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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四章.如海危 鄭獲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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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海侃侃而談時,表情是眉飛色舞。而此時人群后的王強,卻是一臉的鐵青。

  派出所陳維義等人聽不出什么,可趙軍、王強、解臣、趙威鵬一聽就明白那王大強是誰。

  此時的趙威鵬,一臉驚愕地看向王強,他來的時間短,還不知道王強的黑歷史。

  王強則是一臉鐵青,怒視著李如海。解臣別過頭去,憋笑憋得他肩膀上下一聳。

  “李如海!”趙軍暴喝一聲,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說他老舅,那還了得?

  “呀!”李如海一怔,抻脖向人群外看去。

  而這時,之前給過他干糧的女人問李如海說:“孩子,是不是你家里人找你來了?”

  “我的天吶!”李如海忙分開人群,快步來到趙軍身前,眼看趙軍、王強冷著臉且目光不善,李如海連忙湊到趙威鵬跟前,然后抬手指著畫柜兒楊家大門,說道:“趙叔,壞人一個沒跑!”

  “走!”聽李如海之言,陳維義當先一步向畫柜兒楊家門前走去,三個民警見狀緊隨其后。

  然后是趙威鵬,而趙軍、王強、解臣卻沒跟著進去。

  他們不但沒跟進去,反而拽起李如海就往回走。

  據他們研究,今天這個事,鄭學坤肯定是完了。他親自收的猞猁皮,然后又是他出面賣假豹皮,他找不了任何借口。

  假豹皮雖是出自畫柜兒楊之手,但畫畫不犯法。可昨天陳維義上門調查的時候,畫柜兒楊是一問三不知。

  所以,他也跑不了。不說參與造假、售假,單就包庇、窩藏的罪名,他肯定就跑不了。

  楊白氏也是如此,她跟畫柜兒楊一樣,昨天人家問她認不認識鄭學坤,她一口咬定不認識。

  相對來說,鄭東海好一些。鄭學坤為了兒子,肯定什么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

  如此一來,鄭東海或許會逃過一劫。

  此案涉及金額較大,鄭學坤小命容易不保。所以,趙軍他們不露面,就是為了防止鄭東海事后報復。

  陳維義到楊家院子門前,一腳踹開院門的同時,右手掏出了54式手槍。

  這些人,一個個身穿軍大衣、頭戴大蓋帽,婦女們頓時議論紛紛。

  但這時候,那給李如海吃食的女人追上趙軍他們,問王強道:“你是李勇吧?”

  趙軍、王強、解臣,這三人中,只有王強看著像是李如海的長輩。

  王強腳步一頓,看向女人,沒好氣地道:“我是王大強!”

  李如海:“……”

  “啊?”女人也是一怔,隨即指著李如海問王強,道:“那這孩子管伱叫啥呀?”

  王強順著女人所指一看,此時李如海被趙軍拽著,王強就以為女人問的是趙軍和自己的關系,于是便道:“我是他舅,他媽是我姐。”

  “老舅啊?”女人眨巴下眼睛,心中暗道:“這孩兒后媽叫金梅,而這男的叫王大強,那就應該是他親媽的弟弟。”

  想到此處,女人對王強道:“大兄弟,你能大老遠地來找如海。姐呢,就多句嘴。”

  “嬸子,你別說了!”李如海聞言,汗都下來了,忙要上前攔著女人。

  可女人一把將李如海扒拉開,道:“如海,你到咱村兒來,第一個認識的就是嬸子。咱娘倆有這緣分,嬸子就得管你。”

  女人的話,“感動”的李如海眼淚都快下來了。而王強、趙軍對視一眼,心想:“這娘們兒有病吧?”

  唯有解臣,他感覺這里頭有熱鬧,一把將李如海拽到自己身旁。

  而這時,女人對王強說:“大兄弟,咱老話說的好啊,娘親舅大是吧?你看你姐沒了……”

  “你姐才沒了呢?”王強本就聽得一頭霧水,女人忽然來了這么一句,王強一下子就炸了!

  不光王強炸了,趙軍也生氣了。

  “不是!不是!”李如海從解臣手下掙脫,橫在女人和王強中間,對那女人說道:“嬸子你誤會了,他是我王叔,不是我舅。”

  “啊……”女人一愣而這時李如海回頭跟王強解釋說:“王叔別生氣,誤會了。”

  “對不起呀,大兄弟。”女人給王強道歉,王強雖沒說話,但點頭表示理解。

  可緊接著,女人卻對王強說道:“大兄弟,要這么說,你跟那李勇是兄弟唄?”

  “啊……”王強瞪了李如海一眼,沒好氣地應道:“是,那是我李哥!”

  王強也是無語了,這孩子給他爹名字里的“大”字摳下來按自己頭上了,還王大強?

  “不是,王叔……”李如海還要說些什么,卻被趙軍一把拽了過去。這時趙軍也感覺出不對了,他想聽聽李如海是怎么在跟人家說瞎話的,怎么連李勇都出來了?

  “你回去跟他爸說。”女人可能是真善良,也可能是一種自我感動的心情,她對王強說:“自己兒子不養,養人家兒子,那不二B么?”

  “啥玩意?”王強只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女人看王強的樣子,指著李如海就說:“他后媽來,不還領來個兒子嗎?”

  “后媽?”女人那話一出口,趙軍、王強、解臣三人齊刷刷地看向李如海。

  被三人注視,李如海一縮脖子,心里拔涼拔涼的。

  “你親媽呢?”王強看著李如海問道。

  還沒等李如海答話,那女人便道:“他親媽不跟他爹離婚了嗎?”

  王強也是無語了,而趙軍卻向女人問道:“嬸子,他跟你說,他后媽叫啥呀?”

  “叫金梅吧?”女人答完反問:“你看,你咋還問我呢?那你們一個屯子的,你還不知道啊?”

  “嬸子。”解臣沒管女人情緒如何,只笑問道:“那他后媽領來的兒子叫啥呀?”

  “呀……”女人微微歪頭,道:“叫什么玉?我記不住了,這咋給小子起個姑娘名呢?”

  “呵呵……”解臣忍不住發笑,趙軍抿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這時,女人繼續對王強說:“他爹給人家孩子找工作、娶媳婦,自己兒子連飯都吃不上。跑出來這些天,你們才來找來,這也不像話呀!”

  王強瞥了李如海一眼,少有的跟女人客氣說:“大姐呀,你是個好人,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回去我就跟他爹說。”

  說完這番話,王強狠狠地剜了李如海一眼,補充道:“好好跟他爹說說!”

  “哎!這就對了!”女人感覺自己很不了不起,向李如海一甩手,道:“孩子回家好好的,該上學還得上學。不能跟他們賭氣,這你媽不在跟前兒,你家里還這種情況,你只有學習才能有出息。”

  說到此處,女人長嘆一聲,道:“你那爹你也看著了,以后家里房啊、地呀的,啥都不帶有你的,你就得靠你自己。”

  聽她一席話,李如海被“感動”地流下了眼淚,女人母性爆發,安慰李如海說:“別哭了孩子,回去吧。”

  “行,那大姐,那我們走了哈!”王強跟女人道別,然后一把揪過李如海,拽著他就走。

  女人望著李如海的背影輕嘆一聲,而這時趙軍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沖女人問道:“嬸子,他說沒說他還有個妹妹叫啥名啊?”

  “啊?妹妹?”女人驚訝地看向李如海,這茬李如海倒是沒提。

  見女人的樣子,趙軍淡淡一笑,道:“沒事兒,嬸子,我就是問問。”

  說完,趙軍便跟著王強離去。

  趙軍他們迎回“離家出走”的少年郎時,民警們已經闖進了楊家。

  陳維義一踹門,屋里的鄭家父子和楊興隆兩口子頓時亂做了一團。

  當楊白氏推開封著的后窗戶時,陳維義已經帶著人進屋了。

  鄭學坤一把推開楊興隆,將自己兒子送到窗前,鄭東海跳北窗而出。

  緊接著鄭學坤踩上窗臺,卻聽鄭東海發出一聲哀呼:“爸!”

  鄭學坤從窗戶探頭一看,楊家后院站著幾個人。他們都身穿軍大衣,頭戴大蓋帽,鄭學坤瞬間癱軟在窗臺上,隨即被沖進來的民警按住。

  這場抓捕極為順利,四人各自喜提銀手鐲一副。

  被押出房子時,鄭學坤看到趙威鵬的第一眼,便哀求道:“趙老板,我錯了,你饒我一回吧!”

  “呵!”趙威鵬輕聲冷笑,眼睛微瞇,閃爍著光芒。

  趙老板能做那么大買賣,也不是白給的。只不過他善惡分明,跟好人能打成一片,對壞人也能毫不留情。

  鄭學坤四人被壓到墻根蹲成一排,陳維義帶著兩個人在房間里一頓搜,不光把楊興隆夫婦的棺材本翻出來了,還搜出了一個裝有大量現金的蛇皮袋。

  蛇皮袋里的錢,不下十萬。其中大部分都是趙威鵬的,但這時候還不給能返還給趙威鵬,得案情結束以后才行。

  趙威鵬隨陳維義到駐場派出所做筆錄,趙軍開著車遠遠地跟著。

  等趙威鵬從駐場派出所出來的時候,都過了下午四點了。

  上了副駕駛,趙威鵬轉頭看向后排。

  后排坐了仨人,王強在左、解臣在右,中間夾著李如海。

  “如海呀!”趙威鵬沖李如海一挑大拇指,道:“今天你是頭功!”

  李如海咧嘴一笑,只不過他此時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趙威鵬從兜里掏出錢來,卻見李如海連向自己打眼色。

  趙老板心領神會,當即手掐錢問李如海,道:“如海,他們都說你神通廣大,在這十里八村都有路子。那我問你,你知道誰家有毛驢子不得?”

  “毛驢子?”李如海一怔,看向趙軍道:“我大哥家不就有嗎?”

  “不,不!”趙威鵬連連擺手,道:“叔今天高興,我買個驢,咱殺了吃肉。”

  “叔啊,可別的!”趙軍一聽,連忙勸道:“家里啥都有,昨天咱剛吃完狍子。”

  “那怕啥的?”趙威鵬掐錢的手一揮,道:“咱高興,咱就吃唄!”

  “別的,趙哥!”王強也勸道:“咱花那錢干啥呀?”

  說著,王強暗中捅了李如海一下。

  李如海心領神會當即對趙威鵬說:“趙叔,毛驢倒有,但人家都用著拉活兒呢,誰也不能賣!”

  “那不怕!”趙威鵬說:“我多給他錢就完了唄!”

  “叔!”趙軍緊忙攔了下趙威鵬,笑道:“你手里錢也不夠啊!”

  趙威鵬之前跟趙軍一起賠牛,事后他手里就剩下趙有財返還給他的二百六十元。這錢,想買頭活驢還真不夠。

  “那不行,就先欠著唄。”趙威鵬說:“錢都在我那個包里呢,那包擱林場招待所呢。先給他二百,完了把驢牽家去,差多少我明天再給他唄。”

  “叔啊,快拉倒吧。”趙軍苦勸,道:“咱家不缺肉,你這高興,我們給你慶祝、慶祝就得了。”

  “就是!”王強溜縫說:“你這么大老板,買個驢還差錢,那多掉架子?”

  話是不好聽,但王強是好心。

  趙威鵬咔吧兩下眼睛,忽然轉頭對李如海說:“如海,咱屯子有養羊的吧?”

  “這有!”李如海看了王強一眼,等著王強接下來的指示,而這時趙威鵬大手一揮,對趙軍說:“侄兒開車!咱回家,到屯子咱買倆羊!”

  羊便宜,趙把頭喂狍子的時候,一個大母羊才八十。雖然那里頭有人情,但一只羊,頂天一百出頭。

  “買倆?”可趙軍卻抓住了趙威鵬話語中的關鍵點,問道:“叔,你買那些干啥呀?”

  “烤一個、涮一下!”趙威鵬答完趙軍所問,便催促道:“趕緊走吧,咱回家吃飯去,我都餓了!”

  隨著汽車啟動,吉普車直奔永安。

  車里除了李如海,其他人都挺高興。可在永利屯屯南,兩座靈棚相隔不過十米。

  兩個棚中都有哭聲傳出,一時間此起彼伏。林區的夜晚這么哭還真挺瘆人。

  東邊那座靈棚中,胡二丫已哭暈數次,邢宏陽也哭腫了眼睛。

  邢宏陽是老二,他大哥在外學石匠手藝,口信已經托人捎過去了。而邢智勇他爹在山里壓窩棚下夾子,這個得明天求人上山去給老頭兒接回來。

  靈棚中,胡滿堂也抹了抹眼淚。他大閨女胡大丫兩口子也來了,只不過剛才胡二丫又哭得背過氣去,胡大丫一直照顧自己妹妹。

  醒過來的胡二丫,直接撲到胡滿堂面前,嚎道:“爹呀,你得幫我家智勇報仇啊!”

  “啥?”老頭子都懵了,皺著花白的眉毛,對自己閨女道:“二閨女,爹哪有那能耐呀?”

  胡二丫哭道:“爹!你去求求我趙叔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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