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施效顰什么意思?”
一名高瘦學者跑過來問陳舒,他在整理某部書籍時看到了這個詞。
最近幾天大家都很喜歡過來問陳舒,能省掉不少查詢的功夫。
有些陳舒知道,能給出回答。有些陳舒知道,但不能給出回答。有些他也不知道。如果連陳舒也無法立馬給出答案的話,那大概就沒有其他人可以立馬給出答案了。
“東施效顰?”
陳舒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沒看到過類似記載呢。”
歷史要大膽猜測,卻又要小心求證,不能說你覺得它是什么,你要拿出佐證來。
可是陳舒拿不出佐證來。
這就很讓人難受。
人家拿過來問了,那大概是聯系上下文也無法做出準確釋義了,如果無法解釋,這個地方就會留有一個空白,未知的空白。
可是陳舒明明是知道的,卻不能說,只能任由它的存在。
“唉……”
“唉……”
陳舒和高瘦學者雙雙嘆氣。
接著陳舒說道:“對了,各位老師,我錄取通知出來了,我明天要請個假了。休息一天,慶祝一下。”
“應該的應該的……”
“恭喜恭喜……”
“前途無量啊……”
大家都對陳舒表現得很友好,陳舒也一一笑呵呵的回應。
順便提前下個班。
第六才學的校門口。
這是沅州第二好的才學。
瀟瀟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一會兒了。
益國規定,無意外情況下,五歲正式入學。提前是不被允許的,到年紀無緣由不把孩子送去學校也將面臨巨額罰款。
之后分別是五年的童學、三年少學、三年青學,十一年義務教育,抓得很嚴,幾乎所有人都會讀完青學。
再然后是四年才學。
才學全稱英才學院,初始意思是讀到這里就可以稱得上人才了,很多人的讀書進程也都是在這里結束的。
最后是五年大學。
常規教育流程到此為止。
通常來說,大家十七歲上才學,二十歲結束,瀟瀟今年才十五歲,跳了兩級。
之所以不上第七才學,就是因為第七才學限制跳級生的招收名額。
不過對瀟瀟來說,差別不大。
今天是她期末考試結束的日子,之前說了要請姐夫吃飯的,她定在了今天。
陳舒慌慌張張的趕到,對背著書包的小姑娘說:“你們這科不是要考兩個小時嗎,怎么這么早你就出來給我發消息了?害得我差點騎著你姐姐心愛的小摩托闖了個紅燈。”
“我提前交卷了。”瀟瀟老實答。
“提前多久?”
“一個半小時。”
“……監考老師也讓啊?”
“我是出來上廁所的。”
“emmm……”陳舒聞言陷入了沉思,然后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認真教導,“以后不要學姐夫的這些操作。”
“姐夫我們快去吃飯。”
“去哪吃?你學校我不熟啊。”
“這家。”
瀟瀟指著一家“老劉砂鍋米線”。
兩個砂鍋辣子雞米線,特辣再加辣,加兩個煎蛋,紅油厚重發亮,辣子雞越嚼越香。再加幾個烤串和一個狼牙土豆,意外的是狼牙土豆的味道比米線還好吃。
吃完一抹嘴巴,滿紙紅油。
陳舒看著瀟瀟去結了賬,等她回來才問:“多少錢?”
“嗯?我有錢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想問問多少錢。下次帶你姐姐也過來吃。”
“哦,48。”
“真劃算呀。”
“是呀。”
兩人走出餐館的時候,才陸續有學生從校門口出來。
陳舒買了兩個棒棒糖,一人一個。
只見校門口圍了一群十七八歲的男孩女孩,有人在地上擺蠟燭,還有人拉著橫幅,橫幅上面寫著字。
“有人表白呢。”
陳舒翹首眺望那邊。
瀟瀟吃著棒棒糖,也和他站在一起,遠遠的看著熱鬧,并不出聲。
“寧霽我喜歡你。”
陳舒一字一頓的讀出了橫幅上的內容,露出燦爛的笑容:“好像和你一個姓呢!現在的小孩越來越大膽了,真好呀,真好,我還以為我們國家這方面的風氣一直很保守呢……”
“姐夫,寧霽是我的名字。”
“啊?”
“嗯!”
小姑娘面無表情的含著棒棒糖點頭,給姐夫解釋:“我的大名就叫寧霽。”
“是嗎?”
“是。”
“哎呀……”
之前沒出現過呢。
陳舒拍了拍頭,又瞄了眼橫幅,橫幅下已經有個男孩子捧上了花:“那個男孩子是你們班的?”
“不熟。”
“唔……”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邁步走了。
陳舒一改先前的態度,一邊走,一邊教育著小姑娘,語重心長:“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啊?又正是學習的好時候,談什么戀愛?”
“嗯。”
“他不知道你才十五歲嗎?真是無恥!”
“嗯。”
“他肯定是看你長得漂亮,又挺乖巧的,年紀也小,就以為你好騙,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嗯。”
“你看姐夫和姐姐,從小就認識,不也一點也不著急嗎?”
“嗯。”
“以后他再騷擾你,你就打他一頓。”
“哦。”
“你要談戀愛也要等到上了大學,啊不,要等到至少二十歲以后、對世界和愛情有個清晰的認知了,才去做嘗試。那時候無論是成功是失敗,是苦是甜,都是你的收獲。”
“姐夫,我不會談戀愛的。”小姑娘一邊吃著棒棒糖一邊說,“這輩子也不會的。”
“為什么?”
“我覺得戀愛很沒必要。這輩子不是非要與別人一起度過不可。”小姑娘老實說著,“以我的性格,也不會有誰能夠進入我的生活。如果非要在我的生活里塞入一個人,他只會成為我的負擔。或者就是像爸爸媽媽一樣,弄得很糟糕。”
“這樣啊……”
陳舒點了點頭,思考片刻,說道:“還好你姐姐不這么想。”
“我和姐姐很像的。”
“講講。”
才十五歲的小姑娘拿出了自己嘴里的棒棒糖,嚴肅著一張小臉:“如果沒有姐夫的話,姐姐這輩子也是會這么想的。只是她從小就習慣了有姐夫在身邊的生活,她把姐夫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對她來說,有姐夫的日子才更美好,才值得期盼。”
她又把棒棒糖塞進嘴里:“而我沒有一個姐夫一樣的人。”
“今天瀟瀟很成熟呢。”
陳舒倒是沒有說“你這么小還不懂”之類的話,這種話的角度高高在上,哪怕出自父母口中,也是很惹人討厭的。
不過確實現在很多人都這樣想——
我一個人也過得挺好的,甚至可以說過得很不錯,老了我也不怕,如果再找一個人對自己的生活質量沒有增長、反倒會導致生活質量下降的話,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這個問題還挺嚴峻的。
像是寧清和瀟瀟這樣性格的人,又生在這樣的家庭,有這種想法太正常了。
稍作思考,陳舒對小姑娘說:“要是以后你真的不結婚,和姐姐姐夫一起過也是可以的。當然,前提是姐姐姐夫沒有分開。”
說到這里他猶豫了下:“要是分開了,你就只好換個姐姐了。”
小姑娘邊戴頭盔邊點頭。
小摩托車啟動。
陳舒載著她離開了這里。
次日。
安寧武館門口。
這家武館是寧清的母親開的。
母親姓安,有夜人基因,性格極度暴力,終日沉迷武道,家都不想回。
陳舒覺得寧清有時候表現出來的些許暴力傾向很可能就是小時候受了安館長的影響,或者遺傳因素。
還好瀟瀟乖巧文靜。
都是我教育有方啊。
陳舒走進了安寧武館。
他以前常來這里。
小時候兩家人是鄰居,陳舒又和寧清同年,一起上了童學。
最開始的時候,童學老師要求學生必須由家長接送,但寧總不在乎,安館長嫌麻煩,于是寧清一直是由陳舒的父母順帶接送的。
后來寧清不需要接送了,陳舒也一直很照顧寧清和瀟瀟,周末總是叫她們來家里吃飯,因為她們家里通常沒人。
再后來瀟瀟上學了,陳舒又順便承擔起了接送和照顧瀟瀟的責任。
垃圾父母。
但安館長多少還是懂點事的,當得知陳舒對練武感興趣后,陳舒就一直有安寧武館的會員。
“咻!
“咻咻!”
陳舒不斷出拳,用嘴給自己配音。
再來一套組合拳。
“咻咻咻咻……”
稍微累了后,就停下休息,然后再去擼擼器械,鍛煉力量。
他現在的武者段位比修行等階還要高一級,是三段左右,但打其他的三段武者很費勁——武館里同段位的會員都喜歡和他打。
陳舒是真打不過。
人家主修,他輔修,在這上面所花的精力完全不對等。
其它投入也完全不對等。
說起武者——
相比起修行者,武者是一個很底層的、主要發掘肉身力量的體系。
甚至不屬于各大修行體系當中。
在古時候,往往是那些因為各種原因無法走上正統修行體系的人,才會練武。如果天賦允許,其它方面的條件也允許了,武者到后面可以較為自然的走上劍修或武修的道路,成為真正的修行者,超凡脫俗。
只有無法開辟靈海的,或者靈力天賦極差的,才會純粹練武。
主要是武者有瓶頸,你想盡辦法也無法比擬高階修行者,到中階都很困難,在古時候武者和修行者真就仙凡之別。
不過現在不同了。
隨著技術發展,武者可比以前牛逼多了。
一是各種各樣的訓練方法被開發出來,再加上生物技術、藥物技術的發展,令武者可以更輕松達到中階,而且在同段位下,綜合能力全方位的超過古代武者。
二是外力的加持。
陳舒打的那些會員全身至少鐫刻有七八個符文組,來自修行者爸爸的力量加持讓他們膨脹得很。
而如果是在戰場上,你看見的武者士兵很可能全身都是現代修行者們創造的裝備,甚至穿著動力甲,這尼瑪,誰看了不害怕?
戰爭機器嘛這不是!
三是修行者被削。
想到都傷心。
陳舒也沒想過在武者的道路上走多遠,所以他身上既沒有鐫刻符文,也沒有接種各類異獸血脈。
他甚至沒有考慮過走劍修或武修的道路,他穿越而來最大的優勢就是比正常人大一倍的靈海和隨之帶來的靈海方面綜合能力,其次是從小由興趣培養起來的符文造詣、比常人更強壯的靈魂,注定要走最正統的靈宗路子。
練武全當鍛煉身體了。
反正到了現代,這條路很好走。
燒錢就是了。
這玩意兒古代就是藥罐子,有錢人玩的,到了現代更不得了。
不管你天賦再差,只要肯花錢,一通內服外用加注射,肉眼看得見的效果就出來了。而不管你天賦再好,不氪金也追不上其他人。
“陳舒!”
“誒!”
“來給我打!”
“好嘞……”
陳舒又上去挨了頓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