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援民人在洞中,軀體無法動彈,但雙臂和頭都可以。
張援民揚頭抬手,手電筒一照,就發現了一只獾子,他便把右手握著的鐵鉤向前伸去。
當鐵鉤被張援民遞到獾子面前的時候,前面的小鉤與地面平行,鋒利的鉤子尖朝左。
鐵鉤在前探,獾子張嘴就是狠狠一口。
這個動作與狗相似,但獾子無論咬什么都是死口。
感覺鐵鉤上傳來拉力的一瞬間,張援民握著鉤子把的手一擰,隨著他動作,被獾子咬在口中的鉤尖瞬間朝下,扎進了獾子下嘴唇。
鉤子尖鋒銳無比,入肉只使獾子感覺微微一痛。
都是獾子,你蜜獾是平頭哥,我也不差啊。這獾子死死咬著鉤子,就是不撒口啊。
可下一秒,獾子又慫了,因為張援民往后一拽,那鋒利鉤子瞬間刺穿獾子的下顎。
「嗷!」一向咬死口的獾子,這時都張嘴叫上了 張援民又t了一下手腕,那獾子拼命地往后掙扎。
這是動物的本能,但它就像是咬鉤的魚一樣,越掙扎就越掙脫不開。
這時候雖然身在洞中,但張援民完全可以把獾子拽到自己跟前,只不過那樣的話,容易被獾子抓到咬到。
所以,此時的張援民手上無任何動作,只是把留在洞外的右腿蹬了蹬。
趙軍和解臣正在洞外嘮嗑,看著半身進洞的張援民,解臣有些感慨地對趙軍說:「軍哥,我可知道咱們張大哥為啥叫獾子了。」
趙軍下意識地問道:「為啥呀」
解臣一指那只留屁股、腿在外的張援民說:「他往獾子洞里鉆吶。
趙軍聞言,忍不住別過頭,剛想發笑,就聽解臣喊道:「軍哥,軍哥,我張大哥蹬腿了!」
當解臣喊出蹬腿倆字時,不知為何,趙軍突然想起了張大舌頭張利福。
趙軍記得張利福描述他家養的小野豬死狀時,曾說:「吃黃豆嘎嘎嘣的,喝涼水賊賊的,第二天早晨一看,蹬腿了。」
但趙軍就反應過來,忙和謝臣蹲在張援民身體兩側,一左一右地抱住張援民兩條大腿,將其往外拽。
但是趙軍和解臣沒敢直接用力地張援民往洞外扯,而是試探著地發力。
隨著張援民的身體被趙軍和解臣拽出洞外,他右手中的鐵鉤,扯著那只獾子一步一步的往洞外來。
這只這只獾子死命地掙扎著,四肢或撲騰,或死死撐地。但是張援民手里的鉤子,握著的地方有護手。張援民的手抓在里面,獾子根本就沒有從他手里掙脫。
腰、前胸、肩膀,隨著張援民腦袋出洞,趙軍和謝晨懸著的一顆心才落地。
重見光明以后,張援民先把左手拿著的手電筒放在一邊,然后左手撐地,兩條后腿一蹬,人已從地上起身。
這過程中,張援民右手抓著鉤子一直沒松手,獾子咬著鉤子還在洞里,但時不時地張嘴,發出呼呼地聲音,好像是憤怒,也好像在示威。
起身的張援民,手上稍微一用力,洞口冒出一股土塵,聽獾子慘叫的聲音就知道它被張援民扯到洞口了。
張援民下盤發力,與獾子較著勁兒。既不讓獾子往洞里退,又不把獾子往出拽。
見其這副架式,解臣哈腰,往洞口里一瞅,然后起身就對張援民說:「大哥,你給他拽出來呀。」
張援民聞言,沒好氣的說:「你倆倒是拿家伙事啊!」
被他這么一說,趙軍和解臣這才反應過來,二人各抄起一把鐵鍬,一左一右等在洞口前,將鐵鍬高高舉起。
看到趙軍、解臣都準備好了,張援民將左手也搭在鉤子把上,雙手握著,腳下穩穩扎住,雙臂狠狠向后一用力,吼道:「出來吧,你!」
隨著張援民發力,就聽嗷的一聲,一只大獾子被張援民從洞中扯了出來。
「啪!」獾子一露頭,解臣一鍬拍下,獾子硬生生地受了一擊,卻仍搖身晃腦地掙扎著。
這就是獾子,它們皮糙肉厚,牙尖爪利,簡直就相當于一頭小黑瞎子。
趁著解臣收鍬,趙軍把手中鍬把微微一轉,鍬頭劈在獾子鼻梁骨上。
獾子瞬間身體繃直,只微微一頓,就一動不動,長拖拖地趴在了地上。
這時,解臣又一鍬拍下,那獾子紋絲未動,卻是已經死透。
張援民見狀,哈哈笑道:「解臣,跟你軍哥學著點,打獾子就得往鼻梁骨上打。」
獾子,咬死口,但有一弱點,在鼻梁骨。
如果被獾子咬住,打它腦袋,它也不會松口,但只要打它鼻梁骨,獾子要再不松口,就是必死無疑。
這時,張援民把鉤子往起一提,十多斤的大獾子被他提起。
張援民左手伸出,一手抓著獾子后脖子,向左一推,然后將獾子嘴從鉤子上摘下,隨后丟在一旁。
丟開獾子以后。張援民二話不說,直接跪趴在洞前,將手電、鐵鉤全都松了進去。
眼看著張援民趴下,趙軍、解臣忙扶著他上半身,將其推入洞中......
就這樣,張援民一共在洞中進出四次,當第四只獾子被張援民從鐵鉤上摘下來丟在地上以后,張援民對左右二人說道:「這里面還有一只,我得給它整出來!」
看著堆在一旁的四只獾子,大的都有十五、六斤,四只獾子加在一起四十多斤,就算扒了焙油,也能出五、六斤了。
于是,趙軍便勸張援民道:「大哥,要費勁就別整了。」
趙軍說這話,是因為剛才摳第四只大獾子的時候,張援民一直蹬左腿,讓趙軍和解臣把他往洞里推,直到膝蓋都進了洞才算完。
現在獾子也夠了。趙軍生怕張援民有事。
可張援民卻把手一揮,只道:「兄弟給我拿水,我喝口水。」
「哎!」趙軍聞言,忙把手里鐵鍬推到一邊,自己向遠處那棵歪脖子樹跑去。
到樹前,趙軍將軍用水壺摘下,回來的時候,更是一溜小跑,邊跑還邊擰壺蓋。
趙軍回到張援民身前時,也已將壺蓋擰下,只把壺遞給張援民。
張援民單手抓著鐵鉤、手電,使另一只手托著水壺底部,連喝了四、五口。
張援民喝完,把水壺交還趙軍手里,在趙軍擰壺蓋的時候,張援民抬起剛才托水壺的手,只豎起一根食指對趙軍說:「把里頭那只摳出來,咱們就走!」
雖然張援民言語中充滿了自信,但趙軍擔心地再勸,道:「大哥,這也夠了,要不就算了吧,挺費勁的。」
「咋的擔心你大哥了」張援民聞言,看著趙軍發笑,說道:「兄弟,你就放心吧,你大哥整它那就如反掌觀紋,探囊取物!」
要不說呢,四大名著,張援民看的最溜的,還得是三國演義。這關二爺夸張翼德的話,也能被他搬來放在自己身上。
可李寶玉不在,趙軍和解臣都沒他這么大的閱讀量,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趙軍還好,他知道張援民是什么性格,聽不明白也就不問了,可解臣卻是刨根問底道:「大哥,你剛才說取什么東西這里頭不是獾子洞么還有啥呀」
張援民無奈地撇了解臣一眼,道:「那叫探囊取物!」
說到此處,見解臣還是一臉的茫然,張援民嘆口氣,微微搖頭,加重語氣道:「就是手拿把掐!」
不知道為啥,原來只是有點擔心張援民的趙軍,此時一聽從張援民口中說出「手拿把掐」四個字,頓時心頭一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解臣剛來沒幾天,哪知道這言語背后的兇惡他只從張援民的話語中,聽到了濃濃的自信。
于是,在張援民臨鉆洞前,解臣適當地夸了他一句,道:「大哥,我今天是見識到了,這你抓獾子,屬實有一手啊。」
「哈哈哈......」等了半天,終于有夸自己的了,張援民忍不住哈哈大笑,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洞口,左手手電筒,右手鐵鉤子,雙雙送進洞中。
然后,在趙軍和解臣的幫助下,雙臂、腦袋、胸、腰、屁股、大腿、膝蓋,入洞!
這時,見張援民繼續蹬著左腿,趙軍的手卻離了張援民的腳。
再把人往里推,整個人就要全都進去了。
「軍哥!」見趙軍停下,解臣輕輕喊了他一聲。
趙軍心里嘆了一口氣,只能和解臣一起,繼續把張援民往里推。
這也沒辦法,現在張援民在洞里,跟他說啥,他也聽不見。
這時,因為趙軍、解臣沒繼續把他往里推,身在洞里的張援民好像是著急了,左腳狠狠地蹬了兩下。
趙軍見狀,甚是無奈,卻也只能繼續和解臣用力,把張援民往洞里推。
這一推,就推到張援民只留了兩雙腳在洞外。
不能再推了!
忽然,解臣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忙指著張援民留在洞外的兩只腳,問趙軍道:「軍哥,咱張大哥兩條腿都進去了,他還怎么蹬啊」
趙軍看了解臣一眼,想回一句:「你才反應過來啊」
但話到嘴邊,卻想這孩子還小,于是改道:「沒事兒,只要看他右腳動,咱就給他往出拽。」
趙軍話音剛落,張援民的右腳竟然動了起來,而且還不是一下,是不停地在動。
這就是信號!
趙軍忙招呼解臣,倆人小心翼翼拽著張援民褲腳,把他從洞里往出拉。
小腿、膝蓋......當大腿也從洞中出來以后,趙軍和解臣一左一右抱著張援民大腿發力,可這時,張援民的屁股卻卡在了洞口。
趙軍和解臣使勁拽了兩下,卻發現張援民的屁股仍是死死的卡在那里,紋絲不動。
倆人瞬間都慌了。
這很正常,張援民身上不是光溜溜的,還穿著衣服,進推后拽使衣物堆積,在狹小的空間里很可能就刮住、卡住。
剛才能進得去,不代表現在能出得來。
之前能出來了四次,不代表就能出來第五次。
這時候,不光是趙軍和解臣著急,就連張援民也急了。
感覺趙軍、解臣松開了他的腿,張援民用力地向后蹬了兩下,可蹬完腿也沒見二人繼續把他往出拉,張援民又連著蹬了好幾下。
這時,解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對趙軍道:「軍哥,使不上勁兒,咋辦啊」
趙軍皺眉看向張援民,此時的他應該是害怕了,兩條腿相繼向后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