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不是個修行者了 “好吃嗎?”陳舒問。
“好吃。。。”時謙老師說。
“比我前面幾年吃的、別人送我的都好吃。”何執事扯過紙巾,擦了擦黏糊糊的手,又遞了張給時謙。
“我就不喜歡吃粽子,都是為了迎合傳統。”陳舒說道,尤其是這個世界并沒有屈原伍子胥等人,人們只知道這一天應該吃粽子,卻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也沒關系,只要有食物吃的節日,往往都會留下來,一開始的原因是什么,反倒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夫人很喜歡吃。”何執事擦干凈手,又正色起來,“不知道時謙師兄有沒有先跟你說過,但是有些事我還是詳細的再給你說一遍,免得有疏漏。”
“好的。”
陳舒擺出專心傾聽的姿態。
“時謙師兄是很早就注意到你了,我們則是上個學期注意到你的,關注了你半年,對你的各方面天賦品行,我們都挺滿意。這次拜入宗門,你會直接進入內門。
“內門和外門的區別主要在于雙方的義務,這一點和古代不同了,古代是全看天賦。
“當然現代也看天賦。
“但不是全看天賦了。
“天賦好才有進入內門的資格,但有些人天賦夠格,自身不愿意,也可以待在外門。用現代的話來說,主要是合同級別不一樣。對了進入靈宗是要簽合同的,也別奇怪,古時候往往也要簽契約的,尤其是外門弟子。
“內門弟子和宗門的關系更緊密,會享受到宗門更大的扶持力度,與此相應的,未來對宗門的付出也要多些。
“你不一樣,你不簽合同,而且只能進內門。
“同時因為近代靈宗發展得太過龐大,上代宗主還實行了另一項改革——門內不再是純粹的師徒制了,而引入了輩分制,通俗來講就是不一定需要拜師了。
“輩分按年來算,五十年一代。
“同輩都是師兄弟,高一輩就都是師叔師伯。
“當然還是可以拜師的,這個你自己找,找到之后找門生堂登記就是。這方面雖然沒有硬性規定,但通常來說你只能找比你高一輩的人拜他為師,比你高兩輩的是不行的,同輩更是不可能。”
“嗯。”
陳舒點點頭。
這個是之前就了解過的。
之所以加入靈宗,也是有這個制度的原因在內。
不然他都二十一歲了,一下要管一個陌生人叫師父,剛開始難免有些別扭。而對他這個懶人來說,剛開始的一些別扭已經足夠讓他對此感到萬分抗拒了。
倒也不是說不能拜師,至少得有一定的感情基礎吧?
比如時謙老師就無所謂。
何執事繼續說道:“通常來說,外門弟子進宗門的流程很簡單,審核完畢后來宗門拜一拜靈圣、簽完合同并登記就完事了。內門弟子的程序要稍微復雜一點點,內門里不少人都會趕回來,見證一下新成員的加入,到時候會有人帶你認人,如果人太多,你盡量把那些前輩記住就行。同時你還有一個額外的流程,你要進玉頂神殿,拜一拜里面的各位神靈。”
“好麻煩啊。”陳舒有點難受,感覺詛咒又要犯了,“總共要多久啊?”
“大概得一天吧。”何執事說。
“耐心一點,完了就解脫了。”時謙老師在旁邊叮囑道,“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好的好的……”
“喝點什么嗎?”何執事說道,“冰箱里有汽水,也有上好的智茶,黃酒也有,反正明天才舉辦儀式。”
“汽水,我自己拿。”
“行,別客氣就是了。”
“好……嗤!”
陳舒開了罐汽水,隨即身體往后倒,靠在靠背上,一邊扭頭看著窗外風景,一邊喝著汽水,感覺舒服極了。
天邊的云仿佛和自己一般高。
不過飛車飛得并不高,只有五百米的樣子,速度也不算很快,幾百公里每小時,耳邊很安靜。
靈州也處在益國中部,離玉京并不算遠,直線距離也就幾百公里的樣子,但從玉京過去得繞開禁地——從禁地上空飛過去是不可能的,全世界所有飛行器都必須繞開禁地,這么算下來,也許得近千公里。
大概兩三個小時左右的行程。
陳舒依然看著風景。
一朵朵云被甩在了身后。
上午十一點。
飛車懸浮在靈宗山門外,正在申請進入。
陳舒得以觀看這座人類有史以來最古老的宗門駐地。
靈宗的駐地叫玉頂群山,有很多個山頭,都不算很高,也不險峻陡峭,每座山頭基本上都是線條圓潤的大山丘。幾千年下來,每個山頭上都修建了密集的古典建筑,遠遠看去是一片被宮殿覆蓋的群山,宮殿勾勒出了群山的輪廓,十分壯觀。
現代也對外開放一部分。
陳舒就看見了遠處地上的游客,在玉頂山外飛起了無人機,進行航拍。
“批準進入。”
飛車又緩緩動了起來,徑直飛向最中間、最大最高那座山頭,并在它旁邊的山頭降落。
這里有個停機坪。
飛車穩穩停下。
“下車吧。”
“嗯。”
“跟我來。”
何執事領著他們走進一座院子,對陳舒說:“這里是接待貴客的地方,你今晚就暫時住這。我把時謙師兄也安排在這和你同住,免得你一個人孤獨。”
“好的。”
“下午可以讓時謙師兄帶你到處轉轉,如果走到了外面去,進不來了,給我發消息打電話就行。”
“謝謝何執事。”
“不客氣。”
陳舒來到了一間房間。
院子是很古樸的院子,房間卻十分現代化,現代床品,地毯、床頭燈、空調電視馬桶淋浴,什么都有,有點像某些位于古城內部的民宿。
何執事走了。
陳舒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機。
現在古修群里討論的是他包的粽子,除了小龍蝦粽,其它的都是好評,尤其是外面沒有賣的菠蘿粽。
陳舒閑得無聊,隨便聊了幾句,時謙老師便叫他去吃飯了。
吃飯也在這個院子里,是點菜制的,只是不用出錢。
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錯。
下午到處轉轉,拍點照片。
何執事又來了一趟,給他講明日的詳細流程。
一天就過去了。
五月初六。
一大早就有人來給陳舒送了衣服,是一套簡潔但挺修身的傳統服裝,穿上之后,又帶著他前往玉頂山,來到上方的玉靈殿中。
玉靈殿大得離譜,四周都是歷代靈圣的塑像,有光照下來,打在神像上,莊嚴肅穆,讓人不敢出大氣。
塑像前站著一個身穿傳統服飾的中年樣貌的男性,便是靈宗當代宗主了,已有三百余歲。
身邊則是他僅有的兩位弟子,也都是大佬級的人物了。
下方還密密麻麻的站著兩百多人,按輩分排開,人多得讓陳舒頭皮發麻。
何執事給他說過,靈宗內門總共有八百四十六人,今天站在這里的兩百多人平均年齡在一百歲以上。并且很多人是前些天特意趕回來的,只為了見證陳舒的加入。
然后便是一套繁復的流程。
幸好流程只是復雜,不需要陳舒自己去記,身邊有類似禮官的執事教他,跟著執事說的做就是了。
宣讀信息;
一番問答;
對著當代靈圣起誓;
向宗主行禮;
大概花了一個小時。
隨即禮節執事帶著他挨著挨著認識這大殿里的兩百多人——
執事告訴他對方叫什么,姓甚名誰,是誰的弟子,在宗門內有無職務,他就得行禮問好。雙方見過后,又按著順序往下,換下一個大佬。
麻煩死了。
看得出不光他覺得麻煩,宗門里的大佬們也覺得無聊,只是站在這個地方,歷代祖宗眼皮下,他們又不敢放肆。
畢竟又不是劍宗。
這一套流程下來,便是好幾個小時。
陳舒記住了不少人的信息,因為站在這里的真的都是大佬——有些在新聞上看到過,有些在教材上看到過,有些在網上搜索知識時看到過,還有最牛逼的幾位,在歷史書上看到過。
陳舒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但他也只記住了信息,基本沒記住臉。
這時已經到中午了。
玉靈殿的事就結束了。
大佬們紛紛散去,只留下宗主和兩位副宗主,三人帶著陳舒前往玉靈殿背后的一間神殿。
這間神殿很特殊——
里面供奉的并不是歷代靈宗的靈圣或宗主,而是十七尊各不相同的神像。
陳舒跨進去之后,悄悄打量。
中間那尊神像陳舒認識,陳舒剛剛才在他面前發了誓要守護靈宗。
當代靈圣。
左右各兩尊神像陳舒也認識。
分別是那位最早率領部分修行者拉開新時代序幕的圣人,印在百元紙鈔上的益國太祖,五十元紙鈔上的武宗皇帝和二十元紙鈔上的明宗皇帝。需要注意的是,明宗皇帝和武修的明宗沒有關系,只是剛好撞了名,這個世界也沒有避諱的講究。
隨后是兩位身著道袍的道人。
一位身披僧袍的壯碩僧人。
陳舒也都見過。
分別是道門兩位天尊和佛門正光如來。
之后還有一位提劍的。
應該是當代劍神。
其余神像也能猜出一些,也有的完全猜不出來。
超過一半的神像長得和益國人差不多,也有幾尊神像具備明顯的外國人甚至其它人種特征,甚至有三位一眼就看得出并非人類。
陳舒沒有多看,很快收回目光,默默思考著。
這些就是眾位神靈了吧……
原來有十七位啊。
和他猜的差不多。
可靈宗為什么會供奉這么多神呢?
還是說像是佛門、道門這類的其它宗門事實上也供奉有這些神,只是平常并不展現給大眾看?
陳舒低著頭跟在宗主和兩位身兼副宗主的弟子后邊,走到眾位神像面前。
宗主的大弟子上前,念起了禱詞。
大意是告知神靈,我靈宗新招了一個弟子,天賦超群,神靈們快快過來呀,大家都來看一看……
說實話陳舒也不知道為什么加個宗門還要有這個步驟——
靈圣老人家看了還不夠嗎?
還要在隔壁神面前秀一秀?怎么跟生了個大胖小子一樣……
可隨著耳邊不斷響起的禱詞,陳舒已經意識到,這一趟靈宗之行,自己的收獲恐怕不止是多了一個古老而強大的宗門作背景,也許自己以往的一些疑惑也將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