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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地窖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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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臣吐槽的聲音很小,但趙軍就在他前面,還能聽不到么?

  趙軍一手提著豬肉,一手往后一推解臣,然后迎著馬大富走去,道:“馬大爺,我昨天打的野豬,給你送塊肉來。”

  自從跟馬玲訂婚以后,趙軍也沒少打獵,可獵物卻沒怎么給馬家拿過,只是過節的時候,少買點禮品來看看。

  這就是個分寸的問題,在東北有句老話叫:打下啥底兒,就是啥底兒。

  這倆人還沒結婚呢,就給馬家拿很多肉,那等倆人結了婚以后,又該如何?

  眼瞅著年后就要結婚了,趙軍一直把分寸掌握的很好。

  但今天,他家給江老太太都送了餃子,要是不給馬家拿塊肉的話,人家老馬家就得尋思:我們這都要成一家人了,咋還不如個外人呢?

  于是,趙軍就帶上塊野豬肉來了馬家,而這塊前槽也沒多少,不過五斤左右。

  “好孩子。”馬大富伸手接過肉,對趙軍笑了笑,然后看到趙軍身后的解臣,招呼道:“快,領你朋友進屋坐一會兒。”

  “嗯吶,坐一會兒。”趙軍笑道:“正好再看看我大娘,對了,大爺,我大娘腳見好沒有啊?”

  “見好了!”馬大富一邊領著二人往里走,一邊半回頭地對趙軍說:“得虧你了,給你大娘拿那么多獾子油。”

  “應該的。”趙軍正笑著,可這時正走過馬大富剛才蹲的地方,那臭味……用東北話說,都打鼻子。

  但那絕對不是像解臣說的,誰拉在那兒了。而是有一塊塑料布,里面好像包著什么東西,臭味就是那東西散發出來的。

  趙軍知道,那不是臭豆腐,更不是米田共,而是馬大富的拿手好菜。

  果然,趙軍、解臣誰也沒問,就聽馬大富指著那邊說道:“來,大爺給你們看點好東西。”

  解臣聞言,很是抵觸,生怕看到什么惡心的玩意。但見趙軍跟著馬大富過去,解臣就想:這大爺是軍哥未來的老丈人,應該不會整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未來姑爺面前丟人。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解臣跟著趙軍走了過來。

  到近前只見那塑料布里,包著七、八條一拃來長的鯽魚。

  這鯽魚用塑料布包著,放在太陽底下曬,曬了不知道有多久,那一條條魚肚子都鼓起來了,隔著塑料布摸,能摸出來魚都熱了。而且,臭味撲鼻。

  馬大富蹲下身,一邊高抬手提著野豬肉,一邊手去拽塑料布,這同時還回頭問趙軍、解臣道:“你們知道這是啥不的?”

  “馬大富!”這時,從窗戶里傳來了王翠花的聲音,只是那聲音里帶著幾分狠辣。

  王翠花、馬玲母女倆在屋里,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家馬大富整幾條臭魚,還問人家孩子這是啥?

  這可真是丟人都丟到家了。

  馬玲畢竟是當閨女的,就算再著急,也不好出去喊自己爹。

  而王翠花,她腳上有傷下不了地,還是馬玲把她從炕上扶起,讓她用一聲大喝,制止了馬大富的“愚蠢”行為。

  這時,馬洋在一旁捧腹大笑,這小子也不幫他姐忙,就在那兒哈哈直樂。

  本來就生氣的王翠花,抄起掃炕的笤帚疙瘩,狠狠丟向馬洋。只一記,就給這臭小子打到西屋去了。

  馬玲忙撿起笤帚放在一旁,然后又照鏡子捋了捋頭發。

  院子里,馬大富被自己媳婦吼的一愣,而趙軍連忙在一旁打圓場道:“哎呀,快進屋看看我大娘。”

  趙軍說完,也不等馬大富,直接帶著解臣往屋里走去。

  馬大富搖了搖頭,把塑料布合上,緊追趙軍、解臣進了屋子。

  到屋里,趙軍進來看王翠花,關心地詢問了下王翠花的腳傷。

  而王翠花則招呼趙軍、解臣坐下,又叫馬玲去倒水。

  趙軍今天沒著急走,因為他得給王翠花時間,好能讓她解釋一下自己老丈人的不靠譜行為。

  這時,馬大富從屋里進來,特意拿著肉跟王翠花說了一下,道:“翠花啊,你看,孩子來,還給咱們拿塊肉。”

  王翠花借著看肉,狠狠地瞪了馬大富一眼,然后轉過頭來,對趙軍說:“趙軍吶,大娘謝謝你了。”

  趙軍笑道:“我剛才看見馬玲打醬油了,就尋思給你拿塊肉來,燜著吃。”

  趙軍此言一出,王翠花心中暗喜,轉向門口站著的馬大富,道:“你看看人家孩子,知道給我整塊肉吃。你這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不是摸魚,就是撈蝦的,那都是發物,我這腳壞了,能吃么?”

  趙軍也是配合,不等馬大富答話,便道:“啊,我大爺釣魚去啦?”

  “可不么?”王翠花攤手說:“你說說,好好的鯽瓜子,燜著吃多好?不干!非擱外頭拿塑料布捂上,說等捂臭了,炒什么魚毛。”

  炒魚毛,是山東傳過來的吃法,就是把好好的魚捂臭了。

  不對,他們說這不是臭了,是發了。

  不管是啥吧,等魚臭了以后,用清水多洗兩遍。這時候的魚,肚子那里的肉和刺都分離了。

  然后,在鍋里多放油,其余任何作料都不放,連鹽都不放,就把魚下到鍋里炒,一直炒到魚肉碎如毛,這時候魚骨、魚刺也都酥了。

  這等吃食,趙軍上輩子吃過好幾次,都是出自馬大富的手。

  別說,那玩意,要吃習慣了,味道……也不咋的。

  就這樣,馬家吃臭魚的事,算是解釋清楚了。趙軍又把解臣介紹給馬家人認識,然后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離去。

  趙軍、解臣走后,馬大富先是挨了王翠花一頓臭罵,然后又挨了馬玲一頓數落,氣的馬大富自己到院子里壘幾塊石頭當灶,直接生火炒魚毛去了。

  而趙軍、解臣從馬家出來,一路開車來在江家。此時老太太已經吃完餃子回屋了,而屋里的煙也散得差不多了。

  趙軍、解臣把柴火從車上搬下來,趙軍先進屋給老太太把炕引著,然后和解臣一趟、一趟地把柴火摞在房前,最后使大遮布蓋住。

  趙軍又帶著解臣進屋,倆人把外屋地存水的大缸挪出來,挪到壓水井前,壓水刷缸。

  等把缸重新挪回屋里以后,趙軍、解臣又挑水,給缸里加滿了水。

  這時想起自家還有不少活呢,趙軍就讓解臣先回去,而他留下來幫老太太把鍋和碗都刷了。

  在將碗快都歸置到碗架里以后,趙軍一回頭,就見老太太站在東屋門口看著自己。

  趙軍沖她一笑,道:“江奶,該收拾的,都給你收拾完了。晚上你自己把炕燒熱乎的,明天早晨自己做口飯吃哈。”

  說著,趙軍把手伸進兜里,摸出一沓錢來。

  可他卻忘了,中午為了安撫趙有財,把僅有的兩張十塊錢都給了趙有財。此時兜里最大的票,只是一張五塊的。

  趙軍把錢都展開,雙手一抿,見只有十多塊錢,便道:“江奶啊。”

  趙軍一抬頭,卻見老太太手里拿著一沓子大團結,沖他笑道:“孩子,來。”

  “啊?”趙軍一怔,但卻把手里錢揣了回去。這時候,他也反應過來了,那老江頭子大半輩子凈下炸子崩黑瞎子了,他們還就老兩口子,能沒錢么?

  老太太大方地數出十張大團結,一起抽出來,遞給趙軍,道:“趙小子,這錢,你拿著。”

  “不是。”趙軍聞言,連忙往后了一步,手往外推道:“江奶,我能要你錢么?再說了,我給你拿的那些玩意,也不值啥錢啊?你這是干啥呀?”

  “你這孩子。”老太太笑道:“你聽我說呀,這錢不是給你的,是放你那兒的,等我要缺啥、少啥了,得麻煩你去給我買。”

  “啊!”聽老太太這么說,趙軍把錢接過,一邊往兜里揣,一邊對老太太說:“江奶,那我收你一百塊錢哈,你要需要啥了,我不在家,你就告訴我媽。”

  “嗯吶。”老太太笑著應了一聲,她倒不需要啥,只是看趙軍兜里沒啥錢,才找借口給他拿了一些。

  這時,趙軍對老太太說:“江奶,我這兩天要上嶺南去一趟,你看看你需要啥,我給你捎回來。”

  “嶺南?”老太太聽趙軍要去嶺南,便道:“我不需要啥,但有個事兒。”

  “啥事兒?”趙軍笑道:“老太太你有啥事,你就跟我說。”

  老太太聞言,從東屋門口往灶坑前走,然后指著窖門,對趙軍說:“你下窖,那里有東西。”

  東北農村,家家必須有地窖,要不然存不了秋菜,冬天更沒吃的了。

  而這窖,有的人家挖在院子里,有的人家就挖在屋里。像趙軍他們家,屋里地面鋪磚,窖就挖在院子里。而江家屋里沒鋪地面,窖就挖在灶坑前。但上面有木板撐著,人踩著木板走都沒事。

  聽老太太說窖里有東西,趙軍卻是一愣,問道:“你啥前兒存的菜呀?存到現在不得爛吶?”

  “不是菜。”老太太小聲跟趙軍說:“是黑瞎子膽。”

  “啥?”趙軍驚道:“黑瞎子膽怎么還能放窖里呢?”

  “你小點兒聲。”老太太沖趙軍一擺手,帶著趙軍出屋,往倉房去。

  到了倉房,老太太推門進去,拿過門后的鐵鍬,遞給趙軍說:“走,咱挖去!”

  這時,趙軍正打量著倉房頂棚,他答應老太太明天來幫她修棚子,那就得說到做到。

  可他搭眼一掃,就看到了吊在房梁上的兩個鋁飯盒,趙軍一手接過鐵鍬,一手指著鋁飯盒問道:“江奶,那里裝的啥呀?”

  “炸子。”老太太回身看了一眼,卻是想起了自家老頭,輕嘆一聲道:“八成都潮了,不能用了。”

  “咱進屋吧。”趙軍見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扶著老太太回屋。

  等回到屋里,老太太把門帶上,從里面一插,然后一指那地窖,道:“靠西邊這角,你慢點挖。”

  “哎。”趙軍打開窖門,這窖才兩米多深,但江華在世的時候,他和老太太也都年紀不小了,就在窖里下了木梯。

  趙軍踩著梯子下去,按老太太剛才所指的西南角,挖下去兩鍬,就看見東西了。

  可那不是黑瞎子膽,而是個蔫吧的不像樣的胡蘿卜。

  存蘿卜和存白菜、土豆不一樣,存蘿卜最好用土埋上,要不然蘿卜容易糠。

  這八成是去年秋天埋的胡蘿卜,挖的時候落下了。

  趙軍再擴大了范圍,但每一鍬下去都小心翼翼,當感覺碰到東西的時候,他就更小心。

  直到挖出一個包,這包最外面是塑料布,里面好像還有黃油紙。

  趙軍舉著問老太太,再得到肯定的答復以后,趙軍先把鍬往上一送,然后他一手扶著梯子,一手拿著木盒上來。

  當趙軍把盒子舉過窖口的時候,老太太也沒去接,只等趙軍上來,她才把趙軍帶到屋里。倆人隔著炕桌坐下,老太太指著炕桌上的包,對趙軍道:“打開看看。”

  在外屋地的時候,趙軍就把最外層帶土的塑料布拆了,此時再把黃油紙打開,就露出個木匣來。

  木匣是黃玻璃的,外面刷了一層松油,蓋子是推的,從一面推出,其他三面都是燕尾榫。

  趙軍推開以后,見里面是一個個小的黃油紙包,趙軍按著老太太的吩咐打開,發現其中三個里裝的都是熊膽。

  一個銅膽、兩個草膽,都是陰干的,但其中一個草膽被人破開了,而且里面的熊膽粉也被人用勺挖過。

  把三個熊膽一一放在炕桌上,趙軍的目光落在盒子最底部,那里有一個扁平的黃油紙包,里面包的絕不是熊膽,倒像是書或賬本之類的。

  見趙軍看向自己,老太太一揚頭,道:“你打開看看。”

  趙軍將那第四個黃油紙包從匣子里取出,把黃油紙打開,就見一個黃皮的小本,上面寫著“工作手冊”四個黑體字。

  這是林場早年發的,趙軍舉著小冊子遞給老太太,卻見老太太搖頭,道:“趙小子,你打開看看。”

  趙軍把小冊子收到身前,打開第一頁一看,直接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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