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看著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默然不語。
苦心終于掙脫了捆著自己的繩子，爾后湊到了因身邊輕聲問道：“師父？現在怎么辦？”
了因這才回過神來，平靜道：“你們去告訴其他寺內弟子還有剩下那些師叔們，就說事情已經結束了。寺內那些僧人以及其他寺廟的高僧惹到了謫仙人，于是他們都死在了謫仙人劍下。他們想做的事情......不必多說。”
“是。”
苦心應了一聲，爾后遲疑片刻才又問道：“師父，咱們這樣讓謫仙人背黑鍋是不是不太好？”
“放心吧，沒人敢得罪謫仙人，謫仙人想要殺人便殺了，那些寺廟除了自認倒霉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因回應依舊平淡。
苦心撓撓光頭，“不是啊師父，弟子擔心他們不敢去招惹謫仙人，可萬一他們跑去報復李施主怎么辦？”
了因微微一頓，平靜的臉上在今日第一次有了發自內心的笑意，“你能替朋友著想，這很好。不過安心吧，江湖上大多數人不會知道的，而知道的那些人......也不一定敢去找小李施主麻煩。
“至于那些敢去找麻煩的，也不過是去送死罷了。”
“師父如此說的話弟子便安心了。”苦心松了口氣，爾后道，“那弟子先行告退。”
說罷，他便帶著剩余那些年輕弟子朝了因行了一禮，爾后一齊離開。
了因平靜站了一會兒，才忽然皺眉，“小李施主......你究竟是不是他？”
方才那個“謫仙人”，究竟是與他約定好的小李施主，還是真正的謫仙人？
他的氣質儀表，還有出手時的威能以及各種習慣，怎么看都是當初那位謫仙人本尊。
“莫非他其實一直跟在你身邊？”
他打算一會兒派人去查查今日李疏鴻是否離開過那座別院，若是離開別院又去了哪里。
“阿彌陀佛，不必猜測了，那年輕人便是謫仙人。”
一道渾厚平和的聲音在了因身后響起。
出現在他身后的便是不久前在前山曾替李疏鴻與林霽塵算過命的那個和尚。
他出現的極為突兀，甚至就連被鮮血染紅的雪地上都沒留下他的腳印。
“他便是謫仙人，不僅是現在的謫仙人，也是千年前那個人。”
了因并未回頭，似乎對這神秘僧人的到來并未感到奇怪。
可聽到他的話之后，了因還是怔了一下，“所以小李施主便是謫仙人？”
那僧人道：“貧僧也不清楚，但貧僧只知曉貧僧今日在前山見過的那人便是千年前那人。”
了因頗為感慨，“所以謫仙人原來已在世上活過千載歲月了嗎？但之前這數十年來他似乎并未認出老衲。”
“這也是貧僧想知曉的事情，畢竟你便是貧僧，貧僧便是你。若你不知曉，貧僧自然也不知曉。”那僧人淡淡說道，“不過他的實力似乎連先天都沒有，若非依靠‘天算’算出他身如浮萍并無過去未來，貧僧也不能確定，不過只是如此也消耗了三百年壽數。
“若真想算出什么，怕是填上你我所有壽命也填不滿那個代價。”
“那便算了吧，謫仙人的事情不需要知曉那么多。我們還有我們的事情要做。”
“是啊，現如今第一步已經走出，下一步便是統合天下佛門，讓天下佛門重歸靈山，爾后......便要開始我們的謀劃了。這一天終于要來了......”
“阿彌陀佛......”
了因雙手合十低誦佛號。
天空飄著的鵝毛大雪漸漸停下，烏云散去，陽光普照大地，一片艷紅。
當苦心再次見到李疏鴻之時，已是當天傍晚。
那座別院里，苦心急切道：“李施主，今日你師父現身了！”
他處理完后續事宜，此刻才終于有時間來找李疏鴻通風報信。
“我知道，大師不必如此驚惶。”
李疏鴻打了個哈欠，說出去還以為那謫仙人是他苦心師父呢。
他都不急，這和尚急什么。
“你知道？”苦心一愣，爾后恍然大悟，“所以謫仙人是你找來的？因為與家師的交易？”
“那誰知道呢。”李疏鴻打著哈哈，“說不定其實那是我假扮的，我師父壓根不在。”
“怎么可能！”苦心第一個不信，“不是貧僧小看施主，只是那威能......施主肯定用不出來！你知道死在他手上的佛門高僧都有誰嗎！”
要知道能媲美天榜的高手就有二十余人！
而且其中能進天榜前十的亦有不下五指之數！
其余僧人......
只能說全天下有名有姓的大寺話事人幾乎都死在了謫仙人手上！
而且只是一劍！并且十分輕松！
先不說李施主能不能用出這招，就算用的出來也沒這么大威力！
就算有這么大威力......那為何李施主看上去毫發無損？
他苦心可不信這種級別的秘術居然沒有一丁點兒副作用！
“嗐，說實話你也不信，那你來找我干嘛？”李疏鴻繼續低頭吃面，“難道要趕我們走？”
那對兒師徒都在自己屋子里，顯然是不想參與此事。
安劍仙也可能是在養精蓄銳，今夜說不定又是一場大戰。
不過李疏鴻雖然說的是實話，但也屬于刻意誤導了。
他其實一直都覺得了因在試探自己，這和尚跟伶舟卿一樣都屬于城府極深的老陰貨，說不定他可能就猜出點兒什么來。
那與其遮遮掩掩做實其猜測，不如大大方方承認。
這樣那老禿驢才會自我懷疑。
反正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這樣看的話，說不定反而“永遠少年”的中二病老道蒼松子更好應付？
“那倒不是，貧僧反倒想留施主在此多住一段時間。”苦心也十分老實憨厚，“你師父殺了那么多佛門高僧，就算我靈山寺在師父要求下不追究，但其他寺廟可不好說。他們不敢招惹你師父不假，萬一跑來找你尋仇怎么辦？”
李疏鴻又吃了口面，他感覺自己心里暖暖的。
這禿驢......忽然搞這么煽情干嘛，你又不是俏尼姑，難道還想我李某人以身相許不成？
“可算了吧，這是交易的一部分。”
他指了指靠在一邊的暗金色降魔杵，“這‘噬妖降魔’便是方丈給我的報酬，說起來我也不虧。況且......你師父也不一定想我留下。”
苦心臉色變換。
他對那神兵倒是不在乎，反正不是自己的東西。
但李疏鴻說的話......豈不是說要替他們靈山寺背下這口黑鍋？
“不行！貧僧去尋師父說個明白！”
“唉！嘖。”
李疏鴻到底沒攔住苦心。
“這禿驢......”
他笑罵了一句，爾后看了眼如同掃帚一樣隨意放在那里的“噬妖降魔”。
金屬性的“紅塵”，木屬性的“枯木”，水屬性的“青冥”，火屬性的“金刀”，土屬性的“噬妖降魔”......
五行神兵已然聚齊！
接下來，只要五位先天及以上境界的絕世女子的一滴精血......他便能步入先天了！
而且若要更完美的步入先天，這些女子的血脈必須足夠出色！
現在他心中已經有了幾個人選。
首先，昭陽是肯定要有的，她體內有著萬妖皇北辰紫薇這個存在。
妖皇血脈自然三界頂尖。
然后是張道綾，天道碎片亦不遑多讓。
其他的......再從自己認識的這些姑娘們身上找找看吧。
先天啊......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