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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趙軍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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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軍家院里,王美蘭正在給張援民往麻袋里裝熊肉,只聽遠處有亂糟糟的聲音傳來,王美蘭還轉身跟金小梅說,怕不是誰家出啥事了。

  ”哎?”解臣突然過來,對張援民說∶“大哥,你聽那嗚嗷嚎叫的,是不是擱你家那邊呢?”

  “哎呀!”張援民豎耳一聽,為之一愣,道:“可不咋的!”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眾人尋聲一看,隔著籬笆仗子就見李如海飛奔而回。

  “如海回來了!”

  見是李如海,眾人紛把手頭東西放下,一起向門口迎去。

  李如海本來想直接回家的,可經過趙軍家門口的時候,見院里都是人,緊忙一個急剎車,回頭沖到趙軍家院里,大喊一聲∶“出大事兒了!”

  “咋的了?”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李如海往嘈雜聲傳來的方向一指,道:“張占山死了!”

  “啥?”

  “誰死了?“

  大家伙不是沒聽清,而是實在不敢相信。金小梅更是抬手在李如海胳膊上拍了一下,道:“這事兒可不行瞎說呀!“

  兩家有仇歸有仇,可要滿屯子傳人家死了,那是要被屯里屯親戳脊梁骨的。

  趙軍知道李如海不說瞎話,忙上前問道∶“如海,你說,張占山咋死的”

  “張來寶廢了!”李如海沒頭沒腦地提了張來寶一句,他沒鄭金明那么多忌諱,就伸手往褲腰下面一劃拉道:“這地方不知道讓啥給撕開了,躺馬車上跟死人一樣張占山瞅完一眼,當場就過去了。”

  “哎呀媽呀!”聽李如海的描述,解臣只覺得胯下一涼,嘀咕道:“張燒雞活著還有啥意思了?”

  突然,院子里的狗叫了兩聲,趙軍往門外一看,連忙抬手攔住王美蘭。

  王美蘭剛要邁出的腳收了回來,目送趙軍往門外去。李如海往門口看了一眼,忍不住就要跟著趙軍出去,卻被金小梅一把揪住了后脖領子。

  ”趙叔。”趙軍出到院門,跟趙國峰打了一個招呼。

  趙國峰點了下頭,神色如常地說∶“小軍啊,叔來,是有個事跟你說。你能答應就答應;不能答應,就拉倒。”

  ”趙叔。”多虧了李如海先一步回來報信,讓趙軍提前有了準備,他不等趙國峰說事,就說:“張來寶是讓我家狗咬的。”

  ”啥?”趙國峰瞪大眼睛看著趙軍,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趙國峰來找趙軍,是受了徐國華之托,想借汽車送張來寶去醫院。只是趙國峰知道兩家恩怨,所以才跟趙軍說,能答應就答應,不能答應就算了。

  可此時聽趙軍這話,趙國峰頓時感覺到一陣頭大。雖然他沒去看張來寶傷的如何可聽徐國華描述不是一般的嚴重,再耽誤下去都有性命之憂,要不然他也不能來找趙軍借車。

  現在聽趙軍說,張來寶是被他家狗咬的,那這屯子不又要起爭端么?

  不過趙國峰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如果張來寶是被趙軍家的狗咬傷的,那剛才徐國華為什么不說?

  “趙軍啊。”趙國峰一揚頭,沖趙軍問道∶“到底咋回事啊?”

  趙軍斷定趙國峰還不知道張占山死訊,當即便道:“張來寶他們偷我家狗,把我家狗偷到山上,藏在42楞場里了。今天我家狗咬折繩子,還給張來寶一口,他是這么傷的。”

  ”啊……”趙國峰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心想難怪徐國華不說張來寶是咋受傷的呢。

  “趙叔啊!”趙軍叫了趙國峰一聲,待趙國峰看他的時候,趙軍才說:“我記著上次張來寶受傷的時候,你可是給他家擔過保啊。”

一聽趙軍這話,趙國峰眨巴兩下眼睛不說話了。當日,張來寶被獾子咬了,張占山帶著人要打趙軍和李寶玉。后來,趙有財攔著張占山一家,不讓他們送張來寶  去就醫。

  那時候是趙國峰出面,給張占山一家做保,保證他們不會再找趙家麻煩。

  可現在老張家違反了約定,偷了趙軍家打圍的狗,這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但沒辦法,如果趙國峰不是屯長,就看和趙有財的關系,他肯定向著趙軍家。但難就難在,他是屯長。不管張來寶犯了啥錯,現在其人生死不明。要是真鬧出人命上面怎么看他這個屯長?屯里屯親的,又怎么看他?

  趙國峰在這屯子這么多年,可是太知道了。很多時候,在事不關己的情況下,人們不會去分對錯,只會可憐、同情弱者。

那老張家,一個病人……不對,是兩個病人了。剩下的,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這不就是妥妥的弱勢群體么  見趙國峰不說話,趙軍道:“趙叔,我知道你來是為了啥。車,我不能借。不但不能借,今天張來寶別想出這屯子。”

  趙軍此言一出,趙國峰臉色瞬間一變,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這時,趙軍一轉身,沖著院里喊道:“大哥、解臣,都給我抄家伙!”

  ”啊呀!”就聽院里傳出一聲怪叫,張援民吼道:“誰敢欺負我兄弟,我跟他拼了!“

  ”趙軍吶!”趙國峰連忙上前攔道“可不能這么整啊,咱老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呀。”

  趙國峰說話時,就見張援民、解臣提著棍棒從院子里出來了。

  趙國峰忙使雙手抓住趙軍兩只手腕,搖晃道∶“趙軍,就是看叔這張老臉,你也放他們一馬吧。“

  身為屯長兼治保主任,趙國峰這是拿自己的人情來換趙軍高抬貴手。

  “唉!“趙軍長嘆一聲,很是為難地皺著眉毛,對趙國峰說∶“趙叔,你這……“

  趙軍只把話說的這里,就好像很為難似的,不再往下說了。

  趙國峰眼看著張援民、解臣拿著棍棒出來,忙勸趙軍道∶“趙軍,你再饒他們一次,叔保證他們再也不敢招你了!”

  ”趙叔!”一聽他這話,趙軍反而急了,嚷道:“你上次就這么說的!”

  趙國峰老臉一紅,道∶“孩子,叔這么跟你說吧。今天要是張來寶不出事,我要知道他們偷你狗了,我收拾死他們。可剛才徐國華過來的時候都說了,張來寶再耽誤一會兒,人就沒了。“

  趙軍聞言,沖張援民、解臣擺擺手,然后問趙國峰說∶“趙叔,咱爺們兒先把話說好了,今天這事兒,大侄看你面子不跟他們計較。以后他再找我麻煩,趙叔……可都得你給我擔著。”

  “就這么辦!”趙國峰抬手對著趙軍一比劃道:”趙軍,你放心吧,他們要再惹你家,我不收拾他們,這屯長我都不干了。”

  ”趙叔,這不至于。”聽趙國峰如此說,趙軍神色緩和下來,對趙國峰露出笑臉道:“咱不提他們家那些驢馬爛子,我今天上山打著熊瞎子了,你進院拿點肉唄。”

  “先放你家吧。”趙國峰把手一擺,側身就走,邊走邊道∶“我還得給張來寶找車去呢,這一天吶!”

  趙國峰離了趙軍家,一路往屯部跑,想打電話到林場,讓林場派個車來,幫張來寶送下山去救治。

  可就在這時,迎面跑來了會計譚朝陽。譚朝陽離老遠就招手,喊道:“老趙,老趙!”

  趙國峰快步迎上前去,問道:“朝陽,咋的了?”

  “出大事了!“譚朝陽道:“張占山死了!“

  ”啊?”趙國峰聞言大驚,臉色驟變問譚朝陽說:“他咋能死呢?”

  “說是看他兒子廢了,直接就過去了。”譚朝陽說著,還趙國峰來路指了一下說:“我聽說這里頭,還有趙有財家的事兒。”

趙國峰張了張嘴,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只轉頭看了一眼,然后抬手往前招呼譚朝陽說:“啥也別說了,你趕緊上張占  山家去,看看有啥能搭上手的。我得回屯部,給張來寶找車!“

  誰曾想到,中午還教妻兒往野豬肉里注水的張占山,下午就離開了人世。

  此時的張家亂做了一團,張占山的后事得操辦。除此之外,還得趕緊送張來寶去醫院。

  在趙國峰的幫助下,林場派了臺車下山,由徐美華、徐國華跟著,一起送張來寶去山下的林業醫院。

  這林業醫院,是專門為永安林業局及其下屬十三個林場設置的。不是林業職工,不可以在這里就醫,連家屬都不行。

  之前的張來寶沒入職,沒辦法住這醫院。如今的他,算是林場職工,住到這醫院還能享受醫藥費補貼、報銷,可以為他們家節省一大筆錢。

  這樣一來,徐美華、徐國華離家也能近一些,還能趕上送張占山最后一程。

  至于張占山的后事,就由他弟弟張占河給安排了。在趙國峰的號召下,一些屯里人出力,幫著在張家院外搭了棚子,把張占山停在里面。

  然后,張占河就讓張來發跪在棚子里哭,此時張來寶、徐美華都不在,作為張占山的小兒子,有些事兒就需要張來發承擔起來了。

  張占河向來幫忙的人散煙、道謝,等大家伙散去,張占河把趙國峰、譚朝陽、江二栓和鄭金明全都請進張占山家屋里。

  趁著張占河媳婦燒水的工夫,張占河從兜里拿出煙來,張占河先取兩根煙,分別給到趙國峰、譚朝陽手里,道謝說∶“國峰哥、朝陽哥,今天得虧你們了……”

  “占河呀!”趙國峰打斷他道:“咱屯里屯親這多年,不說這個了。”

  張占河點了下頭,然后又取兩顆煙,散給江二栓和鄭金明。在二人接過煙后,張占河劃著火柴給他們點了煙,然后道“江二哥、老鄭大哥,我也謝謝你們,要沒你們,來寶那孩子也就完了。“

  江二栓擺了擺手,道:“都親戚里道的,說這干啥?“

  說心里話,江二栓都后悔了。早知道是這種情況,當初都不應該來永安屯看這一家子。

  張占河哪里知道他想的什么,但看著屋內擺設,而哥、嫂、侄子如今都不在了,張占河重重地嘆了口氣,緊接著眼圈就紅了。

  不管咋說,都是一脈同胞的親兄弟,就算平日張占山對他不好,但總有一份骨肉親情是抹不掉的。

  趙國峰也沒心思抽煙,只道:“占河呀,你嫂子現在不擱家,這家……就得你費心了。”

  張占山點了下頭,掃視屋內擺設,不緊長嘆一聲,道:“好好一個家,咋說散就散了呢?“

  眾人聞言,也是欷歔不已。

  這時,張占河的媳婦趙慧端著茶缸子進來,在給江二栓遞水的時候,趙慧突然來了一句話道:“江二哥,我聽春麗說,我們家來寶傷成這樣,里頭還有趙軍的事兒呢。”

  趙慧口中的春麗,是徐國華的媳婦王春麗。江二栓上午送徐國華到家,見過那王春麗一次。想來王春麗和趙慧說的這番話,都是聽徐國華說的吧。

  可要讓江二栓往下接茬,他是萬萬不敢的。因為江二栓知道,這趙慧在屯長面前這么說,肯定是另有用意。雖然是親戚,但根本就不在五服,江二栓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又怎會因他們去得罪趙家父子?

  還不等江二栓說話,旁邊的趙國峰就把話接過去了,只見他把茶缸子往炕桌上一撂,道:“占河媳婦,這個事兒,不要再提了。”

  “嗯?“這時候,張占河來勁兒了,他就等這機會呢。只聽張占河問趙國峰說∶“國峰哥,為啥不能提啊?他們家和我哥有仇,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整啊?“

“啪!”趙國峰一拍桌子,喝道:”為啥不能提?你哥他們偷人家趙軍的狗,你大侄子是讓他偷著那狗給咬的。你哥是一口氣沒上來,這能怨著誰啊?我告訴你,你別  覺(jio)著咋回事,今天是我豁著老臉給張來寶求的情,要不他就等死吧!”

  趙國峰一席話,噴得張占河啞口無言,而在這時,就聽院外竟然傳出了李如海的聲音:“快來人吶!不好啦!張來發暈過去了!“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順著窗戶往外看。這時,趙國峰、譚朝陽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院外的趙軍。

  二人對視一眼,心里都驚慌著想到:“趙軍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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