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蔡則的回來,被他延請的諸子百家之人陸陸續續進入咸陽,他期待依舊的校書大業徐徐展開。
這位只為尋找到道家之秘,而不惜動用一國之力的道家天宗宗師根本不知道,他的舉動會為在這個世界帶來什么變化,那是文明的延續,是這世間最具創造力的力量。
當在秦國,一顆文明的火種悄然間在章臺宮無盡的藏書中種下的時候,遠在數千里之外的燕趙邊境,卻出現了毀滅性的力量。
四月,趙軍二十萬,由老將龐統領,蜂擁般殺向燕國上谷郡。
燕國不能抵擋,一時間損兵折將,丟城失地。
就在天下人的目光都被燕趙之間的戰爭所吸引的時候,沉寂了一年之久的秦國再次自河東上黨而出,沿著大河兩岸向衛國殺去。
秦軍不到一個月之間,已經從衛國邊境突進到其都城py城城下。
在衛國都城軍民的頑強抵抗之下,秦軍攻城十日而不能攻上衛都的城墻,一時間,與燕趙戰場上,一路勢如破竹的趙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與此同時,衛國戰場的僵局也在魏國都城大梁城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衛國,現在已是魏國的附庸國,即使是衛國國君也是魏國王族出身,可以說,衛國雖有一國的祭祀,但實際上只是魏國的一郡。
當秦軍出兵攻打衛國之時,魏國上下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只是主戰者有,反戰者同樣也不少。
一時間在魏國的朝堂之上,兩種聲音相互爭論,使得魏王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聽取誰的意見。
“如今秦軍受阻于py城下,這個時候,正是我魏國出兵的良機。”魏國朝堂上,一朱衣老者站在中央慷慨陳詞道。。
“不可,秦軍強悍,如今受阻于py城下的秦國不過十萬,若是我魏國出兵救援衛國,一旦秦國震怒而增兵,到時候,危險的可就不僅僅只是衛國了。”老者話音剛落,另外一人已經站出身來阻止了。
“信陵君,你有什么高見?”半個月以來,早就被朝堂上主戰主和的聲音吵得頭痛欲裂的魏王只能將視線投向他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弟弟身上。
“回稟大王,這個時候不宜出兵。”位列重臣之首的信陵君出列道。
“不宜出兵?信陵君,之前你可是主戰的。”魏王皺眉道,心中生出一絲猜忌。
“此一時彼一時,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之前我主張出兵,是因為在那時,我魏軍若要防御,未嘗不能擋住秦軍的進攻,現在戰爭的局勢已經發生改變,我魏國若再出兵,就需要與秦軍決戰了py城下,這對我魏國不利。”信陵君陳詞道。
“此一時彼一時嗎?”魏王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只覺得一陣心痛。
“是,我不知道秦軍蒙驁與張唐為什么受阻于py城下,但我知道,以py的力量,絕對不足以擋得住秦軍,我魏國若是這個時候出兵,到達py之時,所面臨的很可能就是秦軍據守的py。”信陵君道。
“大王,信陵君所說的只是可能,但如果我魏國不出兵,py覺悟幸免的道理,到時,我魏國與趙、齊兩國的聯系將徹底中斷,到時候,我魏國將徹底失去齊國的物資、趙國的戰馬皮革,到那時,若是秦軍來攻,我魏國還拿什么抵擋。”朱衣老者再次說道。
他名叫魏庸,魏國宗室,現居司空之職,在魏國的朝堂上,是少數幾個能夠和信陵君魏無忌一較長短的人。
“戰還是和?”魏王只覺得頭痛欲裂,霎時間眼前一黑,竟然暈厥過去。
“大王,大王”
一時間,魏王宮的朝堂亂作一團。
魏王寢宮。
“太醫,孤的身體到底怎么樣了?”在太醫的救治之下醒轉過來的魏王對跪在床榻前的太醫詢問道。
“大王的身體不太好。”太醫此時雖然不是病人,但卻是滿頭大汗。
“到底是什么情況?”魏王捂住胸口道,那里疼的厲害。
“大王,你心脈受損,恐怕,恐怕”太醫沒敢再說下去。
“是嗎?”魏王說著閉上了眼睛道:“你下去吧,這件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及。”
“是。”太醫聞言如釋重負,連忙退身而去。
“太子。”在太醫的身影消失后,魏王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父王,兒臣在。”服侍在一旁的魏國太子魏增連忙應聲道。
“去,殺了他。”魏王道。
“是。”魏太子增聞言,不做任何遲疑,轉生出宮,來到外殿,喚來一人。
只見這人年齡在三十少許,雖然男人打扮,但生的杏眼桃腮,自有一番風流姿態。
魏太子增在其耳邊小聲的吩咐了幾聲,隨即返回內殿。
“父王,事情已經辦妥了。”魏太子增對魏王說道。
“看來孤的時日已經不多了,uu看書太子,你要做好準備。”魏王道。
“父王,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魏太子增言真意切地說道,只是在其內心深處中卻有著另外一番驚喜。
雖然即將失去父親這件事情是極為痛苦的事情,但魏王的位置卻又是那么的誘人。
“這話沒什么用,誰人不想長命百歲,但誰又能夠長命百歲。”魏王無奈道。
“太子,關于是否出兵這件事情,你怎么看?”魏王隨即問道。
“父王,這件事情,主戰的司空不能說錯,但主和的王叔似乎也有足夠的理由。”魏太子增道。
“如果孤的身體不曾出現問題的話,孤也主和,但現在,只能主戰了。”魏王無奈道。
“父王,您?”魏太子增有些不解了,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你是不是懷疑孤神志不清了。”看到兒子的神色,魏王問道。
“兒臣不敢。”魏太子增道。
“孤這么做,都是為了太子你啊。”魏王長嘆道。
“父王?”此時的魏太子增愈發不解了。
“有信陵君在,你繼位就會多出變數,如果他有了心思,你未必能斗得過他,所以,只能在孤還活著的時候,將他調出去,而目前,只有衛國的事情才能將他調出去。”魏王道。
如果有可能,魏王當然不想與秦國交戰,可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也只能這樣了,好在,以信陵君的能力,即使不能勝,也不至于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