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于我,我們還是一樣哎呀!”
廚房里,姚遠哼著歌打了一顆雞蛋,沒想到是壞蛋,連帶著前一個也浪費了,只得倒掉重來。
“倒霉,下次我買雞蛋也搖一搖!”
新鮮雞蛋較實,搖晃起來沒響聲。
他今天從北電回來順道買了點菜,正在自己做晚飯,打了幾個雞蛋,攤成一張蛋皮,黃瓜切絲一樣,澆上調料汁,便是一道清爽可人的黃瓜菜。
又炒了一盤回鍋肉,大米飯滿滿登登,端著到電腦桌前。
上輩子養成的習慣,吃飯的時候總得看點什么,不然就覺得時間浪費——或者說,這也是智能機時代很多人的習慣。
什么也不干,就安靜的吃完一頓飯,貌似變成了一件挺難的事情。
姚遠嚼著回鍋肉,舌頭與胃都得到了滿足,右手時不時點點鼠標,屏幕上是茵茵的個人空間。
接手之前,才2萬粉,接手之后,已經漲到了15萬。
照片發了一些,沒有握首弄姿,沒有化妝,沒有刻意擺拍的味道,全是生活化那種,而且大部分是鍛煉的照片。
另有一些對裝備的介紹,文字說明,偶爾穿插幾篇小女孩的生活瑣碎。
他沒做水分,這年頭健身并不大眾,這15萬人怕是裹括了社區全部的健身群體。
茵茵是社區第一個減肥打卡的,帶動了一些人效仿,他們不僅在自己空間打卡,還跑到這里來打卡。
18歲女,身高165,體重170,減肥第一天打卡,求姐姐保佑成功減肥!
“減肥第五天打卡,感覺還行,繼續堅持!”
“減肥第10天打卡,我真的快不行了,太累了,每次跑著跑著都想哭,同志們我想放棄了!”
底下一堆鼓勵的:
“減肥無捷徑,堅持就是勝利,我從220斤減到175斤受的苦比你多多了!”
“加油啊,你都堅持10天了,我才開始2天,就想放棄了!”
“真的不要放棄,當你成功那一刻,你會感到無比驕傲的!”
姚遠鏡頭,后世健身大眾化,瘦子也去鍛煉,現在不是,現在大部分為了減肥才健身。
他挑挑拐揀的回復,一貫保持著這個賬號的風格:一位熱愛運動,積極向上,身高182cm的小姑娘。
隨后,他又去看呂燕。
粉絲注水到了80多萬,定期發照片,水軍控評一條龍。
昨天又發了一張新照片,在法國拍的什么雜志照,老實說,她的生活照吧,也不好看,但僅限于不好看,不會讓人產生別的情緒。
但一上雜志,尤其上外國的雜志,瞇瞇眼就出來了——被刻意的無限放大的出來了。
這張新照片同樣如此,看了就會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情緒。
“這陰間手法20年不變,一脈相傳。”
姚遠盯著照片直搖頭,毒教材罰酒三杯,清華美院屁事沒有,咱們老百姓看個椰汁反倒給掐了。
那叫低俗么,那特么的叫正本清源,以正視聽!
話說國外通過各種方式鬼鬼祟祟辱華這回事,早有慣例,比如2003年,豐田霸道就搞了個:
車停在了盧溝橋的石獅子面前,一只石獅子低頭俯首,另一只石獅子舉起了右爪向該車致敬,配文是‘霸道,你不得不尊敬’!
“唉!”
姚遠關掉了呂燕的空間,并不覺得此人無辜,她心里門兒清,為什么找她抽這種照片,但還愿意干這臟活,賺錢嘛!
夜越來越深。
入秋的京城帶了幾分涼意,姚遠還在電腦桌前。
沒在玩電腦,而是隨手寫著一些年內要完成的工作。
《定軍山》是1905年12月28日上映的,所以今年12月28日才是正經日子,到時會有一系列紀念活動。
短劇也會在當天上線,正好去明年的京城大學生電影節上混個獎。
他弄這個東西,一是打造麥粒視頻創作者氣氛,二是親近官方。
互聯網的本質是草根、反主流,但當它勢大之后,它就變成了主流。
這個分寸很微妙。
姚遠現在就是:既反主流,又很主旋律。
另外便是麥客誠品和魅族Eminiplayer的推出,miniplayer已經營銷了,在社區定期放一些消息,胃口吊得高高的。
他準備到時搞個發布會,就像喬布斯、雷軍那樣,上去咔咔咔各種揮手,各種PPT,各種對比——甭管產品怎么樣,發布會肯定科技感十足。
再有麥麥跟QQ的官司已經打了一場,對方準備也很足,直接把代碼亮出來了,法庭上唇槍舌戰一戰,被判沒有抄襲。
沒關系,這邊上訴,上訴的時候還得埋汰對方一下。
明年繼續埋汰,后年再繼續。
“嗯?”
他正寫著,電話忽然響了,是劉強東。
“喂?你在家么?”
東子獨特的嗓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他聲音有點薄嫩,較女性化,正常講話也不顯得沉穩,此時更加急切。
“你能不能來我這里一趟?”
“去你家?”
“對,現在!”
姚遠琢磨琢磨,道:“行,我—會過去。”
這都十點鐘了,他穿上一件外套,沒叫小莫,自己開車奔東子在海淀的住處,一路在想到底什么事。
開著開著,電話又響。
“喂,東總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他家里,你覺得他看上我了么?”于佳佳道。
“哈?”
“可惜我沒看上他,只能狠心拒絕了!”
“你少臭屁了,他也叫我過去呢,應該有什么要緊事,一會再說吧!”
姚遠愈發奇怪,但細細思量之下,倒也有蛛絲馬跡可尋,不禁又興奮啊呸,不禁又擔憂起來。
趕到了住處,咚咚咚敲門。
東子一臉沉郁的開門,點了點頭,道:“于總還沒到,稍等一會。”
于是又等了幾分鐘,于佳佳火急火燎的殺到,臉上也帶著一種雀躍炯胚,一種憂慮之情。
“說吧,大晚上叫我們過來,什么事兒?”
東子不語,坐在沙發上,擺弄著茶幾上的酒杯看來自己還喝了點。
“不說我們走了啊,矯情什么,看你演默劇呢?”
于佳佳才不慣他,拎包就閃。
“等等!等等!我是不知從何說起…”
東子招呼她坐下,瞅瞅二人,突然表露出一種憤懣、羞愧以及難以置信混合在一起的復雜情緒,未了吐出一句:“這事,這事,唉我被敲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