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不要傷我性命,我師父乃是金陽部大上師,只要道友放我歸去,我師父會滿足你的一切愿望!”
“道友饒命,我千年修道積攢無數靈石靈物,只要道友饒我遁入輪回,我愿意將之全部奉上!”
對于這些話語,張烈全部充耳不聞,只是將手中的這枚元嬰,煉入到自己的飛劍當中。
只是在那元嬰崩潰前的一刻,道人承諾言道:“待我日后飛升之日,便送諸位道友真靈再入輪回。若違此言,天人共棄!”
在咒術之下,那被融入飛劍當中的修士元嬰,原本滿眼怨毒之色,但張烈此言一出,那元嬰真君神色中的怒氣漸漸消散,然后對著張烈緩緩施一道禮,不再抗拒咒術承受痛楚,融入飛劍消失。
剎那之間,青蝶飛劍整體靈光大盛,通體猶如青玉一般,靈韻天成。
張烈之所以會選擇強化青蝶飛劍而不是強化裁云飛劍,卻是這兩口飛劍的特性不同。
裁云飛劍,為萬年云霞精氣所鑄,內蘊云霞精粹,不拘飛劍受多重的損傷,只要內中的禁制不曾崩滅,就能自行修復殘損,恢復鋒銳如初,剛柔并濟。
張烈之前之所以喜愛用它,是因為自身法力劍氣霸道絕倫,每一次全力運用五階飛劍,對于這些飛劍來說都是一次嚴重的自損。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自行修復的裁云飛劍當然讓人感到舒適。
而青蝶飛劍的特性,就更加符合傳統的劍器,猶如青蝶翩翩起舞,更加注重靈動變化:轉、旋、躍、沖、落、飄、蕩、浮、退、閃!
高明的劍修,人劍合一。
一劍刺出,劍光萬化無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算對手的攻擊再復雜磅礴,也可以穿透而過,就算對手的防御再縝密森嚴,也可以尋隙而入,一擊必殺。
但是用五階飛劍去斬殺六階的對手,靈動變化優勢可能根本就體現不出來。
此劍劍體又相對脆弱,因此在過往張烈幾乎就不怎么使用這柄飛劍。
但是現在,他略作思考之后就果斷選擇了以血海融靈術強化青蝶飛劍。
融靈元嬰之后,現在青蝶飛劍已然是五階法力消耗六階劍力劍質的飛劍,威能暴漲。
一名傳統的上古劍修,通常不會去祭煉太多的飛劍,因為過貪似貧,一名劍修重要的不是他擁有多少柄上品飛劍,而是能夠與其中的一柄人劍互通;不是會多少劍招劍式,而是能夠與所會的劍招劍式融會貫通,卓然自成一家。
但是張烈修煉地煞劍經,人功合一,劍道底蘊太深厚了,他就好像劍中帝王,對于天下飛劍予取予求,也許這個世間有著不為這位帝王折腰的飛劍,但是這位帝王卻也冰心無情,不會為任何一柄飛劍專情:
飛劍,就是拿來用的。不好用的飛劍,便應折去。
“天淵閣的血海融靈經已經是天墉城向修士開放的最高秘法了,但是這部經書肯定是殘缺的,被人為刪改一部分。只留下煉化金丹、元嬰,融入法器當中提升威能的部分了,真正完整的血海融靈經,應當是可以通過殺戮萬人,以秘法洗滌魂魄,最終將之轉化為魂丹魂嬰以提升法器威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似厲害實在雞肋。”
張烈手中的血海融靈經,可以讓修士奪得敵方修士的金丹、元嬰后,融入自己手中的法器之內,使四階提升為五階,五階提升為六階。
看似奪天地之造化,但其實這里面有一個矛盾:絕大多數修士能夠殺掉金丹真人,他就不會太缺五階法器,絕大多數修士能夠殺掉元嬰真君,他就不會太缺六階法器。
甚至于高品質的金丹、元嬰本身,就已經比大多數五六階法器來得更有價值了。
所以天淵閣中兌換價值高昂的血海融靈經,對于大多數修士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至少,遠遠對不起它的價位。當然,張烈自己用起來還是覺得頗好用。
但是隨著領悟的深入,他還察覺到經文當中的殘缺,真正的血海融靈經,應該是可以通過大量的屠戮,完成質性轉換,以人之魂魄來煉制高級法器的。
不過張烈雖然猜測到了,但卻對于那部分經書并無多少興趣,若是真的找到并修煉的話,就真的完全沉浸于魔道了,一步踏錯,永無回頭。
“張道友,這是我們剛剛烤好的魚,這北海的飛龍魚滋味鮮美無比,來到這里若是不嘗一嘗,就算白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道袍青年修士來道近前,遞過來兩只用樹枝穿好的肥魚。
此人名為驚月,是厲長老的真傳弟子之一。不遠處還有一名彩衣女修名為餐霞,也是厲長老的真傳弟子。
除了他們兩人以外,剩下的四人就是記名弟子了。與餐霞、驚月孤兒出身不同,他們都是天墉城各個強盛家族的族裔弟子。
天墉城的高階修士招弟子,都愿意收孤兒為弟子。
一方面是因為連年的戰火,不可避免的孤兒眾多,這些孩子自幼背負血海深仇,與北方草原修士、巫族、妖修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幾乎絕對不會背叛。
另一方面這些孤兒出身的孩子,因為修仙道途上需要師長的大力扶持,所以按照正常的情況這樣的弟子將來也會最為忠誠最為貼心。
所謂衣缽傳人,比自己的兒子還要重要!還要對待得好。
由此可見,要培養一個真正的弟子,那得花多大的力氣。真正的師徒關系,不是父子,勝似父子。更近似于古劍修傳承路數,而不是現在的大宗門路數。
“多謝。”回應一句,張烈伸手接過肥魚。
這個驚月,無姓無父但是氣宇不凡,再加上這次歷練由他來帶領,很明顯已經是繼承厲長老的衣缽了。
相比之下,那個女修餐霞的氣度差了一些,但是似乎體質特異,一身法力異常精純,未來在道途上可能比驚月都要更加順利一些,只要她在心性上別出什么差錯。
至于剩下的四名結丹修士,張烈就不怎么在意了,雖然也是天墉城各大家族子弟出身,各有不俗之處,卻不入張烈的眼內。
海外天都島仙緣,為海下深島每三百年一現世。
未現世時就算是元嬰修士也無法找到這里,現世之后,只能由金丹境真人修士進入其中,獲得饋贈。
正常一名金丹真人才多少壽數?有幾個三百年?
所以這仙緣基本上每個人一生只能領受一次,助益道途。
按著厲斗量長老的指點,張烈一行人經過兩個月的飛遁之后,靠近一座島嶼。那上古宗門遺跡入口就在這座島嶼附近,到了這島嶼邊緣,神念掃視,餐霞,驚月等人的臉色立刻陰沉起來。
這座島嶼是一個面積不大的小島,其上郁郁青青有著無數的桃林,在此桃林中,有一個猴群在此生活。
桃林中心,有處深泉,在此深泉下潛,下落千丈,就會進入海底海溝。在其中就是遺跡入口。
這島嶼必須登上,此乃遺跡大門!
厲長老在此島嶼之上,布置了禁制,將那遺跡散發的光芒,徹底封印。
可是張烈一行人到此,禁制確實還在,卻不是厲長老布下的禁制,而是一個不知名禁制。
并且在那禁制之后,還凌空飛浮著數名銀袍玉帶,負劍帶冠的青年修士們,每一個的身上都透出不弱的凌厲剛猛劍氣。
“不好,有人先我們一步接受此地仙緣了。”
天都島每三百年浮現一次,這是大體時間,具體時間會存在一些變化,這一次天都島就浮現的異常早些,被路過此地的修士意外發現了禁制防御,發現了此地仙緣。
那些馮、吳、聞、劉四家修士,頓時神色一變,就要祭出法器,搶奪仙緣。
仙路相爭,有你無我,有的時候是退不得的。
更何況厲長老廣收弟子,記名弟子遠遠不止他們幾個,為了獲得這次的仙緣名額,他們背后的家族也是為此付出了很大代價的,仙緣被人搶奪了,一無所獲的回去,根本沒法和家里交代。
“住手,不準出手!”
張烈還未及開口,一旁的驚月就急聲言道:
“你們瘋了?能夠破開師尊禁制的修士,也是伱們能夠對付得了的?這些人是紫府洲破海劍派的修士,隱隱得古劍修之傳承,人數雖少卻俱是精銳,這里面可能有一位元嬰劍修,你們想死在這里?”
前面的話語是明面厲聲斥責,后面的話語是神識傳念一瞬完成。
聽著驚月的話,馮、吳、聞、劉四家修士面面相覷,一時僵在那里了。
因為驚月的話,同時也因為他們并沒有祭出法器,所以禁制之后的那些銀袍修士,雖然手按劍柄,卻也并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恰好在這個時候,張烈一行人凌空飛懸的腳下,有一條巨大異常的鯊魚游蕩而來,注視凌空中的七人,目光中透出兇殘與貪婪之色。
這是五階鐵甲鯊魚,一方海域霸主,在大海當中攻防極高,水遁速度極快,兇殘嗜血。
馮、吳、聞、劉四家修士因為心神失守,一時沒有注意到這條鐵甲鯊魚迅速潛伏游至了。
但對面那幾名自禁制當中飛出的破海劍派修士卻注意到了。
水面一炸,那條十數丈長的五階鐵甲鯊魚猛地破水而出,撕咬向半空中的那名劉家修士。
迅猛,突兀,就連餐霞與驚月兩人,都是在此時方才發現的,剛剛想要祭出法寶。
對面那幾名破海劍派修士中,就有其中一名女子驟然出劍。
她背負的長劍驟然化做一道白光猛地亮起,劍光籠罩之下極大范圍內的海水被這一擊之下轟得激飛起數十丈高。
那條猛地撲殺而出的五階鐵甲鯊魚身體化做無數碎塊,紛紛墜落在海中,只有一枚妖丹,被那名出手的修士凌空攝取。
如此可怕瞬間爆發的剛猛劍氣,實在駭人,尤其那名女子出手速度之快,更是令人為之乍舌,可看她的神色,就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收劍后仍舊目視前方,神色不變。
南紫府洲,北紫府洲,大片陸地沉沒陷入海中,與其說是大洲不如說是群島。
這兩個洲的修仙者宗門,散落的分布于這些群島當中,難以聯合起來,只能各自為戰抵御海中的妖修強敵,大海無垠廣闊,孕育的妖獸妖修數量也是難以計數的,從這個方面就可以想象南紫府洲,北紫府洲兩洲修士的生存環境之殘酷。
“這里已經接近北域風暴海了,別說五階大妖,就算是六階的海龍妖王也有可能遇到。諸位道友若是初到北域風暴海最好小心一些。”
那些銀袍修士中飛出一人,并不是剛剛出手的那名女修,而是一名青年男性修士,一持道禮之后這樣客氣的言說道。
只是他的客氣,在讓人挑不出錯的同時,又讓人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強勢、霸道。
“多謝道友提醒,我等為北域天墉城修士,初到貴寶地游歷,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天墉城是北域寒洲排名前五的超大勢力了,可以作為北域寒洲諸宗代表,與中洲十二宗門,秦洲四大劍派比肩。
果然,對面那些銀袍修士在聽到天墉城的名號之后,倨傲的神色稍稍收斂了一些,但也僅限于此,讓他們讓出仙緣福地卻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略作寒暄之后,驚月道人最后也只能咬牙,帶著身后的師弟師妹們退去,仙緣福地有德者居之。
現在勢比人強,再繼續糾纏下去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在這個過程中,張烈就在一旁看著,不發一語也不出一劍。
雖然這是很合理的,破海劍派那一邊明顯有元嬰真君在后面主持,可是張烈在此行的毫無作為,還是讓他多少受到一些他人非議。
“什么嗎,一路上冷著一張臉,還以為真的多厲害,結果碰到破海劍派的人,屁都不敢放一個,還是大師兄出面的。”
“是啊,也不知道師尊為什么讓他也跟著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