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把小貓娘抱了起來，擱在自己大腿上。
從感覺上來說，小貓娘似乎比同體型的人類小孩兒要輕一些，抱在懷里，身體格外柔軟，身上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但很好聞的味道，原先化形之前桃子身上的味道就是這樣，有種奇妙的香，百吸不膩。
不過現在桃子化形了，以后就要漸漸收斂一點了。
小貓娘終會長成大女孩的。
嗯，趁還沒長大，多吸兩口。
陳舒摸她的頭，捏她的臉，捏她的胳膊，玩她的手掌，捏她的耳朵，摸她的尾巴，同時對她說：
“我是陳舒。”
小貓娘跟著重復，聲音輕輕細細：
“陳叔”
“是我把你買回來的，也是我把你養大的，你可以叫我爸爸。”
“陳叔”
“算了，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我和陳半夏管陳教授也一直是叫陳教授……”
“陳半下”
“這是瀟瀟。”
“瀟瀟”
“你可以叫她瀟瀟姐姐。”
“瀟瀟”
小姑娘直愣愣盯著他，眨巴眼睛，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
寧清也斜著眼睛瞥著他。
“這是清清。”
“主人”
“清清主人”
陳舒緊抿著嘴。
隨即兩手抱住小貓娘的肋下，將她抱起來，擱在地上，見她撒腿就跑向清清，又把她叫住：“過來，先在這邊墻邊來拍個照片，給你買個東洲身份證，以后你就是洋人……洋妖了。”
小貓娘回頭望向他，盯著他看了幾秒，才掉頭跟著他走過去。
桃子對他終究是信任的。
只是她掉頭的姿勢有些別扭，還隱約看得出貓的影子，和正常人干脆利落的原地轉身不太一樣。
按照陳舒的指導，小貓娘站在白色的院墻邊上，抬頭直盯著攝像頭。
“不要歪頭。”
“嗷”
小貓娘把頭擺正。
“不要掰手。”
“咩”
小貓娘把手放下，卻不知道放哪里。
陳舒折騰好久，才拍了一張符合規制的照片，稍作剪切，用飛信發給了黃道友。
陳舒：圖片陳舒：看看行不行陳舒：寧桃子，化形日期，5025年11月20，當時買的時候，說是白靈獅子貓黃初：好了陳舒：多謝道友黃初：都說了很多次了，你我生死之交，何況在南洲時，蹭你那么多飯，這點小事無需言謝 生死之交……
陳舒更心虛了。
再轉過頭時，小貓娘仍舊貼墻站著，不敢亂跑，只是抬起一只手，舉到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但她立馬就發現這和平常的口感完全不一樣，不由停下來，睜大眼睛，仔細觀察一下這只手。
好奇怪，再舔一口。
好奇怪，再觀察一下。
直到余光發現陳叔正在看她，她確認了一下，才把手放下，繼續規規矩矩的站著，仰著頭，用一雙閃著星星一樣的眼睛盯著他看，像是在問“好了嗎”。
也不知道開口說話，奇奇怪怪。
“好了。”
陳舒說了一聲。
小貓娘立馬解脫，左看右看，很快跑到墻角，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也許是草里有什么蟲子，總之她站著不動，低著腦袋，很好奇的盯著看，專注得像是要鉆進草里一樣——沒化形之前她也老愛這么干，不知道為什么，化形之后看起來就怪怪的。
小姑娘也跟在她后面，跟她一起觀察。
果然是只蠢貓。
陳舒連連搖頭，走到清清身邊坐下。
“蠢人養蠢貓……”
清清抿了抿嘴，只當沒聽到。
這幾天對于瀟瀟來說，無疑是十分美好的幾天。
首先，終于擺脫了全家身高最矮，而且領先最后一名大半米，可喜可賀。
其次，在這個家里，她終于不是最小的了，真正意義上的升級為了瀟瀟姐姐，有了個小屁孩給她照顧，還要每天教她做這樣做那樣，成就感滿滿，雙喜臨門。
相比起來，小姑娘連研究所的工作都不感興趣了，每天準點去上班，準點下班飛奔回家，教育小貓娘。
要教她說話，教她常用語式，高效的溝通技巧；要教她用筷子吃飯，不能用嘴舔，也不能用手去抓；要教她飯后用紙巾擦嘴，而不是用舌頭舔嘴巴；要帶她去買漂亮衣服，盡管她自己的衣服都是姐夫和姐姐買的；要變著花樣給她買零食，各種口味的土豆和土豆制品換著來……
瀟瀟姐姐耐心而溫柔，就像姐夫小時候教她一樣，這讓她有種奇妙的養成感，體會到了姐夫的快樂。
還有一種自己已經是大人了的感覺。
這些感覺讓她享受。
不知不覺間，臘月到了。
陳舒的修為已接近八階巔峰，對于時空能量的研究也在穩步進展，法術符文原理的研究也沒有落下。這樣的生活起初覺得有些忙碌，排得太滿，與自己咸魚的性格不符，但習慣之后，也就變得充實起來。
現在的不咸魚，是為了以后更好咸魚。
“啊……”
陳舒穿好衣服，推窗探出去。
冬日早晨的清冷空氣立馬涌了進來，使他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定睛往外看，昨夜玉京剛下了第一場雪，整個小區里滿是鏟雪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出很遠。
小貓娘在院子外面騎自行車，是一個很小的自行車，買的時候還有一對輔助輪，被陳舒拆掉了。
小姑娘和張酸奶站在旁邊看。
仿佛察覺到他的目光，兩人先后轉過頭來，與他對視。
“早啊老陳。”
“早啊姐夫。”
“早啊。”
陳舒不由得露出笑意。
騎車的小貓娘聽見聲音，立馬一捏剎車停下來，仰頭看著他，對他眨了一下大眼睛，也跟著喊了句：
“早啊陳叔。”
“早啊。”
陳舒笑容越發燦爛。
看來瀟瀟的教育還是很有效的。
任窗開著，回身下樓。
早飯做了一個番茄雞蛋面，小貓娘笨拙的拿著筷子，卻也努力學著高等生物的樣子，一夾一夾的吃完，并悄悄觀察著高等生物的做法，扯過紙巾，擦擦小嘴。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高等生物。
比如旁邊還有一只名字跟吃的一樣的人類，就是用手抹的嘴，這種行為……最多算個中等生物。
早飯過后。
陳舒收到了黃道友從東洲給他寄來的身份證明、護照等。從今天起，寧桃子就是東洲妖了，益國的永久簽證則還沒有辦下來，陳舒沒有找群主幫忙，而是用的靈宗的關系。
合法的身份還是很有必要的。
“看！”
陳舒把證件遞給清清。
清清瞄了一眼：“你不是說要跟著你姓嗎？”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陳舒在沙發上躺了下來，蛄蛹著，像蛆一樣，將頭枕到清清大腿上，“現在我們應該商量一下，什么時候把桃子送去上學。”
“隨你。”
“這可是跟著你姓的。”
“不也是你選的？”
“你這個人……”
“不也是你選的？”
陳舒有些無語。
偏偏這時余光一瞥，只見那小貓娘穿著松垮垮的衣服走了過來，手里提著一個馬克杯，目不斜視，徑直走到飲水機前，開始接起了水。
陳舒更無語了，沉默了下：“喝吧喝吧，等開了年，就把你送去上學，結束你無憂無慮的生活……”
“咕咚咕咚。”
小貓娘專心接水，什么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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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罵我短，都是核酸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