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李觀棋皺眉,“晉王的大本營便在京城,去那里太危險了。”
“所以他才想不到。”
李疏鴻笑意溫和,不過說出的話卻并不怎么溫柔,“他若不在,我還怎么殺他?”
他看向李觀棋等人,“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去,我自己一個人挺好,目標也不明顯。”
他在試探,試探自己對他們師門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這幾人骨子里說到底還是熱血小青年。
張道綾除外。
之前玉劍派那個先天大宗師襲來之時,苦心沒有猶豫便選擇上去拼命拖時間。
李觀棋也是馬上就從家里跑了過來。
但自己對他們背后的師門來說有多重要?
或者說,他們如果想從自己這里找到那個天榜第一的話......就不會放自己去“送死”。
果不其然——
李觀棋劍眉微蹙,“怎能讓你一人以身試險,李兄你雖有秘法能出其不意擊殺先天大宗師,但想必代價頗重,所以無論如何小生都會與你同去。這樣最起碼有個照應。”
她雖然不喜歡李疏鴻的性格,但自認對他也算了解。
李兄此人......看上去很好說話,而且沒架子,但實則極為頭鐵。
或者說,一旦他認定的事情,那么別人怎么說他都不會改主意。
如此情況也就只能與他同去了。
這樣遇到危險之后最起碼也能掩護他逃跑。
而且那可是京城。
在京城大庭廣眾之下難道晉王也敢直接找先天大宗師動手殺人?
要知道書院在京城可也有不少大儒在開設學堂。
況且雖說步入官場者都會自動退出書院,但他們依舊把自己當做書院的一員。
所以相比太清觀與靈山寺來說,京城之中書院的高手可是有很多的。
想要護住李疏鴻周全應該不難。
“可以。”李疏鴻同意之后又看向苦心,“大師,你呢?”
苦心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欠貧僧的銀錢尚未結清,貧僧自當跟隨。”
“好。”李疏鴻抬頭看了眼天上太陽的位置,爾后道,“那便用飯吧,用完飯之后咱們便北上去京城。”
張道綾張了張嘴抬手指著自己,“小道呢?問什么不問小道?”
李疏鴻斜睨她一眼,“你沒拒絕的資格。”
張道綾囁嚅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沒有反抗的勇氣。
畢竟......她確實與李疏鴻之間有著只有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
李疏鴻不可能放她離開的。
怎么辦啊......
莫非只能等他去太清觀之時自己才能脫離他的掌控?
張道綾陷入悲觀之中。
京城,晉王府后院池塘。
看著蹲在池塘里給魚竿掛魚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下人,晉王百無聊賴一甩魚竿掛破了其中一個的臉皮。
看著那下人強忍疼痛不哼出聲的樣子,他心情才舒暢了些許。
隨手丟掉魚竿,晉王打了個哈欠,“那個姓李的小子到底跑哪兒去了?”
管家站在他身后微微躬身,“這......他們幾人兩日未曾出府,派去監視的人發現不對闖進府內之時已不見那幾人的蹤影。”
晉王頭也未抬,“每個人都有他的價值,沒有價值的廢物便不配再活在世上。”
“殿下,那幾人已經死在山外樓了。”
“嗯?”晉王這才回頭,“不是已人去樓空?”
管家彎著腰輕聲道:“是人去樓空,但那山外樓內遍布陷阱,進去的人......沒一個活著出來的。”
“那是誰處理的尸體?”
“緝捕司雒陽城分舵之人。”
“緝捕司......”晉王皺起眉頭,“皇兄那想做什么?
“算了,那李疏鴻八成是通過府內的地道離開的,不過他會去哪兒呢?莫非逃去了三教魁首所在?”
管家道:“老奴會派人繼續搜查。”
“盡快查出來,本王的‘紅塵’一定要拿回來。李疏鴻此人若能拉攏便拉攏,把昭陽送去罷,一個公主也足夠了。之后再想辦法殺他。”
“是。”
冷凝殿內,陸朝顏正坐在鏡前暗自出神。
“你說是不是本宮老了?”
半跪在她身后的陸漓訕笑不已,“殿下未滿二十一歲,此時正是大好年華。”
陸朝顏又問,“那是否因為本宮白發紅眸不似常人所以顯得怪異丑陋?”
陸漓無奈,“殿下國色天香人間絕色,想必全天下能與殿下容貌媲美者不到五指之數。”
“那為何他所選的工具都是十六七歲的絕色少女?本宮也不覺得誰比本宮強。”陸朝顏圖窮匕見。
“額......大概是因為那位大人偏愛這個年齡段的姑娘?”陸漓小心翼翼試探著回答。
“是了,應該就是如此。”陸朝顏輕嘆,“可惜了。”
她十二歲的時候被李疏鴻拋棄,現如今二十歲了他也沒再找自己。
之前那兩個候選工具林霽塵與陳清焰確實都只有十六七。
現在他身邊新的候選工具張道綾與李觀棋也都是十六七。
雖然昭陽覺得不是因為年齡的原因,畢竟林霽塵與陳清焰也是失敗品。
但確實找不到別的理由。
論實力,在他走后她便覺醒血脈步入先天。
論容貌,她自信不輸那幾人,除非因為她白發緋眸稍顯怪異。
論身材,在那幾人沒完全發育好之前她能把她們吊起來打。
論氣質,她更是自信。
論聽話,那沒有人會比她更聽李疏鴻的話。
好像完全沒有理由他會丟掉自己選擇那些工具。
莫非如同陸漓所說的那樣,他在丟掉自己之后才發現找不到比自己更出色的工具,但又不好意思回頭來找自己?
不,他不是那樣的人。
那么,是家世背景?
李觀棋只不過是一個被貶謫到地方的地方大員的女兒,但她有太平書院嫡傳弟子這個身份。
張道綾是太清觀當代傳人。
陳清焰是一統魔門的瀝神宗少宗主。
林霽塵更是春秋劍閣少閣主。
而自己呢?
只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區區公主罷了。
跟她們那種靠背景的不同,自己只能靠自己。
不過很快就能再見到他了。
“他們已經到京城了吧。”
“已經到了,殿下要召見他們?”
“不必。”
昭陽目光微斂,“今晚是燈會。”
她回想起了八年前的今天。
那一天,她第一次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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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要外出排隊做核酸,第二章下午或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