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二姐的狀態,十年二十年都無法恢復過來,這輔助煉嬰的靈物我們也必須兌換下來,現在玄陽海域風起云涌,誰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
“也許再過幾十年,連整個玄心宗都不復存在了,我們手中拿著他們千萬宗門善功,有什么用處?”
聯手將二姐血吻封禁法力后,密蓮山七圣遣人照顧,遍尋靈醫,但是直到目前為止都無法可治。
玄心宗的靈醫傳承還是差了一些的,當年的丹鼎宗對于此道非常精擅。
但是對于妖修來說,這也沒什么,在煉成金丹之前,哪位妖修沒過過幾百甚至上千年的蒙昧歲月,現在便是再昏頭個幾十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單純用時間來堆,待二姐撐過魔功的反噬也就好了。
“大哥,如果由你來用九幽冥泉水與鴆骨毒液輔助煉嬰,能有幾成的突破把握?”
聽過了萬成的話,張烈這樣問道。
“九幽冥泉水我可以一用,但鴆骨毒液與我法力不合,我是用不到的,但是輔煉靈物我手中就有……大概有四成成功的把握。”牛覆海略一思量之后,這樣言道。
“好,那就由大哥你來用這九幽冥泉水吧,三哥有一點說得很對,以現在的形勢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
事情已定,張烈便匯聚了密蓮山七圣的善功,前往玄心島,兌換輔助煉嬰的高階靈物,以及兩界挪移令牌。
此時此刻,距離那次百萬妖軍壓境,已經有半年時間過去了,各自的療傷,宗門善功的統計與結算,救災,重建,這些事情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經過這半年的調養,張烈的內傷也基本盡復痊愈。
這一日,他來到玄心島上,求見兩位老祖,無論是輔助煉嬰的高階靈物,還是那張兩界挪移令牌,都需要經過這兩位老祖才能得到。
玄心島是玄陽海域為數不多的六階靈脈,靈氣浩蕩、精純濃烈,哪怕僅僅只是身處其間,都感覺受到了浸潤滋養。
因為功勛卓著,張烈很快就在白鶴童子的引領下,見到了玄心宗的最高掌權者,天心真君。
這位老道鶴發童顏,精神矍鑠,注視向張烈的目光中,盡是欣賞與愛惜。
“小友能以人類之身,在密蓮山六妖當中游刃有余,心智手腕,都是令人贊嘆啊。”
剛剛見面,天心老祖便這樣言道,便是張烈心若平湖,也被這話語激蕩起了心中漣漪。
“……讓老祖見笑了。”
“哈哈哈哈,小友不必這樣驚訝,老朽當年曾經學過觀人骨齡的相術,小友不到兩百歲就可以修煉到現在這個境界地步,并且根基深湛,人功合一,令老夫也是覺得慚愧。”
“難怪冰兒仙姿國色,也依然不能讓小友動心,冰兒的年紀是大了一些,相較小友而言。”
“哪里哪里,前輩這樣說,真的是讓晚輩愧煞。”張烈心中是清楚的,皇甫冰與眼前這位老祖是直系血裔后輩,因此他越是這樣說,張烈心中就越是沒底,幾乎忍不住想要暗自準備劍遁飛逃。
好在,天心老祖并沒有在這個方面過多糾纏下去。
而是主動轉移話題:
“小友此次前來,所要兌換的靈物,都已經在準備了,除九幽冥泉水與鴆骨毒液,另外我還為牛道友準備了一枚水元丹,想來對他的突破有著一些助力。”
“多謝老祖康慨。”
對方特意準備的丹藥,還能輔助結嬰的,必然是五階上品的丹藥,這個人情不小張烈當然要接下來。
“但是那兩界挪移令,道友可是一定要兌換?”
“怎么,可是有什么礙難?”張烈聞言微微皺眉。
“礙難是沒有的,本宗既然敢把這種靈物拿到榜單上去,自然就絕對拿得出來,但是本宗現在唯一掌控著的一座古傳送陣,雖然也能把修士傳送到玄黃界,可是落點卻是在一處險地。”
“以小友的資歷,與其經歷這樣的九死一生,截斷因果,在我瀚海界稱仙做祖,難道不是更好?”
“我與赤焰已經很老了,石小友若是愿意與冰兒結為道侶,在往后的道途中相互扶持,未來整個玄心宗都是你們二人的。”
天心老祖此話一出,張烈的神色因此微微一變。
因為很明顯的,天心老祖已經看出自己許多的秘密了,人族修士的身份,與玄黃界之間的因果,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然而,在一陣思索這后,回應天心老祖的,卻只是張烈的執禮與沉默。
皇甫冰兒,仙姿國色,自己絕對并不討厭對方,諾大玄心宗千年基業,若說毫不心動也是自欺欺人。
但是修道多年,張烈的道心早已鑄成了,與此同時,越是修煉太昊金章,他心中就越是有一個疑問——九天之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斡旋造化,隔垣洞見,九息服氣,胎化易形,地煞劍經,上古神話傳說中,這些驚天動地的大神通,為什么會遺落到這個世界?
因為想要知道答桉,就不能停止前進的腳步。
同時,張烈心中也有著一種預感,若是自己此時此刻答應了,自己可能與皇甫冰兒一起幸福的度過百年、千年,但終有一日,當劫難來臨之時,自身將毫無抗手的余地,只能絕望的面對毀滅。
“在下此生許道,實在是有負前輩厚愛。”
“唉。”
長長的一聲嘆息,伴隨著天心老祖微微地搖頭。