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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護林護場保衛生產標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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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趙有財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他從外面進院子,幾條狗都“嗷嗷”叫著歡迎他,誰也不像有事的樣子。

  而今天早晨,趙有財忙著做飯,是趙軍喂的狗。后來趙有財上茅房的時候瞅了一眼,看那些狗誰也沒剩飯,一個個能吃能喝,趙有財就沒太在意。

  但剛才有了趙軍提醒,趙有財仔細一看,立馬就發現了不對。

  看二黑的樣子,身體是沒毛病,但它眼神不對。

  有句話叫: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這句話放在狗身上同樣適用。

  狗不會說話,但它的眼神能表現出它的情緒。

  此時的二黑,好像鎖著眉頭。在被趙有財撫摸脖子時,二黑掙脫了趙有財的手,低頭用腦袋懟著趙有財的腿。

  這狗很是反常,平常的二黑不會拒絕趙有財的撫摸,也不會表現得如此煩躁。

  趙有財回頭看了眼白龍,白龍好像也皺著眉頭。

  有人說有狗沒有眉毛,也有人說狗有眉毛就是看不出來。

  可當狗有表情變化時,看它的人就能看到狗的眉毛了。

  趙有財伸手向白龍摸去,白龍擰脖子躲過趙有財的手,反口向趙有財的手咬去。

  白龍咬著了趙有財的手,但它沒使勁,卻又連啃了兩下。

  趙有財見狀,便離開二黑、白龍,向那正在安撫青龍、黑龍的趙軍走去。

  青龍和黑龍,性格很是互補,黑龍溫順,而青龍雖年幼,但它已經體現出性格中霸道的一面。

  正跟趙軍溫存的青龍察覺趙有財走來,當即呲牙發出示威的聲音。

  但這已經是青龍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它是不會咬趙有財的。

  而趙有財也沒被青龍嚇到,走過來彎腰看了青龍一眼,發現青龍、黑龍跟二黑、白龍一樣,眼神不似平常。

  趙有財又向黃龍走去,這狗到家有些日子了,慢慢地也知道親近人。

  畢竟狗這種動物,天生就是如此。它通人性也懂情誼,誰喂它,它就跟誰好。它天天能見著誰,就跟誰近。

  像黃龍這樣半道來的狗,是不如從小養到大的,但時間長了,它跟趙家人也親。

  看趙有財過來,黃龍搖搖尾巴,把嘴湊到了趙有財身前。

  趙有財伸手一抬黃龍下巴,卻見黃龍眼神并不像二黑、青龍它們那樣。

  而花龍,它和黃龍一樣。

  趙有財眉頭一皺,對趙軍道:“二黑它們那架勢,我咋瞅咋好像要干仗呢?”

  說著,趙有財手往隔壁李家院里一指,道:“能不能是跟那仨狗啊?”

  “不是!”趙軍搖頭,道:“不是跟他們。”

  “咋不是呢?”趙有財堅持自己的判斷,翻墻過到西院。

  他一過來,正落在小花與黑妞的狗窩中間。看到黑妞的一瞬間,趙有財臉上露出了笑容。

  當初跟王大龍合伙時,趙有財就感覺這黑妞有天賦,像是能出頭狗,一直對其高看一眼。后來,這狗被李鳴響訛去,趙有財還為黑妞心疼呢。

  趙有財摸摸黑妞,感覺這狗的狀態很不錯,并沒有因為新到一家而有任何不適。

  這就是嶺南圍狗的特點,嶺南打圍人多,一家有狗八家使,所以這些狗很容易適應新的主人和新的環境。

  可趙有財轉身一看小花,卻發現不對了,這狗的眼神和二黑它們一樣。

  “大哥!”這時,李大勇從屋里出來,快步迎向趙有財,笑道:“看狗來啦?”

  “嗯吶!”趙有財招呼李大勇道:“大勇,你看看這狗!”

  “汪!汪!”趙有財話音剛落,被身旁忽然響起的兩聲狗叫嚇了一跳。

  趙有財急忙轉身,卻見小花扯鏈子撲向那兩條花狗的狗窩。但小花鏈子不夠長,咬不到那兩只花狗,只兇狠地沖它們叫著。

  再看那兩條花狗,并排坐在窩前,齊刷刷別過臉去,仿佛看不到小花,就不知道它在咬自己。

  “你看,我就說吧。”趙有財道:“這狗像要掐架似的。”

  “咋的了,小花?”李大勇過來摸摸小花,將其安撫下來,笑道:“咋還咬人家呢?”

  聽到李大勇說話,那兩條花狗往這邊瞟了一眼,但當對上小花那兇狠的眼神時,它倆緊忙又把頭轉了回去。

  李大勇撫摸著小花脖子,一邊安撫它,一邊問趙有財道:“欺生呢吧?”

  動物群體中,欺生的情況實屬正常,讓一個固定的群體接受一個后來者是很難的。

  但像小花這樣一個挑倆的,倒是不多見。而且那倆花狗都是公狗,體型雖不如昔日的花貓、花狼,但可比小花大多了。

  “也不像!”趙有財搖頭,遲疑道:“怎么說呢?好像暴躁似的呢?跟我也不像平常。”

  趙有財話音剛落,李寶玉從屋里出來,聽說小花有異常,李寶玉很是著急。

  “哥哥!”眼看趙軍從墻頭探過來,李寶玉忙向他問道:“我大爺說二黑它們也不對勁兒,這狗都咋的啦?”

  “想磕大爪子了!”趙軍給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答案。

  趙軍上輩子帶的黃龍、花龍,黃龍猛,花龍沾點虎。

  而如今的花龍雖未成長起來,但黃龍從小是在山里長大的,可謂是野性十足。

  但當日一嗅到東北虎氣味,這兩條狗返身就往回跑,一直跑到碰見趙軍。

  不能說這倆狗慫,正常狗聞到東北虎的氣味都慫。

  但狗幫里其余的狗并非如此,那天大胖它們是怎么戰斗的,趙軍沒能看見,但他親眼看著二黑、白龍扯著東北虎撕咬。

  那天從山上回來,這五條狗有些蔫,直到昨天聞到趙有財帶回來的虎尾,這些狗就變得煩躁。

  磕大爪子,暫時是不可能了,但趙軍決定帶它們進山里欺負一下野豬。

  穿好衣服、打好綁腿,趙軍在家里一邊擺弄槍,一邊等著解臣過來。

  今天李寶玉得上班了,張援民和解忠也得回楞場。但張援民有爬犁,帶著解忠就上去了,不用解臣特意送。

  可就他們倆,趙軍仍感覺有些勢單力薄,于是便把王強給叫上了。

  有三個人,趙軍就把花龍、黃龍也帶上了。就這樣,三人帶著七條狗入山,直奔顧洋昨天看到野豬幫的地方趕去。

  一大早晨,林業局就組織干部開會。

  近五年,山里收成不錯,山牲口越來越厚。

  獐狍豬鹿多了,東北虎、遠東豹、猞猁也都歡實起來。

  之前說猞猁厚,而一向行蹤難覓的遠東豹,今年也數次出現。

  還有東北虎。

  最近不只永安有虎過境,林業局下面的躍進林場,林區范圍內也出現了東北虎。

  林業局對此高度重視。

  不重視也不行,永安那只虎鬧了多少天吶?本來今年生產任務就緊,楚安民好不容易把生產任務量協調分配好,大好形勢可不能毀在東北虎身上。

  昨天李春明他們跟上次的楚安民一樣,也是坐摩斯嘎回來的。

  在這邊下車,有專人、專車把他們和死虎接到了林業局。然后,有人拿著照相機給東北虎拍照,這得存檔、記錄。

  之后,楚安民又跟東北虎“合影留念”,緊接著他帶著東北虎去了市里。

  將死虎送到市里后,楚安民又連夜往回返。今早開過會后,他把李春明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坐下后,楚安民的秘書趙子陽在一旁給倆人倒水,而楚安民直接就問李春明道:“趙軍咋說的?咋還不來呢?”

  “他說他家里人都在永安,倆妹妹還上學呢,完了還有不少地,他媽身體不好,他走不了。”李春明按照趙軍的話回答,楚安民聽得“唉呦”一聲,感嘆道:“這還挺孝順。”

  說到此處,楚安民砸吧下嘴,道:“但他那本事,擱永安白瞎了。”

  李春明想了想,對楚安民說:“楚局,那個……”

  “咋的了?”楚安民微微一怔,問道:“有啥事兒?你說。”

  李春明道:“我們這次去吧,一開始是跟趙軍他父親,我們五個一塊堆兒攆的大爪子。”

  “啊!”聽李春明此言,楚安民點頭道:“是啊,我聽伱說了。”

  說完這句話,楚安民身體往前一壓,胳膊肘往辦公桌上一擱,拿過趙子陽送來的茶缸,將蓋子打開放在一旁,然后對李春明道:“你要一開始就聽我的,直接就找趙軍去,是不是早給那大爪子打下來了?”

  李春明:“……”

  他剛說的話,可不是想做檢討,而是想趁機推薦一下趙有財。

  這時,楚安民從兜里掏出煙來。

  看到手里的石林煙,楚安民就想起趙軍來,當即不禁感嘆:“那小伙子多好!”

  楚安民先抽出一顆煙塞進自己嘴里,然后又抽出兩顆向對面扔去。

  而就在他扔煙的時候,還數落李春明道:“你瞅瞅,這耽誤多少天生產!”

  李春明也沒話可反駁,他們跟累傻小子似的追好幾天,晚上又擱山里倒宿,那日子簡直不是人過呢。

  結果呢,人家“簡簡單單”布置個陷阱,就給大爪子磕死了。

  沒錯,在李春明眼中,跟他們的日夜跋涉相比,炸子加地槍就是簡單。

  見李春明不說話了,楚安民瞥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用檢討了,你們這些天也不容易。”

  聽著局長安慰的話,李春明心里反倒有些堵。但一想起仁義且仗義疏財的趙把頭,李春明調整了一下心態,向楚安民笑道:“楚局,我是想說那個……趙軍他父親打槍挺厲害。”

  “嗯?”楚安民聞言一怔,就聽李春明繼續說道:“我尋思……要不給他調來也行。”

  “趙軍他爸……”楚安民皺起眉頭,思索道:“我聽你們說了,但問題是這樣啊,他在他們那山場行,那要換個地方呢?”

  楚安民如此一問,卻是把李春明給問住了。而這時,楚安民又道:“行啦,趙軍不來就先這么地吧。躍進那邊昨天來電話說,那虎過去了,現在沒有情況,也不著急調他。”

  楚安民這么說,那就是板上釘釘了,李春明也不敢再勸,等把這顆煙抽完后,便告辭離去。

  而他走的時候,楚安民的秘書趙子陽跟了出來。像打虎隊到永安打虎,性質上屬于下鄉,是有額外補助的。

  剛才楚安民批了條子,但得趙子陽拿去人事入檔,這樣下個月開工資的時候,李春明他們的工資條補助那一項里才有錢。

  從楚安民辦公室出來,趙子陽看向李春明笑道:“李哥呀,我都那么給你使眼色不讓你說了,你咋還說呢?”

  趙子陽和李春明是同鄉,當初趙子陽能分到林業局來,李春明還暗中出力來著。

  “唉呀!”李春明嘆了口氣,道:“我尋思趙把頭那人不錯,手把也好。”

  說完這句,李春明看向趙子陽,比劃道:“不是我替他吹,那人真挺厲害。”

  “嗨!那有啥用。”趙子陽往左右掃了一眼,不見有人便湊到李春明耳旁,小聲道:“楚局這個人吧,孬的他也能吃,但是只要有好的,他肯定不吃孬的。”

  李春明:“……”

  就在趙子陽暗中議論領導時,辦公室里的楚安民一個電話打到了周春明的辦公室。

  “老周啊!”楚安民道:“上回說給趙軍評生產標兵,他讓出去了,是不是?”

  “是,是。”周春明也沒想到楚安民打電話來是為的這個,當即連連稱是,道:“我們有個老同志要退休了,趙軍就說讓給他。”

  一提起這事,周春明就腦袋疼,自從趙軍去他家以后,他沒少派于全金出去打探。據說,趙軍還沒上班呢。這不上班,給他憑生產標兵能服眾嗎?

  再一想到昨天就在這屋里,趙軍跟李春明說他一天工作挺忙,周春明都愁得慌。

  “這小伙子,多好!”楚安民夸贊了趙軍一句,然后又問道:“我說調他來局里,他咋還不干呢?”

  “唉呀,誰知道了。”提起這事,周春明還替趙軍發愁。可他剛嘆了口氣,下面的話還沒說話呢,就聽楚安民道:“他要實在不想來,就先那么地吧,這大小伙子是就惦記結婚呢,等他結完婚過兩年,他就不這么想了。”

  聽楚安民此言,周春明咔吧咔吧眼睛,忽然感覺這是經驗之談。

  而這時,楚安民又道:“生產標兵他不要就不要吧,完了局里過兩天給他頒一個護林護場生產保衛標兵。”

  “什么?”周春明是沒聽清楚,關鍵是以前沒聽說有這么個標兵。

  “護林護場生產保衛標兵。”楚安民再次重復一遍,并道:“等過年之前,擱你們場子開個表彰會,咱表彰一下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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