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求長生尋大道,不但要顧著自己內功修行,亦要做些外道功德,方能在日后飛升天宇之時得到上天寵卷,減去許多魔劫。
而斬殺這域外天魔下界,魔染天地,可不是尋常的外道功德,就算不是最為頂級的天卷也相差不多了,一道道功德光輝照落在方圓千里內所有修仙者的身上,只要是出了力的修士哪怕本身修為淺薄,也能或多或少的分潤到一些好處。
張思晴與張思盼兩姐妹處于中心處的位置,被那功德圣輝落下籠罩其中,只覺得自己體內氣脈流轉,體內神識暴漲三成,體內法力暴漲五層,境界雖然依然還是原來的那個境界,但是道基卻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道基了。
最為重要的是,這種感覺并非只是爆發式的增長,而是后勁綿長的提純轉化,獲益無窮。
這二姝之所以可以獲得這天大的好處,一方面是因為這天卷實在磅礴浩蕩,另一方面是二姝的修道根基實在是較差的,因為底子差,反而帶來明顯提升。
古玉真尊同樣也在這澹金色的圣輝當中,只是他修道根基扎實,天卷圣輝只能對其道基查漏補缺,固強補弱,產生不出本質性的改易,但是即便如此,古玉真尊也是覺得自己一身真陽之力,翻倍增長,并且精純無比,只是這一次,便至少抵得上自己百年苦修之功。
“天卷功德,功德成道!據說遠古時代天道未全時,有先賢大能補全天道,以功德證道成仙,想不到我古玉今日也可有這樣的際遇機緣。”
這樣想著,古玉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高空中張烈的身上,這個家伙身上的圣輝,已然凝實到暗金色了,得到的種種益處,絕對比自己只高不低。
而此時張烈的感受,也的確是如此。
功德成道從來都是修士修仙的光明正道,以天卷功德增長法力,法力上也精純無比,絕對不是邪功惡法掠奪法力,那般駁雜污穢可比。
在極短的時間內,張烈就通過內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骨肉筋膜整體又強了半成左右,元嬰真息略增兩分,陰神神識更加凝聚,照這個勢頭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突破元嬰九層境界,證就元神。
但是張烈很快便從這種沉迷當中回過神來,以九息服氣道法壓制、壓制、再進行壓制。
將自身體內近乎無限滋長的法力,融入陰神當中,融入肉身骨肉筋膜當中,使成長增無可增依然增,長無可長仍舊長。
太昊金章記載著三種證道法門,功德證道,心性證道,以力證道,功德證道不是不行,但是斬殺一頭域外天魔,以此證道,在張烈看來是不行的,所以他壓制再壓制,忍耐再忍耐,奠厚道基,以至無以復加之境。
原本,隨著張烈身上法力氣息的不斷增長,天穹之上已經出現劫煞了,在天卷猶在身上時渡劫,對于張烈來說一定是易如反掌勢如破竹,但是隨著張烈以九息服氣道法強行壓制,天穹之上的劫煞也因此漸漸散去。
“呼。”
張烈輕輕呼出一口氣,知道自己距離晉升元神已經僅僅只差半步的距離,而這半步至關重要,一步行差走錯,未來十步難追。
“境界是境界,戰力是戰力,完美晉升元神境界,所凝煉出的元神神通也更加強大,若是自身沒有足夠領悟的話,就是完全將命運交給天數了。這蒼天排斥域外天魔,卻也未必愛我。”
張烈一揮衣袖,有一冊竹簡魔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域外魔經,記載著域外三千神魔之道的魔道經典。
域外三千神魔不過是當年被盤古誅殺的一群死剩種,若不是諸圣內斗陷入永恒長眠,它們甚至并不會是圣人的對手,甚至若不是天庭墮落,它們也未必能打得進來。
但就算是如此,域外三千神魔之道依然是道法絕學,張烈絕不會有所輕視。
接下來便是閱讀手中的兩卷域外魔經,增厚道基,踏出那至關重要的一步修行。
在這個時候,徐道子,天哭上人,赤心子,左忠至,元塵師太等一眾玄玉海元神修士,均是上前,向太昊劍神張烈進行見禮。
這一役若不是張烈的話,恐怕所有人都要死于非命了,尤其是魔染天地,整個玄玉海蕓蕓眾生,恐怕都會陷入到滅亡當中。
“神君恩德無量,青玄山莊從此以后當以神君馬首是瞻。”
“赤焰洞左家亦是如此。”
“飛魂島一脈亦是如此。”
“理當如此。”
天地間之事,莫過于生死二字。
此時此刻一眾玄玉海元神修士,都處于劫后還生的狂喜當中,當真是有什么便許諾什么,張烈對此也并不在意,與各位道友同道相稱,結交關系。
就算是張烈現在也已經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他有女兒有弟子,以后這些親卷出門游歷時,朋友長輩滿天下,總要好過仇家滿天下。
“思晴、思盼,過來,見過各位叔叔,師太。”
張思晴與張思盼聞言,飛了過來,向在場各位前輩行禮。
而這些玄玉海修士見張烈的兩個女兒,居然也都是修為幾乎不弱于自己的元神境界,頓時更加感到這位張神君的深不可測,紛紛拿出各自珍貴靈物,做見面之禮,也是酬謝救命之恩。
半月之后,金靈峰不夜城,懸空靈峰之上,靈氣匯聚,風云涌動。
有道道凝實紫氣,沖天而起,如此異象,已然持續十數日之久了。
下方靈脈洞府當中,張烈盤坐法臺之上,正在煉化著紫極魔元毒力,半月之前,他若是跟隨天道意志,晉升元神境界了,這些許的紫極魔元揮手可破,然而張烈并沒有選擇晉升,這紫極魔元對于元嬰境的他來說,便是纏綿難去附骨追魂。
但是如果完全無法化解的話,當初張烈也就不會選擇不晉升了,根基終究沒有性命重要,之所以會那么選,終究是張烈有著充分把握。
“呼。起!”
伴隨著法臺之上,張烈的盤膝而坐與運功。
其身上似乎有一金一紫兩道電流蔓延涌過,緊接著,一團金焰一團紫焰,在其雙掌平托之下,緩緩的飛浮起來了:
真陽之力,紫極魔元。
目前,張烈所掌握的元神法力有著五種:
大五行造化生滅之力,紫氣星河霸道法力,先天本源血罡之力,陽之極限真陽之力,以及天妖屠神天妖之力。
“以正常的道法法力,根本就不可能煉化掉紫極魔元,質量上差得太多了,量上再大也只是為其增添法力而已,只能選擇以元神法力煉化。”
在張烈之前,那些玄玉海元神修士同樣也被紫極魔元所侵蝕,但是在斬殺曉月之后,天卷降下,已經化解掉了他們身上魔元,但是天卷也因此消耗大半。
落在張烈這里,紫極魔元已經被其所壓制,所以也就沒有煉化,但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能夠自行煉化域外天魔的本命魔元,對于自身的修行有著巨大的益處。
隨著張烈的意志與手中的法訣變化,金色的真陽之力與燃燒的紫極魔元,兩道力量開始碰觸融合,相互地煉化。
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五年時間過去了。
張烈依然盤膝坐在那法臺之上,但是那兩團光焰,卻已經漸漸的融合為一,化為一團燃燒盛放紫焰——元神法力,紫陽之力。
可吞噬,煉化,消彌世間一切法力,但是張烈暫時失去了真陽之力生生不息,生機無限,無窮無盡的法力性質。除非未來有一日,他的道法大進,對于真陽之道的領悟更進一步,可以再次修煉出真陽之力,或者完美掌握紫陽之力,也可以將其中的真陽法力解離出來。
這五年以來,除了修煉法力以外,張烈還誦讀域外魔經、鉆研域外魔法,否則的話,對于紫極魔元的煉化也不會這么輕易就完成了。
潛修五年之后,張烈破關而出。
道法修為亦復大進,對于自身踏出那半步的法門,心中也已經有了一定計算。
瑞氣千條,靈光沖霄。
眾多的弟子俱是前來拜見,而張烈在這些人當中,看到了一名有些眼生的女弟子,只見其滿臉焦急之色,張烈轉念之間就想起她是誰了,陰少卿真尊的弟子,曾經見過一面。
“好了,為師這次閉關頗為順遂,一切安好,你們退下去吧。”
“謹遵師命。”
一眾弟子退下,而那名陰少卿女弟子卻是快步走了上來,直接就在張烈的面前拜倒了下去。
“神君,神君,求您救救我師尊吧,師尊她就快要不行了。”
那名女修一邊哀求一邊哭訴,修仙界師徒之間,可能彼此陪伴千年歲月,感情上可能要比血親都深厚得多,尤其是那些貼心的弟子,先天資質上可能差了一些,因此在道途上需要師尊更多的扶持,所以按照正常的情況這個弟子將來也會更貼心。
“怎么可能,少卿那里不是有古大哥照看著?”
陰少卿為了煉制喚妖幡,被天劫損傷了本源,這些年來一身法力不進反退,并且還需要頻繁以真陽法力溫養內腑,保存壽數,好在玄玉海這里有兩名修煉有真陽之力的元神修士,同時這兩人都與陰少卿女仙為莫逆之交。
張烈在閉關之前,就囑咐過古玉大哥了,陰少卿的狀況。
“師尊這些年道途已毀,心中已然萌生死志,因此每次古師伯前來的時候,師尊都以丹藥激發氣血,表現得若無其事讓古師伯放心,同時又嚴令我不許告訴古師伯。”
“神君,神君,這些年來師尊氣血已枯,命若懸絲了。”
說完這句話,這名女修就已經再也說不下去,跪在那里,泣不成聲。
“好孩子,也不要如此心焦,此事我既然已經知曉,就不會再讓少卿這樣亂來下去。”
“她的內傷,一直都是我心中的一個結,若不治好她的內傷,我的道業亦要受一分傷損。”
說罷,張烈伸出手,一拍膝下女修宮翠微的肩膀,一道青色劍光頓時就卷起了兩人,以一種如電如虹般的疾速,飛遁向陰少卿所居的靈脈洞府。
而在這個時候,陰少卿所居的靈脈洞府已經被完全封閉了。
那一身黑灰衣袍的女修,面容慘白的仰躺在山洞當中的蛛絲吊床上,懶洋洋在那里,再沒有一絲的生機與活力。
道途斷絕,這對于許多修士來說,與死亡無異,甚至比死都更可怕,幾百幾千年追求的東西,永遠都失去了,許多修士承受不了這種空虛,甚至可能會主動尋死,雖未必是自殺,但是也近似。
比如去闖絕地,比如強行閉關突破,諸如此類。
陰少卿的狀態也是類似的,躺在那里,放下一切,只想安靜的等死。
但是這靜寂不知過去多久,有一只青色的蝴蝶,突然間飛入到了洞府當中。
陰少卿并沒有側頭,卻也感知到那只青蝶。
長長嘆出一口氣,而后勉強翻身而起:
“就知道這里的禁制根本擋不住你,你是怎么修煉的,七階陣法師世所罕有了,更何況你還有那么一身高明的修為?”
“知道擋不住就不要擋,你,我,古玉大哥,也堪稱是生死之交了,現在你拋下我們兩個,就打算這樣關死自己?古玉大哥知道了,又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那道青色劍蝶,轉瞬之間就幻化為人形,正是張烈。
陰少卿聞言微微低頭,而后搖頭慘笑道:
“大哥知道我的事情后,只會是一時難過,但我相信以大哥的心性是可以化解的,但我若是一直拖累你與大哥,恐怕才真的會毀了你們的道途。”
就在這個時候,張烈已經來到陰少卿的近前,他驟然一掌攻出,殺機凜然。
陰少卿吃了一驚,本能地就揚掌回擊。
她雖然是個煉器修士,但是元神修士神宰于氣,五行始簇,肉身也沒有誰是太弱的,體修方寸之間奪人性命的法門,看了千年多少也會上一些,可作應變。
然而雙方雙掌交擊,陰少卿卻發現那股直迫自己心靈的殺機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方那邊,源源不絕灌輸來的雄渾法力。
漸漸的,陰少卿苦笑一下后認命的地閉上了雙眼,在這兩人的身上,有紅,黃,青,白,黑五色光華,變幻轉化,陰少卿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一些血色。
數日之后,兩人之間的手掌松開。
陰少卿輕輕吐出一口氣道:“張大哥,我心已死,你又何必再為了救我而消耗這么多的法力?”
“死什么死,越是艱難之時,就越是你修行之始,你就是先天資質太高了,以至于一路修行順風順水,經歷的事情太少,動輒就要生要死的。我已經想到化解你體內內傷的法門,可以重續你的道途,甚至讓你的前途變得更加廣大。”
一聽到這話,陰少卿原本灰蒙蒙的眼光,驟然就明亮了起來:“張大哥,您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只是,只是這個法門,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是說到這里的時候,張烈還是略有一些猶豫:“少卿,你是知道的,我平生所擅的道法當中,有丹道、煉氣術、劍術、煉劍術、陣法之道以及雙修之道……而要補充你先天元氣的損失,我其實也只有一種辦法。”
陰少卿聞言微微一愣,緊接著玉容飛紅起來,半晌,方才喃喃語道:
“全憑張大哥安排。”
此為治病救人之事,一旦決定,張烈也并沒有什么可猶豫的:
“你現在五內俱虛,元氣不固,這樣的狀態,是無法雙修的,反倒適合被人采補,近段時間你多服丹藥,多凝元氣,我還要再搜尋元陰充沛的大藥,才可補足你先天缺失的元氣。”
“此事,便定在連湖,兩個月后好了,你一定要好好準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囑咐說完,張烈整個人就化作一道遁光,逆飛離去了。只留下陰少卿在洞府當中,走來走去,臉色興奮而紅脹。
人體為爐,元氣為藥,以先天性靈為火,以“火”煅燒,取其菁華而已。
得先天之氣,補后天之元。
此術通玄入化,則是幾近無所不能。
兩個月后,陰少卿駕著云氣,按照張烈所給予的符咒,來到了玄玉海盛景,月耀連湖。
這里湖水碧玉如潮,清波微蕩,好像寶石一樣讓人喜愛。水質清澈,可見湖底白沙,金鱗游魚,絕對是當世一等一的好地方。
陰少卿帶著一些醇酒,美食。
雖然主要目的是為了療傷,此間事了后,自己也應該會成為張大哥的妻妾,但是陰少卿還是想要有一些趣味,總不能上來就……
然而就在陰少卿心中急跳,等候的時候。
身后突然有劍氣飛至,陰少卿回頭一看,卻見是女劍仙宮紫媛,只是她的臉色與自己一樣蒼白,顯然也是內傷沉重,只是眼神當中,劍意凌厲,竟然似比她全盛狀態時,還要更加可怕幾分。
“別誤會,是我主動前來的。坤元山劍魔道爭迫在眉睫,我雖然一生許劍,但這種時候為求精進,也不惜此身,但我不會像你一樣,從此之后為人妾室的。”
“啊,哈哈哈哈哈,宮女仙說得是,妾身只為再續道途,也并無與女仙進行比較的意思。”
陰少卿早就知道,張大哥說過要尋一大藥過來,彌補自身先天之氣的缺損,現在看來,似乎這宮紫媛就是大藥,想想也是,整個玄玉海又有幾位元神境界的女仙?
尤其宮紫媛為求突破,已然心意入魔,也只有她愿意付出這樣的代價了。
可是這一次,卻是陰少卿想錯了。
時間還沒有過去多久,自那月耀連湖的美景當中,就有一名女修恍若水中之靈一般,緩緩自水中走出,她身穿一潔白戰袍,滿頭紫色長發隨風飛舞,足足三尺之長,披散風中。
遠山般的柳葉眉,一雙美眸顧盼生輝,挺秀的劍鼻,滴水櫻桃般的兩瓣櫻唇,不施脂粉的臉頰甚是美艷,晶瑩剔透勝雪般的雪色肌膚奇美,身材修長。
昔日玄玉海的四大妖圣之一,白夜夫人妙音尊者,她手中拿著一支折扇輕輕擺動,目光貪婪地注視向岸上的兩名人族元神女仙。
她,方才是張烈為陰少卿、宮紫媛所準備的大藥。
陰少卿五內皆空,宮紫媛身中魔僧曉月一記逆佛魔掌,被宮姥姥種入其體內的神識皆潰,現在這兩人皆是五勞七傷、勉強支撐著形神不散而已,反觀白夜夫人采補多年元陰無比充沛。
元氣,神識,鼎爐,三者皆備了,張烈也可以在治療陰少卿與宮紫媛內傷的過程中,更進一步,體悟道法。
月耀連湖,補闕陰陽,萬物滋長,當三姝齊聚之后,那道人恍若一輪紫日一般,降臨而來。
他身上擴散著氤氳的紫氣,甚至連眼底深處,都現出幽幽的紫意來,魔性深重。
在接下來的日子,他與她們喝酒、撫琴,醉了,倦了,便在一起開始狂歡。
陰少卿是為了再續道途,宮紫媛是為了救自己師尊,不顧一切,尋求突破,白夜夫人更妙,一方面是自己劃割給她一大片適合白蛇一族休養生息的靈脈作為蛇島,另一方面是她自身也早就在垂涎陰少卿、宮紫媛兩位人族女仙的美色。
月色朦朧,酒不醉人,人已自醉。
道人施盡手段,以自身為元氣中樞,粉碎她們的一切,將之卷入混亂的洪流當中。
“留情而不戀情,緣來而歡,緣去而忘,當萬法如水流淌而過的時候,心底剩下的只是對于道的虔誠。”
月耀連湖三月,此生不負。
陰少卿是第一個離去的,在那性靈之火的重新燒鍛之下,她一身內傷盡去,道途恢復,甚至更見法力精進。
只是她是四人當中最弱的那個,不得不離開,否則再不走的話,就真的被主宰心智,永遠沉淪了。
第二個離去的是宮紫媛,她消化了宮姥姥的神識力量,并且得到了張烈的心劍之道,找到突破的方向,而后,便是決絕而去。
“你我之事,此生再無第二次!”
最后一個,則是那戀棧不舍的白夜夫人,她曾發下誓愿,一定要和這世上最了不起的女修共參極樂,這次交易雖然多出一個男人,但是張烈也的確讓她感受到了此生都未有過的快樂。
只是四人當中,她是那燃燒的薪柴,作為原料的大藥,三個月后,妙音也不得不離去了,否則自身元氣損傷,玄玉海可再湊不齊像這樣陣容的修士了。
萬法皆過之后。
張烈同樣步行離開,他閉上眼睛,回憶著其中的道理,最后雙手合實,輕聲嘆道:
“留情而不戀情,緣來而歡,緣去而忘……”
當張烈抬起頭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所看到的是破開的天云,皓月當空,銀色的月輝籠罩而下。
突然,遙遠的天際,似乎有一陣凄冷透骨的寒風呼嘯而起,烏云似怒海狂濤,又似萬馬奔騰,云濤起伏中,轉眼間已經密布天際。
如墨陰沉的烏云挾著萬鈞氣勢,層層疊疊在天上滾蕩不休,此即是為:元神混沌劫。
修士晉升渡劫,從來都是先晉升而后有劫數。
張烈當然也是如此的,在他的身上飛出五道光華:五色彩光,紫氣星芒,血氣真罡,青天妖氣以及紫陽之氣。
在這一刻,以張烈的身軀為中心,突然間擴散開一片無色的光芒,將這五道元神法力全部籠罩,全部收納,此即為:
元神神通,混沌無極。
在道家學說體系中,混沌又叫無極,即天地未分前之無序狀態,也是宇宙最自然之狀態。
所以這一神通可以覆蓋一切,歸納一切。
混沌,無始無終,無光無暗,無近無遠,破滅一切,摧毀一切。
一道巨大的雷柱,驟然之間轟落而下。
轟,轟,轟!
那天劫雷貫穿蒼穹的雷音,響徹四方,震顫天地!
下方大海在此浩劫之中,形成無盡海嘯,席卷四方。
元神神通,混沌無極,無比的厲害,超級的強大,因為它可以將張烈所有的元神法力匯總歸納,最后結合出一種最為契合、適合他使用的更上一級法力。
換而言之,新得到的力量,在張烈的手中,即便比之上界修士所修煉的力量,也絲毫不會遜色。
但是這種匯總,歸納,最后產生,是需要時間,以及巨大的領悟的,可是張烈的元神混沌劫降臨已經近在眼前了。
這是已經成型的混沌之力,強大無比,正常來說,是現在的張烈絕對不可能擋得住的。
融合道魔,遭逢天譴。
這,似乎也是之前,玄黃世界天道意志對于張烈拒絕自己好意的,一種懲罰。
如果張烈在魔云島一役后就直接晉升元神境界了,所修煉凝成的元神神通就算沒有現在這樣強,但晉升元神本身卻是輕而易舉的。
“可是那樣的話,我不是從此都成為了你的仆從?天道,是處于大道之下的。”
轟隆隆。
那道人張烈的低語,似乎是觸怒了蒼天。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
在這一刻,張烈已經被認定為蒼天逆子,就算是他使用天道殺心的力量,也根本無法干擾元神劫的十倍增強,必要將之轟殺。
在那恍若天柱般的雷光之下,張烈先是祭出雷劫甲,光芒驟亮,緊接著其身形瞬間被吞沒了。
雷電余波所到之處,四周萬里海域,生靈全滅!
似乎是也沒有想到,張烈會這么容易就死亡了。
那漫天的劫煞,似乎都微微的一滯。
但是在下一刻,漫天虛空當中,有五色光轉,卻是張烈以混沌無極法力,轉化為大五行造化生滅法力,施展出五行大遁,于雷劫甲遮擋的一瞬剎那,避過了天心感知。
但是這種欺騙,也僅僅只有一瞬而已,五色光轉,重新凝聚成張烈,不,是一片滔天紫焰。
混沌之力,一切混沌,無定無向,無光無暗,這里沒有任何的屬性,沒有任何的存在,是最初始的狀態,也因此可以從中誕生出屬于自己的至高法力。
但這需要過程與時間。
在這之間的時間里,混沌之力絕對無法硬抗元神混沌劫,尋常道人,基本就死在這里。
然而,張烈的道業積累足夠,他在晉升之前就已經領悟到了這一點,混沌無極的確是一時無法誕生至高法力,但這并不影響自己將之轉化升華為自己已經擁有的五種元神法力。
并且這種轉化升華,還可以提升大五行造化生滅之力,紫氣星河霸道法力,先天本源血罡之力,紫陽消融煉化之力,以及天妖屠神天妖之力的質性與威能,達到半步至高法力的效果。
所以大五行造化生滅之力推動的五行大遁,才可以干擾元神混沌劫一瞬之間。
下一刻張烈現身,將自己一身混沌法力盡數轉化紫陽法力,一時之間,紫火滔天,煉化消彌著方圓萬里內的一切靈氣,這元神混沌劫實在太勐太雄渾了,不耗一耗,張烈并沒有把握完完整整的支撐下來,做到以力破力,以強破強。
紫色火焰一旦浮現,瞬間就爆發出一股驚天動地的吸力,方圓上百里的靈機頃刻間就被融入了這一朵紫色火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
漩渦一旦出現,化成了大片紫色云海,紫火爆出萬丈,旋即電掣擴散開來,名副其實,煮海焚天。
但是再下一刻,原本的混沌雷劫驟然轉化為混沌火劫,這混沌火劫之力破一切真息、損一切元神,正是張烈身化紫火,人功合一法門的最大克星。一時之間混沌火劫籠罩而下,幾乎就將之徹底鎮壓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