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石:能練制丹藥,乃是煉丹術。
弄丸:此乃外丹之法,金丹大道,高妙丹決。
兩者結合,便是煮石弄丸篇。
洞府當中,法臺之上,張烈翻閱著丹經心生了然贊嘆之感。
“我說這么多年了,我閱讀斡旋造化怎么還是有霧里看花,朦朦朧朧之感,原來這斡旋造化必須要以煮石弄丸篇為基礎,否則很多丹訣,根本就看不懂。”
隱藏著昊天道統傳承的隔垣洞見,也不過是一部道書而已。
而修煉領悟太昊金章斡旋造化,卻需要兩篇地煞道書打底,然后才有機會一窺其中神妙,由此,也可以隱隱看出太清道統,在整個太昊金章體系中的重要地位了。
《煮石弄丸篇》雖然對比斡旋造化相對簡單,但是其所涉及的理論卻最為精深的,它涉及到了煉丹術的根本原理,并且闡述了靈藥之間君臣相左、互相依存的深刻關系。
閱讀此書后,甚至都不需要涉及玄黃大世界出產的靈藥,就可以對藥性藥理乃至于丹道,產生更加深刻的理解。
若是再立足于本世界的現實基礎,那么就會有更大的收獲所得了。
張烈手中,還真的有一部極為珍貴的本世界丹道傳承:瀚海界玄陽海域兩大元嬰宗門之一,丹鼎宗的遺產,這個元嬰宗門,當年就是以煉丹術聞名瀚海界的。
道人對照參悟,因此大受啟發。
“可惜,瀚海界的丹鼎宗傳承,多以妖獸血肉、內丹煉丹,傳統的靈藥煉丹,還是比較少見,這次返回宗門之后,我當多多參悟一些丹陽宮的道統傳承,豐富底蘊。”
張烈本人,對于煉丹這種事情沒什么興趣。相比煉丹,他更喜歡練劍用劍。
但是煮石弄丸篇乃至于斡旋造化,高妙絕倫,里面有著海量的資糧,可以去挖掘領悟。
在這樣的前提下,別說沒什么興趣了,就算是厭惡,張烈也會強忍著咬著牙去學習參悟,更何況并沒有到那個地步。
除了這三部道書當中,幾乎可以說是直指長生的高妙道論以外。
由于長年誦讀太昊金章,張烈的道法境界遠遠高過于實際修為境界,這意味著他可以服用大量增進法力的靈丹,而不必擔心有道基受損、乃至走火入魔的危險,極大節省下法力積蓄時間。
不過筑基、紫府境界尚且還好,修煉到金丹境界,至少在南荒百宗,幾乎就沒有金丹境界增加法力的丹藥出售了,即便有價也是無市,這是屬于戰略資源,有靈石也很難購買的到。
因此,自己收集靈藥然后煉制,不失為一個選擇。
除這些以外,冒險斬殺昌玉真君還有一個極大的好處,昌玉真君這個家伙最后被張烈近身搏殺,元嬰都未及走脫。
這元嬰本身亦是天材地寶,修道人近千年的苦苦修煉所得,無論將之煉入太陰幡內,還是將之喂予天煞魔尸都是極大的裨益。
在略作考慮之后,張烈決定將之煉入太陰幡內,以此提升太陰幡的法器品階。
因為太陰幡與自己弟子云夢瑤的一身法力直接相關,而天煞魔尸則是養得太兇的話,就不好控制了。
數日之后,洞府之內,法臺之上,張烈已然做了所有的準備與布置:
“夢瑤,打開幽冥通道了沒有?軒轅三清教有可能掌握著勾魂引魄的秘法,我將其一點真靈取出投入幽冥,不可讓其被攝走。”
“師尊放心,夢瑤已經準備好了,絕對無此可能。”
可以煉化一個元嬰,云夢瑤對此還是非常興奮的,雖然她覺得完全不用放那一點真靈離去,吞魂煉魄,太陰幡再合適這個不過了。
然而這些年來,經歷了這么多事,張烈心中對于天道氣數一事,也有一些感知與認識了,煉化人家千年修持出來的元嬰也就罷了,一點真靈都不放過,太過有天和,就算自己無懼,自己眼前的這個弟子,卻未必承受的住的。張烈沒有興趣,為那些許的太陰幡威力提升,把事情徹底做絕。
隨著張烈并指如劍,飛速的那小小元嬰眉心處一掃而過,一點純白帶青的靈光,被其點出。
再下一刻,這一點真靈在張烈的劍氣法力護佑之下,被投入到了太陰幡開啟的幽冥通道當中,轉瞬之間便無影無蹤了。
真靈一散,元嬰幾乎同步開始消散,若是不及時做出處理的話,這里會出現元嬰消散的靈氣光柱,千里可見。
可是張烈對此早有準備,法訣一引,就將那元嬰投入到了云夢瑤手中高舉的長幡之內,融入其中。
然后,張烈與云夢瑤皆在法臺之上,相對而坐,開始吐納修煉起來。
張烈是真的在修煉自身氣法,錘煉法力,而云夢瑤則是在消化,那枚六階元嬰為自己所帶來的巨大好處。
這一番入定,修持,便是數年的時間過去,時空變幻,歲月流轉,恍若一夢。
當云夢瑤徹底穩固修為,基本消化所得,可以空出心神后,張烈鄭重地取出一本道書,交到了她的手上。
“《太上圣師說常清靜妙經》?師尊,您這是何意?”
看著手中的道書,陰靈之身的云夢瑤略有一些疑惑。
“你鬼修之體,沒有福德在身,這桿太陰幡,當年在我得時就有累累血債冤魂糾纏,這些年我多用其利,也未少殺戮。”
“以后你要以此經書,對其誦讀煉化,超度亡靈。”
“啊?”
聽聞此言,云夢瑤是有一些不愿的。
太陰幡正常的練法是,殺戮越重,魔寶威力越強,云夢瑤她不拿著此幡去橫行殺戮就已經很不錯了,結果現在殺伐無算的張烈讓她對此超度亡靈,積累福德。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心里一定在想,師尊我殺人無算,為何不修福德。”
張烈在洞府當中負手而立,這樣笑道。
“呃,弟子不敢。”
云夢瑤聽聞此言,趕緊低頭,但是神色當中,卻是有這種掩蓋不住的意思的。
“……就是因為我殺戮無算,手中血孽累累,所以作為我的弟子,你才要超度亡靈積累福德,因為我能扛得住的事,你八成扛不下來。師徒一場,我不想看著你死。”
“……弟子遵命。”
其實這種話張烈不該明說出來的,有了功利之心再超度亡靈積累福德,效力減半都是少說的。
但是張烈心中又清楚,云夢瑤跟隨自己太久了,太知道自己是怎樣一個人了,自己不把事情說清說透,這死丫頭鐵定是不聽自己怎么說,只看自己怎么做——但有些事情,自己做得她卻做不得的。
自己拿起劍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被人一劍斬殺的心理準備,這種兩世為人,通過不斷實踐與自我反思自我質疑,鍛煉出來的心性,是云夢瑤所不可能具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