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再次確認紙張上那些被偷盜的東西,雖然只從材料上看,李火旺無法辨別出這丹藥的藥效。
可作為當初丹陽子的丹修親傳弟子,李火旺依然可以輕松地分辨出這就是一副丹方。
“莫非又是一個丹陽子?”回想起自己在清風觀的往事,李火旺的表情陰晴不定起來。
看到李火旺的表情變幻,一旁的婁知縣頓時陪著小心地問道:“大人?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可找到了那些嬰孩?”
“不,還沒有,但是已經有頭緒了。”李火旺把手中的紙張往他胸口一拍。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煉什么,可是有些東西是變不了的,煉丹必須符合一炁二極六塵七返,這些丹料還差點,為了達到六塵,他們接下來肯定會偷一些五十散之類的藥材。”
“把那些藥材都清點出來,并且盯牢了!不管他們到底是什么,肯定還會再來!”當李火旺說這話時斬釘截鐵。
不管是不是另外一個丹陽子,首先要把他找出來,只要找出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好!只要能幫百姓找回孩子,不管是什么下官都聽大人的!我這就去把全縣的藥材鋪老板都叫過來!”
“等等,”李火旺拽住了他,“你這樣做完全就是打草驚蛇,這事情我來辦,你現在首先要配合我來演一場戲。”
“演戲?”
當天下午,婁知縣帶著一群人,聲勢浩大送李火旺離開滄水縣,他死死抓住李火旺的手,那各種奉承話說了一路。
當得知李火旺是抓出那采花賊的人后,那圍的人更是里一層外一層。
不少心懷感激的縣民,拿著各種東西,就往李火旺的馬車上塞,不過都被他給攔下了。
就這樣送出去了五里地后,李火旺再次勸阻,婁知縣這才帶著其他人依依不舍地轉身回縣。
隨著那采花賊被凌遲了,滄水縣再也沒有發現女子被玷污的事情。
雖然那消失的嬰孩沒有追回來,可也沒有別的嬰童丟失了,人心惶惶的滄水縣人漸漸地平靜下來。
幾天過后,夜,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個駝背的更夫,正在哈切連天的敲著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剛開始沒什么,可過了三更天,事情變得詭異起來。
伴隨著敲更聲,更夫的影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四肢變得又細又長,行為舉止跟他相同的緩慢移動著。
那影子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硬撐起來的,而在那漆黑的影子里面,有什么東西在動。
木頭撞擊聲,隨著打更人的喊聲再次響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當這打更人靠近了一處藥房,一些用油布包好的藥材,居然就這么穿過墻壁,隱入那打更人的影子里面。影子變得更大了一些。“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越來越多的藥材被融入那更夫的影子里面,影子撐得鼓鼓囊囊已經逐漸脫離人形,變得越發的扭曲駭人。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被趴在屋頂上的李火旺冷眼看在了眼里。
之前被婁知縣送行,只是障眼法罷了,要的就是對方以為李火旺走了放松警惕。
借著隱身的能力,李火旺以一人之力很快摸清了整個滄水縣剩下的五石散的數量跟位置。
經過幾天的暗中蹲守,他總算是等到了這些東西再次動手。
煉丹是有年月日要求的,他就料準了對方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道士!既然都找到了,那還愣住做什么,趕緊把這偷小孩的賊人抓住啊!可不能讓他們禍害別人了。”
在這種事情上,和尚看起來比李火旺還要心急。
“不急,抓住一個外出偷東西的什么用處都沒有,把他放出去才能釣到后面大的。”
看到那更夫走遠,隱身的李火旺踩著瓦片悄悄跟在他身后。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當到了四更天的時候,那臃腫的影子已經變得跟房子般大小,如同一個黑色小巨人般步履闌珊在街道間挪動。
這時,李火旺身邊的和尚急得直跳腳,只因為他看到,一個竹籃子里的孩子正在穿著過墻面,融入那巨大的影子里面。
似乎感覺已經拿的差不多了,那影子脫離了打更人身后,揮舞著細長的四肢向著空中飄去。
“道士!他要跑了!快去追啊!!”看到這一幕的和尚,急的都要哭了。
“別吵!”李火旺右腳在屋頂石獸上重重的一踏,就向著那邊奔去。
影子在天上飄著,李火旺在地上追,還好他現在眼神夠好,要不然漆黑的影子混合在漆黑的天空中,根本看不出區別。
隨著李火旺越跑越遠,他跑出了滄水縣,來到了縣外面的土路上。
此時他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距離那東西已經越離越遠。
“這樣可不行,要跟丟了!”李火旺當即拿出一張符箓,咬破指腹就開始畫了起來。
隨著兩張符箓在李火旺雙腿膝蓋一貼,他的臉上頓時青筋暴起,顯得格外猙獰,一股無法言說的燥熱籠罩著李火旺的心房。
可這付出是有報答的,他的速度瞬間加快的好幾倍。
因為速度提升,微風吹得李火旺臉上的肉芽不斷向后倒。總算是跟上了那影子。
漸漸地天亮了,隨著初陽一朝,伴隨著波的一聲,那影子碎了,里面的那些東西紛紛向著一條洶涌的大河中落去。
當李火旺沖到河邊,就看到那異常模糊的水中,有些東西正在搬運著落入水中的藥材。
水波蕩漾,李火旺很難看清那是什么,只能看著那水下模糊的東西,裹著那些藥材向著遠處的水下溶洞挪去。
李火旺把頭抬起來,看向那遠處水面處低矮的縫隙。“莫非這里就是他們的老巢?”
溶洞的上方是一座綠油油的高聳石山,那山腳下的溶洞,好似一張黑色巨嘴般,把那條寬大的大河源源不斷的吞入腹中。
仔細辨別了位置跟地圖,李火旺發現這里剛好就是那幾個丟孩子縣城的中央,所有事情都是由這里引起的。
“不管他們是什么,這幫家伙應該跟當初的丹陽子一樣,特意躲在這人煙罕至的地方。”
找到了對方藏身之處,這本應該是高興的事情,可李火旺看著那在水面上的溶洞,一時間有些犯難。
“可是我該怎么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