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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單狗戲孤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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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黃,走。”眼看著花小兒下山,趙軍招呼了大黃一聲,然后就提著槍,快步往坡下走去。

  大黃身上的傷,是皮肉傷,而且傷口不深,只是有些長罷了。

  這并不影響大黃走路,只是它走動間,傷口又滲出血,滲透了紗布。

  但趙軍不停,大黃就不能停,它只能快步地跟著趙軍。

  當花小兒來在李寶玉身旁的時候,李寶玉剛和陶飛一起,給小熊、白龍包扎好傷口,至于小花,這小狗剛上山,遇見危險就躲,所以也就沒有掛彩。

  而大青,就靜靜地躺在一旁。李寶玉沒有動它,而是要等趙軍回來決定怎么處理大青的尸體。

  就在這時,陶飛突然指著來路,對李寶玉喊道:“李哥,李哥,你看吶,那是不是那條老狗?”

  李寶玉抬頭一看,驚呼一聲:“花小兒!”

  花小兒來了,李寶玉就知道趙軍已經不遠了,可他現心里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趙軍現在來,似乎有些晚了。

  李寶玉的聲音,隨風飄向花小兒。

  當花小兒聽見李寶玉的聲音時,它迅速地向李寶玉跑來,一直到李寶玉身旁,花小兒才停下來,起身往李寶玉腿上扒著。

  李寶玉剛要蹲下去,卻見花小兒落下身,向一旁跑去。

  這周圍全是野豬的腳印,也留下了不少野豬的味道。花小兒低頭聞聞野豬腳印的氣味,然后又抬頭嗅了嗅。

  看到花小兒這般模樣,李寶玉便吹口哨,想著能給花小兒叫回來。

  畢竟現在能繼續打圍的,就只剩下花小兒和小花了。至于大黃么,李寶玉還沒見到,就不想去想了。

  花小兒似乎只是聞聞,最后聞到大青身旁,看著那躺在冰天雪地上的大青,花小兒低下頭在它臉上聞聞,然后就趴在了大青身旁,下巴墊在前腿上,靜靜地看著大青。

  見此情形,李寶玉和陶飛都愣了一愣。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趙軍才帶著大黃狗過來。當看到趙軍出現的那一瞬間,李寶玉頓時就好像多了主心骨一樣,連跑帶顛地向趙軍而來。

  “哥哥!”在離趙軍還有十幾步的時候,李寶玉叫了趙軍一聲,忍不住眼淚又要下來了。

  別看是大小伙子,但之前那一個小時,是李寶玉這十九年最煎熬的一個小時。沒有趙軍在身邊,他心里很難受。

  此時趙軍心里咯噔一下,因為當自己走來的時候,最先過來迎接的是李寶玉,而不是大青、白龍,趙軍都知道出事了。再看看激動到更咽的李寶玉,趙軍沒說什么。只是停下腳步,望著前方。

  這時候,一直跟在趙軍身后的大黃跑了兩步,來到李寶玉身邊,被黑熊抓傷后背的它是不可能站起來扒李寶玉褲腿了,就只能拿頭,往李寶玉腿上蹭蹭。

  “大黃……”李寶玉見大黃身上纏著繃帶,忙蹲下身,將它抱住。

  而趙軍,則繼續往前走去。

  “趙哥。”陶飛迎了上來,剛才四條獵狗與野豬的一戰,可是把他給嚇壞了,但現在回想起來,陶飛覺得還挺刺激的。

  趙軍沖他點了點頭,再把目光挪向旁邊,這時就看到了那掙扎著起身的白龍,還有趴在一旁沖他搖尾巴的小熊、小花。

  最后,趙軍的目光落到那花小兒和在它身旁一動不動的大青身上。

  “寶玉呀。”趙軍叫李寶玉道:“來,你過來。”

  李寶玉松開大黃,然后起身快步來在趙軍身旁,見趙軍望著大青的尸體,李寶玉更咽地開口,道:“哥哥,對不起……”

  李寶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軍給打斷了,只聽他問道:“是野豬?還是熊瞎子?”

  “野豬。”李寶玉答道:“一頭三百多斤的炮卵子。”

  一說體重,一說是公豬,趙軍心里就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往周圍看了看,又問李寶玉道:“那野豬呢?往哪邊兒去了?”

  李寶玉抬起胳膊,往西邊一指,對趙軍說:“橫搬崗子,往西邊去了。”

  “嗯。”趙軍還是點了點頭,然后對李寶玉說:“寶玉啊,你找個松樹,幫我把大青埋底下。然后,你就跟陶飛,你們倆把這幾條狗經管回去。我看它們好像都能走,領著它們慢慢往回走。”

  李寶玉聽出了趙軍的言外之意,沒有答應,而是先問道:“那你呢?”

  “我追過去看看。”趙軍道:“挑了我的狗,不能讓它就這么走了啊。”

  說著,趙軍便動身往上走去,這次他連花小兒都不打算帶了。

  這頭野豬剛剛被狗給圍過,如此一來,它不跑到下午三點多鐘放食,它是不會停下來的。

  而如此一來,趙軍要想攆上它,其實是很難的。如果有狗在前頭追的話,才會容易一些。

  但是趙軍知道,花小兒已經累了。昨天、今天,它連著上了兩天山。昨天打了兩圍野豬,今天又獵了一只黑熊,花小兒怕是沒什么體力了。

  要知道,野豬剛剛在這里和四條狗廝殺了半天,到處都是野豬留下的氣味,那些腳印還都是新蹤,花小兒想追真是太容易了。

  可此時花小兒趴在這里一動不動,那就是跑不動了。

  見趙軍要走,白龍踉蹌著向他追來,但趙軍沒去理他,而此時李寶玉連連吹著口哨,將白龍叫住。

  趙軍也沒去看大青,但當他真的要離開這里的時候,他腳步頓了一下,回身望了一眼。

  離得有百十來米,已經看不清楚大青了,只能看到一條壯碩的大青狗躺在雪地上。

  但就這也讓趙軍的心感覺仿佛被人用手揪了一下,然后感覺心有些沉痛,鼻孔微微一漲,有些發酸。緊接著,就覺得眼睛有些發熱。

  再剛硬、剛強的獵人,在看到自己獵狗死去的時候,也是會哭的。

  而且獵人與獵狗之間的感情,很是微妙。

  大青是他從永勝屯帶回家的,到家里也有半年多了,人與狗之間已經有感情了。

  趙軍沒有過去看大青最后一眼,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過去了,是肯定忍不住要哭的。

  他不過去,也不是怕在別人面前流淚而感覺丟人。在打圍人眼中,獵人為獵狗哭,從來就不是丟人的事。

  只是他還要去追那只野豬,給大青報仇,不能耽誤。

  于是趙軍轉回頭,長長出了口氣,沿著野豬的腳印,就追了出去。

  這只野豬走的時候,也不同尋常。它并不是挑好道走,不是沿著杠梁子往山尖子上翻,而是在這整面山坡上橫著移動。

  這就是李寶玉剛才說的橫搬崗子。

  這么走,豬不容易,人就更吃力了,特別是山坡上還有雪。

  就在趙軍試探著要邁步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從他身旁閃過。

  趙軍一看,只見花小兒快速往山尖子上跑去。

  趙軍心中一動,便忙放棄了橫搬崗子的打算,而是向花小兒追去。

  狗,能聞到人聞不到的氣味。

  花小兒肯定是聞到了那頭野豬的氣味,然后走了一條直近路直接追了出去。

  至于它為什么從疲憊的不愿起身,到動身來追野豬,這里的原因趙軍就不考慮了,他此時就想盡快地追上花小兒,盡快地追上那頭野豬,為大青報仇,也盡量避免不讓花小兒受傷。

  就那頭野豬,在殺了大清,傷了白龍、小熊以后,橫搬崗子跑出百十來米,也覺這么走費勁,便又改道往山尖上而去。

  等它上,又下對面山坡,入溝塘子,再往對面山崗子上去。

  它腳步一直不停,就像趙軍所了解的那樣,這頭野豬會一直跑到下午三點多鐘,要吃晚飯了,它才會停下來到處找吃的。

  只不過野豬雖然一直在跑,但它的速度可是比剛開始離開戰場的時候慢的太多了。

  畢竟,要是總那么跑,它也吃不消啊。

  可就在往山坡上去的時候,野豬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狗叫。

  此時的這頭野豬,剛經歷過一場狗圍,已經稱得上是狗漏子了,在面對獵狗的時候,已經算是有經驗、有自信了。

  但當它聽見狗叫聲的一瞬間,它的第一反應還是跑。

  所以,哪怕這聲狗叫,讓它想起了剛才那幾個討厭的家伙,可它也并未轉身來攻花小兒,而是遵循本能地繼續逃走。

  就在野豬往坡上跑時,花小兒從它對面的崗子上下來,穿過溝塘,再上坡。

  更是在離野豬還有百十來米的時候,花小兒便開始了沖刺。等追到野豬近前,花小兒撲起來就是一口。

  這一口,正咬在野豬屁股后那兩個大蛋包上。

  而且,花小兒一口正將兩個蛋含進了嘴里,那倆蛋在它狗牙之間一滾,再硬的野豬也受不了啊。

  “嗷嗷……”野豬慘叫著,想不回頭來戰,都不成了。

  就見野豬猛地轉身,屁股往左邊一甩,差點兒把咬住它身后的花小兒給輪起來了。

  花小兒忙松口,落在一旁。

  “嗷嗷……”花小兒咬它,野豬嗷叫;花小兒松開,野豬還是慘叫。

  因為花小兒咬的地方太……缺德了!

  如果是別的地方被咬,比如耳朵、前肘、后腿,野豬用力甩身,將狗甩開就沒事了。

  但那個地方被咬,哪怕野豬將花小兒甩開了,但是在甩動的過程中,花小兒全身的重量都拽著野豬那蛋上,哪不更疼了么?

  血,從野豬后面就流下來了。

  都說皮開肉綻,此時野豬是皮開蛋綻,其中一個蛋都當啷下來了。

  這,可疼的野豬痛不欲生。

  “汪!汪!”

  這時花小兒站在那里,還沖著野豬叫呢。

  它把頭一悶,邁開四蹄,奔著花小兒就沖。

  撕蛋之仇,誓報!

  可花小兒身經百戰,這么多年掏蛋無數,哪里會被它撞到?

  當野豬距離花小兒還有三、四米的時候,花小兒便往旁一躥,躲開野豬攻擊的同時,迅速地往野豬身后繞。

  野豬這一下沖的太猛了,雖然沒傷到的花小兒,但撲空的野豬在慣性的作用下,仍奔著坡下沖去。

  而此時,趙軍就在對面的山坡上,將接下來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就見花小兒又從后邊追了上來,躥起來又是一口。

  這一口,一個蛋入口,花小兒一吞沒吞下去,卻見野豬返身又奔它殺來,花小兒忙吐了蛋,轉身就往坡上跑。

  “嗷!嗷……”野豬一邊叫著,一邊往上追。

  “干得好啊。”眼看著花小兒將野豬往山坡上引,趙軍心中暗自叫好。

  雖說如此一來,野豬距離趙軍越來越遠,而不是向著趙軍這邊移動。

  但趙軍知道,這對花小兒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上坡時,很少有密林,有樹也很稀疏。狗與野豬爭斗,能躲開身,不容易被傷。

  但如果要下坡到了溝塘子里,那底下太鬧,有無數的真針桿灌木,野豬去挑狗,狗容易躲不開,就會受傷。

  而且趙軍更知道,花小兒它不是小花,它不會一直跑的。

  果然,花小兒引著野豬往上跑了十多米,便往旁邊一閃。

  那野豬前方無了目標,但去勢不改,一直向坡上跑去。

  這個時候,野豬已經放棄了,不打算再追花小兒了,只要花小兒不去找它麻煩,它就知足了。

  可野豬往上沒跑多遠,花小兒又跟了上去,朝著野豬后面掛著的最后一個蛋,又是一口。

  野豬嗷嗷叫著,返身又殺了下來。

  花小兒又引著野豬下坡,下個十來米,又閃在一旁,讓野豬往下沖。

  然后,花小兒又從后面追,再掏。

  又被花小兒咬了一口,野豬又是撕心裂肺的疼,又是嗷嗷慘叫。

  這次,它慫了,它不想回身再去追花小兒了,它只想跑。

  于是,它直往溝塘子底下沖。

  可它現在想走,都不成。

  花小兒返身跑了兩步,見野豬沒追它,便又追上了野豬。

  追上之后,便又是一口。

  這一下,扯得野豬僅剩的那個蛋,跟野豬身體就剩一絲皮連著了。

  太欺負豬了,不打了都不行。

  野豬憤然轉身,惡狠狠地殺向花小兒,但當它轉身的時候,花小兒早都跑出去了。

  往日,有其他狗在,從旁邊協助,野豬可能還會去追別的狗。

  但今天,沒有其他狗,單花小兒自己,它便完美地展示了永安林區第一頭狗的實力。

  想當年,它三歲的時候,林祥順就帶著它進山,于春秋兩季單圍野豬、黑熊。

  那是花小兒最巔峰的時候。

  而今這條狗老了。

  打圍的狗,年年流血,年年受傷,能活到六歲就已經很難得了。

  而花小兒今年七歲了。

  當花小兒再一次讓過野豬,并將野豬那僅剩的一顆蛋從野豬身上扯下來,然后再引著野豬下坡的時候,這條老狗的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好在,這時候趙軍到了。

  當看見趙軍的一瞬間,花小兒止住身形,將身一轉,沖著那向它沖來的野豬,張口就叫。

  “汪!汪!”花小兒張口間,白氣隨叫聲而出。

  ------題外話------

  之前請假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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