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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援民出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獵場

  槍聲尚在山間回蕩,隔年沉已哀嚎著倒地,這野豬四肢連蹬帶踹,當真是垂死掙扎。

  聽到槍響,青老虎、小花兇狠地撲到野豬身上撕咬。而其它幾處戰場,獵狗們紛紛發狠,即便有些野豬四蹄被捆已無還手之力,卻也遭到了獵狗慘無人道的撕咬。

  這沒辦法,獵狗認槍。槍聲一響,獵狗為了響應主人,就會拼盡全力地去撕扯獵物。

  趙軍收槍,居高臨下掃視山坡。

  除了花妞妞以外,還少了兩條狗。

  青龍、黑龍!

  趙軍豎著耳朵傾聽,可這時候周圍狗叫聲亂做一團,趙軍根本確定不了青龍、黑龍的去處。

  但上面沒有,肯定就是在坡下。

  趙軍提槍在手,快步往山下走。當他經過黑虎撲豬的戰場時,正在撕扯野豬的黑虎“嗚”的一聲,轉頭惡狠狠地咬在野豬屁股上。

  四蹄被捆的野豬把頭一揚,口中發出凄厲的叫聲,刺得趙軍耳膜生疼。

  “我艸!”趙軍看向黑虎,卻見黑虎眼神飄忽躲閃,趙軍有理由懷疑這廝是在報復自己。

  但今天這一戰,狗幫大獲全勝,除花妞妞外的十一條狗個個奮勇擒敵,這時候趙軍毆打黑虎容易引起其它獵狗的恐慌。

  所以,趙軍只是掃了黑虎一眼,便繼續往山下走去。

  走出七八米,趙軍隱隱聽到下面有動靜,忙叫著解臣跟自己一起往坡下走。

  可沒走多遠,趙軍就看見青龍、黑龍向自己奔來。

  “哎呦!”下山的趙軍心中一驚,生怕這兩條狗受傷。

  兩條狗幾乎同時到達趙軍身前,黑龍迅速地圍著趙軍轉了一圈,嘴里發出吭嘰聲。

  反觀青龍,它坐在趙軍腳前,張著嘴巴喘氣,瞇著眼睛眺望山下。

  青龍、黑龍配合地很好,一個迎頭抄截,一個追著野豬屁股咬。但它倆都不滿一歲,身子沒長成。那二百多斤的母野豬一心要走,它倆根本就攔不住。

  但青龍、黑龍仍靠著頑強的意志,一直追到山下溝塘子里,野豬穿鬧瞎塘而走,才甩開了青龍、黑龍。

  沒辦法,鬧瞎塘里都是針桿灌叢,青龍、黑龍不如野豬皮糙肉厚,這是其一。

  二一個呢,野豬前窄后寬,就像鉆頭一樣,而狗肩膀處最寬,屬于前寬后窄。所以,野豬擅鉆鬧瞎塘,狗就要差上很多。

  至于黑瞎子和過五百斤的炮卵子,它們過鬧瞎塘就是一路平推了。

  沒能追上野豬,青龍、黑龍都憋了一股氣。黑龍是小母狗,看到主人就像看到了家長,撲到趙軍面前就開始撒嬌。

  而青龍不擅長表達,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它更多的是生悶氣。

  趙軍抱住黑龍檢查一番,見黑龍身上沒傷,便將它松開,然后伸手去抱青龍。

  當趙軍的手搭在青龍身上時,青龍沒動地方,等被趙軍摟在懷里后,青龍嘴里才發出細微的“嗯嗯”聲。

  趙軍笑著撫摸青龍的脖子以示鼓勵,他上輩子得到青龍時,青龍都將近四歲了。

  成年的青龍骨子里滿是傲氣,如今哪天的圍獵不順,沒能拿下獵物的話。那么在回家途中,其它狗都灰溜溜地跟在主人身厚,而青龍仍會不知疲倦地在歸途中繼續搜尋獵物的痕跡。

  要是真被它翻出來獵物,那就是往死里干。

  這一點和當初的花小很像,都是性格強勢不愿意服輸。

  眼下的青龍還小,但它性格中強勢、要強這方面已展露出來。

  剛才的失敗,使得青龍自己生自己的氣。

  “行啦!行啦!”趙軍手掌反復摸蹭著青龍的脖子,安慰道:“等你長大了,拿老母豬啥的,咱都手拿把掐。”

  青龍似乎是聽懂了趙軍的話,腦袋從趙軍懷里探出,向山腳望去。

  等趙軍帶著青龍、黑龍回到獵狗、野豬的主戰場時,獵狗們已經停止了對野豬的撕咬。

  狗也都累了,一個個趴在野豬周圍,張大嘴巴、伸著舌頭喘著粗氣,但它們時不時地還咬野豬一口。

  “小弟!”趙軍指著花龍五狗那邊,對解臣道:“趕緊跟咱老舅給那豬捆上。”

  為了磨煉花龍五狗,它們圍獵的野豬只捆了兩條后腿。但隨著趙軍發聲助威與槍響,獵狗們愈發地奮勇擒敵,花龍五狗死死將那二百多斤的母野豬摁在雪地里反復摩擦。

  這時王強提著縛豬鉤過來,到趙軍跟前時,下巴往坡上一挑,笑道:“就那樣的,還要養狗打圍呢?”

  趙軍順著王強所指示的方向望去,只見趙威鵬懷抱花妞妞下山而來。

  人體重大,肯定就不靈活。

  趙威鵬下山的每一步伸腳,都小心翼翼地試探,生怕腳下一滑,就出溜下去了。

  而這老小子半路撿起了在雪地里打滾的花妞妞,抱著花妞妞一路行來。

  今天趙家幫帶狗打圍可謂是大獲全勝,擒住體重超過二百斤的母野豬兩頭,一百五六十斤的隔年沉一頭,還擊斃一頭隔年沉。

  唯二沒出力的,連打掃戰場都沒趕上。

  “哎呀?”看著那哀嚎連連的三頭野豬,趙威鵬彎腰把花妞妞放下,然后興奮地去摘脖子上的相機。

  趙軍這人就是對朋友仗義,見此情形忙叫住即將對母野豬下手的王強。

  “叔!”然后,趙軍招呼趙威鵬說:“你把相機給我,你拿鉤子抓那豬去!”

  “哎!哎!”趙威鵬樂呵地應了兩聲,將相機交給趙軍后,挪動著胖大的身軀,費勁地跑向王強。

  隨著趙軍按下快門,趙老板鉤擒野豬的畫面定格在了膠卷上。

  “哎呀!”看著王強、解臣將野豬四蹄捆在一起,趙威鵬忍不住將縛豬鉤舉在眼前端詳。

  “咋樣兒,叔?”趙軍走過來,笑著問他說:“人家這玩意兒好使吧?”

  “嗯!”趙威鵬重重一點頭,道:“鈴鐺她爸真有兩下子。”

  “嘿呀!”趙軍笑道:“我張大哥正經有兩下子呢。”

  “嗯吶!”趙軍話音剛落,那將繩頭交給解臣的王強起身接茬道:“要沒這兩下子,也不能給自己折騰醫院去。”

  趙軍、解臣聞言發笑,趙威鵬卻一臉嚴肅地對趙軍說:“侄兒,鈴鐺她爸屬于人才呀,你們得保護,不能讓人家沖鋒陷陣。”

  “哈哈哈……”趙威鵬一句話,把趙軍、王強、解臣樂得前仰后合。

  “鵬叔,你是沒見過我張大哥。”解臣笑著對趙威鵬說:“我張大哥文武雙全,文是永安小諸葛,武是紅河病魏延。”

  “哈哈哈……”趙軍、王強大笑,此時趙威鵬也聽出這里面有故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解臣剛說的“紅河”,就是小紅河,不久前邢三還跟趙軍提起過這里。紅河病魏延的名號是張援民自封的,為了與永安小諸葛形成對仗。

  “阿嚏!”

  林業醫院樓上醫務室改的特殊病房中,張援民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說道:“不誰念叨我了?”

  床尾那邊地上,坐小板凳洗衣服的楊玉鳳瞥了他一眼,道:“屯子里人唄。”

  “嗯?”張援民眼睛一亮,道:“我住院這么長時間,咱屯子人不得想我啊?”

  “想,天天都得念叨你。”楊玉鳳陰陽怪氣地說:“念叨那張大虎b好懸沒讓黑瞎子踢蹬了。”

  張援民:“……”

  什么事都是熟能生巧,一開始楊玉鳳來陪護,天天只是單純數落張援民。

  而最近,楊玉鳳進化出了陰陽怪氣的數落和冷嘲熱諷的數落。

  “這娘們兒啊!”忽然,張援民嘴里嘀咕道:“逮(děi)潑屎嚼不爛!”

  這句民間俚語用來形容把某件事反復來說,楊玉鳳聞言大怒,轉身把手伸進張援民的被窩里,在張援民腳心上一抓。

  “哎?”張援民一個激靈,要不是有傷在身,他都撲騰起來了。

  而在這時,房門被人敲了兩下。緊接著門被推開,穿著白大褂的裴永林走進屋里。

  “哎呦,裴院長。”楊玉鳳擦手起身,跟裴永林打了聲招呼。

  裴永林沖楊玉鳳點了下頭,然后看向張援民說:“咋樣啊,今天?”

  “跟昨天差不多。”張援民苦笑著問道:“裴院長,我得啥時候能出院吶?”

  “你看你……”裴永林道:“你連地都下不了,你著什么急出院吶?”

  “這不掂心家里么?”張援民愁眉苦臉地說:“我家閨女……裴院長你上回見過,那孩子一直擱我兄弟家待著呢。”

  聽張援民這話,裴永林咔吧兩下眼睛沒有說話。

  “裴院長。”這時,楊玉鳳走到裴永林近前,道:“我看我家掌柜的這一天也就是打針,那要不我們回家打去呢?”

  “唉呀!”裴永林輕嘆一聲,道:“那倒也是,你們屯子有衛生所不?”

  “有,有。”一聽有門,楊玉鳳連忙響應,在醫院住這么多天,楊玉鳳都上火了。

  “那行,到時候讓那衛生所大夫上門給他打。”裴永林說:“他這現在也就是養了,回去好好打針,完了再吃點兒好的。”

  “嗯!”楊玉鳳重重點頭,道:“那沒問題。”

  在醫院天天吃食堂,也吃不著啥好的,等回家就不一樣了,天天都有好吃的。

  “那啥……”裴永林手往門口一擺,對楊玉鳳說:“我是不是得往你們屯子打個電話呀?讓趙軍明天來接你們吶?”

  “不用了吧……”楊玉鳳與張援民對視一眼,喃喃說道。

  “不用?”裴永林一怔,道:“他不來,你們咋回去呀?”

  “裴院長。”楊玉鳳一笑,道:“我看你們醫院就有車,要不我們坐那個回去呢?”

  “那吉普子也拉不下……嗯?”話說到一半,裴永林反應過來,道:“你說救護車呀?”

  “啊!”楊玉鳳點頭,她這陣子在醫院可是沒白混,起碼開拓了眼界。

  這年頭醫院就有救護車,但就是小客車改的,車里任何醫護設施都沒有,車上也沒有報警燈。

  但就是這簡陋的救護車,也不是誰都能坐的。因為想叫救護車的話,得有電話。否則的話,跑到醫院找救護車去接病人,還不如直接把病人往醫院抬呢。

  “那不行。”裴永林想也不想,當即擺手道:“你們那多老遠呢,咋送啊?”

  林業醫院到永安,來回一趟一百多里地,院長安排任務,司機也不去呀!

  “裴院長。”楊玉鳳壓低聲音對裴永林說:“油錢都算我們的,完了司機師傅那邊……我們也不虧他。”

  裴永林聞言,深深地看了楊玉鳳一眼,道:“那費用可挺高啊。”

  “高也不怕。”楊玉鳳道:“就不折騰我兄弟了。”

  楊玉鳳收拾東西準備出院時,趙軍他們剛喂完狗。打死的隔年沉開膛,豬腰子留下,其它內臟全喂狗。

  干活的和不干活的,一共是十二條狗,光吃那些內臟肯定是不夠,趙軍毫不吝嗇地割肉喂狗,給所有狗都喂得飽飽的。

  這種活兒,趙威鵬是沒法伸手。他在一旁看熱鬧時,見王強卸野豬前腿,暴露野豬肘后一個拳頭大小的坑疤。

  “哎呦我的媽呀!”趙威鵬一驚,道:“這是以前受的傷啊?”

  “嗯吶!”王強點頭道:“這不是讓啥掏的,這少說得掉二斤肉。”

  “那它這傷咋長上的?”趙威鵬詫異地問道:“自己就能好啊?”

  “那它不自己好,還能下山找大夫?”王強笑著反問,趙威鵬卻是白了王強一眼,道:“我是問你,野豬是不是能自己找草藥啊?”

  “那備不住。”王強道:“山牲口可尖了。”

  說著,王強往野豬傷疤處一指,道:“它受傷了,就找河溝子、泥塘子打膩,這都能療傷。”

  說到此處,王強看向趙軍道:“我記著以前我老趙叔就總說,山牲口自己能療傷。”

  王強口中的老趙叔就是趙軍他爺,趙軍接話道:“是,那黑瞎子咬炸子給嘴崩壞了,就到河沿邊子把嘴插水里拔著。”

  當初朱大山找江華下炸子,崩壞了那黑瞎子的嘴,然后那頭黑瞎子就是到河邊療傷。

  “那不吃草藥啊?”趙威鵬比較好奇這個,因為他聽一些人說,野生動物受傷以后會自己找藥吃。

  “也吃吧。”解臣道:“我爸以前就說哈,那大個子專吃不老草,完了大個子陽氣就旺。”

  “不老草?”趙威鵬驚訝道:“西王母那個?”

  這時,王強也好奇地看向解臣。

  “不是那個。”解臣道:“是一種草藥,大個子最愛吃那玩意。”

  “啥玩意兒啊?”王強詫異地道:“我咋沒見過呢?”

  “老舅!”趙軍插話道:“咱家這兒沒有,嶺那頭兒有。”

  一方水土孕一方生靈。

  所謂不老草,又名嗷嗷叫,這種草藥嶺西沒有,嶺南就有。

  “啊,我說的呢。”王強微微點頭,道:“大個子一身陽氣,那大公鹿可能折騰了。”

  聽王強這話,趙威鵬小聲嘀咕道:“那天沒打著鹿……”

  “嗯?”王強聞言,忙問道:“你啥前兒還打鹿去了?”

  “那不就那天么?”趙威鵬隨口道:“奔鹿去,給人家老牛打了。”

  “那天到底咋回事兒啊?”王強追問,而這時趙軍、解臣也都湊了過來。他們知道二趙屠牛,但因為什么,大伙誰也不知道。趙有財一天拉個臉,誰也沒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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