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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練兵殺賊,犯我家園者,必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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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西南邊!那是炊火的煙氣,肯定有村落……耶律詳穩,我請求出擊帶三十騎兵,三百家丁!”

  “不可掉以輕心領五十騎。”

  “宋人連城池都保不住了,還想與我們大遼的勇士野戰,三十騎足夠了!”

  “呵!說的不錯!”

  小將蕭乞薛得到了耶律詳穩的應允,舔了舔嘴唇,立刻點了自己相熟的部族騎兵,笑容滿面地朝著西南方向而去。

  一頭頭兩腳的羊兒啊,開始奔跑吧,讓我們的狩獵變得更加豐富多彩!

  至于詳穩所言的不能掉以輕心,顯然也是隨口那么一說,他倒是不信了,現在河北這片大地上,除了那座號稱南朝北大門的大名府外,還有別的地方敢阻……

  “嗖!”

  一根直沖面門的箭矢,毀掉了他的笑容。

  哪怕千鈞一發之際,蕭乞薛的身體稍微一偏,也是直接射入臉頰上,凄厲的慘叫隨之響起:“啊!!”

  最令這位年輕的小將不可置信的是,遭到箭矢襲擊的不是他一人,一蓬密集的箭雨落下,前方同樣興沖沖的家丁頓時倒下一片,趴在地上哀嚎起來。

  一群宋人也在這個時候沖了出來,居然有步卒還有騎兵,列陣而出,發出震天高呼:“殺遼狗!殺遼狗!!”

  鄉兵團終于出動了。

  其實從那整齊的高呼聲里,是能聽出不少顫音的,每個人都很緊張。

  比如騎在馬上的田五,他是清池縣漁河村的一名保丁,以前也與遼人戰斗過,因為從小到大,都有零星的遼人越界過來,搶劫村落,最可恨的是燒殺搶掠不夠,還肆意縱火。

  但走出村子,在野外主動迎擊遼人,還真的是第一次,作為沖鋒陷陣的騎兵,即便身上穿著與對方相同的甲胄,他還是緊張得嘴唇發白,握住槍桿的手微微發抖。

  “林總教頭說過,我身上穿著的,就是皮室軍的甲胄!”

  “這是作為獎勵,發給鄉兵里學習馬戰后,考核成績最好的士兵!”

  “我是最好的,我能行!!”

  為了適應這套甲胄,這些由于營養不夠,身材終究偏瘦弱的鄉兵吃了不少苦頭,但當跟在前面的騎兵身后策馬飛奔時,田五終于體會到了甲胄的好處。

  雖然突襲來的出乎意料并且遭遇了一波箭雨洗禮,但遼人兇悍的一面很快展現出來,且不說皮室軍鐵騎,那些家丁都以最短速度擺開陣勢,展開反攻。

  田五還不理解什么戰術,只是埋頭跟在前面一人的身后猛沖,然后就感到雙腿鐺鐺兩聲,胸口更是一悶,卻是分別中刀中箭,幸得甲胄擋下,沒有受到大的傷害。

  但很快,從側面有一聲風響急撲而下,那是鐵锏破風的聲音。

  田五這才驚駭地發現,不同于剛剛騎兵家丁的攻擊,此時雙方的騎兵已經短兵相接。

  對方的騎術顯然不是己方可比的,輕描淡寫地避過前沖的勢頭,揚起手中的鐵锏,朝著自己揮了過來。

  他混身寒毛豎起,但根本來不及閃避了,只能根據訓練中的要點,埋頭聳起肩膀,將背甲架起,硬生生挨了這下狠的。

  “嘭!!”

  甲胄并不是全能的,有時候角度凌厲的箭矢都能貫穿,鐵锏這般武器更是會重創臟腑,所幸在有效的卸力動作下,那厚實的背甲雖然被砸得反彎過來,一股腥甜隨即涌上喉間,但田五只是重重趴在馬背上,沒有摔下馬去。

  同時對遼人的刻骨仇恨也涌上心頭,他緊緊咬著牙關,反手揮起一刀,只聽得一聲唏律律的馬鳴聲,追在身后的戰馬受驚,人立而起,馬背上的皮室軍騎兵想要控制身形,卻終究還是狠狠拋到了地上。

  “哈哈!我打中遼人了!我打中遼人騎兵了!!”

  “史文恭在此,遼狗受死!!”

  相比起田五的歪打正著,更多的鄉兵還是與遼人有著明顯的差距,所幸這個時候,沖在最前的一騎發出雷鳴般的大喝聲。

  當史文恭的手中出現了一桿狼牙棒,無論是沉重的頭盔,還是堅固的腦骨,在揮舞的棒風下,都如雞蛋殼一般脆弱。

  頭盔直接裂開,腦骨直接敲碎,紅的白的濺了一地,尸體更是在巨力下飛出去,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將畢生之力全部用在這一擊上。

  然而事實證明,這只是普通攻擊,當史文恭兩合之內,狼牙棒再度蕩開第二名皮室軍的兵器,又是一棒狠狠敲下,又是白的紅的灑落一地……

  第三個!第四個!

  鄉兵團內發出震天歡呼,戰意狂涌而出,嗷嗷地沖上去。

  萬夫不當之勇正是這般,以其一己之力,就能殺得敵軍丟盔棄甲,遼人勉強組織起來的陣勢頓時潰不成軍,鄉兵團的步卒狂壓而上,最先一排的使得是鉤鐮槍,對著遼人的下盤一勾一拉,然后身后的鄉兵開始補刀。

  整個場面開始分割為兩塊。

  騎兵那邊一面倒,但十分混亂,節奏都脫離了任何一方的控制,就看到史文恭不可一世的沖殺來去,不斷有騎兵落馬,然后被飛馳的戰馬重重踐踏過去。

  步卒這里倒是越打越有步調,遵守著鄉兵團的訓練里面,陣形是重中之重,擺好了陣形,同進同退,協同作戰,盡可能彌補個體的不足。

  “嗖!嗖!嗖——”

  而不遠處,還有花榮負責壓陣,一箭箭射出,盡可能地降低鄉兵的傷亡。

  在這樣的配合下,當蕭乞薛認清大勢已去,想要尋機逃亡時,已經被史文恭探手活捉了過來:“遼狗,納命來!”

  眼見這位頭領被活捉,騎兵更是全被屠戮,那些家丁也開始伏地投降。

  鄉兵團留下看守降卒,打掃戰場,花榮見了,立刻回歸主陣:“兄長,我軍勝了!”

  李彥關心地道:“傷亡如何?”

  花榮低聲道:“十人以下陣亡,受傷的有三十多人。”

  “挺多的了……”

  李彥想到這些日子訓練時,那一張張年輕淳樸的面龐,嘆了口氣:“與遼軍交鋒,不能只靠斗將,每個人的力量都至關重要,但練兵就是如此,得狠下心來,被小心照顧的士卒,是當不了真正合格的士兵的。”

  “當然,有你們這些武藝出眾的將領優勢,也不要一味讓鄉兵用去人命填,所以我讓你壓陣,又有史文恭沖鋒陷陣,減輕了許多難度,現階段就是建立信心,任何事情都要有個適應過程,接下來才可以慢慢放手了!”

  花榮皺眉道:“這史文恭確實是猛士,但一味獨行,怕是不能為將。”

  李彥道:“將他喚來。”

  花榮折返后,徐寧策馬來到邊上:“鄉兵訓練的時間太短,練成鉤鐮槍法的還太少,不然只要他們出馬,就足以對付這些遼人騎兵。”

  李彥道:“特殊兵種再強橫,也不可完全作為依仗,你在訓練中也可以改良鉤鐮槍法,使得它更適合普通士卒使用,如我傳你的林家槍法那般。”

  對于鄉兵的訓練中,他起初自稱林教頭,后來在眾人口中變為了林總教頭,因為盧俊義任槍棒教頭,花榮任箭術教頭,徐寧任槍術教頭,所傳的正是鉤鐮槍法。

  這門原著里用來大破“連環甲馬”的槍術,是一等一的練兵招法,練成后“或是馬上,或是步行,都是法則,端的使動,神出鬼沒”,可謂特殊兵種,初期無疑是利器,只是李彥考慮的不僅僅是這一戰,所以講究的是均衡發展。

  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徐寧的鉤鐮槍法能夠化繁為簡,高深的部分作為家傳絕學,簡易的層次則讓軍中普遍學習,互相都有裨益。

  徐寧早就得林元景傳授林家槍,而這段時間也被李彥教了一遍林家槍,精妙之處令他獲益匪淺,此時得以提醒,已是目光閃動,思索起來。

  就在徐寧腦海中閃過一個個施展槍法的光人時,史文恭提著俘虜蕭乞薛,來到面前行軍禮道:“請總教頭責罰!”

  李彥道:“初戰很難有人能保持冷靜,所以我不怪你,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負了自己的一身武藝,未來能為統軍大將,即便是沖鋒陷陣,也是帶著部下縱橫馳騁,而非獨來獨往的孤狼。”

  史文恭羞愧與感激交雜,重重抱拳:“是!”

  李彥看向他手中的蕭乞薛,這位遼人瞪著雙眼用契丹話喝罵道:“你們這些宋奴,是無法反抗我們大遼鐵騎的,此地將淪為我們的……”

  李彥打斷:“既然不會說漢話,也就沒有審問的價值,殺!”

  “等……”

  蕭乞薛猛然變色,一個標準的漢字剛剛吐出,史文恭五指一轉,就將他的脖子扭斷,花榮來到身后詢問:“兄長,那些遼人降卒怎么辦?”

  李彥毫不遲疑地道:“鄉兵團不是正規軍隊,也沒有余力看守這些降卒,不必仁慈,之前傷了鄉兵的殺了,其余的砍掉雙手,逐回遼境!”

  左右的盧俊義索超等人深以為然,抱拳領命:“是!”

  李彥最后下令:“繼續燃起炊煙,第二支鄉兵團準備出發,練兵,殺賊!”

  “怎么回事?難道蕭乞薛遭到了宋人的埋伏?”

  當柴家莊遙遙在望時,耶律詳穩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原因很簡單,一處處炊煙勾著遼軍一次次分兵,至今已經有兩百騎兵,帶著兩千家丁出動,結果卻沒有一支回來。

  后面去的倒也罷了,最先的蕭乞薛一行,算算時間,怎么的也該帶著大批的糧草和宋人奴隸滿載而歸了,除非發生了意外……

  他實在不愿意考慮那種可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可能性越來越大。

  理智告訴耶律詳穩,此時攻擊柴家莊已經是下策,但讓他這般離去,心頭又是不甘,所幸接下來,也不必疑神疑鬼了。

  因為當威風凜凜的遼軍來到柴家莊前,所見到的不是瑟瑟發抖的鄉間豪強,而是一支同樣悍勇的軍隊。

  無論是騎在龍駒上的英偉男子和他左右排出的大將,還是身后武器上還滴著血的民兵,都讓身經百戰的耶律詳穩的一顆心深深沉下。

  等待多時的李彥寒寂槍直指,洪亮的聲音將簡短的戰前宣言,清晰地傳入每個鄉兵的耳中:

  “保州陷落,瀛州被破,宋軍確實處于下風,但你們如果以為,這就代表著遼人能夠在這片土地上縱橫馳騁,那就大錯特錯了!”

  “有河北人在,這里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犯我家園者,必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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