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無歲月,轉瞬之間,張烈已經離開赤陽谷張家一甲子有余了,當年出來時是為了解除外劫的威脅。
雖然最后成功斬殺月魔,但是卻失陷于瀚海界,蹉跎多年,方才重新返歸此界。
蕭山師尊,族長,當年族中曾經一起并肩作戰的兄弟,雖然知道其中許多人歲數已經到了,怕是已然凋零,但是學有所成之后,張烈還是想要回去看一看,再見一見那些故人。
時隔一甲子后,張烈攜弟子云夢瑤,歷經千山,再一次返歸回黃龍郡。
這座城鎮比之當年,擴建許多,人口更加繁盛了。
在南荒地域,凡人難以脫離修仙者的庇佑而興盛,同時,基礎數量龐大的凡人人口也意味著這個宗門或者家族的強盛。
或者是近鄉情更怯,或者是想從另一個方面,看一看家族這些年以來的發展情況。
張烈并沒有帶著云夢瑤第一時間返回張家山城,而是偽裝成凡人,看一看黃龍郡這些年的發展。
黃龍郡的大幅興盛,這是在張烈意料之中的,在自己離開之前,蕭師成功晉升元嬰境界,滅影魔教,破十七宗聯盟,令丹陽宮的勢力范圍極大擴張了。
以張家當時在丹陽宮的地位關系,稍稍給予時間沒有道理不勢力大幅膨脹。甚至于眼前黃龍郡的興盛程度,在張烈眼中也只是規規矩矩,沒有太大的驚喜感覺。
路上遇到了一些穿著張家修士袍服的修士,一個個法力不濟卻眼高于頂盛氣凌人。
張烈雖然談不上多么喜歡,卻也知道家族大了,必然有枯枝敗葉,這卻也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內。
來到一處張家坊市,張烈找到一家最為熱鬧的酒樓,與人拼桌共飲,在通玄界有靈石來酒樓享受靈食靈酒的,多少是有一些地位與本事的修士,但是也經不住張烈幻術施展。
頓時間就覺得張烈為人親切豪邁,什么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都開始往外說:
“張家?哈哈,秋后的蚱蜢沒有幾天可以蹦跶的了。”
聽到對方這樣的話語,張烈臉上神色微變,但是在其幻術的作用下,那名中年修士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依然在滔滔不絕傾訴自己的談資:
“聽說,張家那個老族長已經瘋了,他兼修佛道魔三教功法已經走火入魔,耗盡元氣,靈壽馬上就要到了。”
“人之將死,有的人會極度瘋狂,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不甘心失去一切,恨不得拉著所有人去死,所以這些年他倒行逆施,整個赤陽谷張家這些年都沒有什么人才,據說不是沒有,而是稍稍露頭就被他們自己家族的老族長弄死了。所以現在張家人心惶惶,但凡有一點本事的人都在遠離。”
“哦,真的是如此嗎?可是我看這黃龍郡發展的很好啊,不像你說得那般不堪吧。”
張烈極為尊重自家老族長張相神,根本不信那剛烈一生的張相神,最終會淪落到這般境地,他是那種死也不會傷害家族的人。
絕不是對方口中所說的,偏頗狹隘之輩。
“能發展的不好嗎?張家一門四紫府,丹陽十七郡,有幾個家族有這樣的實力?可是恐怕很快就會沒有了。”
“張家四紫府,族長張相神,七長老張傳靈,客卿長老秦素心、白文靜。自張相神瘋了之后,與七長老張傳靈大鬧一場,現在張傳靈避居丹陽宮根本就不回來了。”
“秦素心、白文靜兩人是客卿長老,不管理家族實際事務,這些年完全是張相神在倒行逆施,重用無德小人。白家這些年日益興盛,那位白長老現在已然是白家家主,人家也不可能過多參合到張家的事情中來。”
秦素心在自己離開之前,就已經是紫府境修士了。白文靜成功開辟紫府有成也很合理,她本來就是白家的天才修士,在幾乎沒有什么資源的情況下修成筑基。
跟隨張烈之后,雖然一直都有名無實,但是環境與資源與她在沛山白家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同日而語,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能修煉有成也是合理的。
聽對方沒有提及張傳書與張傳鴻,張烈就知道這兩人已經壽盡而去了。
自己都已經兩百一十多歲,張傳書與張傳鴻都比自己大上幾十歲,修煉紫府失敗,便只能壽盡而終。
張傳書是早年為了家族受過內傷,后來又沉迷于男女之情,自己放棄了道途,生兒育女。
張傳鴻是從少年時就比較放浪形骸,張烈走之前他就已經有五十多個兒子了,后來研究雙修術,看來也是沒研究明白,不過他這一生應該是玩得挺開心的。
這兩人的一生都要比白文靜精彩,壯麗,同境界時也要比白文靜更有實力,可惜,在道途上卻遜色了她一籌。
離開坊市酒樓之后,張烈神色略有一些陰沉變化,他以幻術使數名消息靈通之人,說出許多事情,但他們都認為張家百年之內必然衰亡。
“師尊,這些道聽途說的事情,未必做得準的,更何況師尊又回來了,就算有什么問題也可以撥亂反正,讓它不再是問題。”
云夢瑤沒有見過張相神,但是她看得出張烈心情不好,因此這樣寬慰言道。
“沒什么,不過是從各個方面了解這些年家族的變化而已,而且你說得對,這樣獲得的消息也未必做得準的,我們走吧。”
張烈兩人走出坊市,云夢瑤雖是鬼修,但是金丹修為哪怕在青天白日也完全可以現形如常,若不是她有意以幻術遮掩自身,白發素衣容貌絕色也必然會引人矚目。
剛剛走出坊市沒幾步,張烈原本漸漸變得平和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金丹境界的修士,其神識籠罩范圍是極遠極廣的,尤其是在這低中階坊市,許多練氣筑基修士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之事,其實都在這些高階修士的神識感應范圍當中。
只是多數情況下,不會去感應也不會理會罷了。
但是剛剛走出坊市,張烈就感應到了殺意與劍氣,雖然相對他而言微弱無比,但神識自然而然就掃過去了。
只見一群穿著著張家道袍服飾的人,手持明閃閃的長劍,將一男一女二人給圍住了。
“交出身上的寶物,否則,這深山老林的,道爺有的是手段讓你們后悔來過這個世上。”
“你們在這里殺人奪寶,不怕被家族發現,廢除法力貶為凡人?”
那名男子橫劍于身后女子面前,他身后的那名女修也是持出符咒,但是面對四周這十幾名張氏弟子,兩人明顯是擋不住的,因此臉上皆現出絕望之色。
“哼,殺了你們手尾做得干凈一些,誰會知道?更何況我叔叔是坊市執事,別說不會出問題,就是出了事他也會幫我等遮掩的,上!”
張家那名最中央位置的年輕修士,怕被對方弱了士氣,就點明了關竅,然后一聲令下,四周的所有張家修士全部御劍攻上。
“殺人奪寶,這種事當年我也干過,果然是上行下效,一脈相承。”
以神識看盡了這些張家子弟的貪婪霸道、盛氣凌人,張烈都氣笑了,對著云夢瑤這樣言道。
與此同時,那十幾名圍攻那對兄妹的張家子弟,手中飛劍驟然不受控制的沖天飛起,而后半空一繞調轉回來,勐惡凌厲的刺向自己原本的主人,修為根基不俗的,左右騰挪之下還有生存下來的機會,只是被飛劍貫穿肩膀大腿。
修為根基弱一些的,直接就被飛劍貫穿身體要害,當場就給殺了。
“誰?是哪位高人在此,我乃赤陽谷張家子弟,還請高人看在我家家主面上……啊”
此子根基不俗,因此略能抵擋一些時間,但最終還是被飛劍貫穿小腹,剩下的話語再也難以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