的機會,下不為例。”
上官靈燁沒法撼動自幼敬畏的師尊,一次機會都是來之不易的驚喜。她沒有浪費報仇的時間,起身解開了外袍,露出戰損滿滿的黑裙絲襪,踩著高跟鞋打開衣柜,半蹲下來,在里面挑選出:尾巴、狐貍耳朵、鈴鐺、紅絲帶、血滴子……
左凌泉表情怪異,拉了拉傻玉堂的袖子。
上官玉堂瞧見琳瑯滿目的‘刑具’,有點后悔剛才的話了,但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她只能補充道:
“修煉便是修煉,為師可以讓你犯上,壓在為師身上,這些俗物,會壞人心境,以后盡量少接觸。”
上官玉堂到現在,除開第一次配合了些,后面都是趴著不動不出聲,連全身心放松都沒試過,哪里接受得了這么野的路數,左凌泉想了想開口道:
“寶兒,這些下次用吧,下次我來動手,這次就算了。”
下次?
上官玉堂眼神一沉,不過念在左凌泉在給她解圍,就沒有開口。
上官靈燁也不敢親自摁著師尊塞尾巴,本來就得左凌泉動手。
見左凌泉這么說,靈燁知道師尊還比較純,放下了刑具,只拿著鵝黃色的薄紗輕裙,來到床榻邊坐下。
上官玉堂掃了眼靈燁手上的衣物,心念微動,身上的龍鱗長裙,就變成了同樣的款式,連顏色都一樣。
昏黃燭光下,輕柔薄紗罩著高挑曼妙的身段兒,傲人風姿展現無遺,因為沒有穿肚兜,隱隱可以瞧見徒弟不敢看的傲人風景。
上官靈燁略顯訝異,覺得師尊也不是那么純,就目光掃過腰線,落在了張力十足的大月亮上:
“師尊,你以前是為了修行而修行,抱有目的,肯定不完美。要不今晚再來一次洞府花燭?”
上官玉堂明白意思——就是不修煉,只做。
雖然心里不太好接受,但總比玩那些亂七八糟的好,上官玉堂微微頷首,直接倒在枕頭上,眼神示意左凌泉:
“來吧。”
燭火幽幽。
團團展翼的華美架子床,三個人身處其中,兩橫一豎。
上官靈燁躺在外側,精致紅妝勾勒唇角眉梢,透出的是驚心動魄的明艷,偏偏氣質又清雅高華;黑色薄紗輕裙,透過燭光,曼妙腰臀若隱若現,黑絲長襪下,還套著一雙造型別致的黑色紅底高跟鞋,看起來就像美艷不可方物的禍國妖妃。
上官玉堂也平躺著,不過姿態要規矩許多,雙手疊放在腰間,安靜平躺;因為沒有穿小衣的習慣,透過薄紗輕裙,隱約可見傲人的白團兒輪廓,但關鍵處,被繡紋遮擋,好像什么都能看見,卻又什么都看不見。
上官玉堂面色依舊波瀾不驚,閉上雙眸躺在靈燁跟前,氣質反而像是保守嚴肅的皇后,被禍國妖妃一起拉來伺候帝王,心中不愿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用不反抗不配合的鴕鳥姿態,無聲抗議。
而作為被伺候的帝王……
左凌泉完全鎮不住這倆女王大人,單獨一個都不一定能鎮住,肯定算不得帝王。
兩個傾世美人,一個萬人之上,一個九洲之巔,同樣超然于世,尋常人能同時遇見,就已經是莫大的福緣。
此時完全不可能躺在一起的兩個女子,衣衫通透,并排排躺在同一個幔帳之間,香體橫陳,任由登徒子觀摩褻玩。這場景,左凌泉別說帝王之資了,能面色溫文儒雅沒當場流口水,都算他心智過硬。
左凌泉見玉堂讓他開動,盡可能保持云淡風輕之色,想躺在兩人之間,但靈燁卻微微抬指。
上官靈燁側躺在師尊旁邊,以下犯上,眼神上下掃視,感覺心情比左凌泉還刺激。
她抬手嘗試性地在師尊衣襟上捏了捏,見師尊沒打折她的腿,就得寸進尺道:
“師尊,洞房花燭,總得破點東西,不然名不正言不順,是吧?”
上官玉堂明白靈燁的意思,但又似懂非懂,她略微沉默,從玲瓏閣里取出一個首飾盒,里面裝著‘威風堂堂佩’和點綴梅花的白手絹,示意自己已經破了。
上官靈燁掃了眼手絹,覺得師尊應該很珍重此物,就拿起來,直接遞給了左凌泉:
“師尊,這手帕要交給夫君,哪有自己收著的道理。”
上官玉堂眸子微微瞇了下,但沒法反駁,只能看著左凌泉,拿走了她最珍貴的紀念品。
左凌泉表情風輕云淡,和沒有感情的收禮機器似的,把手絹拿來放進了多寶盒,又望向靈燁:
“你的……”
“你別說話!”
上官靈燁幫左凌泉從師尊手里搶東西,已經很貼心了,自己的,沒點讓她當老大的誠意,她才不交。
靈燁打住左凌泉的話語后,望向上官玉堂:
“師尊,前面沒了,那什么……恰好今天機會合適,要不……”
靈燁眼神游移到某處,意思不言自明。
上官玉堂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上次左凌泉窺伺小花兒,她就猜出后宅里那些很野的事情了。
上官玉堂眼神微瞇:“陰陽相合是人倫大禮,豈能走‘歪門邪道’!”
上官靈燁眨了眨美眸:“今天又不修煉,師尊讓我出氣,我又不能打師尊,還能如何?這種事遲早要經歷,師尊只要配合,徒兒保證以后對師尊沒有半點怨言。”
上官玉堂睫毛輕顫,風輕云淡的臉頰,終于出現了一抹異樣,沉默良久后,用平靜語氣道:
“為師欠你一次,你想如此,為師依你,但這也是最后一次!”
這話其實是對左凌泉說的。
上官靈燁笑容玩味,暗道:最后一次?這話我說了八百遍,結果還不是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上官靈燁輕輕點頭:“好。”然后平躺在身側,沖著左凌泉勾了勾手指:
“哥哥來,今天給你過個年,特許你隨便修,無孔不入都不說你。”
上官玉堂微微蹙眉:
“什么哥哥?”
“稱呼呀。順心就‘好哥哥’,討厭就‘壞哥哥’,師尊修煉的時候叫什么?”
“混賬。”
“呵呵,這稱呼倒是別致,不過‘哥哥’親熱些。師尊,你要不叫聲‘壞哥哥’,讓左凌泉飄一下?”
上官玉堂心智是真過硬,被如此調戲,都沒太大反應,只是平淡道:
“左凌泉,你再浪費時間,天就亮了。”
左凌泉坐在旁邊旁觀,半點不覺得浪費時間,完全是賞心悅目好吧。
上官靈燁笑道:“師尊,你這么說不行,來句‘好哥哥你點兒嘛’,他馬上就撲上來了。”
上官玉堂作為東洲女武神,天下十人之一,讓她撒嬌賣騷,比讓她打穿陰陽界都難。
見靈燁妖里妖氣,左凌泉又裝作木頭人,等著她妥協,上官玉堂耐心也到了極限。
上官玉堂翻身坐起,一把揪住左凌泉的衣領,把他拉過來摁倒了兩人之間,冷聲道:
“你修不修?不修本尊現在就走。”
上官靈燁連忙抬手:“師尊,你這樣可就作弊了。”
左凌泉被玉堂摁住,知道再試探底線,到嘴的鴨子都飛了。他含笑抱住師徒倆,探頭在玉堂薄怒的臉頰上啵了口:
“好啦好啦,你們別說話,我來伺候你們,就當我賠禮道歉,好吧?”
上官靈燁見師尊這都能強壓心神不臉紅,不想收手,吹枕頭風道:
“左凌泉,你不是喜歡打那里嗎?師尊沒拍過吧?今天獎勵你一次,讓你拍一下,算在我頭上,師尊不會生氣。”
左凌泉覺得玉堂事后會打死他,但現在應該是不會翻臉,就抬起手來……
啪——
一聲彈性十足的脆響,渾圓紗裙帶起陣陣漣漪。
上官玉堂眼神一冷,盯著左凌泉,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你完了!
左凌泉也是大心臟,忽視了這吃人的眼神,手拍上了也沒松開:
“寶兒,從誰開始?”
“修行中人,要尊師重道,你說呢?”
“呵呵……”
幔帳在無聲中放下,昏黃燭光灑在屋子的角角落落,龍紋發飾的光輝也在帳子里亮起。
上官玉堂躺在枕頭上,腿彎被靈燁摟住,膝蓋幾乎壓在肩頭,姿勢可謂羞人;耳畔回響著膩人細微聲響,以及兩個最寵愛晚輩的話語:
“好哥哥,舒不舒服?”
“寶兒要不要?”
“我不急,師尊滿意了,我這當徒兒的才能舒心……”
話語有點讓人無地自容。
上官玉堂閉著眸子,輕咬紅唇,始終沒出聲,但也沒抵抗,依舊保持‘梨花帶雨、神色不屈’的受辱仙子模樣,任由兩人擺弄。
不過以前堅若磐石的心智,在和靈燁說開后,又不修煉只承歡,變得越發脆弱。
上官玉堂本想壓住心念,但在奇怪的氣氛和沖擊中,不知不覺忘卻了身外事,慢慢敞開心扉,陷入了意亂神迷。
心神一旦放開,再想收回去就難了。
上官玉堂只覺頭暈目眩,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盲目的追隨欲念,在無盡汪洋中起起伏伏,連凝神都難,心里唯一的想法,只剩下:
還好讓靜煣睡了,不然……她肯定過來虎口奪食……
這混賬,他要做什么……
他不會真的……
這個混蛋……明天一定要打斷腿……
老妖婆,你想一視同仁是吧,給本尊等著……
多謝intersk大佬的萬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