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李觀棋家的客房里,李疏鴻臉色猙獰的可怕。
  他毫不猶豫再次花費一百兩銀票使用人物模板進入劇本。
  這次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無視了昭陽直接沖天而起直奔皇宮外飛去。
  他沒有任何遮掩,直接開啟對京城內所有武者展開了瘋狂屠殺。
  之后他又對滿朝文武公卿展開了同樣慘無人道的殺戮,直殺了個血流漂櫓茫茫大地真干凈。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李疏鴻才終于停了下來。
  這一夜,死在他手中的人已經達到了四位數。
  丟下手中不知道哪兒來的半截破劍,李疏鴻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在他腳下是一地尸體。
  他這次的行為直接讓劇本崩壞到無法進行下去了。
  但他不在乎,這次本就沒打算繼續推劇本,他的目的是舒緩一下心中積郁的暴躁。
  在現實世界他莫名其妙被兩個先天大宗師連環狙殺身受重傷,在劇本世界里也總是遇到問題。
  他心里早就攢了一肚子火。
  但李疏鴻明白一件事,越是憤怒的時候越要冷靜,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思考,才能少犯錯。
  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強忍心中的郁悶并不好,而且他也確實情緒受到了影響。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把這股火發泄出去。
  用一百兩銀子換他的思維恢復冷靜,很劃算。
  而且甚至就算這樣他也沒隨意殺戮老百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確實冷靜下來了。
  沒有猶豫,李疏鴻直接自斷心脈重頭來過。
  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出屋門,昭陽瞇起那雙丹鳳眼眸。
  晴空萬里,淺白的暖陽打在她身上,讓她單薄的身子也有了些許暖意。
  奈何,這暖意只能暖她的身,卻無法暖她的心。
  但她依舊不在意,就像過去十二年那樣。
  她邁步前行,走向屬于她的終點。
  周帝并未出面,負責舉行出嫁儀式的是禮部尚書。
  昭陽全程面無表情,甚至已經放空了大腦。
  一直到儀式結束她才在宮女的提醒下跪下朝皇宮的方向磕了個頭,爾后便隨著宮女上了那輛極盡奢華的四輪馬車。
  “你來啦?”
  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
  昭陽臉上終于有了表情,她的眼神也滿是驚愕。
  因為就在這皇宮門口的朱雀大街上,在無數人圍繞著的車隊中,那個一襲青衫的身影居然出現在了馬車里!
  宮女剛要驚呼便被李疏鴻隨手點了穴道丟到一邊。
  車外一個隨行的太監問道:“殿下,可是生了什么事?”
  “無事。”
  昭陽平淡回應,爾后壓低聲音道:“你為什么要來?這么多侍衛,太危險了!”
  她雖然努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緒盡量平淡,但話語中的焦急和苦惱以及欣喜卻全部傳達給了李疏鴻。
  畢竟才十二歲啊......
  “這天下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李疏鴻笑意盈然,“話說你還帶著那面具呢?不過三錢買的,喜歡的話改天我再多送你些。還有那簽子,你還說不喜歡吃糖葫蘆?”
  “......”昭陽把面具跟木簽子丟到一邊,面無表情,“與你無關。”
  李疏鴻無奈,“能不能禮貌點兒?好歹我也比你年紀大了不少,就不懂尊老愛幼嘛?”
  這種表面裝作堅強實則脆弱不堪還自怨自艾的小女孩兒還真是難搞。
  “本宮是公主。”昭陽表情冰冷,爾后眼眸微斂側過臉去,“再說你也沒尊重過我。”
  “嘖。”李疏鴻嘖了下嘴,“你都不知道我因為你失去了什么。”
  那可是二百兩銀子!
  雖然其中一百兩是他為了發泄自己壓抑的內心用掉的,但源頭還在這小公主身上,所以沒毛病。
  昭陽沉默許久,才聲若蚊蠅道:“謝謝。”
  李疏鴻大感意外。
  接著他又笑了。
  他很討厭什么所謂的“冰山美人”,不過這種外冷內熱的......他就很喜歡。
  還是那句話,他不討厭小孩子,他討厭的是又吵又鬧又不聽話的熊孩子。
  “無妨。”李疏鴻打了個哈欠,“安心吧。”
  現在他可不會開口說什么“別去燕南”之類的廢話。
  在看清現實之前,這姑娘就是個對什么都無所謂的隨波逐流狀態。
  所以就在這一路上讓她看清楚現實,然后親自決定要為自己而活。
  到時候李疏鴻才會幫她實現這個目標。
  而這一路上他要做的就是引導,引導她走上這條獨立自主只為自己而活的路。
  昭陽沒說話。
  但有李疏鴻在,她確實感覺到濃烈的安心感。
  畢竟......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在意她,哪怕他只是裝出來的,哪怕他有什么目的......她也不在乎。
  被利用就被利用吧。
  最起碼那位父皇利用她的時候也沒關心過她,就算只是裝裝樣子都沒有。
  她悄悄掀開窗簾一角看向外面。
  御道兩側的櫻樹上櫻花盛開,無數粉色花瓣如雪飄落。
  合上窗簾,昭陽問道:“她怎么辦?”
  她指的是被李疏鴻點了穴道的那個宮女。
  “你決定。”
  李疏鴻瞥了那滿面驚恐的宮女一眼。
  她是安排給昭陽陪嫁的內侍,但......也是炸掉馬車的兇手。
  李疏鴻這次沒再去吃豆花,而是直接潛伏在了馬車里。
  他上車之后就檢查過整駕馬車,不過并未發現任何爆炸物。
  方才他點了這宮女穴道的時候身邊讓真元在她體內流轉了一圈,他發現這宮女是有真氣的,且實力不弱。
  還有那種屬性烈度......是有火屬性的先天大宗師在她體內埋下了真元種子,待她陪著公主上車之后便會引爆她體內的真氣。
  屆時她便會像火藥桶一樣爆炸。
  若做個對比的話,這宮女的真氣質與量都要比風塵笑稍強,也就是說她最少也是個接近后天大圓滿的武道高手,這種實力放在江湖上已經是一流高手了,在頂尖大門派了也算是核心弟子中的核心弟子,在一般的大勢力中混個長老問題不大。
  可這種實力的高手為什么會在宮里當個宮女?甚至還被安排來陪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外嫁,甚至被當作殺死公主的“道具”。
  昭陽凝眉道:“要不要先問問是誰派她來的?”
  “那其實不重要,而且她不會說的。”李疏鴻聳聳肩,“不過算了。”
  他隨手解開那宮女的穴道,爾后笑瞇瞇問道:“你也聽到殿下的話了吧,說說看,若殿下滿意,說不定你還能活命。”
  宮女咬了咬牙,忽然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更沒可能抓住公主威脅對方。這男人可怕至極,僅僅一個照面就能制住她,甚至現在解開她的穴道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這說明對方對他自身的實力有著極度的自信。
  但只要能吸引來馬車外的注意,她說不定還有機會!
  昭陽心頭一驚,下意識看向李疏鴻。
  李疏鴻沒任何反應,仍舊笑瞇瞇地看著宮女。
  同樣沒任何反應的還有馬車外,車隊依舊徐徐前進,現如今已離開京城朝南方而去。
  宮女面如死灰。
  李疏鴻好整以暇道:“現在還不打算說嗎?”
  宮女死死咬著牙,“你殺了我吧!”
  李疏鴻笑笑,看向昭陽,“你來決定。”
  昭陽緊緊抿著唇瓣,平靜道:“殺了吧。”
  說罷,她便閉上了眼睛。
  “嘿嘿......”
  但等了許久都沒聽到動手的聲音,她睜開眼卻看到李疏鴻的壞笑。
  “這種事得你自己動手,我跟她無冤無仇,憑什么殺她?她可是要來殺你的。”
  李疏鴻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昭陽,“來,對準她的脖子,刺下去。”
  昭陽臉色泛白,但她還是接過了匕首。
  只不過舉起匕首對著宮女的時候,她手指發顫,始終下不了手。
  “說不定她也是被迫,的比如有家人被對方抓走威脅......”
  “那又如何,最后的結果是她想殺你。”
  而且要不是他李某人在,這宮女已經得手了。
  昭陽沉默不語。
  果然還是小孩子,李疏鴻內心暗嘆,但他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讓一個十二歲小女孩兒殺人什么的......
  不過她生活的環境就要求她必須做到這一點。
  要怪,就怪這世道跟她的出身吧。
  李疏鴻走過去把她拉了起來,爾后站在她身后,抬手握住了她抓著匕首微微發顫的手。
  這姑娘雖然只有十二歲,但身高已經有差不多一米六左右,李疏鴻微微彎腰湊到她耳畔,輕聲道:“來,殺了她,否則她就要殺你。”
  昭陽貝齒死死咬著下唇,攥著匕首的手指發白。
  但李疏鴻還是穩穩抓著她的手,緩緩朝宮女湊了過去。
  宮女努力想掙扎著起身,但不知為何,她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匕首距離自己的脖子越來越近。
  當匕首接觸到宮女脖子的手,昭陽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睜開眼睛,好好看著。”
  李疏鴻溫柔的在她耳畔輕輕呵著氣。
  心頭一顫,昭陽臉色泛白,但她依舊聽話的睜開雙眼,死死盯著宮女那張害怕扭曲到極致的臉,還有那雙怨恨恐懼的眼眸。
  然后,她感覺到李疏鴻抓著自己的手微微用力。
  刺啦——
  仿佛割破皮革一樣的感覺,她感覺到自己手上一陣溫熱。
  “嗬——嗬——”
  氣管被割斷,宮女捂著不停涌著鮮血的喉嚨倒在地上抽搐著。
  抽搐著抽搐著,她沒了動靜。
  只有那雙瞳孔擴散的雙眼還死死盯著昭陽。
  當啷——
  昭陽下意識松開手,匕首掉在地上。
  她雙腿一軟朝后倒去。
  爾后倒在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