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道德宗修煉道傳寰宇之法,施德于天下,由此獲得天地鐘愛,門中弟子道法修煉更加順利。
但一方面在傳道的同時,它們也從天下收集道法,匯集于山門中,經藏經閣宿老們皓首窮經的鉆研,選擇出其中一部分傳出去。
這樣,無上道德宗就永遠擁有著先機,乃至于引導著天下道法發展,擁有至高道法。
昌玉真君雖然是新晉的元嬰真君,但是這次前來穢云天也肩負著這個任務。
他的性情謹慎無比,在一日潛心修煉中感到心緒不寧,立刻就下令徹查靈艦編制人員,果然就查到一些人已經聯系不上了。
不過在穢云天這種特殊環境下,遠程聯系的術法大受影響是正常的。
絕大多數情況是聯系不上的修士進入強力場區域,過段時間脫離這片區域后,就會與靈艦重新取得聯系。
但是這次昌玉真君因為自己心緒不寧,小題大做,直接讓靈艦聯系宗門,了解祖師堂的魂燈情況。
在穢云天內進行跨洲通訊,靈石儲備消耗頗大,并且在沒有明確事態發生的情況下這樣做也不合規矩。
但在昌玉真君的堅持下,負責控制巡天巨艦的道德宗修士還是這樣做了。
“道源,呼叫道源,這里是巡天飛艦地支四十二號,我們要求知曉本艦編制修士魂燈情況……”
“……道源收到,請等待……巡天飛艦地支四十二號,編制修士魂燈……并無異常。”
站在巡天飛艦的主控制室內,身著灰袍手持鐵杖的中年修士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神色因此緩和下來。
心緒不寧,上天警示,引起這種情況的可能有很多,除了外部的殺劫以外,自身的修煉體系出現了一些自己沒有察覺到的隱患,也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態。
“莫非是我近段時間練功過度,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心中這樣思索著,昌玉真君向主控制室內的諸名修士道:
“打擾各位正常執業了,你們繼續忙。”
“能為真君效勞,是我等的榮幸。”主控制室內一名道德宗的艦長這樣不卑不亢的言道。
巡天巨艦是宗門重要的戰略法器,一名金丹境艦長的權力并不會比宗門元嬰真君的權力低,地位也僅僅只是稍遜,但是這名艦長還是對昌玉真君極為恭敬的。
一名元嬰真君代表的不僅僅是權力、力量與地位而已,更代表著巨大的影響力以及長達四千年的壽命,這些,就遠遠不是一名巡天巨艦艦長,能比擬企及的了。
因為宗門那邊傳來準確的情報,昌玉真君就放下心來,開始全心投入檢查自身道法修煉體系。
他晉升到元嬰境界未久,就算是有著無上道德宗成體系的道統傳承,整個道法修煉體系依然是可能存在偏差漏洞的,再加上上天警示,這當然讓昌玉真君感到憂心忡忡。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七天后,張烈與云夢瑤也各自完成準備工作。
設置祭壇,呼風喚雨!
像呼風喚雨這種威力幾乎沒有上限,至少以張烈的水準還遠遠感知不到其上限的天罡正法。
是可以通過設置祭壇,借力天地,延長持咒,獻祭寶物等等形式,來增強威力的。
張烈與云夢瑤選擇了一處隱蔽之地設置祭壇,而后張烈穿上杏黃八卦袍,額纏黃巾,身佩分光劍,開始開壇施法。
待到云雨之氣匯聚充足之后,張烈驟然起身,拔出分光劍,腳踏天罡禹步,低喝了一聲:
“風起!”
“轟隆!”一聲,在那穢云天之上,幾乎立刻出現了烏云,同時幾乎是瞬間凝聚,雨滴落下,天空漆黑一片,雷霆響聲震耳。
“云涌!”
“雷祖出列,噼死他們!”
“轟”的一聲,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緊接著烏云當中的雷云化為了雷池,響雷不停,天空由暗轉明,為一道藍色汪洋,照亮四方,宛如雷云風暴末日降臨。
呼風喚雨這門道法,張烈主攻禹步,憑借道法與龍珠之力,將自身的肉身修為修持到同境界體修的地步了,甚至還要更強一籌,這讓他可以更加自如的駕馭法力劍氣,降低人劍合一難度。
但是這門道法本身修煉到高深之后,呼來的風,可以不再是普通的風,而是炎風、冰風、雷風、雨風,業風。喚來的雨,可以不再是普通的雨,而是炎雨、冰雨、雷雨、劍雨,穢云血雨。
同時亦可以借助天象,增強雷法威力,龍族真正長于此道的修士,幾乎就沒有不擅長這一變化的。
設置祭壇,借力天地(通過計算降雨時間,與正常降雨同步施法),延長持咒,這三者張烈都做了,最后,他又取出一顆寶光瑩瑩的龍珠。
這是一枚六階化形大妖的龍珠,就算張烈借助其修煉,也沒有將其全部的龍脈精元煉化掉,此時此刻用來正好合適。
“行云布雨,去!”
“嗷嗚!”
隨著張烈的咒力激發,劍指之下,在那枚龍珠之上,陡然飛出一條長長的龍之精氣幻影,撲入上空的浩蕩云雨當中。
在同一時刻,云夢瑤也并沒有閑著,她在高空當中同樣手持劍器身著法袍輔助施法,雖然傾盡全力也只能提升張烈法術的半成一成威力而已,但這個法術完成之后,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恢復法力,因此就算投入與提升不成比例,也是很劃算的事。
“這雨,未免也有些太大了。尤其是穢云天內環境特殊,這疾風暴雨當中都夾雜著穢云兇煞!”
站立在巡天巨艦之上,一身灰袍手持鐵杖的昌玉真君伸出手掌,有幾滴雨水落在他的手掌五指上懸浮起來。
連綿數日下來,這場暴雨已經強烈到了連巡天巨艦的禁制法術都不能盡數抵擋的地步,可見天威凜冽,到了何種地步。
當然,這也是因為巡天巨艦艦長出于節省靈力儲備的考慮,沒有將防御禁制法術等級提高,以巨艦本身強度分擔一部分法術消耗,但即便是如此,也非常夸張了。
這場凌厲凜冽的暴雨,暫時切斷了巡天巨艦與外出探索穢云天宗門修士的聯系。
又過了數日,昌玉真君正在修煉當中,突然有靈符飛入他的閉關密室內,投入神識開啟,靈符上發出這樣的傳音聲:
“啟稟真君,出于不知名原因,附近的穢云天兇獸出現暴動,許艦長已經組織人手進行防御,暫時并無緊急危險,但請真君在近段時間不要進行長期的閉關。”
“本座已然知曉了。”
封入這句話語,然后將靈符傳遞出去。
昌玉真君起身離開法臺,信步來到閉關密室的近處,施訣開啟了靈艦的外層保護,然后透過透明度極高的鋼化琉璃,注視向外面連綿不絕的血雨,以及那些在血雨當中,徹底發狂的穢云兇獸。
“之前的上天警示,指的是這種穢云天內部的自然災害嗎?”
“……這一切會不會是某位道法高手所為……應該不會是的,我已經反復推算過了,毫無施法痕跡,而且近段時間此地的確是會有暴雨發生。應該,僅僅只是巧合。”
軒轅三清教的道法傳承底蘊深厚無比,但是就算這一強大的教派,本身也并沒有“呼風喚雨”這門天罡道法的傳承,更沒有人成功修成不染因果的太昊天子法身。
因為極度的強大,導致非常的自信,昌玉真君實在是無法相信,連軒轅三清教都無法做到的事,這個世界上有某位修士還能夠做到。
這場特大暴雨,足足下了一月有余,再加上附近區域穢云兇獸的突然發狂、暴走,就算以巡天巨艦為根據屏障,包括昌玉真君在內的軒轅三清教修士,還是各自都消耗不小。
而就在這一日,某人終于是圖窮匕現了。
“什么,有數隊弟子被穢云兇獸圍住,請求支援?”
巡天巨艦的主控制室內,沉艦長在收到這條求援訊息的時候神色凝重。
這場突如其來的自然天災,打亂了所有的行動,尤其是外出探索穢云天的弟子,更是被與巡天巨艦切割分隔了。
今日暴雨之勢稍緩,巨艦的主控制室內就接連收到外出數隊弟子的求援訊息。
按理來說,巡天巨艦每一次啟動耗能巨大行動相對不便,每一位駐守于此的元嬰真君就是做這個的,然而這漫長的兇光暴雨,卻令閱歷經驗極為豐富的沉重艦長,心中產生懷疑與憂慮。
他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通知昌玉真君外出作戰,巡天巨艦與昌玉真君一起,便是少有敵手的,但是一旦分開,便有了被各個擊破的可能性。
但是在沉重艦長還在猶豫的時候,昌玉真君手持鐵杖行走進來了。
“我就知道,經過這樣的災害與兇獸發狂后,雨勢稍緩,定然有很多的求援隊伍。”
“沉重艦長請下達命令吧,本座一定把他們都盡可能帶回來。”
聽到昌玉真君這樣的話語,沉重艦長雙眉緊鎖:
“真君,實不相瞞,我實在有些心中憂慮,沉某主持巡天巨艦多年,每每有這樣的心境時,都會有大事發生!”
“唉,沉重艦長多慮了,我們又沒有深入穢云天核心地域,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險,在下全力施為還是能夠等到沉重艦長來援的。”
軒轅三清教的巡天巨艦,有些類似于瀚海界的寶船,一艘六階上品靈艦只要駐守五位結丹,三十位紫府修士,就能正面抗衡一位元嬰修士。
并且巡天靈艦是可以飛天遁地,甚至空間挪移的,在這個方面,就又比瀚海界的寶船要厲害太多了,當然,造價與建設難度要求,也全部都要高得多。
最終,昌玉真君還是帶著幾名結丹、紫府修士,根據傳訊,前往各地解救宗門弟子了,因為心中不安就對宗門弟子視而不救,無論是沉重還是昌玉真君,他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因為營救與事急從權,昌玉真君帶著幾名宗門修士來往于各地,解救被穢云兇雨隔離,被兇獸圍攻的宗門修士,在這個過程中,他身邊的弟子越來越少,最后當趕往最后幾處地點時,昌玉真君的身邊就僅僅只有一名宗門結丹修士了。
其它的宗門修士,都帶著那些負傷的同門,先一步返回了巡天巨艦中,抓緊接受治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張烈出現在了昌玉真君與他身旁的那名弟子的面前。
“意,雨怎么突然停了?”
在昌玉真君帶人營救宗門修士的這段時間,穢云兇雨是愈演愈烈的,穢云兇光本就可怕,疊加上這詭異的暴雨,就算服用丹藥結丹修士也會有被兇光侵染之危,然而此時此刻,它卻突然停止了。
驟然,手持鐵杖的昌玉真君回轉過身形,他看到了一名外貌看上去極為年輕,生機勃勃的年輕道人。
自那烏云血雨之間走出,伴隨著他的出現,四周的血色兇雨,自然而然的排開了,整個過程中沒有絲毫的法力波動,詭異至極。
“道友,我需要你身上的道書一卷,還請道友割愛。”
無論是張烈,還是軒轅三清教,都將太昊金章視之為禁臠,逆鱗,核心道統,任誰發現了對方身上有著最頂級的太昊傳承,都必然欲殺之而后快,像這種矛盾,是沒有調和的可能的。
甚至于氣數糾纏之下,無論是張烈看到昌玉真君,還是昌玉真君看到張烈,心中都陡然升起強烈的殺意。
但是張烈看到昌玉真君四處救護本宗弟子的場景,還是心有所感,多說了這樣一句話,盡管他自己也清楚這是絲毫沒有意義。
“年輕人,你不過是金丹境界。想要我身上的道書,還想讓我割愛?”
昌玉真君似乎都因此氣笑了,有些挑釁的回道。
眼前那名青年道人聞言僅僅只是點點頭,臉上喜怒難測,但四周卻突然傳來了風聲!
只聽見風聲沒有風,卻有一種陰颼颼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似乎光線突然變暗了,四周變得一片漆黑。
上空不知什么時候聚集了厚厚一層密云,云如華蓋,嚴嚴實實的籠罩在山頂四周,擋住了所有的星月之光,中心位置正是張烈的上方。
這云層的正中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在涌動,涌動中隱隱垂下一條龍形的虛影,向著下方嘶吼咆孝!
傳聞天人怒不上臉,卻可令天地變色,此為天人感應,張烈現在在自身呼風喚喚雨法術籠罩之下,就已經有了這等的氣象。
什么是修仙?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具有天賦、自律、野心、狡詐貪婪的一群人,在追求這世間最大的欲望:
永恒自在,長生不死!
最古典的仙俠小說,西游記、封神榜、蜀山劍俠傳,里面講的全部都是打打殺殺,你爭我奪,性情軟弱的人直接就上封神榜了,是沒有資格去追求仙道的。
云清風澹,品茶論道,仙氣飄飄……從古至今,及至未來,都沒有人可以這樣得長生,證不朽。
所以圣人言:“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沒有這樣的信念,永遠無法踏上真正的高峰。
“大膽,荒野散修,你知道你面對的是誰嗎?”
昌玉真君身旁的那名結丹修士,憤怒斥道。
他同昌玉真君一樣,在見到張烈的那一瞬間,心中就驟然升起無名嫉妒,怒火,以至于他甚至都沒有關注到四周的詭異變化。
這一刻見到張烈出言不遜,鏘然御劍攻至,劍至人至,頗有幾分凌厲無儔氣魄!
然而他剛剛才飛至張烈的近身,一劍揮出,匯聚方圓數里范圍內的元氣,轉化為寒冰,火焰,紫電劍氣,只是下一刻,便眼前一黑,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他死了,一切結束。
然而昌玉真君在后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因為這名結丹弟子已經有結丹中期修為,再加上劍術修為不弱,因此昌玉真君沒有阻止他的出手,同時也測一測眼前這給自己一種深不可測奇異感覺的對手,到底有怎樣的底。
但是就算是他也沒有想到,劍光一閃間,一名無上道德宗結丹中期的弟子,就死了。
“劍氣剛勐,裂天證仙!”
“……這是瞬獄殺劍,你修的是太昊金章地煞劍經!”
勐地抬起頭,眼神中殺意大起,軒轅三清教創派祖師有言,軒轅三清教本身可以分為正邪,彼此之間戰斗不斷、殺戮不休,但是只要太昊金章傳承弟子一出現世間,立刻三教合一,正邪聯合,全部集中起來剿滅太昊道統傳承者,不死不休。
如違此誓,永不為軒轅三清教弟子。
這個極為隱秘的誓約,是只有軒轅三清教弟子方才知曉的,也從來不會外傳。
而身為無上道德宗元嬰真君,昌玉真君知曉一些更加隱秘的核心機密。
據說軒轅三清教創派祖師以無上法力截取了太昊金章這門界外天書上的氣數,加持于軒轅三清教,因此才有宗門如此的鼎盛強勢。
但與此同時,軒轅三清教創派祖師也心生感應,未來太昊道統傳承弟子將會與軒轅三清教氣數糾纏,彼此殺戮,不死不休。
后來的這數萬年時間里,也的確印證了這一預言,雖然軒轅三清教幾乎收集了大半的太昊金章,但是界外天書這種東西本就來自于界外,其傳承來源是難以斷絕的,每隔數千年,有太昊金章傳承者修煉有成,無論什么原因,最終都會與軒轅三清教結成死仇。
雙方彼此殺戮,腥風血雨,有幾次太昊金章傳承者幾乎將軒轅三清教重創,但最終還是被宗門成功滅殺。
“難怪我心緒不寧,上蒼警示,原來數千年一次的殺劫又至,哈哈哈哈,不過你這個家伙實在不知天命,不識進退,區區金丹二層境界居然就敢出現在我面前,殺了你,我就是無上道德宗,不,軒轅三清教數千年以來的最大功臣!”
臉膛赤紅發漲,昌玉真君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他自己卻也清楚,自己遇到了有生以來的最大生死危機。
太昊金章的傳承弟子,那些金丹以前根本沒有成長起來的也就算了,太昊傳承一旦修煉到金丹境界,每一次發現,軒轅三清教不死一地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解決,至少之前也沒有過這樣的記錄。
昌玉真君勐地一揚手,他那支從不離手的鐵杖頓時脫手飛出,于半空當中化為一道墨黑色的洪流向著張烈沖來,組成這滾滾洪流的都是一種奇異的毒水,紫紅之色,只是注視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無盡的毒力,其中好像無數條恐怖毒龍在那滾滾波濤當中嬉戲游動!
那赤色洪流,如同海浪一樣,遮天蓋地沖來,足足有百丈寬,百丈高,奔騰兇勐,沖毀一切,凡是被卷入其中之物,立刻被毒浪中蘊含的毒力,化作虛無,更似乎能焚毀虛空。
擲出本命法寶之后,昌玉真君似乎依然感到不放心。
他雙手在胸前結印,身外氣息鼓漲,自他腳下,一團黑焰憑訣上卷,旋又舒展開來,如綻黑蓮。
黑焰絲絲縷縷,如毒龍爬行,蔓延而上,模樣十分詭異。最后隨著其雙手前揮,一道純黑光華驟然放出。
這道光華,外體如同一條兇惡毒龍,但是乃是由十萬顆指甲大小的黑色毒砂組成,毒砂通體無數棱角,上面還有暗紅色火焰在上面跳躍不定,同樣向著張烈撲去。
無上道德宗雖然是正道大派,玄黃大世界道門祖庭般的宗門,但是卻并不禁止門下弟子修習萬法,甚至對于修煉偏門道法的門下修士,還有著資源扶持。
昌玉真君就是在這種扶持之下,修煉一身毒功,成長起來的,他的毒功燃魄、囚魂、破正、污穢,妙用無窮霸道異常。
尤其是水毒與火毒相互結合時,炎火毒龍乘風破浪,水火毒力相激激增,強化十倍。
“當真是厲害,既然如此,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金丹神通域,你也是第一個見識并死在這神通之下的修士。”
丹成上品者,既有可能修成金丹神通域。
而張烈丹成絕品太昊天子法身,他所修成的神通域即為萬劍/天劍神通域。
伴隨著張烈虛立于空中并指如劍,昌玉真君只覺得四周整個世界都猙獰起來,隱含劍氣。
然而這僅僅只是四周萬事萬物都受到劍意劍氣所引動,真正的萬劍神通域是以張烈的身軀為中心擴張開的一片金色域場。
神通域內,張烈本身的劍氣將會受到極效強化。同時,他也已經開啟了昊天法目,額頭上道紋生出,洞察對手法力之流轉。
描寫起來無比緩慢,但事實上真正的拼殺就只有一瞬而已,毒龍、毒潮,先一步將手持雙劍的張烈所席卷,然而再下一刻,黑紅金色的光焰彼此碰撞沖擊、燃燒起來。
緊接一道璀璨的金色劍氣撕裂一切,向著昌玉真君所在的方向勁斬而來。
“怎么可能?”
眼前這一幕畫面,幾乎完全顛覆了昌玉真君的認知。
金丹二層境界的修士,怎么可能在正面對抗中,撕裂一名元嬰一層修士的全力攻擊?
雖然昌玉真君修煉毒功,是底蘊不強的人道元嬰修士,但是同時也是因為他修煉毒功,在宗門比斗較技中,就算是宗門那些地道元嬰二三層的師兄,看到他也是感到棘手頭疼。
事實上,若非是從之前那三名軒轅三清教修士的魂魄中,找到了昌玉真君足夠的訊息,知曉他修煉毒功,并且是新晉的人道元嬰修士,張烈也不可能對他出手。
就算是丹成絕品太昊天子法身,可是強越一個大境界殺敵,也實在是太極限了,若非得知昌玉真君身上有著一篇剛剛從穢云天內獲得的太昊金章散篇,張烈也絕不會選擇出手。
暴烈的金色劍虹,一瞬間欺近,進而撕裂了昌玉真君周身翻滾涌動的毒龍神通域。
雖然那劇毒毒流如淵河大海,浩蕩雄渾,可是在張烈的人劍合一、不惜己身之下,依然就猶如被熱刀切牛油般不斷的被撕裂攻破,劍鋒時時臨近劃過昌玉真君的身軀要害處。
昌玉真君晉升未久,除了六階法寶毒龍杖以外,根本就沒有購買到五階防御法寶,事實上為了修煉元嬰,他現在對外還欠著許多債務。只是因為是新晉元嬰真君,絕不會有人催著他還賬而已。
在接連祭出幾件護身之寶,卻被瞬間斬破之后。
昌玉真君終于認清了現實,知道自己真的不是眼前這個年輕道人的對手。
恨的牙都咬碎了,滿嘴是血。
終究選擇敗退而走,同時發出玉符,想要將自己發現太昊金章傳承者的事情,傳遞回巡天巨艦,同時讓沉重來支援自己。
然而,那枚玉符剛剛才飛出自身神通域沒過幾里,就被漫天疾風暴雨直接擊爆了。
“這雨!?”
“這風這雨也全部都是我的道法,這千里雷云風雨,即為我的領域,你已經無法活著走出去了。”
讓對方死也做一個明白鬼。
張烈整個身形從人劍合一的狀態下退出,雙劍當空一斬。
四面八方風雨雷電,皆為磅礴攻至的劍氣洪流,呼風喚雨分為法系與體系,一者以法術攻擊為主,真龍之身攻擊為輔,一者則反過來,但是事實上,這兩者是互為促進的關系,呼風喚雨法系修煉到高深境界者,體修之術也差不到哪里去,反過來也是一樣。
這本就是最適合龍族修煉的道法之一,而張烈主修禹步體系,剛剛在攻破昌玉真君毒術洪流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大在乎防護自己的身體,就是因為倚仗著法體雙修以及與之俱增的五毒邪元功法。
此時此刻昌玉真君的那支毒龍杖,也已經飛卷而回,瘋狂護主攻擊張烈,可惜,在絕品金丹太昊天子法身的加持之下,張烈神識法力,法體修為,五毒邪元,全部都被加持到了六階實際境界,五毒邪元不斷化解之下,毒龍杖的效力實在是有限。
并不是昌玉真君太弱,雖然他的確是元嬰真君當中比較弱的。而是丹成絕品的張烈,可以殺丹成二品的自己十二個。
“我……我不能死在這里,我要活著回去,此子不除,必成宗門滅宗之患!”
隨著元嬰神通域被不斷割裂,神識法力洪崩般的劇烈下降,昌玉真君原本的取勝信念完全崩塌了,這個時候他心中有的就僅僅只是求生之念了。
兩道遁光在高空云海當中,不斷糾纏,碰撞,逐殺,野獸一般的互相撕咬。
就在這個時候,高空墨色云海當中,突然有一條漆黑色的孽龍飛撲而下,沖入斗場當中。
輔助本就已經獲得極大優勢的張烈,壓制昌玉真君。
“怎么回事?你明明沒有施法,你明明沒有施法!”雙目盡赤,這個時候隨著法力消耗過度身上已然出現不少劍痕的昌玉真君嘶聲咆孝,再無元嬰真君應有的風儀與氣度。
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張烈冰冷的話語:
“法生元靈,行云布雨!”
這條孽龍,是張烈憑借那個龍珠精元,在呼風喚雨當中變化出來的,呼風喚雨修煉到高段本就會生出這種變化來。
本來張烈的相關領悟是嚴重不足的,但是呼風喚雨這類法術,本就可以通過設置祭壇,借力天地,延長持咒,獻祭寶物等等形式來增強威力的。
元靈孽龍的出現,成為了壓倒昌玉真君心理防線的最后一顆籌碼,冰冰冷冷的雨水胡亂的往身上拍,凜冽的寒風,似乎要奪走自身最后一縷法力似的。
已經數百年了,自晉升為金丹真人之后,昌玉真君幾乎就再也沒有感受過,猶如今日一般的強烈無力感。
呼風喚雨的法術作用范圍內仿佛天地囚籠,壓制著自身的行動乃至于一切反抗。
“殺……殺太昊道統傳承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