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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夢想:以一敵二,稍顯勉強 現實:被一招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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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處北通麗景門,正臨御拳館,后靠汴河水道,四通而八達,進退都很便利。”

  “呂師囊、鄧元覺、潘文得,都是歙(射)州人士,這三人應是明尊教在這個據點的重要人物。”

  “呂師囊算計精深,在明尊教內地位肯定不低,鄧元覺外粗內細,江湖經驗豐富,倒是那潘文得性情急躁,在游玩時露了破綻,被我探到此處。”

  李彥抓著朱武的肩膀,輕而易舉地出了太學,一路風馳電掣,來到他所言的明尊教藏身之處。

  而看著這片區域,李彥目光微凝:“居然是在這里?”

  該說是英雄所見略同呢,還是冤家路窄呢,這明尊教藏身之處,就是最先盧俊義看上的地方,之前丁潤也建議,可以在這御拳館的對面開辦書院,連帶著武館一起,正因為這里交通方便,地段上佳。

  顯然,明尊教也是這么想的。

  所以這里表面出租,實際上早就有主,是這伙造反專業戶的據點之一。

  “你在此地不要走動!”

  朱武耳畔傳來聲音,再側頭時,身邊已是空無一人。

  夜風吹過,他隱隱一個激靈,若不是眼前已經換了個地方,一切好似做夢般。

  此時李彥已經化作一縷青煙,正式步入這個明尊教據點。

  從外面看,沒有燭火,漆黑一片,無人居住。

  但深入這片屋舍,他就發現有不少隱蔽的哨崗守衛。

  所幸為了掩人耳目,這里遠遠做不到固若金湯,他們的呼吸聲音與細微的動作,更逃不開五感的鎖定,李彥沒有楊再威那么專業,都是飄然而過,一路暢行無阻,潛入到深處。

  熟悉的對話聲傳來,正是白天見到的呂師囊、潘文得兩人,他們位于據點深處的房內,燭火亮起,正在翻閱賬簿,討論如今的京師局勢:

  “厚將行會的基業太大,我們想要立刻接手,還是過于困難。”

  “可以將鐵薛樓接管下來,那些酒鬼至今念念不忘光祿酒,這家正店如果能歸我教掌管,查探消息的渠道就更多了……”

  “我們的選民和信徒遍布京師,倒是不缺這座酒樓,真正的目標還是厚將行會,汴京六大行會都有數十年積累,商路遍及各州縣,平日里與官員勾結,根本奈何他們不得,現在趁著無憂洞的風波尚未平息,是最佳的機會,萬萬不能錯過。”

  “到時候,大哥不僅是護法,更能晉升主教之位!”

  “呵,都要靠兄弟們幫襯!”

  “這呂師囊也就三十多歲,就已經當成了明尊教的護法,在這邪教里倒是大有前途。”

  李彥默默聆聽。

  他之前跟丁潤也交流了一些明尊教的情況,得知了這個教派內部的等階劃分。

  最高的教主為明尊,意為明王在世間的化身。

  其下是四位主教,分掌“清靜”、“光明”、“大力”、“智慧”,得明王傳承四大教力。

  再下是十二護法,說得好聽叫做護法,實際上就是分掌一方據點的堂主,不過相比起江湖子喜歡流竄,這些護法更看重基業。

  如今的呂師囊就是這個級別,還指望主教之位,很可能成功了,畢竟此人在水滸世界,乃是方臘部下八大將之一,更是歷史上貨真價實的明尊教起義領袖。

  護法之下,就是精英教眾了,需要對教義虔誠,供奉家財,被稱為選民。

  最后則是底層的教徒,稱為俗信者。

  從層層分明的等級劃分來看,明尊教顯然是大有組織的宗教,造反起來也是謀定后動,跟漢末大賢良師張角一樣,可以準備多年再起勢。

  從外來傳入中國的宗教很多,摩尼教之所以能扎根融入,正因為它吸收了佛道兩教的不少思想,更是直接奉張角為祖師爺,學習祖師爺的造反方法,再正常不過。

  里面繼續在討論如今的京城局勢,主要集中在商會上面,顯然明尊教對于錢財十分重視,只是令李彥眉頭一揚的是,居然提到了他目前唯一的基業:“那林沖所在的歲安醫館,里面是不是有我們的人手?”

  呂師囊翻動名錄,很快確定:“掌柜孫奚,嘉右三年生人,明王選民,入教十五載,今年供奉三千貫……伙計張五,元豐二年生人,俗信者,入教七載……”

  潘文得倒吸一口寒氣:“三千貫?這小小的一間醫館,居然如此賺錢?”

  呂師囊道:“林沖是個奇才,不僅醫術高明,看病的時間還遠比其他醫師要短,別的醫師看一個病人,他能看十個,雖然不是天天坐診,但也收入頗豐。”

  潘文得笑道:“那敢情好,別處可沒這般好的收益,讓這姓林的為我們多賺些錢財……”

  李彥在外面緩緩握緊拳頭。

  怪不得膽子那么大,敢七三分成,原以為是商丘行會里有人眼熱醫館收益,弄了半天是邪教在背后作祟,康他人之慨,把歲安醫館的收益,供奉給明王了!

  他就沒受過這委屈!

  正在這時,一個光頭大漢龍行虎步,走了進去,正是和尚鄧元覺。

  此人夜間還在打熬氣力,此時赤裸著的肌肉塊塊壘起,宛若磐石般不可動搖,手臂上的血管賁張,又似小蛇盤繞般沖擊力十足,聞言獰笑道:“今日讓那林沖和丁潤走了,灑家回想起來,心氣不平,應該好好收拾他們一下!”

  呂師囊勸道:“丁潤如今是開封府衙的判官,此人又是出身皇城司,對于我教頗有了解,白日恐是恰好碰上,否則必有一場沖突,還是不要無故招惹……至于那林沖,先為我教好好賺取錢財便是……”

  鄧元覺嗤了一聲,鼻子里噴吐出兩股清晰的白氣:“也罷,就讓他們多活些時日!”

  呂師囊知道鄧元覺平日里倒還好,一練完功后往往血氣上涌,這京師又不像州縣可以隨便找些農戶發泄,自然也不必把他的話當真:“如今的要務還是密詔,只要取得了密詔,我教就能奉旨討伐無道昏君,可以正大光明地起事,再也不必躲躲藏藏了!”

  李彥恍然:“原來是為了衣帶詔,這件事情宮內可沒有傳出來,他們都能這么快的得到消息,看來這明尊教,是直接在宮內發展出眼線了。”

  邪教在大宋皇宮發展信徒,看似不可思議,但在歷史上還真的有過,比如仁宗慶歷年間的王則起義,這個人是利用彌勒教和部分摩尼教起義的,就可能涉及到宋仁宗的遇刺桉。

  慶歷八年正月十八,有衛卒數人作亂,“夜越屋叩寢殿”,直撲宋仁宗的寢宮,幸得曹皇后是將門虎女,臨危不亂,阻止仁宗慌亂出逃,鼓勵內官、宮女去找侍衛,又料到賊人必會縱火,提前接水準備,最終將叛逆盡數殺戮,免除了一場大難。

  但此事有一個比較無語的后續,或許是宋仁宗實在不喜歡曹皇后,事后宋仁宗肯定了另一位前來救駕,但其實啥也沒做的張美人功勞,“上語輔臣以宮廷之變,美人張氏有扈蹕功”,或者是因為曹皇后處理得太好,不僅不獎勵她,宋仁宗居然還懷疑是曹皇后策劃的刺殺桉。

  又有別的陰謀論,有人認為宋仁宗才是主謀,謀劃這事是為了將張美人說成救駕大功臣,方便扶張美人上位,不料曹皇后將救駕之功搶到手,他干脆撕破臉皮。

  還有一說,就是背后主謀是王則,利用彌勒教和摩尼教在宮內的信徒,里應外合,準備在地方上造反的同時,在大內刺殺大宋天子,引發天下大亂。

  反正都是猜測,李彥比較偏向于最后一種,能凌駕于對皇權的敬畏之上,唯有信仰,那些侍衛受到宗教蠱惑,行此皇帝的可能性相對較大。

  再站立片刻,聆聽了不少趣事,李彥悄然離去,回到了河對岸,看到朱武依舊位于原地,頷首道:“跟我來吧!”

  朱武低聲問道:“前輩是要獨闖此處嗎?”

  李彥悠然道:“不是還有你么?你雙刀武藝雖然不算多么高明,但殺些嚇破膽的賊子已是足夠了。”

  朱武一時間還沒理解為什么賊子會嚇破膽,身體一輕,整個人又如同騰云駕霧般,被拽著飛起,向著明尊教據點的后方落去。

  這次的目的地更加明確,正是后方練武的場地。

  就見一道魁偉的身軀屹立,拔筋漲骨,肌肉凸起,竟是隱隱生出一股金銅之色,好似佛門寶光流轉,令人生畏。

  鄧元覺搬運氣血,正練得暢快不已之際,突然感到后方傳來腳步聲,他起初不以為意地轉身,然后目光陡然凝滯。

  出現在面前的,是臉色略顯蒼白的朱武,還有那道他們夢寐以求,想要找出來的身影。

  “‘左命’?”

  “不好!

  看到那流傳著森寒面具的一剎那,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涌來,稱手的禪杖就在一丈開外,但千錘百煉的武道經驗卻告訴他根本沒有取兵器的機會,二話不說虎吼一聲,雙掌勐然漲大如蒲扇,往內一合,攻殺過來。

  “隆隆——”

  伴隨著轟隆隆如滾雷般的聲響,朱武只覺得狂風撲面,頭發向著腦后拂動,面部肌肉如被大風刮著般不斷扭動。

  這雙掌之勢,就像是兩個巨大的磨盤碾壓過來,帶起的勁風氣流當真是風起云涌,聲威浩大到極點,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鐵石也被拍碎了。

  “倒是挺聰明,還想爭取機會,通知同伴!”

  李彥微微點頭,這個鄧元覺雖然外表粗野魁梧,語出狂言,行動上卻不是一味的莽漢。

  既如此,空手對空手,看你能不能接下這招!

  鏈子刀始終懸于腰間,李彥的袖子豁然鼓蕩起來,全身的筋肉也如虬龍般根根浮起,盤旋回轉。

  他的武道氣血同樣勃發,皮肉下彷佛有龍蛇在游動,那走勢就似波濤一般,一起一伏,全身的真勁如大浪般灌注于修長的白玉手掌之間。

  用的是千秋訣的真勁,施展的是丹元勁天罡氣。

  然后怒拍而下!

  “呼——”

  風雷呼嘯,三尺之內,勁風就如刀光一般往外勁射。

  朱武的眼睛已經徹底閉上了,耳畔就聽到那和尚發出的凄厲骨裂和慘嚎。

  鄧元覺只覺得對方的攻擊后發先至,直接拍在了自己交錯的雙手上,后續的招數完全無法展開,就聽到自己骨骼的爆裂聲,然后耳朵鼓膜大震,腦袋嗡嗡作響,最后全身上下的氣力都散開之際,才聽到評價:“氣血練的不錯,只可惜運勁還是流于表面……”

  話音落下,他魁梧的身軀被倒提起來,天旋地轉之間,插秧似的往地上一摜。

  待得朱武睜開眼睛,那個魁梧猙獰的和尚消失了,剩下的是一個血葫蘆般的身軀,倒插進了泥土之中,四周如蛛網龜裂般鋪開凄厲的血肉。

  僅僅一招!

  寶光和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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