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恩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想法，也并不覺得他的選擇有什么問題，起碼站在羅曼和其他救世聯盟成員的角度來看，他們的做法完全沒錯。
但問題在于馬恩知道，其實他的選擇才是更正確的那條，因為雖然在羅曼看來自己在跟聯邦簽協議的時候就失敗了，但實際那不過是個小小的挫折而已。
對于異常控制局來說，幾乎沒有不可能解決的問題。
甚至就算馬恩真的沒法解除契約，真的不能拯救神霄，其實他還是有希望解決現在聯邦囚禁神霄的局面，因為異常控制局有著極高的潛力。
毫不夸張地說，異常控制局有著超越聯邦和神霄的潛力。
甚至不需要達到那種程度，只要做到在這個世界僅次于聯邦就足夠了，那樣的他即使簽訂了不能拯救神霄的契約也沒有任何關系。
因為到時候，聯邦都需要慎重考慮異常控制局的態度了。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已經足夠聯邦做出退讓了。
而那樣的未來可不只是“稍微有點希望”，而是只要不死就能到達的未來。
雖然這么想有點不謙虛，但馬恩覺得異常控制局要換做在其他任何人手上，都有著極高的可能會在這個變強的過程中被察覺到并被摧毀。
但異常控制局在自己身上，那這個未來就幾乎是注定到來。
只不過這段時間可能會比較長。
而即使是認真地考慮破解契約，那么對比起來也是自己這里的難度更低，即使羅曼他們有著什么極其精妙的計劃，能取得的效果應該也比較有限。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馬恩看了眼窗外，“可以嗎？”
說到這里他們都已經基本理解了對方的情況，也放下了開始時的戒備，因此羅曼自然沒有拒絕馬恩的理由，直接對他點了點頭。
馬恩將手伸向了他：
“不要抵抗。”
在他眨眼的瞬間，眼前的景象就極其突兀地變成了間白色的屋子。
面對這種沒在馬恩資料里的傳送能力，羅曼也并沒有多問：
“你想說什么？”
馬恩掏出了份契約給他：
“接下來的信息需要進行保密，如果你同意的話可以簽了這份契約，如果你拒絕了我的提議，我起碼可以刪除掉你這方面的記憶。
“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我還需要擔心其他的心靈能力者。”
羅曼打量了幾眼契約，對他點了點頭：
“沒問題。”
待他簽訂完契約以后，馬恩就將準備好的資料拿了出來：
“這就是我們希望你能夠同意暫時放棄跟聯邦正面對抗的理由。”
他拿出來的自然是已經用來說服過無數人的異常控制局特性。
而在看到文件中的內容后，羅曼的神色也變得極其嚴肅，反復地看了幾遍，似乎是被其中的內容也驚到了。
他又抬頭看了眼馬恩，眼神就像是在詢問這東西是不是真的。
羅曼在徹底確認這是真的以后才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你要我簽保密協議，即使你們確定了我的確是值得信任的救世聯盟成員，密盟也不可能將這樣的信息真正地告知我。
“但既然你們掌握得這種力量，的確很有可能在未來解決這個問題。
“只不過這個未來有多遙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馬恩并沒有否認這點：
“是的，不過如果你要我說的話，我覺得起碼神霄肯定能等到那個未來，因為她和聯邦的爭斗就算造成再怎么慘烈的代價，也不會危急她的生命。
“神霄不會放棄，聯邦也不想她死，因此最終勝利的希望其實很高，那么即使這條道路可能看起來要有些漫長和艱難，我也覺得這是正確的做法。”
但跟前幾次不同，在聽完他的這些話以后，羅曼并未直接同意。
他露出了思索的眼神：
“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即使你們有著如此強的能力，我也依然覺得你們有點過于樂觀了，其實你們會這么想也很正常，因為你們并不清楚聯邦有多可怕。
“甚至我敢說，那些政客和聯邦能力者們，也并不清楚‘聯邦’有多可怕。
“實際上即使是處于聯邦最高位的政客們，估計也沒幾個知道聯邦的本質，而那些知道這點的人也不是因為他們的地位才理解這點的。
“如果聯邦高層里有誰理解聯邦的可怕，事情的發展順序也可能和你想象中的完全相反，他們可能是先知道了其中的內幕，才選擇了加入聯邦。
“如果要說誰對此有理解，不久前沉睡的塞拉恩可能是其中一位。
“但即使是他對其的了解也不是特別深刻，畢竟他有著神明的智慧，所以自誕生以來就沒有跟聯邦交過手，沒有站在聯邦的對立面過。”
聽到他說這些，馬恩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這么說，你知道聯邦的‘可怕’。”
這點完全出乎了馬恩的預料，因為不論是以他的感知，還是邏輯推斷，對面這位羅曼肯定不會是最強的那群Ⅴ階能力者，怎么會知道這種事情？
羅曼也看出了馬恩的想法，笑了笑說道：
“是的，我知道，而且多數對此有所了解的群體，對聯邦危險的認知都遠遠沒有我知道的那么詳細，而原因很簡單，我們曾經是聯邦的敵人。
“曾經有過場戰爭，而我們和聯邦都參與了其中。
“顯而易見，我們輸了，聯邦得到了世界。”
馬恩好奇地問道：
“你們？”
羅曼看著他說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斯德基爾人’，或者說我們的外號。
“食人魔。”
看馬恩的臉色，羅曼就知道他應該沒聽說過。
見此他也清了清嗓子，神色認真地開口說道：
“現在你們應該很難找到相關資料，但是在史前時代曾經有過十幾種不同的人類亞種，其中就包括站在你面前的我們，而且我們還曾有種荒謬的想法，覺得自己是最完美的人類，甚至將自己稱作‘完人’。
“因為我們可以通過長期食用其他亞種的人類，維持他們擅長的天賦，比如說你們就給我們提供了超凡的智力，甚至我們通過食用的力量比你們還強。
“我們比最聰明的人類聰明，比最強壯的人類強壯，在各個方面我們都有著遠遠超越你們的力量，我們似乎生來就注定成為所有人類亞種的主人。
“這是個可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