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還敢叫喚?”聽見王大龍喊救命,秦東迅速地換手,使左手握拳悶在王大龍左眼上。“艸!艸!”李鳴響則是發狠地踢著王大龍。“啊······救命啊······”挨打被踢的王大龍發出一聲聲慘叫,兩只眼睛又酸又麻,眼淚刷刷地往臉上淌。他這么一喊,那看熱鬧都不過來了,遠遠地抻脖往這邊瞅著。但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他啥也看不清楚。“大哥!”這時,秦北到了近前拉住李鳴響,并喊住秦東道:“別擱外頭讓人笑話。”“四哥呀。”此時的王大龍,已經睜不開眼睛了,但他能聽出來說話的是秦北。再聽秦北勸架,王大龍還以為秦北是什么好人,當即哭嚎道:“救救我呀!我要不行了!”“呵。”秦北聞言冷笑一聲,過去揪著王大龍棉襖,和秦東一起將其拽起。然后就聽秦北說:“走,給他整回來,往死里打!”王大龍:“...··.”“救命啊!救命啊!”被秦東、秦北兩兄弟架起的王大龍慌了,他拼命地呼救。而在王大龍摔倒挨揍的過程中,他帶出來的挎兜子和半自動步槍都從身上脫落。此時李鳴響從地上撿起半自動槍,掄起槍把子朝著王大龍肚子上就打。這一下子給王大龍打的,連他在李鳴響家陪喬曉麗喝的那兩口罐頭湯都吐出來了。“啊哈啊······”王大龍發出殺豬一般的喊叫聲,“我特么讓你喊!”李鳴響舉槍沖王大龍道:“我特么一槍崩了你!”“行啦,你不要命啦?”秦北伸手握住槍口往旁一推,對李鳴響吼道:“先回家!回去再說!”一看李鳴響端槍了,王大龍都嚇傻了,被秦東、秦北連拖帶拽地往回走。這冬天的晚上,一般沒啥人擱外頭晃蕩。但今天,七隊不少人都出來看熱鬧了。李鳴響家院外更是圍了十來人,眼瞅著王大龍被架回來,人群中有人喊道:“秦東子,這不你們那天從嶺南請回來那個人么?這咋給招待成這樣了呢?”他剛說話,旁邊就有人接茬,道:“哪是秦東子招待的呀?這不李王······李鳴響招待的么?”后說話這人更缺德,差點連李王八都喊出來了。還說李鳴響招待的,李鳴響拿啥招待的?“m!”李鳴響本來就一肚子火,此刻聽見隊上人說閑話,更是壓不住火地端槍吼道:“都特么給我滾犢子!”眼瞅李鳴響急眼,來看熱鬧的誰都不說話了。而秦東、秦北壓著王大龍一進院,拴在院里的三條狗不干了!王大龍做事再不是人,這三條狗也認他這個主人,眼看王大龍被人架著,三條狗意識到王大龍有危險,都跟瘋了一樣掙著繩子,試圖去救王大龍。但在繩子的束縛下,三條狗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大龍被人帶進屋里。從王大龍跑出去到現在,四十多分鐘過去了,喬曉麗在家早都收拾利索了。插著的門也被她從里頭打開,秦東拽開門,扯著王大龍踉踉蹌蹌地就往屋里走。“唉呀媽呀!”喬曉麗聽著聲音出來一看,忍不住驚呼道:“這是誰呀?咋讓打這樣呢?”剛擱一個被窩出來,喬曉麗哪能不認得王大龍啊?她是裝的,但也驚訝于王大龍此時的慘樣。這時候的王大龍,倆眼睛都腫成了一條縫兒,這用當地話叫眼睛打封喉了!不久前王大龍的鼻子還被秦東打破了,弄得他滿臉都是血。“m的,喬曉麗······”緊跟著,李鳴響提著槍就進來了,嘴里叨咕著罵人的話,直奔喬曉麗撲來。“哎?哎!”秦東見狀,連忙松開王大龍,將身攔在李鳴響和喬曉麗之間。“你別特么攔我!”李鳴響吼道:“我特么整死這娘們兒!”“你特么整死誰呀?”喬曉麗也不甘示弱,隔著秦東跟李鳴響爭吵道:“我干啥啦?”喬曉麗決定了,死不承認!“你干啥啦?你······”當李鳴響被攔下時,他的氣勢就被削弱了一大塊,此時他回頭瞅了眼王大龍,心里的火瞬間又起,直撲喬曉麗道:“你特么說你干啥了?”“我啥也沒干呀?”有秦東護著,喬曉麗連躲都不躲,直接回應道:“我回來覺著腦袋疼,我尋思上炕睡一覺,一下睡過頭子了。”“你是睡一覺!”李鳴響繼續吼道:“你特么跟老爺們兒睡的!”“誰呀?”喬曉麗瞪大了眼睛,作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大聲道:“誰跟老爺們兒睡的?”她這樣可是把李鳴響氣壞了,他回身扯過王大龍吼道:“這不在這兒呢么?沒特么給你們堵炕上,你就不承認吶?”“啊?”喬曉麗裝作驚訝,道:“他啥前兒來了啊?唉呀媽呀!”突然,喬曉麗怪叫一聲,往東屋一指,喊道:“他是不是來咱家偷東西的?我那前兒就聽見嘩啦一下子,我起來一瞅,那屋窗戶不讓誰給從外頭整開啦!果然,漂亮的女人是能撒謊!“嗯?”喬曉麗的話,說得李鳴響一愣,他眨巴兩下眼睛,回頭看向王大龍。王大龍微微抬頭,擱眼睛縫兒里看著李鳴響,配合著喬曉麗嚎道:“李哥呀,我尋思你沒擱家,我來偷點錢花······”他這么說,誰能信吶?哪有偷東西,還領狗來的?而且把狗拴前院,人繞到后頭來偷東西,這可能嗎?但李鳴響也不是一般人,他狠狠一咬牙,抬手一指喬曉麗,喝道:“給我滾那屋去!我們擱這屋說點事兒!”兩口子過這么多年喬曉麗也知道李鳴響是啥脾氣,此時李鳴響一見軟,喬曉麗當即喊道:“那屋沒燒炕,我才不去呢!”說完,喬曉麗轉身就回了西屋。“雜艸的!你個死娘們兒,我特么整死你······”看著喬曉麗離去的背影,李鳴響罵罵咧咧個不停,但他卻不奔著喬曉麗去了,純純是過個嘴癮。看他這樣子,秦東不由得一撇嘴,道:“行了,響啊,咱給這小子整那屋去,我收拾他!”喬曉麗不但是李鳴響的媳婦,她還是他秦東的相好,眼瞅著喬曉麗讓王大龍給扤了,秦東心里也窩火呀。“大哥呀,啊······”被人拽著往東屋去,王大龍嚎道:“別打我了,我服啦!”“你服了?”秦東一咬牙,自己往后一稍,手把王大龍往前一推,同時抬腳狠狠拽在王大龍屁股上,m的!你服了行嗎?”王大龍一個狗吃屎扎到地上,秦東、秦北、李鳴響魚貫而入。此時喬曉麗坐在西屋炕沿邊,看著放在炕頭的半瓶山楂罐頭,不禁鼻子一酸。她有點心疼王大龍了!但喬曉麗什么都不能做,更不能為王大龍說話,只能靜靜地坐在那里傷感。秦東一進屋,看著那往起爬的王大龍,甩手對身后兩人道:“把他給我整起來!秦北、李鳴響聞言,雙雙奔王大龍而去。再看王大龍,把身一轉直接跪在地上,沖秦東等人道:“大哥呀,四哥、李哥,我服了,我再不敢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呀,王大龍也實在是挺不住了。此時他渾身都疼,知道再不求饒,雖然不至于被打死,但沒準都得落殘廢!“不敢了?”秦東冷哼一聲,一步過去,掄圓了就是一個大逼兜子。王大龍的左臉眼瞅著就腫起來了。“王大龍啊,王大龍!”秦東指著王大龍,罵道:“你是人不是人吶?我們兄弟給你請來,好吃好喝供著你,你特么不干人事兒?”王大龍:“哎呀,大哥呀······”“啪!”王大龍話沒說完,秦東又是一個大逼兜子,抽的還是王大龍左臉。這一刻,王大龍覺得左臉就跟萬針扎戳一樣,疼得他慘叫連連。“王大龍啊,王大龍!”秦東又指著王大龍,道:“你說我們兄弟,哪點對不住你?”“哎呀!秦大哥呀!”這時候,李鳴響急了,他跺腳急道:“你墨跡這些玩意兒干啥呀?”說到此處,李鳴響咬牙切齒道:“咱打他呀!”“別急呀!”秦東陰笑著指王大龍那紅腫的左臉,對李鳴響說:“兄弟,你連著打他,給他打木了,他就不疼了!”“嗯?”李鳴響一怔,只聽秦東繼續說:“雜艸的,咱打他一下,讓他緩一會兒,等特么疼勁兒起來了,咱再打。”說完,秦東又是一個大逼兜子,仍抽在王大龍的左臉上。“啪!”“啊哈啊啊······”王大龍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秦東說的是一點沒錯,連著打給人打木了,也就不覺得疼了。而像秦東這樣打,疼痛是疊加的。此時王大龍就感覺,自己左臉火辣辣的鉆心疼“這個逼養子!”王大龍使他那瞇成縫兒的眼睛狠狠地瞪著秦東,只不過這時候秦東,根本看不見王大龍那仇恨的目光。“啪!”“啊哈哈啊······”王大龍跟受刑一樣,慘叫連連。眼見王大龍這么痛苦,李鳴響心里別提多解氣了,他狠狠地剜了王大龍一眼,又對秦東說:“秦大哥,咱別可他一邊打,咱給他那邊也打腫了!”“別的,別的!”讓李鳴響沒想到的是,秦東又攔著他,道:“咱就打這一邊兒秦東說著,見李鳴響不解,就給他解釋道:“咱打他,他疼,咱也疼啊。”然后,秦東舉起自己右手,道:“我就抽他抽的,這幾個手指頭,各個骨節都木個張的。”說到此處,秦東忽然抬左手,反手使手背抽在王大龍臉上。還是左臉!“啊······”王大龍痛苦地慘叫著。秦東冷笑著,手指王大龍對秦北和李鳴響說:“咱有多大勁兒都留著,就打他這一邊兒。咱給他這邊臉打爛了,雜艸的,我讓他下半輩子沒臉見人!”“雜艸的!”聽著秦東的話,王大龍臉上疼、心里寒,再加上被打成這樣,王大龍忍不住哭道:“你特么比我兄弟還咕咚!”“嗯?”秦東隱約聽見王大龍說話,抬起的手往下一放,盯著王大龍問道:“你剛才逼哧啥?”王大龍仰著頭,以眼縫兒看人,道:“我兄弟是趙軍!”“趙軍?”秦東冷笑一聲,道:“趙軍咋的?”秦東雖然如此說,但卻沒再動手。不是有個段子么?有人看朋友挨揍了,上去問朋友:“你挨揍前兒,沒提我呀?”結果朋友回道:“提你更挨揍了!”其實,在東北有個規矩。兩方起了沖突,一方挨揍,挨揍的人如果提誰了,對方還繼續打的話,那打的就是被提的那個人的臉。就像現在,王大龍提了趙軍,如果秦東收手了,那是給趙軍面子,此事到此為止,王大龍也不能找后賬。但如果秦東還繼續打的話,那就是打趙軍的臉了。等王大龍回去,到趙軍面前一告狀,趙軍真的過來打秦東一頓,那都是合情合理的。當然了,這也得看趙軍有沒有那實力。他要沒實力,過來也容易挨揍。秦東眨巴兩下眼睛,感覺這事情有些難辦了。秦東跟趙軍打過交道,他在山里崴腳了,是趙軍給扶出山的。這是恩情啊。現在王大龍提起趙軍了,秦東再打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是趙軍跟老陶家關系不一般,萬一哪天趙軍殺過來,給他秦東一頓胖揍,哪怕這大隊上出來百十人給趙軍圍了,只要老陶家有人出面,趙軍還是能全身而退。而最關鍵的,還是沒把王大龍堵在床上!秦東向秦北望去,卻見秦北微微搖頭,并向前院的方向一晃頭。“汪汪汪······”這時候,院里的狗還叫呢!秦東也明白過來,秦北是讓自己按計劃行事,把王大龍的那三條狗給要過來。畢竟事已至此,明天的套肯定是下不了了,喬曉麗又不是秦北媳婦,秦北管她那些呢?還是先把狗要來才是正事兒!但要狗也不能直接張嘴要,秦東“呵呵”一笑,道:“有你這哥,趙軍都丟老人了,要我說呀······”秦東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使右手一揪王大龍棉猴的領子,準備拿左手輕拍兩下王大龍右邊的臉蛋子,然后再警告王大龍一番,先把面子圓全了,再講條件啥的。可巧的是,秦東這一拽,王大龍棉猴領子上的那個扣崩開了。“嗯?”秦東三人一怔,這王大龍里頭啥也沒穿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