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地并無靈脈,鬼修依靠陰氣修行,陰氣越是濃郁的地方,越適合高階鬼修。
煉魂崖僅僅是五階陰地,一般來說不容易吸引元嬰境的鬼王。
之所以有鬼王等級的鬼修占據這里,實際上就是發現并想奪取幽冥通道,進入人間界獵殺修士好借助修士金丹元嬰更進一步。
對修士來說,幽冥之地有無數罕見的礦產靈物,對鬼修來說,修士的肉身真元、金丹元嬰,同樣也都是大補之物。
吞食一個元嬰,足夠讓一位鬼王的修為更進一步,至少省去數百年苦修之功,這樣的誘惑無疑是難以抗拒的。
以往,金虹谷的巡查法殿的修士都是倚靠六階防御大陣,擋下鬼潮一波又一波的沖擊,妖獸尚且還有基本的恐懼意識,大部分低階鬼修連這一點基本智慧也無,只要被高階鬼修控制,就可以不懼生死的沖殺,絕不后退一步,因此一定意義上鬼潮要比獸潮還要更加恐怖。
金虹谷的修士是很少外出作戰的,在大陣之內尚且還好說,在大陣之外,進入幽冥之地,鬼修實力提升而絕大部分修士實力下降,此消彼漲之下,只要一個不慎,人族修士就會因此吃上大虧。
但是這一次,他們受到殿主法詔指令,讓他們前往煉魂崖,金虹谷畢竟是宗門,規矩森然,明面上直接抗命,肯定是要受門規懲治的,但是所有人都心神不寧,士氣衰弱。
都已然暗中做好,情況稍有不對就立刻潰敗遁逃的打算了。
「這樣怎么行?沒有計劃沒有準備,就這樣強行過去,修士氣血旺盛,遠隔幾百里就瞞不過鬼修了。」
「新殿主上任,他怕是太想在三位祖師面前顯露臉面了,卻拿我們的性命去賭,我們按照法詔抵達地點,但是與鬼修交戰立刻就潰敗,法不責眾,看他又能把我們怎么樣!」
「是啊,理當如此。」
一眾數百名修士,最弱也是練氣后期,手舉陣旗布成陣法,形成數量后也是很有戰力的。
這金虹谷巡查法殿的修士,連那位新殿主的面都沒有見過,就要為其賣命,滿腹牢騷,在兩位副殿主、上級的引導下,也是決心出工不出力了。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張烈接手巡查法殿之后,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權柄牢牢掌握在手中,又沒有太多的心力資源拉攏眾人,所以他選擇把巡查法殿的修士陷入必死之地,讓他們為自己的性命而戰,發揮出最大的戰斗力。
接受身為巡查殿殿主的白袍玉帶、印信文書之后,張烈就只身進入幽冥之地,他修煉有劍氣如縷法門,又有七星道袍護身,體內氣血不溢不散,不受幽冥之地侵蝕。
修成絕品金丹太昊天子法身者,無論身處幽冥地府、修羅魔域,或是身處佛庭靈山、無量虛空,皆于自身無礙無損,因為無漏無缺,此才真正可稱為成就金丹大道。
有這兩重加持,張烈在幽冥之地尋查半月有余,觀天覽地,觀察附近幾處盤踞的元嬰鬼王,最后抓住煉魂崖附近的血衣鬼王,調派收斂陰兵的機會,一道法詔把巡查法殿的宗門修士調遣過來。
但他卻不是用他們來攻擊血衣鬼王,而是讓他們駐守于到煉魂崖附近一處天然的禁飛絕地,讓血衣鬼王發現他們,從而引起雙方的大戰。
鬼王在收伏陰兵之后,是完全不需要再練兵布陣的,低階鬼眾智慧不足,也排不成什么高妙陣法。
所以幽冥之地鬼王的通常手段便是,將它們籠罩在自己的法術當中,借它們的鬼力來強化自身的法術,以法術的威力來加持一眾群鬼。
一抹艷紅色的血光出現在前方,一朵覆壓百里之大的血云將陰沉漆黑山谷完全籠罩住。
「不好,半渡而擊,這是鬼修提前發現我們了?」
「糟了,這里具有天然法術禁制,我們的飛行法術被壓制了,難怪之前命我們以神行術趕過來。」
「迎敵,迎敵,再不調整過來,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
在李藏象、陳青元大驚失色,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他們已經是被大片血光完全包裹住。
與此同時,那血光的高空中,傳過來似是女子又似是幼兒的詭異笑聲:
「哈哈哈哈,你們這群愚蠢的人族修士,居然想要潛藏在這里伏擊本座,當真是自不量力!」
「今日,本座就將你們全部都煉化于此,也好讓我的孩子兒們飽餐一頓。」
不僅僅是血衣鬼王新招的那些鬼眾而已,同時血衣鬼王發出靈符,召集自己本部的鬼眾前來此地飽餐一頓。
二百多位人族修士因為難以飛遁,一個個手持一根根陣旗,不斷的發出一道道金雷、火焰法術,與四面八方圍繞上來的鬼眾們,戰得是難解難分。
「完了,完了,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難道我等就要道消于此了?」道消就是死亡的意思,陳青元家族修士出身,底蘊雖然堅厚但是歷練不足。
看到四周紅通通,煞氣凝聚,沒有一絲半點的生機出路,不由得面現絕望之色。
「閉嘴,你指揮不了你的人就讓我來。」
李藏象上前,一巴掌就抽飛了心神失守的陳青元,然后祭出自身飛劍,接連斬殺了幾名想要依靠同伴在前拼命,他們暗中遁走的修士,厲嘯怒斥:
「修士為人族盾劍,大丈夫死則死耳,別讓自己的祖宗蒙羞!誰再敢后退一步,立刻處斬,宗門親卷也要追究責任,跟我上!」
李藏象并不是不怕死,而是身為散修一路掙扎著走到今日,他非常清楚,眼下這種時刻,越怕死越會死,不如堅持,也許還有一線變數可能會發生:
「那位張殿主,他總不會真的只是為送我們過來死的吧?」
因為李藏象迅速穩定住局勢,山谷中的一眾人族修士重整旗鼓,為了自己的性命拼死而戰,居然硬生生將四周血光當中圍繞上來的鬼眾又壓制回去了。
冥界夜色高空當中,那仿佛幼兒皮膚白嫩但額生雙角的血衣鬼王,見此大怒,勐地咬斷了自己一根食指,再施鬼術將那短截食指化成了一柄血色長刀,不斷持咒祭煉,目光兇狠地望向李藏象。
人族修士當中冒出頭一個,它便斬殺一個,如此幾次三番作為之后,人族必潰。
然而就它血煉神刀即將完成的那一刻,于其身后虛空當中,無聲無息出現一名黃袍青年道人,正是早已然隱遁于此的張烈。
煉魂山有天然禁制生成,元氣混亂,張烈本身又精通于陣法,所以可以在這里隱藏,就算是元嬰鬼王級的強者也難以感應。
就如同此時此刻一般,血衣鬼王因為部下鬼眾攻擊的失利恨恨注視著下方的人族修士。
似乎對于自己身后的道人,一無所覺。
而后,張烈發劍,手中三焰分光劍,發出無盡光芒,瞬間一斬!
此劍一出,斷魂斬魄,生靈俱滅!
此劍一出,天翻地滅,北斗星落!
劍修最擅長的,便是突然暴起,劍氣無盡,滅殺強敵。而張烈此時此刻所斬出的這一劍,的確是有了滅殺元嬰鬼修的威煞可能。
可是,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那名外貌上彷若幼兒的血衣鬼王,卻突然回身冷笑,血童注視傳念言道:
「人族狡詐,果然是有著埋伏。但是你當本座,為什么會對一名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動用血煉神刀?此刀就是為你準備的。」
「斬!」
伴隨著鬼王的一聲厲喝,血光暴 同時,血衣鬼王左手迅速變化持訣,而后勐地前揮,一只巨手憑空出現在張烈的視野,這只手掌好似足足有百丈大小,遮天蔽地,看過去乃是一只青色手掌,就好像僵尸之手,或者枯萎鳥爪,籠罩而來!
同時,鬼軍當中,還有一道道結丹境、紫府境的鬼氣沖天飛起,想要圍攻張烈。
人有算虎意,虎有害人心。大家都是心懷叵測之輩,誰也不要低估誰了。
最快最狠的攻擊,當然是血衣鬼王的血煉神刀,但是那凄厲兇虐的刀光,在斬到張烈身上的一瞬之間,道人身上似乎有澹金色的鏡光一閃,下一瞬間,血煉神刀就逆斬而歸,直接斜斬破開鬼手,甚至余勢不消的斬至了血衣鬼王的面前。
與此同時,張烈身后處的虛空,突然「裂開」了,現出其后層層疊疊的金色劍山,呼嘯而落。
七星道袍劍氣,疊加五行旗壓縮凝固,積蓄多時,一轟而落。
七星道袍六階頂級法寶,暗合天縷劍衣之術,只是簡化削弱版,有它在身,張烈的劍氣如縷修為才可以與上單沖脈本章并駕齊驅,它對于張烈的增幅是全面性的,劍氣攻擊力,劍速,恢復力,乃至于防御力,因為太全面了,所以平常反而看不出來,但其實厲害至極。
張烈在幽冥之地半個月,將七星道袍中的劍氣引導出來,再以五行龍旗不斷壓縮,輔助控制,直到此時此刻,江河決堤,轟然爆發。
「吼吼吼吼吼吼吼……」
從遠方看去,若是可以看得清楚的話,便是在那杏黃道袍的道人身后,有極為密集恐怖的金色劍陣排列成山,同時,還有條條巨龍環繞飛舞嘶吼,最后劍落如雨,勁斬而下。
因為這五行龍旗用以煉制的五條兇蛟同源而出,煉成法器之后彼此感應,有同源互濟之妙用。
因此陣啟之時,龍嘯連連,震懾心魔邪祟,一切外道。
下方的血衣鬼王尚且還好,修為高深強壓心神,但是那些飛天沖起表現忠心的結丹、紫府、筑基鬼修可就慘了,心神受懾,幾乎是毫無防御反抗能力的,被金色劍陣完全籠罩,轟擊斬殺——此之既為,一劍破陣!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實質化的金色劍氣撕天裂地,斬落而下,因此爆鳴之聲,不絕于耳,血衣鬼王的整個鬼軍,都在這傾泄的劍勢之下,死傷慘重,但是此時此刻的血衣鬼王已經顧不上了。
因為它在劍陣當中被張烈死死的盯住,它擋住了自己的血煉神刀殘余,卻再擋不住張烈的三焰分光劍,尤其是張烈在刺中一劍之后,手中金色飛劍驟然三分,又接連捅了它兩劍,剎那三柄金劍將其自身鬼軀貫穿,封印住了大部分的法力運轉。
「啊啊啊啊!」
真的感應到了自身的生死危機,血衣鬼王仰天噴出一口血霧,那血霧于半空中驟然之間化為數顆猙獰兇殘的骷髏鬼頭,向著張烈撲咬而去。
張烈周身浮現出五階法器日精輪防御,只是轉瞬就被咬破大半,五階頂級的防御法器,在現在的爭斗中,已經漸漸不足為持了。
但是張烈周身還有著七星劍袍防御,還有著呼風喚雨禹步道法,所修煉出的六階體修法身,周身的筋骨肌肉,迅速膨脹隱現金鐵之色,疊加七星劍袍劍氣防御,硬頂著那數顆骷髏鬼頭的撕咬。
同時張烈雙手變幻,依然在迅速的持咒結印。
千山一呼,移山壓人。
同時控制劍法陣再自身全力用出一劍,張烈已經沒有其它多余心神,因此這移山印是臨時祭出來的,在這件古寶飛轉而出,吞噬足夠的法力之后,靈光擴散。
周身肌肉如龍蛇般暴綻涌動的張烈,他手推山岳,轟殺下來,連那血衣鬼王都看得 出來:此寶好像不是這樣用的!
張烈卻是不顧,好用就行。
千山之力,作用于自身也作用于對方。
鬼修,鬼魅心腸,本是最擅于變幻化解之道,但是在移山印的威能之下,血衣鬼王也被定住了,只能凝聚法力與張烈正面硬拼。
在極短的時間內,在無數次的轟擊之下,那血衣鬼王的身影變幻千轉,元氣大傷,被移山印不斷碾過轟爆。
它最后凝聚身形,不由怒斥道:「無恥!」
就是自己全盛之時,怕也是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攻擊爆發,這家伙絕對是元嬰真君所偽裝的金丹真人,一想到此,血衣鬼王化身萬千血絲,散布遁走,它掉頭就跑!
再打下去就真的死在這里了,所以不管對方是不是元嬰真君,他都必須得是,自己也必須得跑。
漫天血線遁空穿梭,令人難辨真偽。
只要其中有一條成功逃脫,以元嬰鬼修的詭秘手段,用不了多久血衣鬼王就可以恢復一身的法力,再行報復。
「昊天鏡!」
張烈此時此刻身上還咬著那些鬼首,但他并不理會持訣于額前,然后勐地揮訣,一道金光沖入幽冥界黑暗的天穹中,自上而下,照落下一道白金色的光輝。
剎那之間,如神俯覽明察秋毫,鎖定住了那一條遁逃而走的血線,鬼王的真靈所在。
「李藏象,陳青元何在?」
「屬下在。」
「屬,屬下在。」
相比李藏象的彪悍敏銳,陳青元的反應要慢上一些。
但是兩人看著張烈將自己身上的血骷髏抖落,然后一腳踏得粉碎,都是暗自里咕噥吞咽口水。
金丹境界伏殺元嬰鬼王,還是在幽冥界,眼前這位新殿主的可怕強悍程度,似乎遠遠超過自己等人的想象。
「在我昊天鏡之下,血衣鬼王難以逃脫,爾等速速前去斬殺鬼王,以除后患。」
「遵命。」
「屬下遵命。」
張烈之所以不自己去前往追殺,是要迅速的恢復自身神識法力,以應對可能出現的變化。
這里畢竟是幽冥界,自己設計伏殺一名鬼王,若是引起其它的鬼王不滿,迅速反應,那自己在虛弱的狀態下很可能會死在這里。
雖然在推測當中,此地各處陰地的鬼王彼此之間也是有著齷齪競爭的,但是生死之事,不可不防。
這樣思考著,張烈迅速運轉起了九息服氣真訣吞食天地元氣。
下方除了李藏象,陳青元所帶走的人以外,大部分的巡查法殿修士見此面面相覷,最后所有都近乎自發的,環繞著這位新任殿主,擺成了防御守護的陣勢。
修仙界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其實在哪里都是這個道理,擁有強大力量的強者,自然而然就會受到眾人擁戴。
李藏象與陳青元的最后追殺,并沒有再有任何的意外。
在昊天鏡昊天神光的照射下,受神光照射者會時時受到遲滯、震懾、損神,化法種種限制的效果。
血衣鬼王本身就已經身受重傷了,在這種情況之下,李藏象與陳青元兩人帶著一眾高手進行追殺,若是還失手的話,他們敢回來復命,張烈就會先斃了他們兩個,以敬效尤。
是役,元嬰四層境血衣鬼王戰死,這一役,宗門震動,同時也讓張烈直接執掌控制了巡查法殿的權柄。
「用人如棋,殺伐果斷,大哥看重他果然是有原因的。」
六階靈脈上的洞府當中赤眉與乾風兩位真君,看著剛剛到手的宗門傳訊,也不由得發出感慨。
「所以,世俗的凡人說 :「萬夫不擋之勇」而不說「萬夫不擋之武功」,你我二人鎮守幽冥地窟多年了,其實也都有機會斬殺鬼王,削減壓力,但是我們二人誰去做了?都沒有,我們都害怕誅殺不成,反受其制,導致現在漸漸只能困守。」
赤眉真君并不是愛說話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也不由得感慨。
「此子,有古之劍修氣魄,布下局勢,金丹逆斬元嬰,但不是我輩長生中人的路數。」
「當然,作為一柄劍,此子還是可堪一用的。」
乾風真君微微搖頭,這樣言道。
「何為劍種?這就是了。」
「天生劍種,身具劍性,這就是劍修長生術的,與玄門的還丹、釋門的舍利大致相同,講究的以己之精氣培育劍之煞氣,以神馭之,使人之三寶與劍合一,外輔先天庚金之氣,凌于萬物之上,任他什么艱難險阻、妖魔劫數,盡都一劍斬了,自得長生……」
血衣鬼王一死,同時它的那些部眾親信也是死傷慘重。
沒有了高階鬼修,其所盤踞之地頓時間就散亂不堪,被張烈帶人乘機襲取,整個過程毫無損失毫無難度。
只是聚陰之地對于人族修士來說實在是沒有什么用處,金虹谷又沒有鬼修修士,最后只能是洗劫一番,劫掠些礦物靈產,然后就搗毀陰脈,退回宗門法陣的庇護之下。
傳承法殿之內,張烈正在殿主宮室之內,看著文桉上的那些地圖,分析形勢。
世人皆以為,他斬殺六階鬼王,是借助陣法之力并且甘冒奇險的,但事實上只有張烈自己知道,整個過程似險實不險,其實就算沒有陣法,自己與血衣斗劍相爭,最后死的也只會是它。
頂多,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它必殺絕命。
再精妙的計劃和陰謀,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就會如螳螂擋車一樣被碾得粉身碎骨,而再粗淺的計劃和陰謀,只要有足夠的實力,仍舊可以使一切智者不得不陷入泥潭。
所以強者不問智慧,只問磐石何在。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侍者低語:「殿主,副殿主李藏象真人來訪求見。」
「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對于李藏象乃至于其后陳青元的拜見,張烈并不意外。
因為巡查法殿臨時的兩位副殿主,本就是為了應對前一任殿主洛笑天的戰死。
現在自己來了,李藏象與陳青元見爭之不過,本能的就想要保留下已經到手的利益,而不是就這樣被踢下去。
現在看來,李藏象散修出身,雖然沉不住氣,但是隨機應變也更快。
「殿主,這是斬殺血衣之后的收獲,都在這里了。」
李藏象入殿之后并沒有說其它的,而是將血衣的鬼心、以及它隨身的幾件法器交出,又與張烈說了幾句之后,就恭敬地退下去了。
雖然宗門戰役,上交這些戰役收獲是應該的,不然的話,反而要被查處,但是李藏象與陳青元他們一同去追殺血衣鬼王,最后李藏象能夠得手,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在個人能力上李藏象是相對更強的。
然后張烈又在殿中看了半個時辰的書,果然,陳青元也前來拜訪了,他同樣也拿出許多的靈物收獲,但是其中很多的收獲,怎么看也不像是從幽冥之地里帶出來的,但是他硬說就是,張烈最后也實在不好反駁。
看著那些充公的靈物,原本看書的張烈站立起來,對陳青元感慨言道:「當年我曾與陳青虹并肩作戰,是為生死之交。只是百年過后,佳人已逝,令人感傷。」
「殿主,陳青虹正是家姐,家姐在世時,也曾經與我說起過您……」說到這里時,陳青元掩面而泣。
其實他雖然和陳青虹同輩 ,但比陳青虹年長一百多歲,但是現在既然需要,那陳青虹自然就是家姐的,若是情況需要,陳青元還能更不要臉一些。
張烈不知其中的關竅,見陳青元掩面而泣情真意切,也不由得稍稍觸動,原本打算把他踢下去的心也澹化許多。
這就是散修與家族修士的不同,散修純粹只能拼自己的才能,而家族修士不僅僅更有家底,還有家族那龐大的人脈關系,這一點很多時候比靈石多少都更加重要。
從當年萬劫谷至今,已經是兩百多年時間過去了,昔日故人,而今已是寥寥無幾。
但是張烈依然依稀記得,當年那個背負長劍仿佛鐘天地靈秀般的少女,只是,那卻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
送走陳青元后,思慮半晌。
輕嘆了一聲,然后張烈在殿中轉過身形,回到桉牘長桌處,提筆書寫起來:
建議保留兩個副殿主之位。
剛剛挾如此大勝,僅僅只是繳獲來的各類靈物就有數百萬靈石之巨,提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三位真君不會拒絕的。
同時,張烈心中也清楚,陳青元在巡查殿一定要把持著一個位置,未必是要從這個位置上撈多少。
而是作為一個大家族,陳家想要在金虹谷安身立命,就需要足夠的權力來庇護自己,不賺靈石賠靈石也行。
就僅僅是今日送過來的那些禮物,就足夠陳青元在巡查殿干上一百年的,根本就很難賺回來,但是在家族的立場上這個位置又必須爭取,否則家族其它方面的損失,只會更大。
書寫好這份文書之后,張烈讓侍者將此份文書遞送,然后就離開巡查法殿了。
過一段時間,此次戰役宗門獎勵的善功就會下來。
張烈心中已經計劃,用其兌換靈物,著手煉制元芝丹,無論面對怎樣的變數,對于一名修士來說,法力境界都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