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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 明尊教內氛圍好,護法們都不介意誰當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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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道之術?”宋江看著紙上那明顯有別于自己的字跡,目光露出凝重之色。他苦讀天書人之卷,其中最難理解的,就是那些道法咒訣,只覺得如看天書。這話聽起來挺怪,但宋江覺得,玄女娘娘既然把書賜予給他,那就應該是凡人能看懂的,如果完全是無法領悟的天書,那何必多此一舉呢?所以這其中的差距,應該就是沒有那位天機星共同參悟了。當真可惜……不過雖然無法理解道法咒訣的妙用,宋江在這方面還是特意了解不少,所以此時一看這筆走龍蛇,就知道是有異人與自己溝通,在紙上寫道:“閣下是何人?”筆自行顫動起來,繼續寫道:“金華山,洞云子。”宋江眉頭微揚,金華山是道教福地之一,也是鼎鼎有名,但他并不完全相信:“有何證據?”筆寫道:“貧道如今就在方臘身邊,進攻襄陽時,方臘令行刺殺之道,殊為下作,貧道厭之!”宋軍的情報,是基本上沒有情報,對于敵人的了解,全靠兩軍戰場上的交鋒,宋江還真不知道方臘身邊有這么一位左道之士,不過對方說得言辭鑿鑿,倒也不像是誆騙。宋江稍稍沉吟,繼續寫道:“道長準備如何助我攻克江陵城?”筆開始奮筆疾書,字體之間竟有了幾分凌厲的劍意,好像一位方外道士在御使飛劍:“江陵城的文武守將,是方臘的兩員親信,兵部尚書王寅和吏部尚書王慶,王寅對方臘忠心耿耿,絕不會動搖,王慶此子卻頗多心機,不是久居于人下之輩,又在方臘軍中籠絡了一批自己的干將,宋將軍若要破敵,還需與王慶聯手!”宋江目光閃爍,如果此事是真,那收獲實在巨大,想了想寫道:“多謝道長!”這個言下之意,就是我承下情,你可以提出條件了。“能幫到將軍就好,貧道告辭了!”然而筆卻寫下這么一句話,微微往下頓了頓,好似行禮一般做出告別,上面的一絲靈異散去。宋江再看紙面,發現上面所寫的字統統消失不見,確定對方已經離開,喃喃低語:“方臘身邊的洞云子想要棄暗投明么?總覺得有幾分古怪……但吏部尚書王慶,如果此人真的與方臘有二心,一定要速速接觸!”“原來是幻術……”相比起宋江打開了攻取江陵府的新思路,李彥則近乎親眼見識到,明尊是怎么與人聯系的了。怪不得方臘的夢境里面,明尊的形象頗為詭異,時而俯首稱臣,時而張牙舞爪,卻又看不出任何特征,那其實不是明尊隱蔽的好,而是其內心印象的一種具現化。在方臘的印象里,明尊就是既要巴結著自己,又心懷叵測,表現到幻象中,那屏風后面的影子就會產生這樣的變化。其實如果有第三個人旁觀,就會發現方臘一直在對著空氣說話,屏風后面根本沒有任何改變。筆和紙也是一樣,如果方臘和宋江的注意力不被對方的話所吸引,他們就能發現,自己在紙上寫了不少字,筆上和硯臺的墨汁卻半點沒少。最終字的消失,也并非對方的手段,而是壓根就沒寫。“走幻術風格的話,倒還真是有些麻煩,明尊實力如何暫且不說,躲貓貓是肯定很在行的。”明尊自始至終沒有發現在上空觀察的李彥,那不光是距離的問題,還因為這具化身本就是氣數所成,在參悟天書后氣息越來越隱蔽,但反過來,李彥也難以追尋到對方的下落。他自己對于幻法沒有研究,《太淵鎮法》里面也沒有具體篇幅講述幻法。不過術業有專攻,由此李彥倒是想到了有過短暫較量的一人:“支持田虎造反的‘幻魔君’喬道清,幻法造詣十分高深,此人是羅真人的師弟,如果回歸了二仙山,倒是可以請他相助一下。”有了明確的難題,解決思路很快清晰起來。而不僅要破解明尊的道法手段,李彥對于此人接下來的目的也很感興趣:“莫不是準備棄了方臘,轉投王慶,然后與宋廷結盟?”……“可惜了,如果能擒下此賊,嚴加審訊,應該能獲得賊人的動向。”王慶并不嫌棄血污,旁觀午作將王英的尸體仔細檢查一遍,并無什么收獲,輕輕嘆了口氣。“都怪杰哥兒,都仔細關照了,還痛下殺手!”玉葉公主十分惱火,狠狠瞪了方杰一眼,這大侄子趕忙垂下頭去,不敢吭聲。姑姑確實特意關照,希望抓個活口,沒想到王英一反抗,自己就打得興奮起來,最后將之踢飛出樓外,一刀砍下。不過方杰也很冤枉,他當時察覺到這賊人似有同伴接應,對方又狀若瘋虎,拼命廝殺,不當機立斷痛下殺手,很難保證不會被救走,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玉葉公主則不愿意聽這種解釋,懊惱于錯失了立功的良機。王慶見了,先是對著方杰抱了抱拳,無聲地動了動嘴:“方少郎真是好武藝!”<w.方杰撓著腦袋笑了笑。而后王慶又來到玉葉公主面前,拱手一禮,開口贊道:“此番多虧了公主明察秋毫,識破賊人蹤跡,否則由得賊子在城中興風作浪,圣公根基有失,我等就萬死莫辭了!”玉葉公主抿嘴笑道:“王尚書過獎!”王慶道:“請公主稱我小王尚書,否則兩位王尚書,可不好分辨。”玉葉公主失笑:“小王尚書……豈不是憑白矮了一截么?”王慶語氣真摯地道:“論年齡、論資歷、論學識,我與陽平兄都是不能相提并論的,位于其后又有何妨呢?”陽平是王寅的字,想到明明是一個縣出來的,卻不讓自己參加宴會,玉葉公主頓時惱火起來,看著王慶則愈發順眼:“王尚書實在謙虛了,有你這般忠臣,我兄長的基業才能穩固,我和杰哥兒都是更信你的!”王慶拱手再禮:“多謝公主殿下信任……”又說了一番奉承話,玉葉公主愈發開懷,王慶則見好就收,告辭離去。目送著這位挺拔的背影,玉葉公主眼波流轉,臉頰上突然閃過一絲暈紅,轉向方杰的時候,又露出恨鐵不成鋼的長輩做派,險些上去揪起耳朵:“走啊!回府!傻站著干什么……”方杰訥訥地跟隨。然而等到兩人離去,午作又折返回來,將王英的尸體收斂,裝進袋子里,運了出去。最終,尸體來到了一座小院放好,等到午作離開,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人走了出來,正是王慶。他打量著被近乎噼成兩半,死得慘不忍睹的王英,皺起眉頭:“此人一死,我們想要通過宋江,與宋廷結盟,恐怕難了!”四周毫無異相,唯有一道聲音從耳畔響起:“不必擔憂,宋江立功心切,接下來會與你接觸,好好把握機會便是。”王慶松了口氣:“那便好!”明尊道:“方臘攻襄陽失敗,損失不小,燕軍的強大是一塊壓在身上的巨石,他還想成大業,與朝廷結盟是最有可能的抉擇,要趕在之前,否則這刻薄寡恩的圣公,肯定會將我等舍棄!”王慶輕嘆道:“圣公值得尊敬,可惜燕軍南下太早,不然我們母須這般急切……”明尊道:“爭一個遲早罷了,從他愿意定國號為楚時,這片基業就注定成為我教宣講明王圣喻之地,而真正的楚王殿下,將會是你!”王慶倒是沒有多少激動之色,仍然有些猶疑:“依明尊之言,方臘仍有命數庇護,如此也能為我所承么?”明尊冷冷地道:“倘若方臘像北地燕王那般,對于麾下地盤的統治,全是他自身的功勞,那當然無人能夠奪走。”“可事實是,溪洞蠻夷是我教為他馴服,江陵知府是我教為他勸降,就連圣公之名都是我教為他宣揚!”“他想要過河拆橋,卻不知這條河永遠都過不去,一旦橋拆了,只有溺死在水中!現在他不想拆橋,本座都容不下他繼續行走了……”王慶臉色微微有些難看,知道這番話與其是在解釋,不如說是對自己的告戒。沒人知道,他的母親也信仰明尊教,因此從小就有接觸,只是陷得不深。直到數年前,同在京師,并且是厚將行會少東家身亡,他才被明尊正式接觸,全力培養。而在遷都南下,王慶之所以會偶遇方臘,并且極快地成為其左膀右臂,也是明尊在暗暗相助。此時眼見這位沉默,明尊的聲音又變得溫和起來,許以承諾:“此事完成,你不僅是楚王殿下,還將得承‘智慧’教義,由明王賜予主教神力!”王慶一怔:“不是為兩位主教報仇出力最多的護法,可以繼承主教之位么?我資歷淺薄,恐難以服眾吧?”明尊的語氣依舊溫和,聲音里那絲微不可查的小顫抖,連王慶都聽不出來:“為了避免主教之位讓護法內亂,本座改變主意了,護法們也表示不會介意,你只管安心繼承主教之位便是。”教內的氛圍這么好,王慶還能說什么呢,唯有發出復雜的謝意:“多謝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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