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呼聲充斥著整個場館,如浪潮一般來回拍打。
靈修的強大法術,特效拉滿,視覺效果極佳。武者的鬼魅速度與極限身法,觀賞性亦絲毫不遜于前者,這無疑是遠超他們期待的一場比試,一下子便讓他們興奮了起來。
在呼聲中,孟春秋呆呆站著。
頭頂的時鐘顯示著時間。
陳兄竟然擊敗了姜兄,且只用了二十九秒?
這怎么可能?
孟春秋感覺認知被刷新了。
他和陳兄去看過姜兄好多場比賽,特別是陳兄為姜兄設計防御符文那段時間,他們幾乎天天都去,他自然知道姜兄這個粗人的武力姜兄僅憑自身力量就能在擂臺上與鐫刻了符文的武者打,且戰績不錯,在鐫刻了陳兄量身為他設計的幾套符文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上午那個四階靈修可不光是玉京學府的學生,還是擁有正統靈宗傳承的靈宗弟子,可依然輸在了姜兄手里,而且姜兄連那個劍氣符文都沒用,就將他擊敗了。
為什么會這樣?
明明姜兄才是全宿舍最粗魯的一個人,孟春秋一直認為他是全宿舍最粗魯的一個人,當然戰斗力也最強。
至于陳兄……
陳兄當然也比較粗魯,比自己粗魯很多,可他起碼會念兩句詩,會彈琴唱歌,還能當音樂制作人來著,因此陳兄的粗魯程度自然是遠遠比不上姜兄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孟春秋一直覺得陳兄的戰斗力肯定是比不過姜兄的。
可陳兄竟也這么能打!?
這人是怎么做到一邊念詩唱曲,一邊在擂臺上吊打姜兄的呢?
孟春秋百思不得其解。
古修學院和武修學院的領導、老師們湊到了一塊兒,對著擂臺上兩個年輕人笑瞇瞇的談論著。
“你們這屆這個學生很不得了啊!”
“哪里哪里……”
“他才大一呀?”
“你們這個姜同學不也大一嗎?”古修學院領導說,“一個大一的純武者能表現出這么強的實力,這等閑一個四階武修怕是也打不過他,武者比擬武修了,武者系這一屆出了個好苗子啊,是重點培養對象吧?”
“哈哈他一直是我們的重點培養對象。”武修學院領導笑道,“你們這個同學也是重點培養的吧?”
“差不多吧。”古修學院的領導笑呵呵的,內心高興不已,“說實話沒想到他表現這么好,本來靈修體系就挺需要時間去鉆研法術的,他才入學一年,還這么年輕,能有這個表現,也是出乎了我們預料。”
“誒你們這同學今年參加和外校的擂臺競賽了嗎?”
“看他自愿吧,原則上我們還是希望他去的,當然名次不作考慮,去體驗一下、積累點經驗也是好的。”
“我們也這么想,去長長見識。”
“是吧。”
“今年武體會,我們學校不太行啊,估計第一名會從佛學院、道書院和隔壁學校里面誕生。但以我看,只要對這位陳同學培養得當,等到下屆,最多下下屆,這個陳同學肯定是奪冠熱門,要是沒有其它好苗子,直接把寶壓他身上就是了,準不會錯。”
“再看看,再看看……”
古修學院的領導連聲說,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
時謙在背后靜靜站著,沒有搭話。
這時武修學院的領導嘆了口氣,又聊起了其它學校的同學:“聽說道書院、佛學院和隔壁學校這幾屆都各有一個來自道門、佛門和劍宗的弟子入校,嘖,聽那勢頭,不出意外的話,道門、佛門和劍宗都是把這幾個弟子當成了兩百年后的宗門領導人來培養的,和他們這幾個繼承人比,我們今年很吃虧啊。”
古修學院的領導連連點頭附和,一邊說著話,一邊笑瞇瞇的看向陳舒。
姜兄正在接受治療。
陳舒有分寸的,問題不大。
以武體會期間學校出動的醫護保障力量,這點傷都不會影響晚上的比賽。
當然他晚上沒有比賽了。
陳舒和他打了幾聲招呼,便在懶惰的驅使下想回到家長的身邊感受溫暖了,但家長的眼神又驅使著他唉聲嘆氣的走到領導們的面前,詢問道:“領導們,我晚上不想比了,我報名校外賽能被批準嗎?”
“為什么不想比了?”領導親切的關心道,“我看你打得挺輕松的啊。”
“我受了點傷。”
“人家摸都沒摸到你,受的哪門子傷?”
“內心受了傷。”
“怎么傷的?”
“他是我室友。”
“原來你們倆還是室友……”
“所以……”
“最好還是參賽,多比比,積累點比賽經驗,總不會錯。”
“懂了,領導再見,老師們再見。”
“誒誒等等……”
古修學院的領導伸出手,試圖再教育一下這個不積極的同學,可這個年輕人卻是異常的雞賊,當做沒有聽見一樣一溜煙的跑到記錄員面前,說自己下一輪不比了。
院領導有些尷尬,瞄見武修院的領導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他也露出了笑容,指著陳舒:
“你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機靈!”
“現在的年輕人,哪像我們那時候那么老實!”
“可不是嘛!我們這屆就一個五階的同學參賽,按他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估摸著拿前三肯定沒問題,努努力也許還能爭第二……大一的全校第二,還是挺稀奇的了,嘿人家就不愿意比了,你說氣不氣人?”
武修學院的老師不吭聲了。
這個五階的同學是古修學院的,靈宗的弟子,這個陳同學也是古修學院的……
當沒聽到好了!
不給他裝逼機會!
寧清回到了宿舍。
小姑娘無聊的坐在沙發上,擼著桃子玩,張酸奶坐在小姑娘的旁邊,胡亂的鼓搗著一個異形魔方。
見到寧清回來了,張酸奶正好把總是還原不了的魔方扔掉,睜大眼睛看向寧清:
“你又去哪了?”
“外面。”
“你都不來看我的比賽,我比賽可精彩了,可帥氣了!”張酸奶說道,“你是不知道,等我打完,全場所有人都在歡呼尖叫,我的小迷弟小迷妹狂增幾大百!”
“不感興趣。”
“那你去哪了?”
“玉京學府。”
“又是去看他去了?”
“是。”
竟然承認得如此干脆。
張酸奶悄悄捏起拳頭,又說道:“可是你一早上就出去了,難道看了一整天?”
“怎么了?”
“你早上下午都在看他?”
“怎么了?”
“你們中午一起吃的飯?”
“怎么了?”
“吃的什么?”
“食堂。”
“嗨!我還以為是什么好吃的呢!”
這個人話太多了。
寧清懶得理她。
來到沙發上坐下,桃子從小姑娘的懷里掙脫出來,跑到她的懷里來待著,她也無所謂,完全不理會,只掏出手機給陳舒發著消息。
寧清:到了陳舒:好陳舒:看群 寧清點開玉京喰種。
陳舒:后天中午,老地點,慶祝清清八十大壽陳舒:點菜了點菜了陳舒:每人限點一個陳舒:這次真的不準多點了陳舒:/警告一次陳舒:寧清陳舒:你的室友也擁有一個點菜權,你順便問問她有沒有什么忌口,香菜蔥蒜這些吃不吃,能不能吃辣 寧清淡淡扭頭,瞄向剛才正準備偷窺自己手機屏幕,又瞬間收回目光、裝得若無其事的張酸奶:“他讓我問你一下你有沒有什么忌口,吃不吃香菜,蔥蒜,能不能吃辣。”
“誰?他是誰?”
“你沒看見?”
“沒有!我可以發誓!”
“……”寧清對她的誓言完全不感興趣,只重復道,“回答。”
“回答什么?你問的什么?”
“我給忘了……”
“吃不吃香菜,蔥蒜,能不能吃辣。”
“都吃!都吃!沒有我不吃的!”
“好。”
寧清低頭不疾不徐的打字回復,同時頭也沒抬的說:“他說你可以點一個菜,他會給你做。”
剛把眼珠子轉到最右邊、想要偷窺的張酸奶被她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連忙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裝作什么也沒發生的樣子,又問:“點菜?為啥啊?”
“每個人都要點。”
“哦哦。”
“只能點一個。”
“那我要吃芋兒雞!上次做的芋兒雞好好吃!”張酸奶說完,又忐忑的看著她,“可以嗎?”
“可以。”
寧清聲音淡淡的,又低下了頭。
寧清:她想吃芋兒雞陳舒:可陳舒:你呢陳舒:酸蘿卜老鴨湯可以不算,算我們事先約好的,反正也得燉個湯陳舒:另外你是壽星,讓你點兩個寧清:酸辣大白菜,酸辣口的家常魚陳舒:下一位寧清:瀟瀟要吃酸辣土豆絲寧霽:我不寧霽:我要吃五香耙土豆 寧清:……
陳舒:陳半夏陳半夏:姐姐想吃香辣田螺陳舒:這個適合當小吃、當夜宵,下次來給你做,換一個 陳半夏:/好耶!
陳半夏:可以吃兩道菜了!
陳半夏:那我要吃大盤雞陳舒:有雞了陳半夏:那下次給我做大盤雞 陳舒:……
陳半夏:嗯?親愛的弟弟?
陳舒:可陳半夏:/好耶陳舒:為防止你利用漏洞,w;你要是下一道菜再被否決,你的香辣田螺和大盤雞都泡湯了 陳半夏:你對姐姐比對清清和瀟瀟嚴厲好多,這不公平!
陳舒:快點陳半夏:水煮肉片陳舒:口味真重 陳半夏:不行?
陳半夏:/乖巧陳舒:可陳半夏:/好耶 寧清摁熄了手機屏幕,瞄了眼身邊正襟危坐的張酸奶,沒什么表情:“后天中午,你到我家去就是了,我們開飯的時間大概是十二點,你提前到也可以,瀟瀟會陪你玩。”
“我不會。”小姑娘瞬間否認道。
“那你們呢?”張酸奶好像沒聽見小姑娘的話。
“我們早上要去買菜。”
“你們倆?那我也跟你們去算了!”張酸奶眼睛亮晶晶,“我力氣可大了,可以幫你們提東西!”
“還有陳舒。”
“還有,別再跟蹤我們了。”寧清瞥了她一眼,聲音淡淡道,“準點來吃飯就是了。”
張酸奶五官皺成了一團。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到寧清提到陳舒的時候,雖然她的語氣依然很淡,也沒什么表情,但張酸奶心里都會莫名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時候的她好像溫柔了一些。
至少是沒有疏離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