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末真是一眨眼就過去了。
陳舒回到宿舍。
宿舍里仍然只有孟春秋和姜來,兩人吃著食堂打來的飯,可憐兮兮的,跟留守兒童一樣,陳舒湊過去瞄了眼他們吃的東西,連連搖頭。
玉京食堂的飯菜就是這樣,剛開始吃著覺得還不錯,越吃就越覺得不行,每天都是一個味兒。
得換著食堂吃才行。
最好是玉京學府和靈安學府的食堂換著吃……哦他們沒這個條件啊,那算了。
“陳兄,回來啦?”
“還沒,我還在樓下。”
“……”孟春秋被噎了一下,“吃了嗎?”
“吃了。”
“吃的什么?”
“芋兒雞,麻婆豆腐,酸辣土豆絲,滑肉湯。”
“育兒雞是何物?剛孵完蛋的雞嗎?”
“芋頭和雞,可好吃了。”
“麻婆豆腐又是何物?”
“我老家的代表菜。”陳舒覺得他連這都沒有吃過,真可憐,“下次給你們見識見識。”
“那自然好。”孟春秋刨了口飯,“不過陳兄你和你沒談戀愛的女朋友兩個人吃這么多,能吃完嗎?你沒談戀愛的女朋友每天都住在外面嗎?不回宿舍嗎?”
“打包帶回宿舍唄。”
“原來如此。”
“嘿……”
陳舒想到那個已經瘋狂尋找了自己十多天的張酸奶也許這會兒正吃著自己做的菜,就覺得有趣。聽瀟瀟說張酸奶似乎懷疑自己是通過校園監控在監視她,于是這幾天一直蹲守保安室,無果后還花大價錢請了技術人員,懷疑自己是通過網絡技術黑進了靈安學府的校園監控系統。
也許她還一邊吃著自己做的菜,一邊苦思冥想,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蛛絲馬跡。
笑死了。
孟春秋端著碗,姜來也端著碗,兩人齊齊抬頭看著陳舒,又互相對視。
“陳兄,何故如此高興?”
“啊?沒有啊……”
“陳兄,你臉上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
“哦……”
陳舒迅速想了個理由,說道:“因為姜兄給我做的宣傳起了很大作用,我馬上就能用它賺到大錢了,高興之下,情不自禁,喜形于色,被孟兄所察。”
“原來如此。”
“誒對了,姜兄。”陳舒看向姜來,“你這學期不是要參加擂臺賽嘛?我再給你設計個攻擊符文如何?我有一個非常極端的攻擊符文設想!”
“什、什么設想?”
“就是一次至少用掉你身上的半數靈力,形成一個同段武者絕對無法抵擋的攻擊形式。”
“好厲害的樣子……”姜來弱弱的,“不會很麻煩吧?”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慢慢吃。”
陳舒說完回了房間,坐在電腦桌前,左右掃視一眼,感覺房間有點亂,在網上買個置物架放墻邊好了。
正巧這時手機一震。
瀟瀟:圖片瀟瀟:姐夫,你的作業我做完了 陳舒當即表情一呆。
好你個清清!
竟然離間我和小姨子的感情!
陳舒:這不是姐姐叫你做的嗎?
瀟瀟:姐姐說是你的作業 陳舒:啊?
陳舒:我不知道啊 陳舒:什么我的作業?
陳舒:你可別聽寧清瞎說,她就是想離間我們的盟友關系,想逐個擊破,你可不要中了她的奸計啊,只有我們兩個聯起手來才能與她對抗,一旦分散就死路一條了瀟瀟:沒關系的 陳舒:……
陳舒:/表情復雜 陳舒:回到寢室了嗎?
瀟瀟:回了 陳舒:菜都放冰箱了嗎?
瀟瀟:酸奶姐姐已經在吃了陳舒:這樣啊瀟瀟:她好能吃的,估計她今晚上就能吃掉一半,剩下的都不夠吃一頓了陳舒:要大方一點陳舒:剩下的明天早上可以吃面,煮一碗面,把菜底當澆頭澆上去就可以了,芋兒雞和麻婆豆腐都很適合瀟瀟:知道了 陳舒:酸奶姐姐有沒有問這是從哪里來的呀?
瀟瀟:不知道瀟瀟:把東西給她姐姐就回房間了,我也回房間了,她話好多,我們都不敢和她待在一起 陳舒強忍住笑,打字道——
陳舒:要和室友多交流,多接觸,好好相處瀟瀟:知道了陳舒:乖啊瀟瀟:我做題了陳舒:別太晚 退出聊天窗口,點進擂臺老板的頭像。
剛剛和瀟瀟的聊天過程中,這位老板就給他連著發了好幾條消息,陳舒現在才有空點開。
李擂臺:測試過了李擂臺:我們很滿意李擂臺:不過這套符文比不上姜來那套,授權費給你八十萬吧,獨家買斷李擂臺:等下就把錢打給你 李擂臺:我暫時還需要三套:一套純粹的攻擊性符文,最好是靈力類型的;一套剛性復合防御符文,附帶一定的靈力防御能力;一套類似姜來那套“日月沖擊”附帶效果的功能性符文;
李擂臺:也是這個價李擂臺:順便給你的符文取個好聽點的名字吧 陳舒:網上銀行賬號622286
陳舒:/鞠躬頭貼地 陳舒:日月沖擊誰取的?
陳舒:好難聽李擂臺:行內的人叫的李擂臺:如果你給它命了名的話,就不會有人亂叫了陳舒:我命了呀李擂臺:姜來說你沒有 李擂臺:你取的什么名字?
陳舒:馬桶按鈕 李擂臺:……
李擂臺:這一套也取個名字吧陳舒:既然是蓄積靈力用拳轟出去的爆炸攻擊,就叫它透體之勁吧李擂臺:可以李擂臺:到賬了,查一下陳舒:/謝謝老板陳舒:下了 存款再次激增。
接近一百四十萬。
真棒真棒。
果然靠腦子掙錢才是最輕松的。
二月初七,晚上。
明天就是藍花節了。
藍花節是益國特有的一個節日。
紀念的是太祖皇帝的皇后。
太祖皇帝的皇后是南方人,生在一座開滿藍花楹的溫暖城市,她與太祖皇帝年輕時相識,但由于天賦和修為原因比太祖皇帝先去了。為了紀念她,太祖皇帝下令培育出在玉京也能種植的、更耐寒的藍花楹品種,幾乎種滿了玉京大大小小的街道,成了玉京的市花。
玉京的藍花楹不止耐寒,且開花很早,和桃花杏花梨花差不多,每年仲春時節就會陸續開放,屆時玉京很多條街道的行道樹上都將開滿藍色的花朵,大串大串的,十分漂亮。
宿舍。
張酸奶盤膝坐在陽臺上的蒲團上,膝蓋上依然橫放著兩柄劍,閉目修行著。反正她的室友都已經知道她是劍宗劍主的最后一個關門弟子并為之驚嘆過了,她在她們面前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呼……”
張酸奶吐出一口氣,竟聚而不散,且凝成了劍氣,在空中緩緩向前移動著,飛出了陽臺。
外頭黃昏剛剛落幕,天邊仍有紫霞未暗。
張酸奶睜開眼睛,低頭看看手表,迅速收劍往外走去。
“瀟瀟!
“寧清!
“快出來!”
兩個房間都安靜無比,沒人理她。
張酸奶也不急,挨著挨著去拍響她們的房門,告訴她們有事要和她們商量,等到兩人都出來了,她才堆起一臉笑容,對一大一小兩個室友說:
“你們知道明天什么日子?”
“藍花節。”
“咿你居然知道!”張酸奶有些意外的看著瀟瀟,“我還以為你整天刷題,是個傻子呢!”
“我跟你們說,藍花節可好玩了,尤其是皇宮周圍那幾條街,那里的花開得最美,皇帝還要帶著一群皇室、政府的人,還有佛門道門的代表人物一起賞花,可熱鬧了。”
“你自己去。”寧清說。
“姐姐去我就去。”小姑娘說。
“我還沒說要帶你們去呢,你們好自戀!”張酸奶皺起眉頭,嚴肅的指責道。
“所以?”
“所以我帶你們去吧!”張酸奶變臉很快,又堆出了笑容,“完事之后我們再出去吃個飯,我請客,就去你們前幾天去的那家,給我打包回來的那家!嘖,那家味道真好吃,我還從來沒在玉京吃到過這種口味呢!那個用軟乎乎的什么東西燉的雞叫什么來著?”
“芋兒雞。”
“啊對對對!就是那個!我好想再吃一次,就吃那個!”張酸奶儼然已經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不去。”
寧清一句話給她澆了一盆冷水。
“為啥?”
“明天會有別人約我。”
“誰約了你?男的女的?”
“還沒人約。”
“那你咋知道會有人約你?”
“我猜的。”
“切!不去算求!!”
張酸奶有些生氣,不和她去就算了,還用這種話來杵她,真是氣人。
然而這個時候,她瞄見寧清掏出了手機,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查看了一下后,寧清依然面無表情,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即又瞥了眼小姑娘,便回了房間。
“奇奇怪怪……”
張酸奶撓了撓頭,小聲嘀咕,然后對身邊的小姑娘說:“你覺不覺得你姐姐怪怪的?”
“覺得。”小姑娘認真點頭,“清清一直怪怪的。”
“你說!怎么怪了?”張酸奶瞬間來了興趣,仿佛與小姑娘找到了共同話題。
“覺得清清是個老太婆。”
“哈哈我也覺得!特別是她平常監督你做題的時候!好啰嗦啊!”張酸奶仰頭大笑,“我還以為她這種性格的人不會這樣呢,沒想到她也有這一面,哈哈哈哈……”
小姑娘默默看著她,沒有說話。
“哈哈……哈……”
張酸奶笑容逐漸停下。
笑不下去了。
迎著小姑娘沉默的目光,她不由撓了撓頭,有些不解,怎么感覺尋找共同話題失敗了呢?
“對了,你叫你姐姐什么來著?”
“清清。”
“她小名叫清清?”
“嗯。”
“哈哈我知道了!”
張酸奶又跑去拍響了寧清的門,跟個小孩子一樣,朝里面炫耀式的喊:“清清,清清,你聽得見嗎清清……”
房間內的寧清面無表情,看著書桌表面,目光閃爍,陷入沉思——
明天該穿什么衣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