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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章 他甚至不敢笑那林沖無謀,吳用少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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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與曾頭市內訌,果真是宋人的計謀!這林沖好生可怕!”

  當火把林立,喊殺聲起,耶律得重驚出一頭冷汗的同時,又不由地露出慶幸之色。

  他此時已經不在北寨之中,反倒是帶著最精銳的一群親衛,躲藏到了不遠處的密林里,偷偷觀察局勢。

  這個抉擇十分果斷,意味著他隨時可能拋下兩萬大軍,獨自逃亡,連位于中寨的親生兒子耶律宗雷,也完全不顧及了。

  但這個抉擇也是正確的,把守北寨的本來就有得力干將成珠那海,在夜間士卒注意不到的情況下,他這位御弟大王在不在當場,其實影響不到什么士氣,可如果真的被宋軍破了寨子,生擒活捉,那山東的遼軍就是徹底的兵敗如山倒了。

  為自己的臨陣逃脫,耶律得重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心理安慰,可隨即又后悔起來。

  因為鄉勇團的進攻并不順利。

  “給我上!殺啊!”

  李應、扈成、祝龍、祝虎四人各自率領他們麾下的鄉勇奮力沖殺,要將這幾日敗退時低迷的士氣找回來。

  可他們的領兵能力實在是平平。

  如李應武藝強橫,廝殺在前,槍出如龍,背后的飛刀更是神出鬼沒,卻不能調動部曲,如同最初的史文恭般獨來獨往,還沒有史文恭那般勇武,就顯得有些雞肋。

  祝龍祝虎更是學著身先士卒,只是埋頭先登,被成珠那海輕松調兵擋下,還彎弓瞄準,瞄準過去。

  李應武藝最強,成珠那海沒有把握,但祝龍祝虎就如活靶子一般。

  “嗖!

  “啊——!”

  兄弟倆的慘叫聲幾乎不分先后,眼見著想要激勵士氣的將領,反被射中摔下墻頭時,鄉勇團已是呆住了,好死不死的扈成也犯了昏,居然高聲呼喝:“快去救人!”

  這一嗓子嚎出去,鄉勇團已經不可避免地出現大亂,遠遠看著的耶律得重咧起嘴角:“地方鄉勇,也想匹敵我大遼強軍?簡直……”

  輕蔑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一道身影閃電般撲出,電射星馳地來到戰場,抓住祝龍祝虎往后一送,然后朗聲道:“林沖在此,遼狗受死!”

  黑夜之中,單靠火把照耀的光芒搖曳,對視力無疑是有阻礙的,但這道威風赫赫的聲音一出,彷佛有一股魔力,讓原本散亂的鄉勇團立刻團結起來。

  “林義勇無敵!

  當狂熱的聲音回蕩四方,在這位蓋世勐將的帶領下,鄉勇團擰成一股繩,猶如一柄尖刀,狠狠地直插遼軍心口。

  熟悉的恐懼感又浮現心頭。

  遼人也曾議論過,對方馬戰無敵,有大半的功勞,要歸功于胯下那頭神駿無比的獅子驄上。

  也就是運氣好,得了匹龍駒,不然的話,一個宋人并不可能武藝高強到碾壓契丹的勇士。

  但現在……

  這份自我安慰被碾得粉碎!

  強就是強!

  馬上無敵,下馬后依舊是所向披靡!

  甚至于沒有馬匹的束縛,李彥的身法更加鬼魅,寒寂槍橫掃遼兵的同時,腳下幾乎沒有半分停留,倏然間超越李應,直取敵將成珠那海。

  “不好!”

  成珠那海已經極力避免同伴被斬首的覆轍,可依舊感到一股寒風撲面而來,那冰寒刺骨殺意彷佛能滅絕一切生機,唯有虎吼一聲,全力舉起自己的長槍,要爆發出更強的戰力。

  但這次李彥沒有給他機會,寒星奪魂刺刺出的同時,周身還涌出了一股如獄如海的恢宏氣勢,轟然間往成珠那海身上一撞。

  生死關頭,成珠那海體內剛剛憑空涌起一股氣力,就被這股難以形容的威勢打散,自身的氣數啪的一下,如同夢幻泡影,直接宣告破滅。

  “氣數相耗是這樣操作的……”

  李彥這次是純屬嘗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氣數在壓制這個遼人將領時,削減掉小小的一部分。

  相對于40點的運道,這點耗損根本不算什么,屬性都沒有變化,但如果時不時地來這么一下,那誰也受不住!

  如梁山好漢招安后為朝廷賣命,東征西討,時常沖殺在前,再濃郁的氣數也會被削減,最后終于恢復常人之勢,也在生死無常的戰場成片成片的倒下,倒是有點“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意思……

  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逝,寒寂槍尖已經劃過一道渾若天成的弧度,循著一線之隔,刺入成珠那海的咽喉。

  不斬無名(生效)

成珠那海最高屬性為體質,隨機抽取失敗  落在敵我雙方的眼中,又是再熟悉不過的畫面。

  照面之間,一槍擊殺!

  當李彥目光如電,掃視四方,遼兵已經開始潰散,甚至就連遠處的耶律得重都趕忙縮下頭去,喃喃低語:“這林沖當真是勇冠三軍,再無敵手,鄉勇團在山東才組建多久,已經全為其所用……哼!有此能人,非南朝之福!”

  親衛低聲道:“殿下,別管南朝如何了,我們快走吧!”

  耶律得重倒是想笑一笑那林沖無謀,吳用少智,終究算不到自己早就離開北寨,藏于外圍,但面對此情此景,他別說笑了,連大聲說話都膽戰心驚,立刻以低如蚊吶的聲音道:“速走!速走!”

  黑夜成為了逃亡最佳的保護色,再加上攻破北寨后,鄉勇團肯定要在里面大肆搜查自己的所在,這段時間足以讓他徹底逃出曾頭市的范圍。

  只是想著率領四萬遼兵來山東,最后竟然落得個只區區數騎親衛逃回燕云的下場,耶律得重又忍不住悲從中來。

  然后前方探路的親衛,突然傳來慘叫,被一箭射下馬來。

  “不好!”

  耶律得重臉色劇變,一個翻身就往草叢里滾去,身邊掩護他的親衛,則視死如歸地沖向敵人。

  身后傳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耶律得重連滾帶爬,甚至雙手著地,朝著密林里沖去。

  不幸的是,他一手落空,直接咕都咕都,往下面的山坡滾了下去。

  幸運的是,這也成功加速了他的逃亡,甚至運氣極佳地摔進了一條小河內,恰好抱住一根斷木。

  遠遠的,他聽到盧俊義的高喝聲:“遼人統領耶律得重肯定還沒跑遠,給我搜,得此人首級者,重重有賞!”

  “這林沖居然能算到我率先逃竄?”

  耶律得重心中滿是驚駭,渾身劇痛,被割得鮮血淋漓的同時,也撞斷了好幾根肋骨,卻在生死危機下,硬生生地抱住斷木,一路順流而下。

  他無比慶幸的是,途中又看到一個吳用騎在馬上,也帶著一批精銳,在附近搜索自己的蹤跡。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終于,以精妙的路線甩脫了兩批追兵后,耶律得重被沖到岸邊,求生的意志壓過了疼痛,微微亮的天色,更是讓他看到了不遠處有農戶的輪廓。

  當抵達農戶后,他發現后院有一輛驢車。

  耶律得重眼睛一亮,頓時想起了某個以驢車超過騎兵的傳說。

  同樣是御弟,南朝宋人都能為之,他這位契丹的勇士又豈能遜色?

  “駕!”

  驢車駕駛得很順利,一路朝著曾頭市相反的方向而去,但劇烈的顛簸讓他很快受不了了,疼得蜷縮成一團。

  最終,耶律得重知道再這么下去,自己肯定要昏迷過去,落入不能自主的情況,發現前面又有村落,趕忙將驢車在村外遠遠停了,以免丟失的農夫順著腳印前來尋找,然后蹣跚地往村里走去。

  “我的甲胃早就脫了,武器也丟了,衣著方面,已經沒有契丹人的模樣了……”

  “我又精通漢話,完全可以裝成漢人,尋求幫助……唔!”

  帶著這個目的,耶律得重輕輕走過,在農家外墻靠著,沒有進去,反倒是細細聆聽里面的動靜。

  第一家漢子聲音粗獷,婦人也是甕聲甕氣的大嗓門,手腳麻利地干著農活,他搖了搖頭,繼續往前移動。

  第二第三第四家都沒有動靜,應該早已經逃難,這附近便是曾頭市,之前也多有被遼兵騷擾,逃難者不計其數,倒是讓耶律得重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終于到了第五家,丈夫似乎正在前院練槍,有一身不俗武藝,還有一位恩愛妻子包氏,讓他大為在意,感覺只聽得聲音就十分美好,性情溫順,或許能激發其同情心理,助自己逃脫大難。

  “就是這家了……”

  正當耶律得重瞄準了后院,準備躺在稻草里面,扮演一位不幸被遼人所傷的大宋英杰時,不遠處風聲呼嘯而來。

  他轉過頭去,駭然看到一位道人如攬著狂風,于半空中神行而至,倏然間若一片青云降下,冷冷地俯視過來:“遼人,你倒是挺能逃跑,昔日犯我大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的狼狽?”

  “天亡我也……咦!薊州口音?”

  耶律得重原本已是仰天長嘆,但聽到對方的口音,卻是精神再振,敏銳地把握住了最后的機會:“我乃南院大王耶律得重,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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