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行。”馬小龍說道:“你們平時不怎么吃辣,突然吃到這種辣度的才受不了,慢慢習慣就好了。”
“還慢慢習慣?我怕習慣以前就餓死了。”朱砂又灌了一口冰茶,吐著舌頭來回的嘶哈:“不行,這辣度真沒法吃。”
代鈺和陳珺也連連點頭,表示接受不了這么高的辣度。
“既然這樣,你們等我一下。”馬小龍起身去跟老板說了幾句話,沒過多久,就端了一個裝了半盆水的小鋁盆走過來,往桌上一墩,道:“吃的時候把肉放里面涮一涮,再蘸醋吃。”
麻辣火鍋雞的麻辣味基本來自于湯料,肉和涮菜本身沒有辣味,哪怕涮熟的過程中浸入了辣味,但并不會把辣味滲進去太多,用涼水涮一涮,能把沾染的絕大部分辣味清洗掉。
但這樣會導致吃起來沒味,好在有個醋碗,沾點醋就當提味兒了。
“能行嗎?”三個女孩嘗試了一下,別說,還真行,但味道也確實淡了,不如從鍋里撈出來的好吃。
“將就點吧!”馬小龍道:“實在不行,你們就一口直接吃,三口涮著吃。”
“也行。”一口辣不怕,用三口淡中和一下就能接受了。
解決了吃辣的問題,氣氛也慢慢好了起來。
幾個人一起在外面吃飯這種事,還是破天荒頭一回,再加上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代鈺今天的談興很濃,不時說一些自己這一個多月的經歷。
也沒什么好說的,基本上每天都窩在家里學習,有一對當老師的父母,代鈺在學習方面可謂占盡優勢,這段時間光是刷題都刷了厚厚的一沓。
“我覺得我現在參加高考,至少也能考六百八十分往上。”
“才六百八?”馬小龍滿臉不屑:“當年那個要跟我一爭高下的林妹妹哪去了?你可是理科生,高考不考個七百二三,還有臉當我的對手?”
(-"-怒)
代鈺翻個白眼:“我早就放棄當你的對手了,再說六百八只是最保守的估計,正常發揮,上七百分輕輕松松。至于七百二三……只能盼著高考時候的狀態好一點了。”
“試卷難度就一點沒考慮?”馬小龍笑問。
代鈺搖搖頭:“我爸爸把過去五年的高考試卷都給我做過了,除了去年的數學卷難一點,難度都差不多。”
“哦?”說起數學卷,馬小龍想起來一件事,03年高考的時候,數學卷的難度不知道為什么高上了天,搞的全國平均數學分只有60分。
京城考生最慘,平均17分。
也不知道京城的學校教的都是什么?好像也是那年以后,全國就不再搞統一卷了。
具體原因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可惜馬小龍他們高考是01年,要是晚兩年就好了,以馬小龍的先知先覺,絕對能讓代鈺在數學分數上和其他考生拉開七八十分的差距,全國各大名校,隨便她挑。
“說到底還是知識掌握的不夠牢靠,未來一年,我會好好教導你的。”馬小龍說道。
“嗯。”代鈺點點頭:“拜托你了。”
兩人之間的關系現在就差一層膜,代鈺現在接受他的幫助,已經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了。
“跟我還客氣什么?”馬小龍笑道。
“就是,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朱砂攬著代鈺的香肩,微笑道:“之前怕耽誤你學習,沒帶你去京城,我這次可是把京城轉了一圈,變化特別大,我跟你說……”
說了一下過去這段時間在京城的經歷,還有京城兩年間的巨大變化,代鈺聽的很認真,同時也為京城飛速的發展感到驚嘆:“不愧是首都,果然要發揮才能,還是要去首都這樣的大城市。”
“沒錯。”朱砂非常贊同:“咱們小鎮雖然發展的也不錯,但跟京城相比差得太遠了,別的不說,光是規模就沒法比,京城現在有一千三百多萬人,咱們小鎮才幾個人?”
馬小龍說道:“只是小鎮的話,人口只有四萬出頭,但咱們小鎮解放后并市,屬于縣級市規模,現在總人口差不多五十五萬人。”
“哦?五十多萬?”朱砂愣了下,隨即說道:“不過也不多,跟京城沒法比。”
“這倒是!”
“所以林妹妹以后的舞臺肯定在京城。”朱砂微笑道:“只有京城才能給林妹妹提供發揮才能的平臺。”
“有道理。”其實馬小龍很想說:我也能給林妹妹提供發揮才能的平臺。
但想想還是算了,林妹妹大學想學醫,他雖然有超越世界的醫術,但單論頂尖醫療人才的數量,完全沒法和首都比,林妹妹跟著自己可以學到更高端的醫療技術,但學會以后又能怎樣?
相反,如果林妹妹在京城學習,發展人脈,等自己把更高深的醫療技術傳授給她,她再利用自己的人脈、團隊,把相關的醫療‘研究成果’展現在世人面前,林妹妹在醫學界的地位就可以想象了。
“林妹妹,你大學確定要學醫嗎?”馬小龍問道。
“嗯。”代鈺點點頭,道:“我希望以后不會再有人像我一樣,因為疾病痛苦、早逝。”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為別人撐一把傘。”馬小龍眼中滿是欣慰:“不愧是林妹妹,我就喜歡你的善良。”
代鈺靦腆一笑:“只是有這個想法,我知道想實現這個目標非常困難,但我還是想試試。”
“挺好的。”馬小龍說道:“我知道你之前就有想法要參加今年高考,好提前考上水木醫學院,但水木沒有醫學院,才絆住了你的腳步。”
一說這個,代鈺臉就紅了,很尷尬:“我以為水木有醫學院的,沒想到沒有,是我搞錯了。”
“呵呵,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馬小龍笑道:“據我所知,明年水木就會開辦醫學院,你可以通過高考進入水木醫學院。”
“真的!?”代鈺美目圓睜,又驚又喜:“水木會開辦醫學院?”
“千真萬確。”馬小龍點了點頭。
要說這個消息,他還是意外得知的,還記得那個去大姨夫家里吃飯的京大歷史系教授嗎?
前幾天,馬小龍在京城大姨家的時候,有一天中午去幫大姨夫看冷飲攤,偶然間遇到了來買汽水的吳教授,因為印象深刻,又幾年沒見,吳教授當即坐板凳上跟他聊了起來。
聊天的過程中,馬小龍得知這位吳教授雖然是京大歷史系教授,但他爹居然是水木的,而且明年水木大學會開辦醫學院,他爹就是即將任命醫學院的首任院長。
世間之事就是這么魔幻,當時馬小龍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了,向來誰也不服誰的清北兩所名校,這父子倆居然分而居之,而且一個比一個混得好。
一個是京大教授,另一個更了不得,直接就要成為一院之長了。
這父子倆,算不算彼此打入敵方內部的特務?
“太好了。”朱砂把代鈺摟懷里,高興地道:“林妹妹,恭喜你,可以去水木上大學了。”
“嗯。”代鈺笑靨如花,對小鎮的學子來說,能考上清北也許就是畢生最大的夢想,至于考上之后是不是被調劑到不喜歡的專業?那都不是問題,有清北這張漂亮的名片就足夠了。
“代鈺姐姐,恭喜你。”陳珺發自內心的為代鈺感到高興。
“恭喜師姨。”李信自是不甘落后。
代鈺含笑點頭:“謝謝。”
馬小龍看著眼前這其樂融融的場景,道:“大家都加把勁兒,除了小珺要晚幾年,明年咱們都考到京城去。”
朱砂和代鈺含笑點頭,李信卻‘呃’一聲,道:“師父,我這邊有點情況,可能去不了京城。”
馬小龍看著她,問道:“怎么了?”
“您也知道我爺爺是東北那旮沓的,我這情況……您知道,不用點特殊手段不行,只能讓我爺爺運作一下,大概率會在那邊上軍校。”李信說道。
“……”馬小龍點點頭:“也好,不過你剛開始說大學的時候要當兵入伍,后來又改上軍校,現在軍校沒改,卻改了地方,以后還有什么要改的?”
“師父,我也沒辦法啊!”李信很委屈,她剛開始確實是想通過大學入伍,當兵王來證明自己,但后來爸媽聽了她的想法,就說‘當兵不如考軍校’,于是目標改成了考軍校,反正上軍校也是要各種學習和鍛煉,而且畢業之后至少是個基層軍官,沒理由不去。
但是因為她自身的性別問題,如果不用特權,光是體檢就會把她暴露的一干二凈,李家雖然在東北那邊關系很廣,但放在其他地方就力有不逮了。
今年過年回家,老爺子聽說了李信的打算之后,就說了一句話:“那就上東北的軍校。”
眾所周知,東北那旮沓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情社會,關系比什么都重要,很‘不幸’,李信是個關系巨硬的三代,老爺子親自開口,李信在東北軍校絕對不會被人發現性別的秘密。
“沒怪你。”想到李信去東北之后,兩人幾年內見面的時間很少,馬小龍就萬般不舍。
過去這一年,他已經習慣了李信的服侍,都說由奢入儉難,他這還沒入儉呢!就有點受不了了。
也不能怪他,任誰有這么個貼心的徒弟,都會舍不得讓她走。
“挺好的,畢竟是你們老李家的地盤,好操作。”馬小龍端起冰茶,道:“畢業以后就是軍官了吧!提前預祝你前途似錦。”
李信搖搖頭,端起冰茶,道:“我沒想過當軍官,考軍校也只是想證明自己而已,等畢業以后,我會回來的,我還有很多想跟師父學的本事呢!”
馬小龍輕笑一聲:“你倒是吃上我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肯定要啃老啊!”李信皮了一下,把眾人都逗笑了。
碰個杯,氣氛越來越好了。
就在這時,一個光著膀子、滿身酒氣的寸頭中年人走進來:“老板,再來一捆啤酒!”
聽口音是外地的。
馬小龍瞅了一眼,一臉橫肉,總覺得不像好人。
“哎!好。”
老板給拿啤酒的工夫,中年寸頭目光在屋里轉了一圈,瞬間,目光就被顏值驚人的朱砂和陳珺她們吸引住了,尤其是朱砂,顏值、身材、風情都是上上之選,中年寸頭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人,借著酒勁兒,邁步就過去了。
“美女,認識一下啊!”說著話,手就伸過去了。
“找死!”有人調戲師娘,李信怒火中燒,一巴掌呼了過去。
這一巴掌力量、速度俱全,中年寸頭根本躲不過去,啪的一聲正中左臉,巨大的力量一瞬間摧毀了他的牙床。
哇噗——
中年寸頭倒飛出去,十幾顆牙混合著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嘩啦一聲,桌椅被撞翻。
現場瞬間一靜,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看到那寸頭中年人砸翻了餐桌,捂著臉痛叫,下意識的離遠了一些,但是目光一直沒離開。
生動詮釋了什么叫‘離得遠遠地看熱鬧’。
但是有七個二三十歲的社會青年沖了進來,上去把中年寸頭扶起來:“陳哥,你沒事吧?”
“艸!陳哥,誰打的你!?”
這中年寸頭抬手一指李信:“他!給我……噗!給我打!”
七人扭頭一看,原來是個小白臉,這一下子原本還有點緊張的心松弛下來,大吼一聲:“艸!小比崽子找死!”
七個人齊齊沖了上去,準備圍毆。
馬小龍立即捂住了臉色發白的陳珺的眼睛,朱砂也瞬間捂住了滿臉驚恐的代鈺的眼睛。
李信怒火中燒:破壞了我的快樂時光,你們都該死!
下一刻,李信拳腳并用,噼里啪啦一頓狂暴輸出,只十幾秒,就把所有人打翻在地,且下了狠手,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還有一個最慘,被李信一記飛踹正中面門,五官都被踹進去了,當場昏迷,搞不好還有腦震蕩,這輩子十有八九是廢了。
那個中年寸頭見狀,驚恐地轉身跑路,但李信抄起一把椅子砸了過去,咔的一聲就把中年寸頭的腰給砸斷了。
慘叫聲中,中年寸頭撲倒在地,劇烈的疼痛讓他恨不能昏死過去。
現場安靜下來,除了慘叫聲,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所有用餐的人幾乎都躲在了十米之外,就連老板跟服務員也瑟縮在柜臺或其它掩體后面。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殘忍的暴力沖突,難免害怕。
但更多的是驚奇,一個看起來長得特別好看,人畜無害的少年郎,面對七個社會青年的圍毆,竟然做到了無傷反殺,太不可思議了!
霍元甲也做不到吧!?
也就是這一年《葉問》還沒開拍,不知道一個打十個的名場面,不然他們直接就把‘葉問附體’安在李信身上了。
打完架,確認所有人都已經無力反抗,李信掏出手機給自己老爸打了個電話,說了下情況。
李援朝得知閨女跟人打群架,原本還有點緊張,但是得知了結果之后,愣了一下,隨即問道:“沒受傷?”
“就這幾個廢物,哪傷得了我?”李信臭屁一番,隨即有點擔心地問道:“爸,我大概是把他們都干殘廢了,沒事吧?”
“現在知道害怕了?”李援朝冷哼一聲,道:“等著,我這就叫警隊過去,態度軟一點,配合他們去錄個口供,事實要是跟你說的一樣,最多算防衛過當。”
“那我就放心了。”李信松了口氣。
掛斷電話,李信沖馬小龍和朱砂道:“師父,師娘,一會兒還得勞你們跟我去警局錄個口供,別擔心,我爸說了,最多是我防衛過當,跟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