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火焰裂縫當中,張烈等人收斂氣息隱藏其中,以種種法力波動最弱、相對最安全的形式,觀察著外界。
水云宗經營千年,有兩位元嬰祖師,十九位結丹宗師,這還是這些年與三大邪宗交戰,多有戰損導致的。
作為四宗當中,原本綜合實力最強的宗門,紅日宗、炎魔教,黑白劍宗,本不可能擁有比其更深厚的底蘊。
但是邪宗發展自有其優勢,它們可以相對毫無顧忌、毫無篩選的收納各路左道修士、散修、劫修加入自身,在獲得形勢優勢時迅速的壯大力量。
紅日宗、炎魔教,黑白劍宗這些年的發展便是如此,毫無顧忌的吸納各方修士,給予他們庇護,而這些低中階修士,也幫助三宗占據了更多的地盤,源源不斷的輸回利益。
現在,僅僅只是這處臨時建成的關卡,就居住著二十位結丹修士,十五位進行輪防,剩下的五位結丹修士則是各自帶領紫府修士組成的隊伍,進行機動巡邏。
觀察了幾天,大概摸清楚了外面的情況。
歐陽金嵐、張烈等人,開始商量突圍進去的計劃。
“二十位結丹宗師再配合上陣法,可不是容易闖的,更何況他們身后,肯定還有三大邪宗的元嬰老怪鎮守,只是時間拖得稍久了,我們就是自陷死地。”
“所以,一旦行動就一定要夠快,夠狠,一口氣沖殺過去。不能寄希望于元鳳他們可以在里面里應外合,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們此時的狀態怎樣了。”
歐陽金嵐這樣說道。
張烈聞言,深深地注視這位元嬰祖師片刻,然后在其目光掃過來時,開口說道:
“那我們就選擇黑白劍宗把守陣法時突擊吧,雖然三大邪宗當中炎魔教的底蘊最為薄弱,但是這里是他們的主場,炎魔教修士占據著地利。”
“我沒有異議。”
“我也沒有。”
張烈現在已然建立起了威信,現在他說的話大多數情況下,大家都是會考慮、聽從的。
在決定之后,七人的行動,是果斷的,是沒有預兆的。
這里的這處關止雖然是新擴建的,但是這里的修士也已經守備幾十年了,背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問題。
并且,在他們心中的潛意識里,自己等人的后背是由元嬰老怪守著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卻完全沒有想到,水云宗的修士穿越萬里巖漿海,不顧生死的通過地裂縫隙,繞路抵達了后方,成功避過了三大邪宗的元嬰老怪。
人都是有惰性的,這是人之本性,同時,這也給了水云宗諸名修士以機會。
潛行,小心翼翼地潛行。
甚至有歐陽金嵐隱藏暗處,施以隱跡匿行法術。
一行人來到了鐵幕一般,橫攔天地的陣壁之下。
“邪宗當中,果然不易誕生精通修仙百藝的修士,這么重要的陣法,也沒有連接地脈。”
水云宗六人當中,唯一一名精通陣法的男性修士徐峰,這樣感慨言道。
是否連接了地脈靈氣,對于一座陣法來說至關重要,這就像是一名劍修有沒有領悟劍法精義一樣,領悟了,就有機會練氣殺筑基,筑基斬紫府,紫府戰金丹,越階挑戰,若是沒有領悟,戰力就要極大的下降,只能說在自身境界內有一定優勢。
連接了地脈靈氣,叫作護山法陣,沒有連接地脈靈氣,用陣旗布置下來的,哪怕同樣是同一階陣法,威力也是天差地遠。
不過陣法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布置下之后,年年研究年年改良,天長日久,無論是家族還是宗門,都會逐漸擁有一個與實力相匹配的護山大陣,而不像劍修、體修,有那個心性天賦就是有,沒那個心性天賦就是不行。
絕大部分修士的道心,劍心,其堅定程度,都遠遠不足以改命。
“干為坤,姑妄轉行,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
眼下的陰陽兩氣陣,是黑白劍宗所布置下來的陣法。
陰陽二氣虛實糾纏,理論上可以反彈承載范圍內的一切攻擊,就算無法反彈,也可以極大的消融化解。
徐峰此時念念有詞、同時手中不斷掐算,想要找出這座陣法中的薄弱點,而后七劍合力,一擊摧毀,突破出去。
但他也不過是一名五階下品陣法師,水云宗當年倒是有一名修士,陣法修為一直都遠高過他,若是他現在還活著,應當已經是五階中品甚至是上品陣法師了。
但是徐峰是水云宗嫡系弟子,家族在宗門中頗有勢力,一番運作之下,宗門最后選擇了資源傾斜,培養徐峰晉升結丹宗師境界,而那名沒有什么身份背景出身的水云宗弟子,則在自身的強行突破中,功散人亡。
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卻也沒有什么對錯可言。
那名水云宗弟子的才情固然可惜,但是他未來的成就還無法兌現,而徐家幾代人對宗門的效忠,卻是宗門高層無法忽視的。
“你這一段算錯了,應該是這樣算的……結空成梵,自然成文,能開天地、九天之炁,七竅八景,生生之理不具。順而委之,逆而修之,又天秉陽九陽數也,馳騁龍駕,白日登晨……”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張烈在徐峰推算的時候,突然開口,糾正其在陣法算法上的錯誤,然后帶著他又算了一遍進行實證。
一瞬之間,徐峰乃至于四周略通陣法的水云宗弟子,就知道這位云大師的陣道造詣,要比徐峰還要高明了,幾乎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視著張烈。
徐峰能夠晉升五階陣法師,那是宗門花費了無數心血資源,才一點點的堆砌出來的,眼前這位云大師,在之前已經展現出不俗的煉劍、劍術造詣,這還勉強可以接受,煉劍大師通曉劍理,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別離奇的事情,但是五階上品煉劍大師,再加上五階陣法師,這個就很嚇人了。
更何況據說當年的云氏商鋪,還接一些三四階的煉丹生意!
張烈只管帶著徐峰演算,并不管四周那些驚詫的眼神目光,他們頂多懷疑自己實際上是某個大派出身,但是這樣身份的人在修仙界也有不少,在中洲、東洲乃至西域慶洲的宗門競爭中失敗了,流落天涯,來到南荒之地了此殘生。
這種事情雖然是少,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過。
最重要的事,都已經到這里了,此時這位云大師還與他們站在同一戰線,水云宗的這些修士,也根本就沒得選。
“乾坤坎離,艮巽兌震。”
(天地水火,山風澤雷,這句口訣的意思是,天地陰陽,剛柔順逆,修道者要盡在掌握,方可掌控一切局勢。)
“在坤二十四位,艮七位,震九十五位,兌四位上,施展以攻擊。”
有了徐峰的輔助算力,再加上眼前這座陰陽二氣陣,是由陣旗布置下來的,未曾與四周天地自然完美交融,張烈終究還是漸漸找到了陣法的破綻所在。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水云宗的修士站在這樣危險的位置上,是不可能完全不被發覺的,過程中有數隊由紫府修士率領的巡邏隊過來,只是被水云宗的另外五名修士,各自施神通手段,迅速斬殺了,甚至施以水云秘法,讓他們連訊息都傳遞不出去。
但是這種兩邊來回跑,隱秘破陣的動作。
終究是隨著一名炎魔教金丹長老的帶隊巡邏,而出現問題:
烈火煉金剛,炎魔焚八荒!
南荒北部炎魔教的千年道統傳承,畢竟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這位炎魔教的金丹長老,寬袍濃眉面容威嚴,他在受到水云教修士攻擊的時候,以其身軀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一具熊熊燃燒的烈火金剛法相!
炎魔教的道統主修一股法相之力,將自己一生的修為,所得的大半靈物,都煉入這烈火金剛法相當中,作戰之時,一氣呼出,這具烈火金剛法相既具有體修的剛猛,亦具有法修無盡法術的兇暴磅礴。
在打法上,可以稱得上是兇暴絕倫!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一道統大部分的心力精神都去修煉這烈火金剛法相了,導致自身的修持不足,以至于這一教的高手,幾乎最多只能修煉到金丹境界,想要修煉到元嬰境界,沒有一些大的機緣際遇,幾乎不可能做到。
這片區域的第一修士,南離真君所自創的乾靈魔火,其中就有炎魔教道統的精義,只是南離真君天賦才情不俗,更進一步,成功走上了一氣生萬法,一氣破萬法的路數。
總而言之,這炎魔教金丹真人的實戰能力是很強的,再加上被偷襲的這一位身上,帶著一件品相不俗的本命法寶鋸齒金輪。
烈火金剛法相擴張,鋸齒金輪法寶繞體飛旋,水云宗四名金丹真人聯手,挺劍而攻,一時之間非但不能獲勝,反而隱隱有被其反擊之勢。
另一邊,徐峰與陳萱兒聯手控御飛劍,不斷攻擊干擾著張烈所言說的那些陣力流轉節點,隱隱之間,將整座五階陣法攪亂。
天空當中,那原本陰陽分明的大陣屏障,隱隱之間,仿佛水被攪混,有了紊亂崩潰之勢。
“敵襲,敵襲!”
最先發現不對、做出反應的,就是由三大邪宗金丹真人所統率的機動巡邏隊伍。
伴隨著陣陣的沖天厲嘯之聲,整座關卡內的結丹、紫府、筑基、練氣修士紛紛驚覺,匯聚過來。
而在這個時候,黑白劍宗的陰陽二氣陣已經被張烈演算完十之八九了。
接下來只要依言行事,一劍一劍攪亂破解下去,最后此陣所剩下的十之一二威力,就不用在破陣了,以力強破之也就可以了。
“你們讓開,此人由我來解決吧,你們去幫徐峰、陳萱兒。”
在張烈等人破陣的過程當中,歐陽金嵐一直隱藏于暗中,始終都沒有出手,張烈一時也無法知曉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是不能讓這位炎魔教的金丹長老,干擾到破解陣法的進程:
已經沒有時間再演算破解一遍了,若是這一次失敗,背無退路,前有強敵,這陣法再被黑白劍宗的修士徹底激活起來,水云宗的修士至少得死一多半人,也是逼迫那老妖婦,提前動手。
劉君如、何曉琴、李冰、趙怡然四人,聽到了張烈的傳念,毫無猶豫,抽身即退。
這是在之前訓練劍陣中所培養出來的默契與信任,這一路行來,張烈所展現出來的才能,更加深了這份默契與信任。
“別想走!”
那名炎魔教的金丹長老低語一聲,其身后的火焰金剛法像仰天嘶吼,那只巨大輪瘋狂旋轉起來,卷動起極為恐怖的火炎之浪,飛斬向飛退的劉君如、何曉琴、李冰、趙怡然四人。
只見那高溫焚沸的烈火當中,金剛消融,在層層疊疊的火焰之下,所顯露出的豁然是一個窮形惡相,似獸還人,而且又枯瘦如柴的古魔!
這頭古魔似乎還處于極度衰弱的昏睡狀態中,但是隨著四周火海浪滔翻滾洶涌,這頭古魔隱隱有了蘇醒過來的跡象,極度蠻荒兇獰的魔氣夾雜陰風鬼嘯之聲,沖天而起。
一時之間,有一股魔云激蕩,惡風撲面,恨不得生啖世間眾生血肉的怨毒、詛咒之意彌漫虛空,正是炎魔教功法真正的本像:梵我真魔變。
狂暴的惡焰火光沖天而起,金剛法身寶光流轉之中也是掩不盡地熊熊惡煞,但那沖天惡氣之中卻又偏偏帶著幾分佛門的慈悲祥和之意。
“供奉之道中摻雜了佛門秘法,是想要潛移默化的煉化掉古魔兇性嗎?能夠傳承千年的宗門,果然都有幾分意思,可惜,我今日并沒有太多時間去好好研究、學習。”
想到這里,張烈人劍合一,沖至近處,以我為主,一劍斬出。
剎那瞬間,那柄巨大的玄鐵重劍當頭斬至。
這名炎魔教的金丹高手,只覺此劍之下,四周萬象萬物在一瞬之間近皆崩潰錯亂,物質崩解粉碎,能量跌宕洶涌,各種各樣的劍力激蕩撕扯,或陰柔而虐戾,或剛猛且蠻橫。有的寒冷得足以凍絕一切,有的熾熱得堪比地心之火,有的重逾千仞高山,有的銳如玄鐵利刃,無定無形,憑空而生,憑空而沒……
“招招針對,式式破解,難道世間劍訣盡在他的心中,這到底是什么劍法?”
這位炎魔教的金丹長老,原本寬袍濃眉面容威嚴,但是在張烈這近乎剎那攻至的一劍籠罩之下,此人只覺得一道血線,隱隱從自身頭頂百匯處起,在自身眉心處出現,瞬間向下,到鼻,到嘴,到咽喉,到丹田,到下體……
砰,再下一刻,自己整個人就會一分為二,連體內金丹,都是一分為二,剎那之間形神俱滅!
為了避免這一“幻象”轉變為“現實”,他再也顧不得水云宗另外四名修士的返回對于陣法的破壞。
就連本命金輪都不及召回,匯聚運轉法力,其身后已經化形出古魔之體的魔神法相,嘶吼著一拳轟出。
下一刻,攜帶一柄長度超過四十米的巨大玄鐵巨劍,半透明的劍體之內盡是可見凝練壓縮到極點的狂暴劍氣,張烈來到其近身,一劍斜斬。
轟隆。
恐怖的劍氣與火焰在高空中蔓延擴散開來,只在片刻之后,那名炎魔教的金丹長老,恍若一顆火焰流星一般逆飛而出,再也不管不顧的,疾速離去。
張烈精通地煞劍術,又修有太昊天子法身作為道統根基,因為天下劍訣所有的要點,難點,關竅之處,都無法超出太昊天子法身的藩籬,因此天下劍訣,張烈幾乎都可以施展出來。
手持自身最新鑄成的玄鐵重劍,張烈所施展的便是最適合此劍的玄鐵劍訣,充分發揮出自身法體雙修的優勢。
劍式雖然簡單直接,但能大幅度提升施展者神識法力,讓原本就殺傷力強橫的劍氣,更加凝聚且更具備爆發力和破壞力。
因此,炎魔教那名金丹后期的長老,一劍之下就敗了。
理性判斷上他應該不懼與張烈硬拼,但實際上他卻不該與張烈硬拼的。
“那是什么劍法,那到底是什么劍法?”
化為一道火焰流星,不管不顧的逆飛而逃。在這一刻炎魔教長老顧簡舟已經脫離戰斗了。
然而此時此刻他神情之緊張,卻更甚于剛剛戰斗最激烈的那一刻。
只見隨著身后法相的消退,從顧簡舟的頭部、面部、胸、腹部的中線上,開始呈現出一條越來越明顯的筆直血痕,并且這條血線還在不斷的繼續擴散惡化著。
陣陣的火焰真氣法力,正拼命從身軀各處運轉過來,從兩側向這條血線匯集擠壓過去,努力進行壓制。
沿著身體中線上的劍痕,越來越深,由此滲出的鮮血也越來越多,在顧簡舟腳下的鮮血聚成一灘小池,又被灼熱的地面蒸騰出血霧。
終于,劍痕不再繼續深入惡化,爆發的劍氣已被自身的法力遏制封鎖住了,顧簡舟長長出了一口氣,但下一刻他整個人的身軀自中炸裂開來了,整個人一分為二,連體內金丹,都是一分為二,形神俱滅!
無論是筑基境的本命神通,劍心通玄氣,還是紫府境的本命神通,天瞳之刃,都是底蘊極為強大,潛力驚人的神通,張烈金丹境界的本命神通昊天法目,可以將這兩大神通的潛力發揮到極境。
因此炎魔教金丹長老顧簡舟雖然成功憑借自身道行,化解了張烈的劍氣,但是對于天瞳之刃的心劍化解,卻未竟全功,因此他心神一松,瞬間劍氣轉化,由虛變實,將他一分為二,卻是甚是可惜了。
而在這個時候,兩隊黑白劍宗的執役隊伍也沖上來了。
那兩名黑白劍宗的金丹長老,見顧簡舟如此之快的敗逃而去,雖然驚異,但是互望一眼依然各自御使雙劍出手。
黑白劍宗的修士,無論男女,皆是背負黑白雙劍,御劍之時,劍光一快一慢,一輕一重,一虛一實,變幻莫測。
然而張烈執掌那門板一樣的玄鐵重劍,身隨劍走,一擲揮出,同時其眉心處暗金光輝亮起:
“劍修門派是吧?那就再好不過了。”
劍修之道,在領悟人劍合一之前,攻強守弱,瞬分生死。
剛剛那名炎魔教的金丹長老,還可以有機會逃走,張烈不知道他死沒死掉,那是因為他修煉金剛法相,類似于體修,體修生存能力極端強大,然而黑白劍宗這兩名金丹真人,在張烈面前施展劍訣的虛實變幻之道,簡直就是自己洗干凈脖子等在那了。
雙方,三人,剎那之間錯身而過,兩名黑白劍宗的金丹真人施展出劍影密集的精妙劍術,可是卻根本擋不住那玄鐵重劍的一斬而過,什么輕重變化,虛實變幻,全部瞬間突破劍路的最薄弱一點,破劍如破竹,瞬間掠過其致命要害處。
“怎么可能,這是什么劍法?”
“……不可能的。”
三人,錯身而過,兩名黑白劍宗的金丹真人,一個手掌捂住咽喉,一個手掌捂住胸膛,而后身軀重重的砸倒在地面上。
身上剛剛有金丹光輝升起,便被重劍劍光一卷而過,給收起來了。
“怎么可能?炎魔教顧長老一劍既敗。”
“黑白劍宗的徐長老,李長老,連逃都逃不掉,一瞬間就死了。這樣的劍道兇徒,我們上去就是在送死。”
前后三位金丹真人,帶過來不少的紫府境修士,但是他們一見三位金丹真人幾乎剎那間就戰死。
在張烈手持巨劍,橫擋在那里的情況下。
根本就不敢再去阻擋水云宗六名修士,依訣要破解陣法。
好在,紅日宗那名金丹長老的支援速度也相當不慢,否則的話,這些紫府修士恐怕已經恐懼得逃散開了。
“你們這群廢物,只要稍稍阻擋片刻,支援立至,廢物,一群廢物!”
這名紅日宗金丹長老雖然罵得兇狠,但是看到不遠處的金丹消散異象,看到那持劍道人身后處的伏倒尸體,他也知道眼前敵人,極為兇殘,自己真的上去,恐怕也支撐不到身后同伴的來援。
但他是法修,不靠近不代表無法攻擊。
“布陣,護我施法!”
在對四周紫府境下屬這樣下令后,這名紅日宗金丹長老祭出一張朱紅巨弓,而后以神念遠遠鎖定面前的年輕道人,豎弓挾箭。
邪火暗日,寂滅荒蕪,這是末日世界的太陽……
看到此弓,此人,張烈心中升起這樣的意境景象,持劍道人微微皺眉,覺得似曾相識。
不過在昊天法目“如神俯覽”的神通力量之下,對方一搭弓,張烈就知道對方的目標到底是什么了。
他右手持劍,左手一揮手祭出一只葫蘆來,對準對方。
在這個時候,一支恐怖的火炎之箭,已然穿刺而出,因為帶著一名金丹真人大半的神識以及法力,因此甚至形成虛空擴散的漣漪波瀾,卷動著四周的火炎之力向其匯聚,強化攻擊爆發力。
然而這名狡詐的紅日宗金丹真人,他的攻擊目標卻并不是張烈,而是張烈身旁的陰陽二氣陣。
此時此刻,這陰陽二氣陣已經被破解、被不斷攪亂宣泄力量,削弱到一定的程度了,甚至于連后方關卡中,全力控制強化此陣的黑白劍宗修士,都難以將其紊亂的能量重新穩定。
但是這種混亂是一種基于運行模式被破解后,陰陽二氣陣法力量自我的消耗,并不是陣法本身的力量不強。
所以,這名紅日宗金丹真人一箭強攻過去,試圖打亂水云宗修士的破解,重新激活陣法的力量。
哪怕僅僅只是一種短暫的回光返照,那也足夠了。
甚至于他連張烈會去擋都考慮到了:不躲,硬擋的話,他的下一箭就全力攻擊張烈。
無論是劍修、體修,與法修交手,都要避實就虛,尋隙而入,同境界硬打硬拼的話,法修借天地之力轟擊對手,什么劍修、體修、魔修、佛修,統統都擋不住的。
當然,現實世界大家都是什么道法有用就修什么,只能說是有主攻方向,并不是說,修煉佛功的修士,就不能兼修幾手體修劍修甚至魔修之術了。有些法修,法體雙修,生存能力也相當不弱。
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卻出乎這名紅日宗金丹長老的預料,那支暗紅色的螺旋大箭,從張烈的身旁一掠而過,而這名兇厲的道人卻根本看都沒有看它一眼,只是舉起手中大劍,卷起近百仗劍氣暴風一般席卷而至,與此同時,在他的身旁處有一只青色的葫蘆,擴散起強烈的靈光。
五階上品,天劍葫蘆,劍氣,激發!
當盞茶之后此處關卡的一眾結丹修士趕到時,地面上就已經僅僅只有一地的尸體,以及少數幸存者了。
陰陽二氣陣被破,水云宗修士攻入地火窟中,成功合兵一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