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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經營玄玉海,二十年后;兩敗兩成,域外魔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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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玉海人妖兩族血戰一役,轉眼之間就過去了二十年,人族修仙者慘勝后,所有之前的不平等條約盡數被清除,再加上大量死傷空出的資源與靈脈、強勢妖族向外遷徙,整個玄玉海迎來二十年的空前繁榮發展。

  重建的金靈峰不夜城,主脈靈山當中,有一面長幡立于虛空,似是被山間的狂風,吹蕩著漂浮,然而幡面招展,其上空空蒙蒙,有黑白二氣盤繞,黑白二氣之中,又有七色蝌蚪小文來回游動。光分七彩,瑞映千條。

  “放我們出去!”

  “殺!殺!殺光那些人族。”

  然而屬于人族的祥瑞之器,對于另一個種族來說,卻很有可能是殺伐魔器,噩夢之源。

  只見喚妖幡上,有六團氣團鼓蕩瘋狂地掙扎,嘶吼,其中充斥著無盡的痛苦與怨念,妖氣沖天。

  然而在這山崖之間,洞府之前,有一名道袍青年,他神色冷漠的負手而立。

  遙遙感應著幡中以及自己體內的完美天妖之力,或者說是,相對完美。

  隔垣道書當中所記載的三件法寶,皆有其玄奧精微之處,斬魔飛劍殺伐無窮,殺人不沾因果。昊天鏡的強大,更是不用多言。

  而這喚妖幡,卻可以輔助修煉者練成元神法力天妖之力,喚妖幡收納妖圣,但收納之后并不是結束,此寶擁有者要長期與被收入幡中的妖圣隔空斗法,這本身也是一種極好的修煉。

  并且隨著被收入喚妖幡中的妖圣不同,喚妖幡在汲取妖圣之力自我祭煉的同時,所生成的天妖之力也有所不同。

  現在喚妖幡當中所收納的六大妖圣,分別是:

  身為上古神物鯤鵬混血后裔的山岳鵬鰩,異種妖獸四翼血鐮,曾經的玄玉海四大妖圣之二,天鵬縱橫問天妖圣,九頭蛇皇暗滅妖圣,以及在這二十年中選擇收納的水猿長右,幻妖狐姬。

  天妖之力是一種可塑性極強的元神之力,隨著喚妖幡中收納妖圣法力與特性的不同,而生出不同的變化,通過參悟天妖之力,張烈對于自身所擁有的元神法力,也有極為深刻的領悟。

  山岳鵬鰩法力雄渾精純,四翼血鐮有切割凌厲的特性,問天妖圣飛遁絕速,九頭蛇皇同時擁有龍與毒的特性,功用性上比純血龍族還要更強一些,水猿長右是一種類似猿猴但是生有長臂與四耳的獸類,聲音好似嬰兒哭聲,看到它就意味著所在的區域即將遭遇洪災,其水行法力精純無比,更是一種惡獸,所以被張烈收納,至于幻妖狐姬,收納后可以增強天妖之力幻術效果。

  幻術,張烈用得不多,但不代表他不擅長,恰恰相反,昊天鏡是很適合施展幻術的。

  至于被水猿,幻妖頂替,原本收納的血劍妖與海天蛇,血劍妖被張烈放出,收歸于手下約束,海天蛇碧眼兒被張烈一幡打殺,變成了靈材。

  這二十年中,六大妖圣不甘于被永世封印鎮壓的命運,時不時就試圖撕裂空間,遁出喚妖幡,其中的幻妖狐姬幾乎成功了,卻終究是被張烈施展道法壓制回去。

  修煉這相對完美的天妖法力,對于張烈來說也是屬于高屋建瓴,對于自己未來的修行有著很大的好處。

  憑借這桿喚妖幡,以及這二十年以來的用功,自己漸漸化解了倉促突破境界,所帶來的根基隱患。

  “吼什么吼?一天天的不好好睡覺,就知道打擾老道的清閑。”張烈手中控印轉訣,打出一道又一道分呈七色的天妖法力。

  隨著這些法力的注入,喚妖幡上的禁制之力越來越強,任憑其中的六大妖圣如何嘶吼、左沖右突,也都是被鎮壓回去,難有作為。

  就在這個時候,天邊遠處飛遁來一道又一道的遁光,他們在施展法訣打開此處洞府的防御禁制后,見到師尊正在祭煉法幡,便紛紛在一旁等候,同時也在看著張烈的法印,偷師。

  半個時辰之后,幡中六大妖圣法力耗盡,漸漸安靜下去了,張烈揮一揮衣袖回轉過身,似乎沒有什么消耗,事實上在喚妖幡中,六大妖圣的法力彼此牽制拉扯,內耗巨大,它們根本就無法真正意義上聯起手來,這是喚妖幡內的內部禁制所決定的。

  “參見師尊。”

  以云夢瑤為首,除大弟子解五娘與四弟子竹玉心以外,另外的四名弟子全部向張烈恭敬的施禮。

  解五娘需要處理五毒教的事宜,竹玉心近百年中有所領悟,正在長時間閉關,所以這兩人不在,而其它弟子基本上全部都來這玄玉海了,追隨張烈修學道法,同時幫助他主持經營太昊劍門。

  張烈對于家族與宗門的事情都不太上心,就算這些年中家族與宗門又出了一兩位元嬰,他也只是有所耳聞,但連是誰都不知道,因為他平生所殺的元嬰修士太多了,之所以建立宗門,僅僅只是為了傳承太昊道統,并不是張烈本身有著這方面的興趣。

  修行至他這般高度,很多時候面對很多事,僅僅只是自己一人一劍而已。

  “師尊,這些年宗門各個方面發展的都極好,宗門收益,勢力擴張,收納弟子……”

  云夢瑤是張烈最為貼心的弟子,大體匯報了一下必須要說的事情后,見師尊對這些毫無興趣,趕緊說了近段時間所獲得的一項情報。

  “師尊,我們找到蝠魔張志遠的蹤跡了。”

  提到這個,張烈方才來了興趣,這就是擁有強盛家族強盛宗門的好處,不僅僅是各方面的瑣事處理與常規修煉資源供養,這天大地大,追索仇敵蹤跡的事情,也不需要自己為此分神。

  追索蝠魔張志遠,云夢瑤為此花了不少心思,動用了不少資源,但見師尊為此開心,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

  “這個張志遠也是心性狡詐,他知道我們太昊劍門的勢力在玄玉海不斷擴張,因此行事極為謹慎,但是他派遣自己魔妃變化容貌外出購買修煉魔法的材料,雖然分別去了不同的坊市,但還是讓我們鎖定他大概行動的地點。不過師尊您先不要急于出手,此魔狡兔三窟,在他所隱藏的洞府當中定然藏有超遠距離傳送陣,弟子已經在南荒暗中采購定星符,待定星符到手之后封鎖空間,此魔便插翅難飛。”

  “嗯,此事便全權交由夢瑤你去辦妥,不知為什么,這個張志遠總是在我心中排遣不去,這一次一定要徹底解決此獠。”

  張烈雖然一身道法高深,但是如果張志遠布置在洞府中,連續幾次遠距傳送的話,他也是難以一瞬擊殺,而定星符擁有定住空間之能,是各種傳送法陣的克星。

  不過價格高昂,是戰略性的寶物,遠超一般同等級靈物,至少也是價值數百萬靈石以上的至寶。

  張家與太昊劍門,現在還是底蘊淺薄,并無擁有。

  云夢瑤在匯報過此事之后,張烈指點了一番門下弟子的各自道法課業,同時這些弟子在各自宗門事務上,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張烈一言而決。

  數天之后,張烈外出訪友,在這玄玉海修行界,百萬修士,但是稱得上張烈朋友的,卻并沒有幾個人。

  時隔二十年后,一個老人坐在一葉輕舟之上,帶著一頂草帽,在那里垂竿釣魚。

  現在的他,已然再沒有了一絲昔日的霸意外露,老酒伴身一釣翁,隨波飄蕩任湖行。

  張烈踏浪而行,來到他的身邊,一眼看過去,兩人對視一笑!

  老人,正是二十年前那場大戰后,帶著家族隱遁于深山的元神修士古玉真尊。

  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終于是找到了正確的道路,法財侶地,財法侶地,古家現在雖然不再插手玄玉海大事,但是近萬年積累財富是不缺的,現在古玉又找到了正確的道路,逐漸改易整個家族的修煉功法,繼承上古法脈純陽道統。

  張烈幾乎隱隱看到,一個未來可以興盛十萬年的純陽道統出現。

  張烈并不擔心這個道統會與太昊劍門發生沖突,這個世界是很大的,古玉也不會選擇在附近再建道統,頂多是雙方遠遠相望,互為聯盟,這是最為合適的發展選擇——更何況就是爭,太昊道統也壓制著純陽道統,若是后人實在不濟,那就讓太昊軒轅劍派消亡吧,只要太昊道統傳承下去就可以了。

  為了不直接與中洲軒轅三清教發生沖突,太昊軒轅劍派現在只稱是太昊劍門,未來的軒轅道爭,不可避免終會發生,也許太昊劍門已經落入軒轅三清教的視線了,只是近千年中,軒轅三清與西域慶洲魔門廝殺慘烈,可能還無暇多線開戰。

  “你的身上殺氣隱現,又是誰要倒霉了?據說白夜夫人妙音差點被你逼死,哈哈哈哈,想想當年我在她那里吃得虧,真是解氣。”

  “是那個蝠魔張志遠,這個魔頭當年頂著我的名頭到處作案,污穢我名,總得給他一劍了卻因果。至于白夜夫人那邊,都是我門下弟子去做的,別看說得厲害,若是真的無法接受的話,她早就帶著自己那些族人離開玄玉海了,我的那些弟子與白夜夫人相斗,還是差了幾分火候的。”

  在這個時候,古玉釣起了一尾肥魚,膘肥體重,黃鱗白肚,剛好被兩人煮了下酒。

  飲酒啖魚,隨舟而行,就在兩兄弟談得熱烈時,臉色慘白一片的宮紫媛,像一只女鬼一樣從遠處黑暗中飛遁出來,落在漁船小舟上,看著那煮得滾沸的鮮魚白湯,也不說話。

  古玉與張烈互視一眼,又能說什么,趕緊招呼坐下,一同啖食。

  在魚湯、肉、酒,紛紛下肚之后,宮紫媛那恍若是女鬼一般的臉色,終于浮現出一些血色。

  張烈在一旁看出什么,勸告言道:

  “劍修一道本就殺伐酷烈,是不能這樣耗神的琢磨修持的,伱這樣只進不退,如同有劍而無鞘,剛不可久。”劍修的劍鞘便是自己,便是自己的肉身。

  離塵子的百年之約,到了現在就只剩下二十七年了,所以張烈也理解宮紫媛為什么會這樣瘋狂的折磨自己,他們這些弟子都是被離塵子逐出坤元山的,就是不想這些弟子陪著自己去死,有些人會覺得輕松,而有些人卻會為此感到無比痛苦,宮紫媛很明顯就屬于是后者,她瘋狂的修煉劍術,想要在短時間內勇猛精進,返回坤元山幫助自己師尊。

  但在張烈看來,再這樣繼續練下去,宮紫媛先一步心血耗盡而死的可能,更大一些。

  宮紫媛已經是極為不俗了,傳承玄黃大世界上古劍修法統,以元嬰后期修為擁有可以匹敵尋常元神境修士的劍道殺力,但這種程度,面對當世最頂級的魔修時,還是不夠,還是遠遠的不足。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道靈符破空飛來,張烈隨手接過,展開之后,卻是從南荒秘密購買到的定星符已經送過來了。

  得到這個消息后,張烈眼目當中,殺機一閃即斂。

  “紫媛,陪我出去散心,殺一個此界魔頭,積累一些外功。”

  張烈與坤元山關系密切,與宮紫媛的私交也很好,不忍看她這樣自我折磨,出言說道。

  “好。”

  “用不用老夫也幫你們一把?那個張志遠修為尚可,但是狡詐至極,老夫也是有所耳聞的。”

  古玉真尊這樣言道。

  “不必了大哥,我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古玉已經答應張烈,二十七年后會參加坤元山一戰了。

  他雖然已經修成了真陽之力,但是面對乾坤圣魔老人,結下這樣的足以毀身滅族的仇怨,依然是巨大的人情,對付小小的張志遠,張烈不想再勞煩大哥古玉。

  修煉到現在這個境界,雖然并沒有準確的消息,但是張烈已經隱隱感應到,自己的師尊蕭山真君,在轉世重修的過程中,已經道消了。

  蕭山真君一生小心謹慎,轉世重修,連自己的道侶與弟子都瞞著,最終卻還是棋差一著,成為了他人的道緣,卻是時也命也。

  無論是七煞道人、還是蕭山真君,他們前半生的殺戮都過重了,張烈的介入雖然帶給他們巨大的命運改變,卻無法替他們選擇結局。

  張烈身兼兩界神主之位,又修煉成玄黃大世界的天道元嬰,與本世界天道也有著極高的親近。

  因此在他修煉之時,偶然想到了師尊蕭山真君,隱隱間感應、看到,師尊蕭山真君隱藏于一處黑暗的洞府當中,貪婪注視著一個身懷道體的少年:他,想要奪舍他。

  但是蕭山真君卻并沒有察覺到,雖然自身的法力遠遠高過于對方,但是自身的氣數已經日漸消磨,遠遠及不上對方了。

  “未來,我將會與那個少年有一些緣分。”

  感應著師尊注定的敗亡,張烈也是心中傷感。

  視線重新轉回到玄玉海,對于蝠魔張志遠的誅殺,張烈只帶了云夢瑤與宮紫媛兩人,這種事情,人多了反而壞事。

  在起程之前,張烈先以昊天鏡,施法干擾了張志遠隱匿區域的天機,避免其心血來潮,生出感應。

  雖然這個可能性比較低,魔修得上天示警的概率是很低的,但依然要避免掉。

  而后張烈施展斂息、隱身之術,把云夢瑤與宮紫媛兩人也都隱藏起來,三人才一同潛入到張志遠,在玄玉海所隱藏的荒山洞府范圍。

  “此山隱隱有靈氣滲出,看樣子山腹之中藏有小型高階靈脈,洞府外面有厲害的陣法保護,一看就不是臨時建造的洞府。夢瑤,你猜測的不錯,此地內部應當是藏有傳送陣。”

  能夠被張烈稱之為厲害的陣法,至少有六階的品階,可惜,張志遠本身不通陣法之道,雖然得到高階陣旗,但是布置的并不得法,更是沒有與地脈相連。

  而張烈本身精通陣法,在左右進行一番觀察之后,祭出喚妖幡,向其中打入七色法力。

  沒過多久,整座荒山就轟隆隆地整個震蕩起來了。

  “夢瑤,使用定星符。”

  “遵命,師尊。”

  云夢瑤聞言,頓時施展出全身的法力,注入到一張漆黑色的符咒當中,一股無形有質的虛空波紋,擴散開來,一定時間之內,六階的傳送陣法,皆是無法再使用了。

  至于七階的傳送陣法,當然可以強行破開封鎖,但是放眼整個天下,又有幾位七階陣法師,就算有也不是張志遠可以請得到的。

  沒過去多久,這處荒山洞府當中,就有兩道魔道煙嵐,驟然沖天而起。

  其中一道當然是張志遠與他的那兩名魔妃,另一道黑煙當中,凝聚現出的則是一名頭生雙頂角,身上隱現鱗片,雙手臂肘畸形強壯的紅發中年男子。

  “太昊劍神,張元烈!”

  人的名樹的影,本來這兩大魔修看到只有三名元嬰修士前來,還愣了一下,但是當看清張烈的存在時,皆是氣勢為之一滯。

  只是接下來他們兩人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

  張志遠下一刻,就化為一道黑紅相間的疾速遁光,裹著自己兩名魔妃逃走了。

  定星符雖然可以封鎖空間傳送,卻無法壓制修士遁光。

  而另一名魔道元神修士,卻是冷笑著道:

  “哼,無膽之輩。區區幾個元嬰小輩,就敢來找本尊的麻煩,劍神?本尊倒是要看一看,神在哪里。”

  其實他是不擅于尋常遁法,知道御遁而走必然要被長于飛遁的劍修追上,再加上看出張烈與張志遠的過節,因此干脆拉下架勢不走了,心中卻已經打定主意,等定星符威能降下之后,要第一時間施展傳送遁法,遁走的越遠越好。

  “張烈,你去殺張志遠,此人交給我來解決。”

  宮紫媛直接這樣言道,眼前這名魔道元神天獸老祖她也聽聞過,修煉天魔混獸邪功,在金丹境界時,斬殺一頭牛妖,換血移植在自己身上,威力無窮,元嬰境界時,購買到兩條妖王黑龍爪,換血移植在自己身上,同階縱橫,元神境界時,奇遇獲得一顆麒麟之心,換血移植在自己身上,一身魔道法力通天徹地,在通玄界頗負盛名。

  “小心他的麒麟腳,一瞬跨空,遠遁萬里,我去去就回。”

  張烈的昊天法目神光掃落,一下就洞察看到了,被眼前天獸老祖所竭力隱藏的殺手锏。他那靴中雙腿,強壯得畸形,明顯不是屬于自己的,而是麒麟雙足。

  麒麟踏云,縮地成寸,瞬間萬里,以天魔混獸邪功短距離摧動,更是方圓天地盡在腳下、隨心所欲的瞬移。

  再加上這老魔算是半個體修,其戰力可怕無比,最重要的是,若斗不過他,在天獸老魔面前連逃都逃不掉,所以才闖下諾大之名。

  但是卻不被張烈放在眼中,這道人揮幡一閃,下一刻已經化為一道七彩光虹,瞬間遠去。

  看到這一幕,天獸老祖心中狂喜,知道自己壓對了,雙臂微展之間,滔天魔氣直沖云霄,幻化出極盡兇惡的紅眸黑鱗龍頭模樣,腳下發力,猛地攻向宮紫媛與云夢瑤二女。

  “老祖先殺了你們,讓那張神君知道厲害!”

  魔龍幻化以鋪天蓋地之勢,籠罩了紫媛與云夢瑤的整個身體!

  另一邊,張烈已經追逐上了蝠魔張志遠,說起來從頭到尾都是這廝與自己結怨,自己可是從來沒有主動招過他。

  因此這一刻張烈一幡揮下,從喚妖幡中飛出漫天的七色文字,密如疾雨般向著張志遠的身上籠罩而去。

  七色文字,七彩光華,是天妖之力的兩種不同表現形態,雖然張志遠不是妖修,喚妖幡無法發揮出克制之力,但是喚妖幡凝聚天妖之力的意義,就是為了對付這些不是妖修的敵人,修煉到極致便是天妖屠神、天妖屠魔、天妖屠仙,威力無窮。

  “啊!”

  那些疾落而下的七色文字,雖然看起來威力不顯,但是蝠魔張志遠修為高深,神識敏銳,他剎那間就分辨出,這些七色文字當中蘊含著驚人的威能。

  喚妖幡雖然有頻繁反噬之禍,但是持之橫掃天下時,卻可以讓許多修士,對于持寶者近乎不可思議的雄渾法力,感到驚駭恐懼。

  轟轟轟轟轟。

  張志遠雖然精于遁法,但是他不僅僅是自己而已。

  同時還要維護著左右魔妃,不得不在那漫天文字的封擋之中急落而下,探爪揮舞間,他的右手手爪呈現漆黑之色,指甲如劍,伸出三寸。

  鐵爪深黑花紋密布,帶著一股視之讓人頭腦眩暈的妖異、并且可以極大增幅凝聚法力,掃出道道爪影,劃爆一些文字,護住張志遠與其左右魔妃。

  但是這件品相不俗的魔道法寶,畢竟還是及不上喚妖幡的,絕大部分七色文字,雨落在四周山壁,發生巨大爆炸,張志遠被其籠罩也無力作為了,多少還是受到波及。

  “張志遠,別掙扎了,你注定是要死在這里。”

  張烈現在大部分精神,遠遠感應放在宮紫媛與云夢瑤那一邊。

  但是就算并不全力出手,喚妖幡下,雙方的差距依然大得無法持平。

  “張烈,你欺人太甚!”

  下方的張志遠,口角溢血,目光左右游移,卻依然找不到生路,眼前這個道人,緩緩落下,但是給自己的感覺,就仿佛是一座九天神岳,降臨而下,不可抵擋,不可抗拒。

  最終,張志遠嘶吼一聲,獸性爆發,而他身后的兩名魔妃,也接到了傳念。

  她們各出一臂搭在他肩膀上,三者氣機相連,四周頓時狂風大作,青黑色的魔氣在他們的身后凝聚出一尊前所未有的清晰邪魔形象——半人半蝠,赤身綠發,呲牙吐舌,四條手臂分別揮舞著人骨所煉的各式魔寶。猛然前揮,向著張烈發出決死一擊的反撲。

  看到那半人半蝠,自己從未見過卻莫名厭惡的邪魔法相,張烈微舉長幡,其上有九彩光華流轉涌動,而后一落而下。

  其后加入的兩色,分別是天青色的天妖之力,以及金紅色的真陽之力,只是這件喚妖幡難以長久承載,所以張烈只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將這些法力全部加持于喚妖幡上,短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

  轟隆。

  四股青黑色的魔氣,與九彩光華轟然碰撞到了一起。

  雙方相持片刻,九色變幻無遠弗屆,不死不休,似緩實疾地向張志遠三人壓迫而去,巨大無朋的九彩光華轟隆而至,地面、甚至腳下的山體都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始崩潰、碎裂,沿著這股霸道絕世法力的去勢勾勒出一道深深的溝槽。

  張志遠感覺自己頭臉面目上最微小的肌體都在這光華的籠罩之下開始崩裂,死亡,凋零,周圍的空間都在劇烈的交錯碰撞中發出崩潰,碎裂,呼號聲。

  “噗。”

  “……你們逃吧,別再管我,分頭遁走,能逃出一個是一個!”

  魔道法相在巨大法力差距之轟然間崩潰,本就是臉色慘白的蝠魔張志遠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來,蒼白的皮膚反而現出脹紅之色。

  他頭也不回地向自己的兩名魔妃傳念,指望眼前的道人也許高傲,看不上她們兩個,放她們一條生路。

  然而,片刻之后,張志遠身后左右傳來的卻是溫暖的擁抱,以及耳邊的低語:

  “哥,不走了,我們就陪您死在這里。”

  “是啊哥,當年我們被李家的人殺滅全族,是您帶著我姐姐逃出的,這么多年,我們殺了那么多人,是時候受報應了。今天我們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不枉此生。”

  在這個時候,張烈正在緩緩飛降而下,張志遠他那兩名魔妃的話語,他也都聽在耳中。

  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殺心。

  就在張烈輕舉妖幡之際,有魔道之焰在那擁抱在一起的三人身上燃燒起來。

  死亡之前,毀掉所有,一分好處,都不讓對手占到,這的確是魔道修士的狠辣作風。

  在那魔焰當中,張志遠修為最深,他遲遲沒有被煉化,而是放聲高歌起四千年前古樸蒼涼的歌謠。

  在這歌聲當中,張烈仿佛看到一個少年,在一天的黑夜里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親人,他左右手各拉著一個妹妹,忘命的奔跑,奔跑,奔跑。

  恨天,恨地,恨一切,恨到滄海桑田,海枯石爛,萬物毀滅。

  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著不公,恨意就永遠都不會消除,魔道就會永生永世永遠的傳遞下去,與道相合。

  片刻之后,張志遠與他的兩個妹妹化為飛灰燃盡,什么都沒有剩下,不,并不是。

  張烈微微皺眉,探手在那片飛灰當中,招出一卷古老塵舊的經書,歷經這魔道之火的焚燒,竟然絲毫的變化損毀都沒有。

  張烈將之打開一看,只見其中肆意書寫著無數扭曲道經的狂言妄語以及種種墮落魔功,片刻之后,他眼中的瞳孔驟然擴大,顯示出其心靈的震驚。

  “這是域外魔經?”

  張烈口中所說的這個域外,并不是玄黃界外的那個域外,而是諸天宇宙、盤古世界之外的域外。

  旁人,一時半會可能還看不出什么,但是張烈修煉承繼太昊道統,兩種經書當中所記載的道法魔功,截然相反,互相沖突,所以張烈很快便知道這部魔經出自哪里了。

  沉默半晌之后,張烈收起魔經,低聲道: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收集這魔道經書,對于我參悟太昊金章也有一定好處,但一定不能被其中魔意所影響。”

  張烈自知自事,自己的心性是很適合做一個魔修的,所以,這樣暗自提醒自己。

  至少,現在的自己還并不想為了力量,徹底泯滅人性,放棄一切底線,投入魔道。

  同時,得到此經之后,張烈也知曉了為什么蝠魔張志遠明知道玄玉海無比危險,卻始終在這里戀棧不去,原來就像自己收集太昊金章散篇一樣,這個家伙也在努力收集著這些域外魔道經書。

  在另一邊,宮紫媛與云夢瑤合戰天獸老祖的斗法,也分出了結果,一心想要遁逃的天獸老祖,在定星符失去效力的最后一刻,被宮紫媛御劍刺破后心、完成斬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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