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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買酒 捶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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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頭,一個人的名聲很重要。有好名聲,才能有好的口碑。就像之前說趙有財搞破鞋,吳峰一聽就不相信,甚至就連老齊大嬸,一開始也是不信的。

  而李鳴響在永興大隊的名聲不好,他那些事都傳到李文才耳朵里了,他還有什么口碑?

  平日李文才很少跟這個侄子來往,李鳴響給人下套坑誰、壞誰了,人家來找李文才告狀,李文才也不管。

  但這一次,李文才不干了!為了他那有財大侄兒,李文才直接給了親侄兒倆大逼兜子。

  要是往常,李鳴響可能不等李文才打,他就先認了。可這次,李鳴響是真不認,也是真委屈呀!

  的確,王大龍瞎話編的挺圓全,喬曉麗把屋里收拾的也挺好,但李鳴響就是知道自己吃虧了!

  可他親叔愣是說他給人下套,李鳴響不承認,李文才就打,給李鳴響委屈的眼淚都下來了。

  這還不算完,李文才打完人,又要把王大龍賠給李鳴響的三條狗牽走。

李鳴響死活不同意,自己賠了媳婦,咋也得換回點兒啥呀!就因為這三條狗,李鳴響又挨了李文才兩個大逼兜子,但他仍頑強地保護了自己的  “勝利果實”。沒辦法,李文才只能找陶福林幫忙出面說服李鳴響。

  “那行。”聽了李文才的話,陶福林一口應下,道:“我一會兒跟他說去,他要還說不行,我就拿大寶嚇唬他唄。”

  “嗯吶。”李文才點頭,道:“你一提你家老大準能好使。”說到此處,李文才嘆了口氣,道:“我怕大寶真收拾他,要不我就直接跟大寶說了。”

  “行啦。”陶福林知道自己老兄弟的為難,起來在李文才肩膀上一拍,道:“這事兒我給你辦,你不用管了。”

  “那不行啊。”李文才起身送陶福林往外走,道:“讓他把狗給我送來,我還得給有財送過去呢。”

  “送啥呀,挺老遠的。”陶福林一擺手,道:“咱先幫他養幾天,等元旦前兒,咱大隊給他們林場送雞蛋。到時候讓小飛跟著去,順道把狗給他拉去就完了唄。”李文才:“哎,這也行哈。”永安屯,王美蘭、金小梅和楊玉鳳,三人有說有笑地往家走。

  雖然不能殺驢,但兒子馬上要回來,王美蘭心里還是很高興的。三人一邊走,一邊商量著晚上整點兒啥吃的,可商量來、商量去,家里屬實也沒啥了。

  “要不行,我一會兒上強子家瞅瞅。”王美蘭道:“看他今天上山不得,要上山打著啥了,我管他要點兒。”正在說話時,王美蘭看著一牛車自北邊往過來。

  趕車的是屯小賣店老板王富,而在那車上載著一個個大箱子。看著那種特殊的箱子,王美蘭眼前一亮,道:“汽水兒!這種成箱的玻璃瓶汽水,之前王美蘭去嶺南的時候買回來不少。她買的時候,說是要留著等趙軍結婚的時候擺席用。可沒等趙軍結婚呢,王美蘭就在家里天天擺席。再加上孩子多,那些汽水早都只剩空瓶子了。王美蘭還琢磨著哪天再有機會去嶺南,一定多買回幾箱汽水、易拉罐回來。可沒想到,王富竟然幫她買回來了。

  “他王叔!”王美蘭離老遠就把王富喊住,到跟前和王富寒暄時王美蘭就看到那車上還有另外一種玻璃瓶子。

  “這也是汽水啊?”王美蘭指著向王富問道。

  “那不是。”王富笑道:“那是酒。

  “酒?”一聽王富這話,金小梅伸手拿過一個瓶子,然后念上面那倆大字道:“啤酒是啥酒啊?

  “這酒咱能喝!”王美蘭在旁插了句話,并隨手接過金小梅手里的啤酒,指著那瓶身,對金小梅道:“你看這度數你大哥跟大勇他們平時都喝五十二的,這個度數低。”

  “唉呀!”那牽牛拿鞭的王富,聽著這話忍不住說道:“嫂子你厲害呀,這都知道?王美蘭聞言一笑,然后對王富一擺手,道:“走!”

  “嗯?”王富一怔,就見王美蘭把酒往回一放,道:“都拉我們家去。

  “不是。”王富忙問王美蘭說:“嫂子,都拉你家干啥呀?

  “留著使啊。”王美蘭道:“我家你大侄兒過完年就辦事兒了,到時候不得來客么?”說著,王美蘭伸手在車上方,虛畫了一個圈,道:“這你給我送到家,省著我再上嶺南買了。”

  “咱家小軍不是年后嗎?”王富道:“等到時候我再給你拉唄,這他們給送到山下,你啥時候使,我提前個幾天再給你張羅就行。

  “那也行哈。”聽王富這么說,王美蘭點了點頭,然后說:“那我先拿兩箱啤酒、一箱汽水。”

  “啊······這行!”王富這趟一共進貨十箱汽水、十箱啤酒,尋思先進這些看看好不好賣。

  可沒想到,這還沒等到家呢,就開張賣出去這么多。前頭一拐就是趙家,王富幫著送貨上門,將牛車趕到趙家門口。

  在黃龍的嗷叫聲中,王富把綁箱子的繩子解開,從后頭抽出三個箱子來,給王美蘭撂在地上。

  “嫂子。”王富叮囑王美蘭說:“這箱子、瓶子,你都留著,這玩意都頂錢吶。我不多收你錢,但這些你得給我退回來。

  “我知道啊!”王美蘭笑著往自家院里一比劃,道:“我家倉房好幾箱汽水瓶子呢,要不都頂給你得了。”王富:“......”見王富不說話,楊玉鳳在旁問道:“王大哥,你要不要啊?你要,我們就給你搬去。王富連連擺手,苦笑道:“先別搬了,我哪天問問的。”跟楊玉鳳說完這句,王富轉向王美蘭,道:“嫂子你是真厲害啊,啥都吃過、啥都喝過。”

  “啤酒我沒喝過。”王美蘭道:“我爹活著前兒,跟我說過一嘴。

  “哎呦!”聽王美蘭提起老父親,王富稱贊道:“那我老王大爺還說啥了?我們姓王這一家子,頂數他牛啊!

  “那是!”王美蘭得意的一笑,問王富道:“兄弟你總到山下進貨,山下他們賣香蕉嗎?”

  “啥?”王富一愣,問道:“啥是香蕉啊?”王美蘭淡淡一笑,道:“吃的,水果。41年、42年,我老爹擱山下開鮮貨店,那擺水果的大床子......”說到此處,王美蘭一手點在腳前,然后往南邊一劃,道:“那從這兒,都能擺到那邊兒,就那西瓜,都擱蒲草編的小圈,一個個西瓜都坐那上邊。還有編的那種小籃,里頭裝的水果禮盒。”王美蘭一席話,把王富、金小梅和楊玉鳳聽得目瞪口呆。

  就如王美蘭說的,他王富總下山進貨,也沒見過這個呀?

  “知道啥叫禮盒嗎?”王美蘭甩出一個問題,但見三人都是一臉懵逼,王美蘭又道:“就用蒲草編的小籃,里面裝各式各樣的水果,外頭包一層花紙。說這話的時候,王美蘭雙手虛掐成一個小圈,邊比劃邊說:“花紙畫著水果,籃里頭有啥水果,那頂上就畫啥。三人聽得目瞪口呆,楊玉鳳在旁邊弱弱地問道:“老嬸兒,蒲草是不是就是毛拉子呀?”

  “對,就是那玩意。”王美蘭道:“但咱們這邊兒的吧,不知道咋的,編不了那小筐。那小筐啊,都是從南方跟水果直接過來的。”

  “嫂子。”這時王富小聲說道:“鮮貨店賣水果,我不知道。但我聽爹和我二叔說,以前他們還給我老王大爺家幫過工呢?

  “是嗎?”王美蘭有些詫異地道:“那我沒聽說。”

  “那幾年也不敢說呀。”王富笑道:“我爹說,那幾年他們下山投奔我老王大爺,趕上夏天擱棚子里,就幫我老王大爺攪冰糕。你說我也不知道啥叫冰糕,就聽我爸說可好吃了。”

  “冰糕!”王美蘭聞言也是眼前一亮,她生的晚王大巴掌在山下做買賣那幾年,王美蘭還沒降生呢,也可以說是沒趕上好時候。

  但沒吃過,她聽過,只問王富說:“兄弟,那你家我王叔說沒說冰糕咋做的呀?”

  “那沒說。”王富搖頭,比劃道:“我爹就說,那么大個木桶,里頭是個鐵桶,這木桶、鐵桶當間都是冰。當時我還問我爹,那夏天咋有的冰啊?我爹說他也不知道,他就跟著攪了。”

  “是啊,那前兒夏天上哪兒整的冰啊。”王美蘭皺眉說:“現在還行,快要下雪了。咱要會,咱也能攪冰糕吃。”王富聞言呵呵一笑,大冬天吃冰糕,這得啥人能干得出來呀?

  但轉念一想,人家王美蘭家,就有這條件。同樣是人,人家生就生在富貴人家。

  后來家道中落,嫁給個廚子也沒缺吃的。現在更了不得了,人家兒子厲害,王美蘭又牛了!

  人家天天研究咋吃冰糕,自己還是研究咋把剩這些汽水、啤酒賣出去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王富趕著牛車回家了。他到家以后,招呼媳婦楊雪出來卸貨。

  等卸完貨,楊雪就問王富咋數對不上呢。從家走之前,不說一樣十箱嗎?

  當聽王富說,那一箱汽水、兩箱啤酒被王美蘭買走后,楊雪笑道:“這趙嫂子還有心思喝酒呢,她家后院都著火了。”

  “你可別瞎說!”王富忙攔楊雪,道:“我剛擱她家回來哪著火呀?

  “你······”楊雪被王富問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而此時的王美蘭,正帶著金小梅、楊玉鳳收拾羊圈呢,明天這地方就改成驢圈了。

  “嫂子!”金小梅推著食槽旁的木樁,對王美蘭道:“你取錘子,把這杖子釘兩下,我看松了呢。'王美蘭答應一聲,快步去了前院,不大一會兒,她倒提著大錘回來了。

“唉呀媽呀。”楊玉鳳見狀,不禁笑道:“老嬸兒,你咋拿那么大錘子。王美蘭聞言一笑,雙手將那八磅的大錘舉在自己身體右側,緊接著一錘捶在椴木板子上。這一錘過去,那松動的釘子瞬間沒入木樁里,帶著木板緊緊貼在木樁上。這一錘沒毛病,但動靜卻引來了三只羊的注視。這三只羊早晨吃完料,正在圈里悠閑地倒嚼呢。沒成想,讓王美蘭她們仨愣給拽出來了。此時見王美蘭掄錘,好像是要砸自己吃食的槽子,那脾氣不好的大母羊當時就不樂意了。這羊有前科,曾經頂過來趙軍家做客的周淑娟,此時它怒火一燒心,悶頭就奔王美蘭沖過來了。說時遲,那時快。當金小梅看到羊奔王美蘭沖來時,她驚叫一聲:“嫂子,后頭····...”仟仟尛哾  “嗯?”王美蘭正把錘掄到自己身旁,聽金小梅這一喊,王美蘭來不及回頭看清情況,可她稍微一轉身時,錘頭恰巧出現在了羊前。

  不是王美蘭捶羊,而是羊一頭撞在錘頭上了!都是頭,羊頭沒有錘頭硬啊!

  這羊也是使勁了,它往起一沖,撞在錘頭上頂得王美蘭往后一退,金小梅、楊玉鳳慌忙奔王美蘭而去。

  等二人扶住王美蘭時,三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只大母羊身上。

  “咩啊······啊·····.”羊叫聲在三人耳邊響起,但見兩只羊撲奔而來,圍著地上躺的那只羊直打轉。

  再看那只七十多斤的大母羊,此時躺在地上抽搐兩下,猛地將頭往起一抬,然后就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哎呀媽呀!”金小梅驚呼一聲,她沖過看了一眼那口鼻冒血的大母羊,回頭喊王美蘭道:“嫂子,羊死啦!

  “大羊!”王美蘭平日里經管這大母羊叫大羊,管那倆叫二羊、三羊。此時一聽大母羊死了,王美蘭忙把大錘往旁一推,和楊玉鳳一起過來。

  到跟前一看,那大母羊已經咽氣了,王美蘭拍了下身旁愣神的楊玉鳳,然后又回手一指金小梅,道:“你倆趕緊給那倆羊拽前邊去,都拴那倉房里頭。金小梅、楊玉鳳按著王美蘭的話行事,可等她倆拴完羊從倉房里出來時,正看見王美蘭拽著那死羊進了屋。

  “來!”回頭關門的王美蘭,看見金小梅、楊玉鳳后,就沖她倆招手,道:“趕緊回來,咱把羊扒了,晚上涮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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