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次行動能夠成功,劫運宮高層確實是下足了前所未有的本錢。
耗費天量珍稀資源,包括宗門里全部的天地功德儲備,讓兩位在洞天秘境中沉眠多年的準圣帝君復蘇、并恢復了五成左右。這不僅是為了行動順利,也是為了事后應對歆語帝君和清寰帝君的聯手報復。
雖說僅恢復五成,不過并不影響他們短時間內的全力出手。只要在頂尖戰略武力層面不輸于人,雙方就有了坐下來談判的可能。
屆時秦沐凌已經掌握在自家宗門手里,怎么都不可能讓出去的,至多就是給云夢天宮一方分潤些好處罷了,受益最大的依舊是劫運宮。
此外,在宮主的命令下,所有蟄伏在云夢天宮內部的高級暗間全部啟用,當成一次性消耗品用掉。又請出了自家宗門總壇里秘密潛修的上千位太上長老一起行動,還動用了多件先天靈寶,加上準圣帝君親手煉制的一次性法器數以百計。
啟程之前,同樣擁有準圣修為的宮主親自出手,不惜以損耗十萬載壽元為代價,顛倒陰陽混淆天機,確保她們不會事先有所警覺。
對于劫運宮高層而言,此次行動是志在必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哪怕是要與云夢天宮翻臉開戰都認了。當然這只是比較極端的情況,雙方最后大概率還是會妥協。
此刻,御道峰后山。
烏光的性質頗為奇異,但凡是被它侵染彌漫過的區域,空間都會飛速異變。
《天阿降臨》
在青銅蓮花的精妙操控下,以秦沐凌為中心、周身三尺空間被這幽幽烏光整個“切割”了下來,恐怖的吸力自蓮花內部傳來,竟是要將他連同這塊切下來的空間碎片一并吸納進去。
秦沐凌身上流光溢彩,一道道來自大羅金仙、乃至歆語帝君親手煉制的符篆相繼被激發,全力抵擋著幽光的侵蝕,卻也只是延緩了那青銅蓮花的吸納速度,根本無法讓他擺脫對方的禁錮。
“果然有些門道。”jújíáźý.ćőm
秦沐凌頓時笑了,能夠短暫克制準圣帝君的手段,這可不是什么勢力都能擁有的。
“……不要想著反抗,沒有用的,這件太古異寶乃是劫運宮開派祖師所留下,當年可是在混沌虛空中獵殺過不少強大的先天生靈,以你現在的修為層次,根本不可能對抗它的壓制!”
幽冷刺骨的聲音自青銅蓮花內部響起,以秦沐凌的價值,身上不可能沒有準圣帝君賜予的保命手段,所以這一層必須考慮進去,不可能還給他翻盤的機會。
“是嗎?難道連本宮都奈何它不得?”
隨著清澈悅耳的嗓音響起,雄渾磅礴的威壓自秦沐凌體內散發出來,一道頎長窈窕、散發出凜然威儀的身影冉冉浮現,歆語帝君的化身終于出手了。
果然,來自青銅蓮花的恐怖吸力明顯緩解,那重詭異的烏光也被歆語帝君一把抓住,青紫火焰自纖手間涌現,大有將其煉化的趨勢。
“早就料到你會有這一手,不過、這依舊改變不了你今日的命運!”
青銅蓮花內部的聲音并不如何驚訝,蓮花本體光華大作,滾滾霧斕如水波般彌漫開來,恐怖的威壓急劇攀升。
歆語帝君面色凝重,重重金色漣漪自身側浮現,橫掃那詭異的青銅色霧斕,兩者乍一相遇,竟然碰撞出細密的玄黑雷霆,連空間都有被碾碎霧化的趨勢。
與此同時,她的氣息也在快速跌落中,畢竟只是個化身,能夠動用的力量有限,而那件青銅蓮花的品階,在先天靈寶序列中都屬于最頂尖的那一類,自然不是好對付的。
最多還能堅持九息時間。
秦沐凌瞬間就有了判斷,所幸自己的底牌仍不止于此,隨著他神念微動,整座御道峰陡地一震,恐怖的雷霆在天際炸響,這件鎮壓著護山大陣陣眼的樞紐仿佛活過來了一般,瞬間煥發出炫目的流光。
茫茫云海中出現了一輪耀眼的紫日,諾大的御道峰籠罩在華美明光中,前所未有的偉力鎮壓下,上面所有活動的生靈均被暫時禁錮、動彈不得,連帶那朵青銅蓮花的動作都微微凝滯了一瞬。
下一個瞬間,秦沐凌的身影自原地澹化、消失不見。
“……這不可能?!”
青銅蓮花內部的聲音終于失態,透著一絲驚怒、一絲難以置信:“就算是巔峰大羅級的強者,都不可能在這件異寶的桎梏下脫身,他……他究竟是怎么辦到的?”
另一個聲音幽幽響起:“有無上氣運傍身,再微渺的希望都有可能成為現實,何況我們并不清楚他身上的全部秘密,出現這種意外是完全可能的。”
“那現在該怎么辦?”
“盡管不愿承認、但這次行動確實已經失敗了,撤退吧!如果不想被那兩位堵在這里回不去的話!”
伴隨著懊惱的嘆息聲,青銅蓮花悄然隱去。
就在此刻,高高的天穹之上風起云涌,隱約的雷霆轟鳴滾滾回蕩,一座貫天極地、通體星光繚繞的巨塔虛影冉冉浮現,于空中懸浮不動,足以毀天滅地的威壓含而不發。
這是一直坐鎮護山大陣中樞、汲取虛空靈氣積蓄力量的鎮教重器離凰星云塔,想來應該是牧盈華出手了。
正在云端對峙的四道偉岸威嚴身影,亦在這件重器的領域威壓下稍稍顯露出來。
“兩位,看來你們這回的行動失敗了呢!”
歆語帝君的本尊微微笑著:“只是半殘狀態,就敢出來搞事情,真不怕本宮再度將你們送回去沉睡嗎?”
清寰帝君冷笑不已:“稍后本宮就會駕臨劫運宮宗門總壇,倒要看看你們有幾斤幾兩,敢破壞道庭的大計!”
劫運宮的兩位準圣帝君沉默半晌,道:“既然如此,今日之事就此作罷,過后劫運宮會奉上一筆好處權當賠禮,如何?”
歆語帝君嗤笑一聲:“打不過就認慫?你們還真會想啊!問過我們的意見了嗎?”
“今日之事,是我方不占理,不過真要翻臉動手的話,貴方卻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行,如今魔族之劫尚未平息,無論道庭還是云夢天宮,似乎都不宜再節外生枝,與我方大舉開戰吧?”
“那只是你的看法而已,如今我們實力占優,就算開戰又能如何?給你們一些教訓是應該的。”
歆語帝君寸步不讓,這劫運宮高層打的如意算盤不要太精明,把別人都當傻子呢!
“如果你們執意苦苦相逼的話,我們兩人今日就只能以身隕的代價,摧毀這云夢天宮的宗門總壇,你們愿意這樣嗎?”
歆語帝君神色微滯,傳承根基之地被毀,那云夢天宮必然會因此遭受重創,再想恢復不知要等到多少年后了。
“你們可以選擇魚死網破,不過劫運宮也會因此成為歷史,自此湮沒在時光長河中,這對你們……只怕是更糟糕的結果吧?”
清寰帝君笑語吟吟地道,他們兩個若是真敢舍棄自身性命、早就付諸行動,也不會這些空洞的言語威脅了。
“你們究竟想要如何?開出條件來吧!”
劫運宮的準圣帝君嘆了口氣,他們兩個就是宗門最重要的大局所在,如果真的被迫隕落在這里,那劫運宮就成了沒牙的老虎,被其他至尊級道統勢力聯手圍攻、乃至瓜分一空是遲早的事。
得罪了云夢天宮與道庭三巨頭之一,還想不出血、全身而退?不存在的。
至于天人族就更指望不上了,雙方歷來都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哪有什么真正的交情可言?搞不好眼看著劫運宮要完了,還會跟著落井下石。
四位準圣帝君就這樣在云端商議起來。
掌教至尊的洞府里。
牧盈華正與數十位太上長老聯手,借助御道峰的偉力巡察整個宗門總壇內外,見到秦沐凌的身影出現,頓時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你沒事就好了。”
顧不得避嫌,牧盈華一把將這美少年拉了過來,摟住上下檢查一番,確認他沒有受傷后才放心。
盡管知道歆語帝君在秦沐凌身上布置的后手足夠多,不過事到臨頭,憂慮擔心是在所難免的。
虞靈舟神色惱怒地道:“這群陰險無恥的狗東西!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沒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敢上門搶人,簡直是……將來非得滅了他們不可!”
周圍的長老們同樣是氣憤莫名,秦沐凌如今是云夢天宮崛起的關鍵,其價值比掌教至尊和帝君都還重要,無論什么人敢動他,就是與整個云夢天宮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秦沐凌問著:“這事情已經發生,接下來宗門會如何處理?直接與劫運宮開戰嗎?”
牧盈華微微沉吟:“開戰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不太可能是現在,我們還需要時間來進一步壯大自身實力。”
劫運宮終究不是一般的至尊道統,實力過于雄厚,云夢天宮一方雖然可以保證打贏,但要直接滅掉對方的苗裔傳承,目前階段還不可能,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所以牧盈華才不主張馬上撕破臉,如今時間在云夢天宮一邊,越晚開戰,己方的實力就越強大,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小,相信清寰帝君也是這般打算的。
“嗯,那暫時就這樣吧,”
秦沐凌說著:“就看兩位帝君能夠和他們談出什么結果來了,哪怕現在不翻臉,劫運宮割地賠款總是不可避免的。”
半個時辰后,四位準圣帝君的談判終于出了結果。
劫運宮一次性割讓了兩百個大星域的富饒領地,并一次性賠償四十八件套后天靈寶,絕品法寶三千件套,二十億天地功德,兩千五百條極品靈晶礦脈……
林林總總的條款加起來有三十多條,即便以劫運宮的雄厚家底,此番都算是大出血了,傷筋動骨的那種。
如果再算上此次行動所付出的巨大代價,劫運宮的諸多損失加起來,怕是沒個數千上萬年時間的休養生息,根本恢復不過來。
“算便宜他們了!”
秦沐凌獲悉條款內容后,只是說了這樣一句。
這些好處確實稱得上多,就算是以清寰帝君的身份都不會無動于衷,不過有秦沐凌在,將來從霧幻秘境中弄回來更多的好處都只是個時間問題,所以他并不如何看重。
時間不長,配合劫運宮參與了此次擄掠事件的高級暗間、也盡數被揪出來,禁錮修為后押送到了牧盈華面前。
一位大羅級的太上長老,加上太乙金仙四人,金仙十一人,修為更低的女修還有一些,她們曾擔任的職務也是相當重要,此番秘密聯手配合行動,才使得宗門的護山大陣短暫失效,讓劫運宮的人偷偷潛入了宗門總壇。
正常情況下,以護山大陣的威能,就算是敵對勢力的準圣帝君,都甭想不驚動任何預警機制而潛進來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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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